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翊宫正是贵妃的寝宫。
想到要与姝贵妃住在一个屋檐下,冷沐真便有些不悦,“程族一干人也没回府么?”
“是,”李佺微躬着身子一笑,“与案子有关者,全都留在宫中过夜。”
冷沐真呵呵一笑,“皇上这是囚禁我?”
听她宣之于口,李佺面色一震,作势看了看四周,才向冷沐真低声一句,“大小姐万万不可胡言。”
说着,很快变脸地一笑,“皇上下旨,其他人不管男女都住在锁沁宫,唯独特别吩咐让大小姐住在凰翊宫。凰翊宫可是贵妃的寝宫,可见皇上待大小姐最好,断然没有囚禁的意思呀!”
冷沐真依旧一笑,“那就多谢皇上美意了!”说罢,坐上李佺招来的一顶轿撵。
轿撵由两名太监抬着,他们的力气甚大,轻轻一举便平稳举起。一路也少晃悠,不歇地抬到凰翊宫偏殿,竟连大气也不喘一下。
看到这,冷沐真又不得不赞叹古代人的厉害。这体力,换了现代那些养尊处优的男人,哪一个比得上?真是连太监都不如!
刚到凰翊宫门口,便见一堆忙忙碌碌的宫人,来来往往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见冷沐真到了,宫人们只是微一行礼,很快又开始忙活手边的事。
冷沐真好奇,便问了一句。
那宫人向她一笑,带着几分自豪的意味,“今晚皇上要留宿凰翊宫,奴婢们要仔细收拾一番呢!”
看这样子,像是八辈子没见皇帝似的,冷沐真无奈一笑,“给我准备的客房,收拾好了吗?”
也不瞧她一眼,那宫人用手一指,“客房一向干净,大小姐凑合一夜即可!”
凑合?从小到大、从生到死,就算在魔宫的三年期间,她也从没凑合过!
这才想起这具身子的懦弱,或许凰翊宫的宫婢,还不知道她的变化,所以习惯了如此薄待她。
她不是斤斤计较的人,但也不是懦弱受欺负的主!
想这具可怜的身子,就是因为懦弱,才处处受制于人。她是二十一世纪的大律师、一向受人尊敬,到了古代,岂有被践踏欺负的道理?
想至此处,冷沐真面色已经沉了下来,轻一甩手打落了那宫人手里的扫帚,“你说什么?让本小姐凑合?”
没想到这废物的力气挺大,宫人拾起扫帚,不由薄怒,“我敬冷族,才唤你一声大小姐,别不识好歹!”
“大胆!”冷沐真眼下一狠,射出一抹凶光,伸手一提力,直接折断了宫人的手骨,“这是跟主子说话的态度么?”
这一举动惊住了在场众人,却没人敢言语一句,个个都是直愣愣地看着。。。。。。
061:将计就计()
那宫女被折得生疼,大声地嗷了一声,立马凶恶起来,“冷沐真,你你你,你居然敢动手?你等我,我这就禀报娘娘,将你打发去慎刑司!”
说完,径直往主殿而去。
她前脚一走,马上就有新来的宫婢上前,好心地对冷沐真低语一句,“潇情姑娘是贵妃娘娘的干女儿,也是仅次于朱嬷嬷的管事宫女,大小姐莫要得罪了她呀!”
很快就有宫人上前,拉了拉那新来的宫婢,眼神偷偷示意她不许多言。
冷沐真注意到了这个细微的动作,只是心下一笑,并没有揭穿她们。
原来那宫女叫潇情,是贵妃的干女儿,怪不得如此嚣张!
但贵妃不过区区冷族庶女,庶女的干女儿也是卑微,如何能骑在她这个嫡女的头上?
如此想罢,冷沐真不屑地一扬嘴角,再不理会地看向另一个宫女,“引本小姐去客房!”
