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从出生开始,冷亦寒便被送至冷族为质子,常年伪装身份,不能让皇帝发觉冷族与凌晟的勾结。
因此,亦见不到父王、见不到唯一的亲生妹妹。懂事之后,才见了妹妹一面。
而后每年的奉香节,他们都偷偷约在一起,到小河边放花灯。因为奉香节既是妹妹的生日,更是母亲的忌日!
以前的冷沐真知晓冷亦寒的苦楚,便没有阻止,反而偷偷掩护他出府。只今年失了记忆,才平白无故生起气来。
想着每年妹妹的生日,都伴随着母亲逝世的痛苦和自责,冷亦寒也不禁心疼,上前一把将妹妹抱入怀中,“别哭了。”
贴着哥哥温暖的怀抱,司徒甯更是泪如雨下,声音越发绵软温柔,“哥哥,我不想你受苦,我想让你回家!”
“哥哥不苦。。。。。。”冷亦寒嘴上淡淡一句,心里却已经想起这些年寄人篱下的感觉,面上尽是掩不住的悲戚。
在别人看来,风光无限的冷世子,是老太君唯一承认的孙子,亦受老太君疼爱。
却无人知道,老太君只是将他看做质子,从没想过给他实权。只是将他护在身边,不是关心,而是看管。
凌晟一旦有异动,便是不致死的一掌,轻则由他躺床几天,重则痛不欲生。可他的命由不得自己,凌晟要与冷族合作,他便是不能断的绳索,即便痛不欲生也不能轻生!
为了与凌晟合作,老太君忍痛送走了唯一的嫡孙子。凌晟倒好,换来一个国师的儿子,不轻不重的身份,哪里配与她的嫡孙交换?
但孩子已经送来了,老太君只能吃这个哑巴亏。想着嫡孙可能受到的痛苦,她唯一泄气的方法,就是让这个质子生不如死。
反正质子是绳索,只要不死,合作就不会断!
一声哥哥不苦,却苦了司徒甯的心。这些年,哥哥受了什么苦、冷族人如何袖手旁观,她都是知道的!
他若承认自己苦,好歹她心里好过些。
可偏偏哥哥就是个倔强之人,真叫她不知该苦还是该笑了!
想着这些年不能反抗的痛苦,冷亦寒抱着妹妹的手,也显得那样无助,口中却依旧倔强,“路是我自己选的,你不必心痛,我自己会过得很好!”
路哪里是他自己选的?不过襁褓婴儿,刚出生几日,由得他选么?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冷亦寒便松开了手,转身施展轻功离去,只字片语都不曾留下!
“哥哥!”司徒甯使劲喊了一声,试图唤回哥哥,却只看到哥哥的背影越来越远。。。。。。
一时无助地跪倒在地,司徒甯就像一个刚刚脱离开母亲的婴儿,失声大哭起来,久久不能平复。
看着这一场类似生离死别的分离,冷沐真虽有些摸不着头脑,心下却也莫名地一痛。仿佛在他们俩之间,也有她一份痛苦。
难道她真的是他们之间的小三?不然为什么会心痛?
脑中似乎要记起什么,却在一阵痛意之后,记忆再次打散。
见丫头微有异色,宁蝾忙伸手扶好她,“时辰不早了,你该服药了,咱们回去吧?”
冷沐真先是一点头,而是一脸无辜地指了指底下的司徒甯,“不管她么?”
宁蝾肯定地一摇头,“她武功高的很,受不了委屈!再者你兄长和她的感情事,咱俩掺和什么?”
确然,这是他们俩的感情事,他们自己会解决,不必她瞎掺和。
想罢,搭着宁蝾的双肩,由着他搂着自己的腰身,往清心寺而去。
回到院子里时,辰时的钟声一敲,清心寺上下顿时沸腾起来!
