德妃再一次看愣,瞧着冷沐真被强行灌药后,咳嗽不已,忙伸手轻拍她的背,同时埋怨地斜了宁蝾一眼,“军营四年,变得比莽夫还莽夫,怎可以这样对一个女子?”
宁蝾无谓地一摆手,“别好心当作驴肝肺,不这样对她,等着她走火入魔么?”
遭瘟的骗人精!冷沐真心下咒骂一句,只觉喉咙处药苦与刺痛相交,分外难受。
久久才恢复过来,趁他不备,冷沐真迅速一出脚,正中宁蝾要害!
只听得一声惨绝人寰的喊声,冷沐真得意之际,定睛一看,面前的人不知何时已换作一个太监!
该死的,就知道那家伙没这么好对付!
太监没有男人的宝贝,原就十分脆弱。现在受了冷沐真一脚,顿时双腿一软,夹腿跪了下来,几乎下意识地尖声一句,“奴才知罪。。。。。。”
他一跪,才现出身后奸笑的宁蝾,冷沐真刚要发怒,却听德妃先一步拍案,“你是哪宫的太监?敢跑到这儿来偷听!”
原来不是德庆宫的太监,而是跑来偷听的?
不过就算是偷听的,宁蝾也不该抓来当挡箭牌啊!人家的宝贝本来就脆弱,冷沐真虽然失了功力,但前世学过几年格斗术,力量还是不弱的,万一踢死了人怎么办?
宁蝾作势抚平衣上的褶皱,得意一笑坐回位置,“刚来就替本世子挡了一脚,也算你这奴才的荣幸了!”
也不知是荣幸还是不幸,他刚刚找了个近窗偷听,突然身下一空,还没反应过来就受了冷沐真一脚。早知这样,他死也不会来德庆宫偷听了。。。。。。
德妃笑意全消,取而代之的便是正妃该有的庄重之色,威仪自生,“本宫在问你话,你没有听见么?说,你是哪宫的宫人?”
那太监强忍着痛意,支支吾吾几乎要哭的样子,“奴才。。。。。。奴才是。。。。。。啊!”
一句话还没说完整,突然一只银针急速而来!
冷沐真与宁蝾警觉,下意识伸手去接。冷沐真没了功力慢了一步,刚好跟宁蝾的手打在一块,银针穿过缝隙而去,转眼已刺入那太监的胸膛!
那银针不长不短,刚好断了那太监的气息,一瞬便僵硬了身子,倒在冷沐真脚下!
宁蝾无奈地瞧了她一眼,急得一叹,“哎呀,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你!”冷沐真亦是气急,作势要掐他的脖子,也不知谁给谁灌的失功散!
骤然一道寒意袭来,似乎比刚刚的银针还要快上一倍!
宁蝾惊觉,迅速抓住冷沐真的双肩,翻下凳子将她压在身下!
冷沐真还不觉,刚准备要掐他的脖子,哪知突然被他压在地上。。。。。。
050:一切从头()
突然一阵胸闷,有一股子气喘不过来,更有几分似曾相识的感觉。
近看他的脸庞,依旧不若武将的粗犷,更多一分不为人知的暖意。如画的眉眼之间,更藏着几分令女人动容的魅色,与眉宇间本有的英气相衬,毫无一丝违和感。
咫尺之间,冷沐真的双颊还是忍不住染上红霞。原来他的魅力,隐在一种类似魔灵之镜的东西下。
她只是看到了一丝端倪,就忍不住心动。若他的真面目公之于众,会不会引来诸多女子投怀送抱?
“你。。。。。。”冷沐真突然开口,好似要说什么,却见宁蝾起身,只好将话噎了回去。
也不知为何,身子突然不听自己使唤,想爬起来却撒娇似地非要躺着。
忽而宁蝾的大手而来,“王八翻不过身了吧?”
刚有的幻想,一下被他的笑言打破!果然宁蝾还是宁蝾,就算长得一张倾世容颜又如何,心是黑的,也帅不到哪里去!
