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
吐出俩字的太子殿下,长长嘘了一口气,这才转过来身子,微微扯起嘴角笑了笑,又说道:“这……,细说起来…本王也是你的家人之一,……”
原先是皇上,现在是太子又绕到了这个话题上,刘祚晨讪讪地笑笑跟太子对视了一眼。
“家人是可以延伸的,本王是你的家人,包括另两位皇子以及那李子钦父子俩也就是你的家人。你跟本王说说,你怎么能够保证家人的和和美美幸福安康?”
皇子说完,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紧了刘祚晨的双眼,唯恐后者有所狡黠而未能捕捉得到。
这样的说法,或者应该说是这样的思维方式,刘祚晨绝逼未曾深思熟虑过,不由得瞪大了双眼,王八对绿豆一样地和太子对视着,直到眼睛发涩发痛,太子依然在紧盯着他。
能够说是家人也有不同吗?虽然李子钦父子本来就和老刘家交恶,可这样贸然出口,会不会惹得太子殿下另有它想?刘祚晨缓缓垂下眼帘,尽量稳下躁动的心境,确实,现在刘祚晨很有起身骂他娘的冲动!
这就是咄咄逼人,这就是盛气凌人!暗暗腹诽不已的刘祚晨,闷声咳了一声,说道:“您和李子钦父子不同。”
“那……,你的意思就是答应本王的……请…求…了?”
太子殿下,顺势而上。又把话题转了回去,同时将请求俩字咬的格外地重。
强势地不给人留下任何反驳地机会,让人避无可避地去回答,让刘祚晨瞠目结舌的同时,只能勉强地点了点头,心里对太子殿下仅存的一丝丝好感已是荡然无存。
这样的强势,就会得到真正的帮助?刘祚晨反感于自己原先心中产生的怜悯感,即便是太子真的孤独无助,如此举措还是让他心里产生憎恶的感觉,实实在在地令他想吐的憎恶感。
“其实,我们都是可怜人。”太子突然很是落寞的说道。
这和之前咄咄逼人的强势,反差极大,一时之间让刘祚晨竟然茫然起来,不由得脱口而出,“您是说,可怜?”
“对,就是可怜!”太子殿下畅快地笑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大,最后两眼已是隐隐闪现出泪花。
有些看不懂了,刘祚晨茫然地看着太子殿下大笑着,猜测着,这几年以来他都经历了些什么,却徒劳的怎么也抓不住要点,更是想不明白他的心境为何这般复杂。
“知道本王心里是如何想的吗?”
太子殿下止住笑,看着刘祚晨摇了摇头,又转过身子说道:“之所以说是可怜人,那是因为,你我都在局中,并且别无选择地拼命求取生存。你……想着家人和和美美幸福安康,这有错吗?没有,为什么要委屈求全?为何还要看着别人的脸色呢?”
回头看了一眼刘祚晨,太子殿下又说道:“本王,也是一样,本王能说是被赶鸭子上架做了太子吗?能有怨言?还是能有选择?你告诉本王……,能有多少选择?”
被折磨疯了!刘祚晨恍然大悟之际,心里隐隐轻松了不少。心说,你他妈的原来心里更不好受!
“所以,本王别无选择,抗争也好争取向上也好,都是托辞话罢了!有一点,本王认为很重要,好好活着好好争取更优异的生存环境,比什么都重要,不是吗?”
刘祚晨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太子殿下看在眼里,开心地笑了起来,“因此,本王应该和你,或者目前应该说你和本王俩,应该联起手来,你认为如何?”
原来,这就是太子殿下的最终想法,仅仅就凭着几句惑人之言就像将我收入麾下?刘祚晨暗暗地冷笑不已,这太子殿下被折磨的已经是思维紊乱了,难道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明白?
第十七章 强势2()
接近午时的阳光,没有让刘祚晨感觉到丝毫的温暖。
以往的太子殿下虽然性格乖张,但绝对不至于像现在这样纠结黑暗,刘祚晨相信是宫中的大环境令太子殿下有了如此大的改变,也想要抗争也想着改变,但,能够起到作用吗?
刘祚晨不看好太子殿下现阶段有改变命运的能力,起码是没有继位之前不具备改天换地的能力。
单纯的依托太子看好的这点经济能力,依靠刘尚武边关大将军的身份,再加上太子殿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崇,刘祚晨认为,依然不具备颠覆皇上操控的一切。
“太子殿下,您说是联手,这……下官不敢苟同,需要帮助之时您只管明言,下官自当竭尽全力。”
一脸肃然地看向太子殿下,刘祚晨对于太子所说的联手二字心有警惕,太子可以心无旁骛地脱口而出,并不代表刘祚晨可以听之任之。没有搞清楚太子殿下如今的处境或是真正用意,刘祚晨完全可以理解为这就是他居心叵测,是要将人置于水深火热的忤逆之罪当中。
试想,得具备多大的能力多尊崇的身份才能和当朝太子平肩,身份地位的不对等,如何能有“联手”的说法?
“嗯,这就好。”微微笑着的太子殿下,没有表现出过多意外的表情,随口应答着,让刘祚晨更加坚定了他存有居心叵测的想法。
“太子殿下,下官有些疑惑,不知您……”
轻轻掸了掸蟒袍的太子殿下,重新坐到刘祚晨对面,双眼恢复了稍许温和,说道:“说来听听,本王知无不言。”
缓缓地语调,肃然的表情,让人觉得太子殿下就是要敞开心扉促膝长谈。
太能装了!刘祚晨暗暗地想,老子刘尚武说的半点也不假,这皇宫大内之中随便拎出一个人来,绝对不是善与之辈,就说太子殿下这不时变换的神情,绝对不是普通人能够轻易办到的事情,更不用说心里揣着的意图了。
“下官记得,当初靖亲王爷可是鼎力支持您册立太子,以王爷的能力还需要下官这绵薄之力,确实令下官不解。”刘祚晨思虑再三,原想着说是太子已经拥有小朝廷的势力,想想还是这样说出来比较温和。
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刘祚晨,太子殿下没想到刘祚晨问出这般浅薄的问题,心里说,难道这小子就是个傀儡或是背后有高人指点才取得如今的成就?可,以往刘祚晨在京都惹出的祸端却尽是其所为,这毋庸置疑!那么,就是这小子在这里装傻充楞!
