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他看她的眼神是专注认真的。他的眼神很有感染力,令她也不得不认真。
只是四目相对一眼,宁蝾便转眸去喝茶,大堂也难得恢复了平静。
经他分析之后,云千柔才意识到一点。
她耽误自己这么多年,原以为自己的专情会被人赞颂,没想到落得这样的结局,好男子都被别人抢走了。。。。。。。
如今的她,比不上那些刚及笄的女子年轻,也没有她们的名声好。南宫墨也是名声不好的人,从某种意义上讲,他们确实是绝配!
只是南宫墨这样的人,她从没将自己与他化为一等,也从没想过自己的后半辈子,会交给这样的一个人。
她时常在想,若非自己固执,非要嫁给宁蝾,想来她早就出嫁了。刚及笄那一会儿,便有许多贵族子弟上门提亲,那时的她是最光彩的。那时她对宁蝾的感情,也极少人知道,她的名声还是好的。
可惜那时候太过心高气傲,将所有上门提亲的人都拒绝了。那时候,外头便有许多猜测,云千柔一概不回应,只一心等着宁蝾回来。
冷沐真失踪,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不会再回来了。云千柔以为自己有机会了,所以只身不嫁、一心等着宁蝾回来。
没想到冷沐真还能活着回来,而且一回来,就与宁蝾混在一起。他们还是那般默契,还是那般情深,她只能远远看着,一步都无法靠近!
为什么好男子都成了别人的夫君?为什么她连一个侧室都不能做?
冷族和宁族,具是专情痴情的人,所以从云千柔记事开始,她便想着以后要嫁给冷族或者宁族的人。
可惜年岁大了,也没有男子提亲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云千柔失落地低下头,“我也不想一直恨你,到头来针锋相对。所以我接受了你的安排,我愿意嫁给南宫墨。但你又为何横加阻拦,将婚事告诉外公?你知道南宫墨是什么样的人,外公极其疼爱小辈,他不可能同意这桩婚事!”
说着,深深看了宁蝾一眼,像是在揣测什么,“宁蝾,你对我是不是有一丝男女之情?所以你不满我嫁给南宫墨,下意识横加阻拦?”
这是她第一次唤他的名字,像是有意想要亲密一些,却被宁蝾一丝冷笑驳回,“我一心只有瞳灵,这一点你不必怀疑。我之所以告诉上官前辈,亦是为了你好,免得到时候南宫墨厌倦了你,你又过来兴师问罪!”
云千柔听得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宁蝾平声解释,“上官前辈知道我与瞳灵的事,不放心瞳灵嫁给我,所以一直在考验我。我并不排斥这种考验,因为考验多了,我才会更加珍惜瞳灵。世上男子,不管本性如何,太容易得到的人都不会珍惜,南宫墨亦是不例外。
不经过上官前辈那一关,南宫墨很快就会对你厌倦。你们急匆匆地办了婚事,到头来也只能含恨而终。他若是有良心,或许死前会后悔冷落你,但那时候,说什么都晚了。上官前辈是你的亲人,更是你的长辈,婚事不应该瞒着他,毕竟他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
云千柔不由心疼,“你能受得住外公的考验,可南宫墨笨拙脑子,他如何受得住?外公不喜欢笨拙之人,到时候气急,一剑杀了他怎么办?刘笙为天下的事,忙得焦头烂额,他顾不上南宫墨的生死!”
宁蝾浅浅一笑,“若连考验都经受不住,你嫁给他,又有什么用?还不如找一介平民嫁了,或者让他入赘云府,总好过被南宫墨嫌弃!”
原来他早就想好了后路,只能云千柔有些不理解,“年岁大了,便要经受这些么?”
宁蝾笑凝,“不是年岁大了,只是你选错了人。你不该选我,不该伤害瞳灵,更不该为了我宁愿孤寂一生。孤寂一生这种事,极少女子做得到,人不可能不需要依靠,我也不例外。
在我看来,你做不到孤寂一生!再等几年,你或许连个入赘的人都找不到了,趁着现在还年轻,赶紧把婚事定下来吧!”
句句听来,他都是为了云千柔好,可云千柔就是笑不出来,“可我只想嫁给你,我只想嫁一个专情的人。我不想日后为了后院的事,算计得遍体鳞伤!我问你,倘若表妹另有所爱,耽误了你的痴情,你还会追着她么?”
像是在问宁蝾,又像是在问自己。
这个问题,宁蝾早就在心里问了自己很多遍,自然应答自如,“她若另有所爱,我会放弃她,就像四年前去往军营。若非她突然失踪,我或许早就及冠娶妻了,我不可能为了一个不值得等的人,耽误了自己的幸福!”
话说得简单,其实做到很难。
所谓失踪,只是宁蝾一个释放感情的借口。四年前,就算冷沐真嫁了,宁蝾也不可能忘记她。
因为十几年的感情过于深厚,深厚得把灵魂都交出去了,她若辜负,他只能去死!
感同身受,宁蝾明白云千柔的难舍难分。四年前,他就很希望出现一个人,将他带出感情的伤痛,让他彻底忘记冷沐真,可那个人始终没有出现。
如今云千柔的情况与他一样,与其继续耽误她,还不如替她决定一次。走出一步,即便走错了,也总比原地踏步好一些!
不过在宁蝾手里,他会把走错的几率降到最低。上官凛是个明智的人,想来他会把南宫墨训练好,最后再把孙女交出去。这一点,宁蝾还是相信上官凛的!