冷沐真翻了翻白眼,自顾自地撑着地板起身,“本小姐才不用王八帮忙!”
“是吗?”宁蝾笑地反问一句,“刚刚若没我这王八帮忙,你早就一命呜呼了!”
冷沐真不解,只见他的手指往她身后的墙上一指。她才随着方向看去,只见一根银针深深穿过墙上的画,深深插在墙壁之中!
那银针显然有毒,一沾上那画,一块指甲盖大小的黑色瞬间蔓延开。
冷沐真微微一惊,“什么人这么大胆,敢在宫里杀人?!”
宁蝾却不觉怪地一笑,“从你一回来,就得罪了不少人。今天一进宫,得罪的人就更多了,派人杀你也不奇怪!”
看那画上的剧毒,正中画中女子的心口,侵蚀得仿佛真的进了真人的心脉,凶猛而强势!
冷沐真不由一颤,随即语气更怒几分,“那你还灌我失功散?!灌失功散就算了,还抓我的贴身护卫,是不是存心要我被人暗杀?!”
“乖!”宁蝾故意瞥了德妃一眼,示意冷沐真要收敛几分,顺势又去轻抚她的背,像是占了便宜一般笑了起来,“既然都是我的错,接下来一日之内,就由我亲自保护你吧!”
听着是一句好心的话,可总觉得有种被算计的感觉。
从穿湖蓝蚕丝裙、跟四公主拌嘴开始,到被推下湖换了衣服,到被皇帝盯上、冷亦寒被他气走。
然后莫名其妙带她去御膳房,后来又得罪刘麒,被李佺监视去了御膳房。而后他说自己偷听到了却不告诉她,借口带她去逛御花园,又遇到德妃。
继而又到了德妃的宫殿,他们切磋差点让她走火入魔,到最后灌她喝下失功散。
一切似乎都是冥冥之中安排好的,就等着她一步步跳入火坑!
瞧着宁蝾眸中微现的得逞之色,冷沐真不由薄怒,“是不是有预谋的?”
宁蝾又是邪恶一笑,“预谋没有,真心倒有一颗!”
骗人精,他说没预谋就没预谋?以她看,绝对是阴谋诡计!她也傻,居然被他步步算计了一整天!
不等她说话,德妃便一笑开口,“这小子心思确实多了些,不过也无害你之心。既然你暂失了功力、又丢了贴身护卫,还是让这混小子保护你吧,换了别人本宫实在不放心!”
宁蝾感谢似地朝德妃一笑,又向冷沐真撒娇似地一笑,“你看,姑婆婆都同意了,你要是不同意,就只能等死咯!”
还不都是他害的,可恶!冷沐真气急地一咬牙,“就一日,算是你赔本小姐一个人情,保护完咱们就没关系了!”
这么急着撇清干嘛?宁蝾不服气地一哼,“事无定论,有没有关系可不是你说了算的!”
看着两人像是打情骂俏的样子,德妃打从心底生出一分喜悦。十几年的青梅竹马之情,四年的搁浅和相思,如今该有个结果了吧?
想着,突然听宁蝾开口,“晚膳既然已经用完,姑婆婆就早些歇息吧,我和老婆先告退了!”
谁是你老婆?!冷沐真警告地给了他一个眼神,他却回她调皮地一笑。
“不忙,”德妃凤眸之中,威仪尽消,留下的只是对两个孩子的宠溺和不舍。缓缓起身,挽过冷沐真的手臂,“你派人把这太监处理了,本宫有私话要与真儿说。来,真儿,咱们去偏殿说!”
冷沐真微微一愣,“好!”
此时的天已经昏暗,宫人们手执灯笼而来,一支一支地点亮了房中殿中的蜡烛。
德妃一挥手让他们退下,转身向小柜而去,打开柜门取出一对和田玉镯。宝贝似地用手绢擦了擦,才向冷沐真浅浅一笑,“这是混小子的母亲,也就是本宫的侄媳走时留下的。当时她奄奄一息地取下这对和田玉镯,让本宫亲自交给你!”