那宫女不同于潇情的身份,自然不敢对主子无礼,微微施礼后,便引着冷沐真往客房而去。
客房还算干净,只是许久不用,积了薄薄的一层灰。
格局不大不小,不过家具还是齐全的,用料都是上等的红木,价值不菲。简单地摆上几样装饰品,雅而不俗,也不失皇宫的贵气。
单是一个客房就如此奢华,可以想象主殿的繁荣。
不知贵妃荣宠,是凭自己、还是沾了冷族的光。若是因为冷族,那么一切繁华如同虚设,冷族灭亡之日,也就是贵妃失势之时!
见那宫女要走,冷沐真又出声喊住她,“皇上留宿,是他们夫妾的事,你不必跟着掺和了,替我把这客房收拾一下!”
听罢这话,宫女似乎有一刻的为难。继而默然一会儿才应了一声,拿了抹布、打了水,利索地收拾起来。
她也算细心,第一步先擦净了一张长椅,继而向冷沐真一礼,“大小姐请坐,奴婢很快就收拾完!”
听着她温柔的语气,冷沐真不由一笑,点头坐于长椅之上,才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宫女尚青涩,羞一红脸,“奴婢芝馨,兰芝常生之芝、明德惟馨之馨。”
她倒懂点文学,确实像个高雅女子。
冷沐真只是心下一想,面上并不表露地一笑,“芝馨啊,听着是好名儿!”
见她泰然平常,面上毫无他色,芝馨亦是一笑,笑意浅浅温柔,“多谢大小姐赞赏。”说着,手边的事不停。
桌椅刚擦到一半,潇情便带着一帮太监、嬷嬷过来,气势汹汹的样子。
见有人收拾客房,还没看清是谁,便扬手一个响亮清脆的巴掌,“畜生东西,谁让你收拾的?”
冷沐真泰然坐着,冷眼瞧了气势庞大的潇情一眼,嘴角一分笑意也无,“本小姐只让芝馨收拾,没让你们收拾,都给我滚出去!”
潇情一脸无视,气势丝毫不弱,“来人,打!”
身后的太监、嬷嬷听了命令,纷纷摩拳擦掌向芝馨走去,两人一只胳膊地擒住她。
刚要动手,潇情伸手示意停下,依旧趾高气昂的样子,“不是让你们打这畜生!”
宫人们随即一愣,不是打芝馨,难道是打。。。。。。连想都不敢想,更何况动手。
冷沐真听出了她的话中之意,嘴角这才一笑,尚未言语一句,芝馨便冲上来挡在她身前,“大小姐千金之躯,你们不许乱来,当心我禀报娘娘!”
本想亲自动手,但见潇情如此,冷沐真才按捺下来。
总觉得这情形怪异,冷沐真心下生疑,遂按兵不动、隔岸观火。她倒要看看,这是演哪一出!
“禀报娘娘?”潇情故意重复了这四字,嘲味十足,继而哈哈几声大笑,“娘娘有命,冷沐真不尊长辈、目无贵妃,该打!”
说着,向一干宫人扫了一眼,“有娘娘的命令,你们还不动手?!”
一听这话,宫人们才鼓起勇气,向冷沐真走去。
芝馨再一次挡住他们,奋不顾身地一扬头,“你们要打就打我,不许冒犯大小姐!”
非亲非故的,芝馨竟这么护着她?冷沐真暗暗冷笑,也不知这是真心还是演戏,她该感动还是无奈。
如此想着,冷沐真依旧坐着不动,心下好似在思忖着什么。
潇情既然是贵妃的心腹,为何不在主殿待着,要在偏殿院前收拾?是恰巧到了偏殿、还是故意等在偏殿门前?
她方才说皇帝今晚留宿凰翊宫,那么她更应该在主殿伺候。替主子沐浴、准备晚膳等等事宜,都等着她安排,不应该出现在偏殿的院子里。
由此可知,她是故意等在偏殿院子的。至于为什么等着,就要看接下来她们演什么了。
一听芝馨的奋不顾身之语,太监嬷嬷们又开始摩拳擦掌,个个毫不犹豫地将芝馨围了起来,磨牙吮血一顿暴打!