放弃么?云千柔不只一次地问自己,心里的答案是放弃,实际却做不到。
这么多年过去,感情慢慢变化,其实她也不是非宁蝾不可,只是希望嫁一个靠得住的人。
南宫墨的命运捏在别人手中,他没有自己的势力,也不懂珍惜身边人,她真的不想嫁。
可如今的情势,她也不能抗争什么。不管想不想嫁,她都必须嫁!
跟宁蝾说了一会儿话,云千柔才明白了一点,原来她自己太急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见她有些明白了,宁蝾才拿出一封书信,“这是瞳灵亲手写的,要我交给你,上面有通过淮江的方法,还有给北界皇宫的信。她让你去北界玩一玩,散散心里的恨意,也让南宫墨等一等。
北界那边,已经封了你做襄主,你去北界皇宫受封,皇后自然会安排你的住处。等你散了心里的阴郁,再明朗地回来,一切都会好的!”
襄主的名位比郡主低,并非冷耿故意不给高位,而是云千柔的父亲在北界没有官位,冷耿不能越级晋封。
反正以后可以晋升,云千柔若立了功,自然会步步高升的。
北界的襄主,可比洛商的郡主威风,虽说名位不高,云千柔却已经十分感激,“出去散散心,真的一起都会好起来吗?”
宁蝾浅浅一笑,“我的话,你还不信么?”
从小到大,他一向是说什么便应验什么,任何事他好像都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云千柔自然相信,随即低头看了看信,眸中像有一分悔意闪过,“你替我跟表妹说一声谢谢,也说一声对不起,这么多年,我做错了很多事!”
宁蝾点头而笑,“放心吧,瞳灵不会计较,不然也不会替你写信了!”
话落,门外便响起冷沐真的声音,“正燚说得对,以前的事就一笔勾销了。咱们既然是一家人,就不做两家事了!”
没想到冷沐真会来,云千柔一怔,转而愣愣看她一眼,“表妹。。。。。。。”
当着面唤出表妹一称,云千柔还有些生涩,不过一分感激也不减。
话还没说完,便被冷沐真截断,“不要再说什么对不起了,以前的冷沐真已经死了,如今的冷沐真,只想要一家团圆。既然是一家人,就不要再互相争斗了,我也不希望最后得来针锋相对!”
听到这里,云千柔才知道,原来她一直在旁听。
虽然显得有些小气,可这就是爱人。
看到他们幸福,云千柔还有一丝嫉妒,但是更多的还是替他们高兴,“日后不会再争斗了,我也希望我们快一些团圆!”
冷沐真笑着点头,“你这样想最好了,外头给你备了马车,送你去云府收拾一下,我便让隐卫护送你去淮江!”
云千柔走了,南宫墨才闹上了门,一大早便重敲冷府大门,“冷沐真,你给本王出来!冷沐真!”
576:贪生怕死的草包()
一大早的吵吵闹闹,第一个吵醒的是值夜的下人,第二个自然就是上官凛和司徒速,因为他们的房间离大门最近。
上官凛习惯早起,早就在院子里练功了,练功期间不会理会任何人。
为了司徒详吩咐的事,司徒速可累坏了,原想睡个好觉,没想到被南宫墨那只狗吵醒了。气呼呼地起身、快速梳洗,到了门口一看。
值夜的下人也起身了,正好给南宫墨开了门。
南宫墨直冲而进,见重新修缮的冷府,一下失了方向,瞪着眼睛看向下人,“湘竹苑在哪儿?冷沐真还住在湘竹苑么?!”
一向伪善假笑的南宫墨,从没有过这种精神失常的时候,只两个问句就把下人吓住,吞吞吐吐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南宫墨更近一步,发疯了似地抓住下人的衣领,“快说,不说本王杀了你!”
下人一时无助,正好余光瞥见司徒速,只好求助道,“司徒大使救我!”
经他一说,南宫墨才注意到一旁的司徒速,气哄哄地,简直比他的怒气还重。
许是梳洗得过于急躁,司徒速的衣裳不整,发式也有些乱。还有令南宫墨不由发笑的是,他那黑乎乎的双眼,像是被人打了两拳,看起来一点精神也没有。
“哈哈哈!”南宫墨的怒色一转,随即狂笑出声,伴着几分嘲意,抓着下人衣领的手,也一换指向司徒速,“一大早本王被气得够呛,幸而有司徒大使逗笑,司徒大使的双眼是怎么了?”
他还知道现在是一大早!
司徒速第一次被气得不行,袖中的双手早已紧握成拳,怒意一直压在双手之中。
若没有南宫墨这句话,司徒速还能忍一忍,与他逗着玩一玩;可如今忍不了了,吵醒他就算了,还嘲笑他的眼睛。若非他不让他好好补觉,他会双眼倦乏?
越想越是生气,司徒速根本不屑于回答一句,直接亮出兵器双斧,发疯地朝南宫墨砍去,“去阎罗殿笑个够吧!”
没想到他的反应这么激烈,南宫墨想改口也难了,被吓得连连后退,“司徒大使何必激动呢?本王只是玩笑一句,本王给你赔不是了!”
司徒速不由分说,直接使出了司徒族心法的最高一重。他的内功不弱,但最后一重还不能驾驭自如,发挥不出最后一重的真正威力。
即便如此,也足够对付南宫墨了。
感觉到司徒族心法的挥散,南宫墨一惊。再看周围的花草,不知受了什么力,具是连根拔起,自动形成一道道暗器,齐齐向南宫墨而去。
下人亦是一惊,想躲开却来不及。
司徒速不想伤及无辜,所以一掌将下人推开,紧接着运起内力,顺着花草的攻击,向南宫墨发动猛烈一掌!
居然用了全力,这是要杀人么?
感觉性命受到威胁,南宫墨退了几步便站定,取出随身携带的折扇,运起内力想要从南宫族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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