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雪舞罢,虽然有一些瑕疵,但都恰到好处地被冷沐真的创新掩盖。
冷耿仔细看着,虽然对舞蹈没有研究,但看千仪琳跳了那么多次,还是有欣赏舞蹈的能力的。
女儿这一段雪舞,虽然并不完美,但以她的年纪和学习时间,这样的程度已经很好了。
那一段创新,冷耿确实眼前一亮,却没有大肆夸赞,而是淡淡一笑点了点头,“不错不错,雪舞跳得很不错!除了雪舞,你还学了别的么?”
该来的还是要来的,冷沐真认错地低头,“回父王的话,两日的时间,女儿只够学一段雪舞,其他的还没机会练习。”
从雪舞的熟练度上,看得出女儿这两日的用功,冷耿自然不会为难,随即温柔一笑,“没机会练习没事,接下来还有很多时日,你慢慢练习!”
听他只字不提宁蝾,冷沐真不由一愣,“我已经学会雪舞了,父王不让我跟正燚见一面么?”
冷耿笑着摇头,“本王不是说了么?等你成了一位真正的大家闺秀,你们自然会重逢的!”
冷沐真心里没底,只好一问,“父王所说大家闺秀,是指大家闺秀的所有标准么?”
她难道还想着投机取巧?冷耿微微一愣,不解地一笑,“自然是所有标准,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真如尚通所说,是所有标准?!冷沐真心头一震,差一点管理不了表情,那么多规矩,她要学到猴年马月呀!
确定了冷沐真没有其他展示,冷耿随即起身,轻轻揽住女儿的肩膀,“本王要去给母妃请安,你也一道去吧!”
“啊?”冷沐真有些错愕,自她回府,还从没给宁梨请过一次像模像样的安呢!
虽然这样不好,但要她像模像样地给宁梨请安,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冷沐真就这么错愕着,被冷耿带去了梨花苑。
正好上官凛给宁梨做好最后一次治疗,宁梨的精神也恢复了很多。心脏病不好治,治来治去都不可能除根,只能暂时压住心脏病,一个月之内只要不复发,就算是治好了。
刚刚治完,宁梨正要送走上官凛,便见儿子带着孙女过来。
见了孙女,上官凛自然舍不得走,想着这两日孙女都不见人,今日一定要跟孙女说说话、玩一玩。
这两日冷沐真忙于冷耿交代的事,连宁梨都没能见到她。如今好不容易见到孙女,宁梨自然想据为己有,见上官凛没了离开的意思,冷着脸推了推他,“亲家可以回房了!”
每次遇上孙女的事,两个亲家总会闹翻,上官凛也冷了脸,“没看见真儿来了么?真儿来找老夫,老夫岂能离开?”
宁梨一听恼怒,“沐丫头来的是梨花苑,怎么可能是找亲家呢?耿儿带着沐丫头来,一定是给我请安的!”
上官凛不屑一笑,“得了吧,真儿何时给你请安过?那丫头没规矩惯了,连行礼为何物都差不多忘了,她一定是来问老夫一些事情的。”
两人就这么争论着,冷耿领着冷沐真进了大堂,冷耿先一步跪了下去,“给母妃请安、给岳丈请安,愿母妃身子康健、岳丈福泽万年!”
这是一种古文的特殊句式,意思是愿母妃身子康健、福泽万年,岳丈身子康健、福泽万年。因为重复有些啰嗦,所以将人物和祝词分开,形成一句通顺的祝愿。
见冷耿下跪,上官凛连忙亲自去扶,“快请起快请起,你身份尊贵,怎么能跪我这个老头子呢?!”
打从冷耿当了皇帝,便没有再跪过上官凛,不是因为冷耿不孝,而是因为冷耿住进了清越山,他们不常见面。就算见面,上官凛也不许冷耿下跪,毕竟皇帝是九五之尊,怎么能轻易屈膝呢?
冷耿如今的身份不同了,这一跪,宁梨也有些惶恐,正要上前去扶,却被上官凛抢先了一步。不满地斜了上官凛一眼,宁梨才笑向冷耿说话,“你如今身份尊贵,请安还是免了吧!”
