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张康将匕首用手托着递了过去,眼睛却仍然紧盯着它,心中依依不舍之情显而易见。
刘尚武注意力全在张康的脸上,也没注意看他手里的匕首,“看你依依不舍,还是你自己留着防身的好,再说,我也用不上他不是,难道你要我用它削苹果吃不成?”
“……别介!我用着真是可惜了,这匕首吹毛断发…”
“哦?”刘尚武听了张康的话,这才看向他手里的匕首。
银饰花纹镶嵌于黢黑的鞘上成云朵状,格外明亮上八玖分,金饰细纹的龙在云里若隐若现,手柄黢黑却光华流转。
陡然出手,刘尚武一把将匕首抓在手中,急促促地问道:“这匕首为何在你手中!?”
吴江和张康俩顿时目瞪口呆,这怎么个情况,大将军的说法岂不是说认得这匕首?可,为何他表现的如此慌张?难道是这匕首还有猫腻不成。
“快说!”
刘尚武怒睁的双眼,让那俩货心里不由得一紧。坏了!皆是心里清楚,不是事态不测之时他绝不会这般横眉竖眼。
“这真是大街上买的,不信你问吴江,当时还是他借给了我八百两银票这才凑够了两千……”本来就赤红了脸的张康,霎时间,脸色就涨成了酱紫色!没偷没抢又有吴江作证,心里底气还是挺足的。
还未等张康将话说完,皱紧眉头的刘尚武满脸尽是疑惑,“两千?”
说着,将手中的匕首缓缓拔出了鞘,通体黢黑的匕首与常见的样子明显不同,刃、柄浑然一体泛着冷冷地光,在屋里不用眯起眼睛也能看出七彩光华流转。刘尚武知道,尤其在太阳光底下,更是光华外溢煞是好看!
这匕首绝对有问题!无价之宝竟然被人卖了白菜价,本身就能够说明问题,更何况是卖给了这哥俩其中一个,刘尚武认为,无论是卖给他俩任意一个,卖主都是达到了目的。
“给我说说,从头到尾原原本本地说个清楚。”刘尚武抬起头,满脸凝重的看着张康,说道。
原来,自从刘祚晨不再京都城之后,张康和吴江的家人也被接了过来,平时这俩人一个忙着商铺一个忙着酒楼,也是忙得不可开交,很难得有时间真正坐下喝口小酒,因自己酒楼里的酒确实是佳酿价格也是昂贵,出于忠心也不肯挥霍,因此,偶尔相聚的哥俩,都是到别的酒楼消遣。
一月前,在老哥俩喝酒后往回走的路上,被一武师打扮之人拦了下来,说是急需用银子购买宅院,见张康、吴江也是舞拳弄棒之人,必然喜欢防身利器。说着便掏出了这柄据说是家传匕首,少了三千两银子不卖,一眼相中的张康好说歹说,这才以两千两银子的价格收入囊中。
听完张康的叙说,刘尚武自知找到卖匕首之人无异于大海捞针,满京都城的武师一抓一大把,哪个达官贵人府里没有这样之人,更何况,京都城本来就达官贵人云集。
“大将军,这……匕首有何问题?”
踌躇良久,吴江终是忍不住心中困惑,问了出来。
“……这匕首的名字叫——龙犄!”
“这是龙犄!”
吴江和张康那俩货陡然睁大了双眼,此生再难以遇到这样的宝物令他们惊悚的事情了。习武之人都爱好兵刃,对于盛传于世的利器自然耳熟能详。当然,耳熟并不代表就是见识过,即便是曾经有所怀疑这“龙犄”,但终究才区区两千两银子,无论如何也与无价之宝挂得上勾。
“这龙犄,应该深藏于皇宫大内……,被你俩轻易得来,想必是……有人心怀叵测,欲以……”刘尚武手里摆弄着“龙犄”推测着,微微一顿小声自言自语着,也不对!加害于你俩应该体现不出它应有的价值,猛地一拍大腿抬起头时已是寒光迸射,“有人要栽赃陷害祚晨!”