“交给我?”冷沐真心头一震,“娘娘确定她让您交给我,而不是别人,或是她将来的儿媳?”
德妃笑一摇头,“本宫和她,都一眼认定了你是儿媳、侄孙媳,自然是交给你而不是别人!”
忽觉有一分受宠若惊,但想想宁蝾的德行,冷沐真狠劲摇了摇头,“一定是你们看错了,我文武不通、废物一个,哪里配这玉镯?”
若论武,御花园中的一掌和德庆宫前院的一招手刀,足以证明她武艺超群,甚至高于德妃。至于文,文武一向是汇融的,精文者不弱于武、精武者不弱于文,这是古今以来的定律!
本以为她会欣然收下,没想到连她这个老人家也忍心拒绝。。。。。。
德妃不计较地一笑,暂收了玉镯,与她同坐一张长椅之上。
烛光一闪一闪,映衬德妃的眸子温柔如水,笑颜间一派静和,“洛商三族鼎立,宁族、冷族与南宫族。皇族忌惮宁族兵力、冷族财力、南宫族臣脉,不可能让三族联姻,历来皆是如此。
因如此忌惮,所以诸多有情人毁于一旦。诸如本宫、冷老爷子、冷老太君,还有宁族、冷族、南宫族诸人,数也不清。因此混小子一出生,侄媳怕他步先人后尘,于是将他安排上了雪山,隔绝世人。
当时的雪山还没有梅山派,是后来才有的,混小子跟他们相处不来才下了山。下山之日逢你出生,冷老太君便请他去吃喜酒。当时他才四岁,竟奶声奶气地说要娶你,侄媳吓了一跳忙捂住他的嘴。
而你,在听到他说娶你的时候,竟奇迹般地笑了。要知道刚出生的婴儿,是不会笑的,一位道士见了,说这是‘若笑若情,此生已定’!”
若笑若情,此生已定?那道士什么意思,说她今生非宁蝾不嫁吗?
冷沐真沉默不语,好似在深思,好似在恭听。
见她面色不改,德妃便继续道,“之后,本宫只知道冷老太君常安排你们见面,你们自小就玩在一起,做什么事都默契得很。在外人看来,你总被混小子欺负,其实都是你在欺负混小子。
这事若非你们那次进宫告诉本宫,本宫还以为混小子有多可恶,竟天天以欺负你为乐,惹得外人都来欺负你!你俩之间的事,本宫知晓的也不多,只知道你跟混小子分开前,也就是侄媳被暗杀之后,你大病了一场。
混小子不分昼夜、不顾流言照顾了你整整半个月,也因此暴露了你们的关系,引起了皇上的疑心。本宫原以为你们的关系很快就可以公之于众,没想到半个月大病初愈,混小子便失踪了一日。
就在那一日,你对外宣布暗恋晋王多年。哥哥寻了混小子回来之后,那小子便失魂落魄地请旨去了军营。之后你又是请旨赐婚,又是痴缠晋王,本宫也难理解你的行为。而后一阵子没了你的消息,久久才知道你因盗取描金茶杯,人已经不知所踪!”
她的话信息量很大,同时牵动点点回忆。
冷沐真眸子微眯,脑中的回忆若隐若现,像是自己的记忆又不像是自己的,陌生而熟悉。
宁国公的儿子封号燕亲王,其妻则是燕王妃。原来燕王妃是被暗杀的,而被暗杀后,她就大病了一场。
这两件事是否有联系?为何宁蝾照顾了自己半个月后,莫名其妙失踪了一日。为什么短短一日,她就宣称喜欢晋王?
此时,不由想起午时在东宫屋顶,宁蝾突然暴怒的情景。
“现在好不容易四年过去,我已经选择忘了那些事,请你不要再提了!”
这是他的原话,既然他已经不想再提了,那么她就不要问了吧!
见她面色微有变化,德妃又继续劝道,“你俩的事,冷老太君、哥哥、本宫、本宫的侄子侄媳都同意。四年前你俩亦是你侬我侬,若没有晋王的事,或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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