冷耿被上官凛扶起,却没有笑意,而是一脸认真的严肃,“不管身份尊卑,该有的孝心、该有的礼数都不能少了,母妃和岳丈都是我的恩人,我不会忘恩!”
见儿子这么孝顺,宁梨是打从心里高兴。
上官凛也是开怀一笑,他果然没看错这个女婿,不仅能力高于普通人,孝心亦是一等一的!
两位老人正高兴,便见余光中出现了冷沐真一跪,就像冷耿给二老请安一样,冷沐真一跪一拜,“给祖母请安、给外公请安,愿祖母福寿百年、外公岁岁平安!”
这个小丫头,打从三年归府,便不知道礼数为何,现在居然请安了?!
宁梨和上官凛具是一愣,像是受了晴天霹雳,两人的眼神齐齐惊愕,甚至有几分惊恐。
上官凛首先反应过来,却僵着身子,愣愣看着外孙女,嘴角一挑一挑总觉得很别扭,“真儿,你怎么了?”
话罢,宁梨才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扶起孙女,心疼地拍拍孙女裙上沾着的灰尘。眼神一转冷耿,一换方才的欣悦,变得极为严厉,“你是不是凶了沐丫头?还是打了沐丫头?!”
听着宁梨不分青红皂白的话,上官凛才想起冷耿的教育方式,一瞬也是恼怒,“真儿是女儿,你怎么也这般狠心?亏得老夫相信你,以为你不会那般对待真儿,没想到你还是。。。。。。。”
来不及说完,上官凛便也转向冷沐真,周身看了看冷沐真,像是在找什么。
早猜到她这么有礼貌,会吓到他们俩,果然如冷沐真所料。被上官凛和宁梨一顿周身看,冷沐真别扭地摆了摆身子,试图躲开他们的手,“祖母、外公,你们干什么呢?”
宁梨先一步说话,依旧是一脸惊恐,“看你的伤势呀,究竟伤在哪儿?严不严重啊?”
说着,又怒瞪了冷耿一眼,“怪不得这两日丫头都不见人,说,你究竟伤了丫头何处?!”
这真是冤枉死了,自从听了宁梨和千仪琳的话,冷耿便格外温柔,温柔得都吓着冷伯谕了,这样还不够?
冷沐真听罢,才明白宁梨和上官凛在气什么,连忙摆了摆手,“我没有伤,父王怎么会伤我呢?”
没有伤、居然这么听话?宁梨和上官凛又是一愣,宁梨也曾用过许多教育方法,包括给丫头请礼仪先生,可方法用尽,一种也无用!
冷耿施行的是‘棍棒底下出孝子’,丫头这么顽劣的孩子,确实应该打一打。也只有打,才可能驯服丫头。
但真要打在丫头身上,宁梨还不心疼死?冷耿打丫头一下,便等于是从宁梨身上割下一块肉,打得越多,宁梨便要忍受凌迟之痛。
所以宁梨不许冷耿棍打丫头,即便这个方法管用,也决不允许让冷沐真受伤。
如今看冷沐真这么有礼貌,宁梨第一反应就是冷耿打人了,万万没想到冷沐真居然替冷耿开脱。
想着冷耿一定威逼利诱了一番,所以丫头不肯说出实话。宁梨遂带了丫头进里屋,脱了丫头的衣裳,细细检查了好几遍。
上官凛亦是担心,一点也不亚于宁梨,见孙女被带进去,他在外面更加不放心,“不仅要检查外伤,内伤也要检查!”
冷耿听得无奈,丫头学好原是好事,这两位老人怎么这般敏/感?
不过老人关心孙女,冷耿也不能多说什么,毕竟要尊重长辈。
听罢上官凛的话,宁梨才检查了丫头有无内伤。确定了外伤内伤全无,宁梨又考虑丫头是不是坏了脑子,伸手在她的额头上探了一探。
冷沐真被检查得浑身不自在,不耐烦地挣开宁梨的手,一脸无奈地穿好衣裳,“哎呀好了!祖母究竟要检查到什么时候?痒死了!”