宁蝾将温好的雪水倒在杯子里,分别从两只玉瓶中各取出一粒药丸,一起递给冷沐真,“这是保心丸和愈创药,配合着雪水服下,今日之内伤口便可痊愈了。”
冷沐真细看了看两粒药丸,确实是上好的保心丸和愈创药。配合着雪水服下,雪水的温度伴随着一阵清凉,自喉咙处蔓延至全身。
不仅伤口处疼痛减少,脸上的倦怠之色,也跟着尽除。
宁蝾又从药箱中,取出一只蓝彩陶瓷小盒,“这是芦荟润肌膏,一天一次,沐浴后涂在伤口上,为除疤所用。”
接过小盒启盖,便是一盒透明的糊状药膏,冷沐真凑上前轻轻一嗅,十分清香!
还没收起小盒,外头便响起一阵通报声,“晋王殿下到!”
南宫墨?他怎么来了?冷沐真嫌弃地一白眼,一大早也不嫌起床困难,竟就屁颠屁颠地来了?!
心想着小姐的气还没消,芷蕾自然躲得远远的,没来得及拦下南宫墨。
清莹听到辰时的钟声,也才刚起,估计还在房里洗漱,自然也无暇拦着。
院子里其他下人,也不是冷沐真贴身的人,自然不知道她的脾性。只知道晋王地位显赫,不能拦着他,便放行让他进了院子。
一进院子,南宫墨便快步往冷沐真的房间而去,早在昨晚,他就打听好了冷沐真房间的位置。
只是昨晚仪式结束、天色已晚,极其爱护脸蛋的他,要睡他的美容觉。至于勾引这位家财万贯的大小姐,等到晨起也不迟!
晨时微风阵阵,轻轻拂起南宫墨的长发、长袍,又是一路翩翩公子般的走姿,英姿飒爽地出现在冷沐真的房门口,“真儿!”
想着以前她对他的痴迷,一夜不见,她必定思念成疾。一听他的唤声,就等不及得跑上前,小女人般躲进他的怀里。
可惜他想多了,等不及出现的不是真儿,而是枫影。。。。。。
南宫墨与宁蝾打的交道不多,枫影又才跟在宁蝾身边四年,南宫墨一时还认不出来,一脸的期待一时转为一脸厌恶,“你是谁?”
出现在他面前的,本该是个家财万贯的小美女,现在居然换了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
脑中想象的小美女画面尽然打破,南宫墨哪能不厌恶?
枫影依旧给对方一个冷峻的轮廓,恭敬地微微一拜,“回晋王的话,在下是宁世子的贴身护卫。大小姐受了重伤,外人一概不见!”
宁世子的贴身护卫,管真儿的事做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宁世子是真儿的什么人呢!
如此想着,南宫墨立时气急,“什么叫外人?本王怎么算外人?本王曾与真儿有过婚约,是真儿的未婚夫!”
没想到他竟没脸地说出来了,里屋的冷沐真听得反胃,刚喝进去的水差点喷出来!
枫影倒没什么反应,只当一句平常话地听着,恭着身子回了一句,“婚约已经取消了,还请晋王自重!”
被一个下人教训不自重,南宫墨的面子全无,再没耐心言语,直接动起手来。
枫影的功夫也不弱,几招下来,尽占上风!
没想到宁蝾的护卫,武功如此高强!
趁着还没被他打败,南宫墨自觉停了手,自己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下,“跟你动手,简直降低本王的身份。既然真儿养伤,不方便见本王,本王就先回去了!”
亏得他打扮了整整半个时辰,为的就是再次引起小丫头的注意。
三族虽然不能通婚,但他是独立出来的晋王,独居南宫府内的晋王府。即便皇帝不会真让他们成婚,冷族的财产他也要尽收府邸!
原想趁着真儿受伤,对她多些关怀、让她感动,没想到连面都见不到,还被一个下人羞辱了一番!
南宫墨灰头土脸地离开了院子,冷亦寒继而进了院子。
伴随着一阵通报声,“冷世子到!”
冷沐真不由想起刚刚的情景,立时向枫影一句,“不见!”
一听她的吩咐,枫影便上前拦住冷亦寒,“冷世子留步,大小姐受了重伤,外人一概不见!”