张康和吴江,根本不去理会刘尚武话语间“价值”的对比,一门心思的紧张得要命。这还得了?被人利用着间接陷害刘祚晨公子,岂不是间接成为了帮凶!?
如是想着的两个人,不由得霎时间就汗流浃背,瞪大的双眼一不小心就有脱眶而出的危险。一段时间之内呼吸也停止下来,直到憋得难受,这才不自知地一前一后呼哧呼哧喘了起来。
“不用紧张!与你俩没有半点关系!”回过神来的刘尚武,说着对他俩摆了摆手,闭上眼睛陷入沉思。
大将军如此说,仍然不能让他俩就此释怀,紧张着将眉头拧成疙瘩彼此对视一眼屏住呼吸,唯恐大声喘气惊扰到刘尚武的沉思。
刘尚武曾经在御书房里见过皇上摆弄这“龙犄”匕首,当时皇上为了让他一饱眼福,让他拿在手中仔细端详过。
传闻,“龙犄”乃深海千年玄铁所制,吹毛断发不足以说明它的锋利,削金如泥绝不为过!刘尚武亲眼见到皇上用它轻而易举地将金元宝一分为二。
“龙犄”,实际上对皇上来说意义重大!它是先皇随身携带之物,更是先皇征战疆场时保命的利刃尚且不说,此物还是先皇与皇太后当年定情的信物。
先皇驾鹤西去之后,皇太后便将“龙犄”携带于身,每每想起先皇便会拿出来端详抚摸一番。后来,为了免于睹物思人,也为了给皇上用以防身,便赏赐给了皇上。
可就是这般紧要的物件,怎么就流出宫中了?刘尚武百思不得起解,难道皇上一月有余都未曾发觉?倘若不是皇上特意为之,“龙犄”怎会流落民间?
如是想着的刘尚武长长嘘了一口气,按常理推测,应该不是皇上意欲谋害刘祚晨,以皇上的铁血手段,对付一个毛头小子尚且不需要如此大费周章。那么,就有可能是宫中之人或者是有人勾结宫中之人欲行不轨。
如此处心积虑的行径,一时之间也让刘尚武陷入困境,敌对势力太多是其一,纷繁复杂的利益关系也不得不让他慎重考虑。隐隐心里窃喜,辛亏张康将“龙犄”不是送给了刘祚晨,倘若刘祚晨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在人前炫耀,抑或者不经意间被人看到,估计是罪责难逃了。
即便是皇上因为时局的因由保得刘祚晨一时,皇太后那里也不能容忍自己想当年的定情信物被人亵渎。这,毋庸置疑!
“张康,去将祚晨喊过来,就说有事情要商议。”
思虑过来的刘尚武吩咐着,心里已是打定主意,与其被动受到威胁陷入窘局,不如主动出击!引蛇出洞或许能够将隐身于暗处的敌人引出来。
当然,这完全得依靠皇上配合。
皇上!想到此的刘尚武不由的苦涩地笑笑,皇上那只老狐狸借着由头,不知又会搞出多大的动静来。
倘若查出来是李贵妃从中作梗,皇上会如何收场?倘若是皇上的老皇叔与靖亲王爷搞出来的手段,那又将会如何处置呢?如是想着的刘尚武捏了捏额头,轻声咕唸出声,“那时,估计庆亲王爷定然会高兴的夜不能寐了。”
听的吴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里寻思着,说是皇宫大内,这转眼之间你们又轮到庆亲王爷开怀不已了?
第二十五章 不投机()
听着老子刘尚武从头到尾叙述了一遍,恨得刘祚晨差点出口成脏!
一大堆事情搞的焦头烂额没个头绪,现如今又出了这么个岔口,刘祚晨不郁闷那才是怪事!心里徒自腹诽着,为何都把眼睛瞪得溜圆,一心想着要将他置于水深火热当中?就他娘的几年间不再京都城厮混,都忘了老子的威风了不成?!