见宁梨的手伸向自己的额头,冷沐真一把将她的手推开,“我没发烧!”
宁梨依旧担忧不已,“没发烧,怎么跟生了傻病一样啊?没事行什么大礼呢?”
冷沐真听得无奈,“我好不容易礼貌一回,祖母却说我是傻子?父王说每一个贵族之家,都是大礼请安的,祖母难道不知道?”
礼仪规矩,宁梨从小接受礼教,自然比冷耿更清楚。只是下跪这种事,放在孙女身上,宁梨便是满心的心疼,“别人家跪就跪了,谁让你跪了?傻丫头,以后不准跪了!”
冷沐真不悦地撇撇嘴,说话却很小声,深怕冷耿听见,“祖母以为我愿意跪呀?我知道我一跪,你和外公准心疼,可没办法呀!你们不让父王虐待我,父王就把正燚藏起来了,我怎么也找不到,正燚也不愿意见我。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让父王虐待我呢!”
“胡说什么呢?”宁梨立马责骂,忌讳地捂住孙女的嘴,“你可知道你父王用的都是什么刑具?那都是刑房、刑牢的酷刑,折磨罪犯的那种!咱们冷族人身份尊贵,岂可用了那些脏东西,污了咱们清白的身子!”
一听酷刑,冷沐真一惊,拿下宁梨的手,瞪大了眼睛小声问道,“父王训练哥哥,用的都是刑具呀?”
说到冷伯谕被折磨,宁梨便是一脸不悦,“你外公就是看不惯,又阻止不了,才躲去清越山的!不过你父王也是为了你们好,他也没有恶意!”
冷沐真难以置信地张大嘴巴,“就算是为了我们好,也不能动用刑具吧?那些东西,用不好就会死人的呀!”
说罢,便听外头冷耿敲门,“母妃检查好了么?”
再听到冷耿的声音,冷沐真犹如听到了无常鬼的勾魂声,全身上下具是一颤!
616:艰难的抉择()
见孙女害怕,宁梨心疼地伸手轻抚她的后背,像是呵护,又像是保护,“放心吧,有祖母在,你父王不敢动你一根汗毛!”
来了古代那么久,冷沐真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父亲。高高在上,却肆意地滥用私刑,冷沐真倒不是怕自己被用刑,只是从脚底生起一股凉意。
想象着冷伯谕受刑的场景,又想着宁蝾被冷耿藏起来,会不会也动用私刑?冷耿是北界皇帝,很快又会成为统一南北两界的皇帝,他就算是把宁蝾折磨死了,宁族也不敢声讨他。
想至此处,冷沐真伸手一抓,冰凉的小手紧紧抓着宁梨的手腕,“祖母,正燚。。。。。。。正燚两日前的那个晚上,被父王带走了,如今不知所踪,父王会不会伤害正燚?”
怪不得这几日都没见着宁蝾,宁梨还以为他回宁国府了,宁国府的人则以为宁蝾宿在冷国府了,两府都不知道宁蝾失踪的事。
门外的冷耿再一次敲门,宁梨却没有理会,而是惊问一句,“蝾小儿真的被你父王带走了?”
冷沐真肯定地点头,“真的,父王带走了正燚,却不说正燚去了哪里,只说他有重要的事要做。只要我按着父王的要求,做一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父王便让我与正燚相见,不然就要我转嫁他人!”
一听转嫁,宁梨便是怒不可遏,“胡闹!婚约都定下了,两家的礼的送了,岂有说转嫁就转嫁的,他当自己还是三岁小儿么?”
冷沐真委屈地嘟嘟嘴,“父王是北界皇帝,位高权重,自然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了!”
宁梨冷冷一哼,“再高位的皇帝,也有一个更高位的母亲管着!”说着,朝着门外一吼,“门敲个不停,嫌你那个敲门的手太碍事了么?还不给我滚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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