听见枫影冷凝的语调,里屋的宁蝾只觉一阵错愕,“我的护卫,何时开始听你的吩咐了?”
109:趁人之危()
外人?
冷亦寒听得一愣,就算他的真实身份是凌晟国的质子。可在别人看来,还是冷族嫡长子冷世子、真儿的亲哥哥,何时成了外人?
宁蝾四年军营,枫影亦是跟着主子四年军营。四年前宁蝾的护卫并不是他,冷亦寒也只与他打过一次交道。
便是昨日枫影奉命守着马车,不让人靠近冷沐真,冷亦寒又担心妹妹,便与之大打出手。
昨日一心想着真儿,便没有注意此人的面目,也不知此人的身份,今日只觉瞧着眼生得很,“你是何人?为何在真儿的房外?”
难道是爱慕真儿的人,借着看守门户的由头,接近真儿?
想到这,冷亦寒不由警惕,心下更生出几分敌意。
枫影微微恭着身子,不曾扬眸一眼,语调一如平常,“回冷世子的话,在下是宁世子的护卫,枫影!”
“宁世子的护卫?”冷亦寒大惊了一番,想着宁蝾送给真儿的红玉,禁不住气恼,一指房间质问道,“宁世子在真儿房内?这才辰时,他在本世子的妹妹房中做什么?还是昨晚上,他们就一直在一起?”
自从冷沐真被老太君指去皓谕阁,几日都与宁蝾在一个屋檐下,冷亦寒脑中,便尽是他们同床共枕的画面。
昨日是母亲的忌日,今日又分别了司徒甯,本还有些淡淡的忧伤。如今一听宁世子的护卫,守在真儿的房外,忧伤尽被恼怒代替。
就算送了家传的玉佩,他们也不算夫妻。更何况丫头根本不知道,那是宁族的家传玉佩,他凭什么自作主张地睡在丫头房间?
一时间脑中尽是邪恶的画面,冷亦寒忍无可忍,再次与枫影大打出手。
经过昨日的打斗,枫影彻底见识了一个极其恋妹之人的威力,连他都招架不住,这回更生了几分忌惮。
幸而这次有宁蝾及时出手,冷亦寒还未与枫影交到手,就被宁蝾的掌风打退几步。
抬眸之际,宁蝾已经慢慢悠悠地从里屋出来,慵懒的眸子淡淡瞧了他一眼,像是刚刚睡醒的样子,“一大早吵什么?还让不让你妹妹养伤了?”
说话间,有意无意地整整衣裳,像是故意要引起冷亦寒的注意。
冷亦寒显然上当了,看着披着的长发、慵懒的神情、不整的衣裳、散开的腰带,气得直直跺脚。食指直指宁蝾,恼羞成怒,“你这禽兽!”
禽兽?
宁蝾故作无辜地一笑,依旧不紧不慢地整好衣裳,“冷世子不先问问大小姐是否自愿,就骂本世子为禽兽?”
禽兽!禽兽!
冷亦寒恼得咬牙,呼吸也跟着沉重,果然不出他所料,这禽兽竟跟真儿睡在一起?!
如此一想,又联系一大早起床的真儿,一脸倦怠!当时他便觉得怪异,本以为是因为他无故失踪、真儿担心得一夜未眠,敢情是。。。。。。
早时他还感动,以为妹妹关心他、担心他,没想到竟是被禽兽,欺负得一夜无眠!
可恶!
冷亦寒越想越是气恼,没头没脑地就冲上去要跟宁蝾单挑,被宁蝾一个挥掌,直接喷了一口的血!
并不是他武功太弱,实在是心系妹妹、急火攻心,再加上宁蝾的一掌力道强悍霸道,便受了内伤!
即便气得吐血,冷亦寒还是顾不上自己,几近哭腔地朝里屋喊着,“真儿!真儿!你不能这么傻呀,女儿家的身子是最重要的呀,你怎么能跟这个禽兽一夜风流?哥哥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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