多一个人的帮助就多一份力量,这么浅显的道理,刘祚晨不可能不明白。如是想着的太子殿下,凝视了刘祚晨良久,这才说道:“本王想,你是想问吾皇叔那里的势力是否可以被本王所用,是吧?”
被太子殿下看透了心思,刘祚晨也不显得尴尬,只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太子殿下自己说出口,终究是比问出来要好很多,这毋庸置疑。
刘祚晨自知,多年前,就已经跟力挺太子的靖亲王爷解下了深仇。此时太子又刻意拉拢,倘若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给一个交代,刘祚晨完全可以认为就是这爷俩故意制造陷阱。
咳咳……,轻咳两声的太子,叹了一口气说道:“靖亲王爷那里,确实有些势力不容小觑,若非如此……,估计也不敢于公开支持本王,或者应该说他早该灰飞烟灭 。这样的关系的确是相当复杂,也让世人云里雾里看不清真意,吾父皇与吾皇叔可谓是水火不融,可吾皇叔却又力挺本王册封太子,是否颇为耐人寻味?”
刘祚晨配合着点了点头,自知在多年前就已经知悉,也未曾期望太子殿下对他和盘托出,再继续说下去或许就能从皇子的话里听出些许端倪,就足够了。
“……陈康郡王,或许你应该了解,驻扎北方经年与庆亲王爷之子陈胜遥相呼应,可谓是北方敌寇难以踏足安泰半步,不用本王再细说想必你也应该明白了,靖亲王爷的势力根本不能为本王所用,那就是他用以保命的手段而已。”
这,刘祚晨从未想到也是无人对他提及过,只知道庆亲王爷之子在北关驻守,却不知,皇上将两位世侄一位派去镇守边疆一位册封郡王,相互牵制又相辅相成共同抵御外敌,真是出人意料!
远在北关的两位小辈,斗鸡一样相互提防着,京都里的两位亲王更是心怀叵测,却怎么也逃不出皇上的掌控,边关一旦出现问题,就说明两位亲王已有异动,真是高明的决策!
如是想着的刘祚晨,不由得微微笑了起来。皇上总是喜欢利用亲情的羁绊做到一些意料不到的事情,比如同如萱公主的婚事,按照太子殿下的思路来讲,都是刘祚晨的家人的话,岂不就是将矛盾转化成家事?原本臣子之间的朝堂矛盾,顿时便发生了质的变化。
谁会将家事以纲常评定是非?这,从根本上就堵住了悠悠众生之口,谁还没有点家庭矛盾或是家庭琐事?
高!就是高!刘祚晨不得不佩服皇上思虑之深。
可是,倘若他们俩人联起手来岂不是……,想到此,刘祚晨不由得心里一颤。
“不用紧张……,不是还有二皇子殿下驻扎在西北边关?”太子殿下慵懒的声音响起,提醒着刘祚晨,刚才失色了。
刘祚晨讪讪地笑笑,正色问道:“皇子殿下即便是不惧路途遥远,可大军必然行动迟缓,时间上真的来的急?”
忧虑的问话,更多表现出来的却是疑惑不解,太子殿下自然分的很清楚,暗暗地点了点头,说道:“大安泰这么大,你看来并没有完全熟悉……”微微一顿,看了一眼刘祚晨,接着又说道:“安北都护府,也不是吃素的!即便是抵挡不了叛军进军的步伐,拖延到援军到达,还是有十足的把握。”
最近才了解到,驻守西方边陲的军队,有可能要对石国动武,倘若北方边关的将士瞅准这个空档,或是按照塔孜王爷推测的那样向西方进军之后进攻京都城,岂不是二皇子殿下也会自顾不暇?
不对,不应该是这个样子,没有过统兵作战经验都轻易能够想到,皇上怎么会没有特别的手段防患于未然,再结合这庆亲王爷的推测以及太子殿下的忧虑,刘祚晨隐隐觉得,这肯定又是皇上设的一个大局。
倘若这是皇上布的大局,他的信心来自哪里?他的一切手段都藏在什么地方,难道真的不怕被心思各异之辈有机可乘从而掀起滔天巨浪?
安泰国内动荡不安,那么环伺周边的强国岂不是也有了可乘之机?到时偷鸡不成蚀把米,最后搞的安泰内忧外患,即便是皇上得偿所愿,面对千疮百孔的大安泰也会心安?
或许,这就是强势!是以自己的意愿来强制别人的行动,从而完成或是达成自己的心愿。作风硬朗果断敢说敢做,完全以自我为中心,根本不管不顾百姓将士的意愿以及死活。
“想到了什么?不介意的话,说给本王听听。”
“啊!?……下官在想,这可真是大手笔。”思绪,被太子殿下打断,刘祚晨刻意掩饰着。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也或许就是太子殿下刻意将刘祚晨往他思路上引导,将双眼微微眯缝着,说道:“大手笔?看来,你知道的事情的确是不少。”
太子殿下的话让刘祚晨心里陡然一惊,蹙紧了眉头想着措词。
“太子殿下,殿外内宫来人传话,说是如萱公主要见刘驸马爷。”
小太监进殿禀报的话,让刘祚晨心里如释重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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