刘祚晨如是想着,自然脸上便阴晴不定,看在张、吴俩眼中心里皆是暗道一声:要坏醋!公子这般模样,不知心里又憋着什么馊主意要爆发了!
“父亲,这事情有我来办就可以了,您回京都复命,终归有些事情不好出面。”从“龙犄”上挪开目光望向刘尚武,刘祚晨说完恨恨地咬着后牙槽。
对于儿子的过往,刘尚武实际上都是道听途说,从没有过真正意义上的共处。
看着此时刘祚晨狠厉的样子,刘尚武发现,这小子还真是一个敢做敢为的狠厉角色。就说这“龙犄”,一般人听得这般复杂早已是愁肠百转,哪像他这样猛虎择食似的气势汹汹?!
“咳咳……”刘尚武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关键还是掩饰着刚才思虑时的神态,说道:“为父……,不建议你来出手,皇上那里估计会有所……”
“得了吧!那老家伙,就是个成精的老狐狸,他不得到好处还肯善罢甘休?”
对于刘祚晨的话,刘尚武不是不赞同,很恼火于他打断自己未讲完的话,不由得脸色一沉闷声说道:“难道为父所说,竟然是没有道理可言?”
微微一愣神,刘祚晨就知道了自己的错处,心里纷繁复杂的思绪装的满满当当,又陷入如此尴尬的境地,一时间复杂的神色纠结便扭曲了满脸,拿出比哭都难看的笑,装腔作势地说道:“老爹!您的话什么时间也是金玉良言,儿怎能不知?”
哼!拉长着脸得刘尚武鼻子里哼了一声。儿子已经给老子认了错,还能真的上纲上线责罚于他?真要责罚这小子,说实话,刘尚武还真下不了手!
“说说,有什么不同的想法?”白了刘祚晨一眼的刘尚武,说道。
长舒了一口气的刘祚晨心里嘀咕着,多亏不是老爷子,要不然一个脑瓜崩是免不了。讪讪地笑着,不由得伸手向头顶摸去,好似真挨了一记脑瓜崩。
亲眼见到过他不止一次被老爷子揍脑瓜崩的张、吴俩人,见他摸脑袋自然有所会意,也不由得笑了起来。
“傻笑个什么劲!快说!”刘尚武被儿子刘祚晨笑的无所适从,自以为是笑话他有失庄重,合着张康和吴江俩的笑更是让他摸不清头脑,郁闷地站起身走到窗前看向屋外,还真别说,这装着玻璃的窗户就像没有阻碍一般,清晰明亮。
“儿想,倘若是李贵妃从中作梗,此时最为麻烦!任是谁也不好解决,对付李子钦爷俩倒是有诸多办法让李贵妃头痛不止。其实……,儿心里估摸着应该与她关系不大,倒是靖亲王爷嫌疑最大,因为多年前我将他整的灰头土脸之后,竟然没有任何举措,想想也是不应该。”
分析的不是没有道理,刘尚武“嗯”了一声表示赞同。
“接下来,便是要试探一番到底谁是幕后黑手……”
“就这般简单?”
刘尚武满脸的不可置信,这般简单就查出来端倪可是太轻看敌手了。他原本想着通过皇上的判断加以推测,找到主谋应该不是难事,如今听刘祚晨的意思试探一番便能够查出来,不由得对于刘祚晨的能力充满好奇。
思路不同,举措当然也不尽相同。刘尚武打定主意看个究竟,也就不再多问刘祚晨具体要如何实施,随口问道:“你何时带着‘龙犄’去面见圣上?”
“回父亲话,儿仔细想想,明日进宫面圣。”
无论有何举措,将“龙犄”交由皇上,得到他的默许或是猜忌是必经之路。刘尚武心想,你小子想要大行其道将这等丑事宣之于众,那也得看皇上答不答应。
刘祚晨相信,只要是阴谋终将大白于天下,旦凡是针对于自己、不利于自己的龌龊行径,一定要亲自揭穿、亲自让幕后黑手受到惩戒。……
次日,怀揣“龙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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