冷沐真冷眼旁观,目测这些宫人是使了全力的,如果一直打下去,估计会出人命。
不过这位芝馨,跟她非亲非故的。她也不是什么圣母,没必要出言救之。
再者,如果这只是演戏,想必他们不会打死芝馨。
这样想着,太监嬷嬷们果然已经停了手,冷沐真暗暗一笑,并不表露什么。
继而便听潇情一语,怒意不消,“皇上快到了,娘娘那边还有咱们忙的,咱们先走!”
说着,没大没小地瞪了冷沐真一眼,“哼,这次算你走运!”说完,带着那帮宫人,流星大步离开了客房。
一帮人陆陆续续离开,留下被打得重伤的芝馨。冷沐真假意上前扶她,实则偷偷去探她的脉,“你没事吧?”
芝馨撑着早已惨白的小脸,无害地向冷沐真一笑,“他们出了气,就不会再欺负大小姐了,大小姐不必担心,奴婢的身子挨得住。”
她虽然不通医术,但这个身子是精通医术的,再加上她这三年的学习,问脉还是懂的。
以芝馨的脉象看,应该是提前服用了某种抗打的药物、提高了体质,所以禁得住宫人们的群殴。
这样看来,就更加肯定这一切的异样,是有人故意安排的了!至于安排者,除了姝贵妃,也没有别人了。
冷沐真暗暗思忖,面上还是担忧之色,轻轻扶了芝馨坐下,“身子虚成这样,还说挨得住?唉,你何必不顾自身而护着我呢?”
芝馨乖巧地一笑,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着实单纯,“大小姐是凰翊宫的贵客,奴婢岂能让贵客受欺?”
说罢,作势要起身,“奴婢怕是打扫不动了,先替大小姐整理了床铺,好让您安寝吧?”
三年来,魔尊都不舍得让她动手干活,整理床铺之类的活儿,都是芷蕾干的。
她早已经习惯被人伺候,随即一点头,“你慢慢整理,我去外头逛逛。”
“是。”芝馨依旧是乖乖女的模样,恭敬地微微一拜。若非一早知道她是有意的,冷沐真一定会被她骗过去。
凰翊宫还灯火通明,灯笼各式各样,做工精细精巧,甚是好看。
冷沐真走出客房,一路边踱步、边欣赏着灯笼,不知不觉身边的宫人越来越少。四下一看,已经出了凰翊宫。
趁着周围没人,冷沐真慢慢施展轻功,凭着记忆往太医院而去。
取了一颗治伤的药丸,冷沐真便踱步回了凰翊宫。
皇宫的夜景不错,一轮弯月明亮,依稀点缀着一些星星。若湖面上泛起的银波,美不胜收。
记得在现代的最后一个晚上,也是这样的弯月。还有初至这个时代时,也是这样一个夜晚、这样一轮弯月。
她是死在杀人犯手里的,不知道是不是上了新闻。家里人知道了,一定伤心透了吧!
三年了,不知道现代有了哪些变化、家里有了哪些变化。。。。。。
看着月儿心头感慨着,不知不觉走到了凰翊宫偏殿,又是一群宫人来来往往。
冷沐真见怪不怪地走过她们,径直向客房走去。
此时,芝馨已经铺好了床,见冷沐真回来了,浅笑一喜,“大小姐回来了。”
冷沐真轻轻应了一声,取出怀里的药丸,递给她道,“我去了趟太医院,取了这治伤的药来,你吃了会好些。”
瞧着她掌心内不大不小的药丸,芝馨的双眼突然泛起泪花,“大小姐待奴婢真好!”
冷沐真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这夸张的演技,要是搁在现代。。。。。。遂不揭穿地笑笑,“你替我挨了打,我还没谢你呢,你就哭成这样?行了,快服药吧!”
芝馨点头借着药丸,片刻不犹便吃了下去。
太医院的药丸效果极佳,刚吃下去,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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