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随行的众侍卫护在马车旁时,再也没有箭矢射来,山上已经响起打斗的呼喝之声,吴江这才想起刘祚晨随行之人无多,连忙吩咐道:“快,快去支援公子。”
当刘祚晨一马当先砍翻一人之后,一阵急促的箭矢射去,只得躲在树后向身后的伍六一比划了一个手势,听得出来袭击失败的敌手已经开始在弓箭手的掩护下撤退,让伍六一领着两个人从侧面迂回,分散弓箭手的注意力或许可行。
山下支援人员的声音已经清晰可闻,令敌方的弓箭手更加密集的箭矢射向众人。
刘祚晨不由得有些心急,这样一股脑的从正面冲过去,无疑于成了敌方的箭靶子,连忙比划着手势让张有能回身带领支援人员从两面包抄。
右手边的伍六一仨,已经与敌手交上了手,刘祚晨瞅了个空档,在树木的掩护下冲向且射着弓箭且撤退的敌方。
迅速交上手斗在一起,令敌方颇为顾及己方人员从而失去了弓箭的威力,让刘祚晨一行人很快便与他们战在一起。
“杀!”张有能领着人冲进战圈。
袭杀失败萌生退意的敌方,本就没了继续战斗下去的勇气,几个回合的时间便被砍翻在地,他们绝没料到刘祚晨一行人在受到袭击之时,不去着重防御却是冲到了山顶来与他们厮杀,逃则逃了,没来得及逃走的十几个人,不是命丧当场便是负伤倒地不起。
“说!受谁指使?说出来,饶你一命。”
伍六一白净的脸上污血横流,将长刀递到一人前额上,厉声问道。
“我等是受京都守备司之命,前来执行任务!”抬出守备司的招牌,或许能够保住一条小命,答话之人如是想着。
又是一帮受到蛊惑前来送命的替死鬼!刘祚晨嘴上嘀咕着缓缓蹲下了身子,“我来问你,可知道袭击之人是谁?同行的都有谁?”
答话之人,茫然地摇摇头看着刘祚晨依稀有些印象,猛然间想起来,“您是小刘大人!”
刘祚晨点了点头苦涩地笑笑,“唉!知道的未免太晚了……”
“小刘大人饶命!……这位大人说了,说出来就免小的一死!”
“怎么还不明白?你们袭击的人是第一大将军刘尚武!你真以为活着回去就能逃得生天?”让他们几个死了也做个明白鬼,刘祚晨觉得很有必要,一是免得自己心生愧疚,也是免得他们苟活于世传扬的天下尽知。
站起身来,看着他两眼涣然失神,刘祚晨突然觉得他们很可怜!可怜到,都不知道为何便稀里糊涂地送掉了性命!可怜到,为了执行命令都未能看过家人最后一眼!不忍心看着他们瞪着无辜的双眼看向自己,刘祚晨转过身,“迅速打扫战场,归队!”
第三十章 心绪()
从侧倒的马车里钻出来,刘尚武略微显得有些狼狈,拍打着身上的的炭灰将脸拉的老长,幸好炭火未曾烧着皮肤、衣物。
想到过自己是被袭击的目标,却没想到竟然是自己提供的图纸制造出的重弩,好在不是守城的加重弩,要不然……,射穿这轻型防御的马车是否伤及到性命还真是两说!
直到山上打斗的声音销声匿迹,三皇子这才探头探脑地端量片刻钻出了马车。
“还有此等防御的马车,确实平生仅见!”端详着露出来的铁板,三皇子殿下若有所思。
本身众人对他就未曾有过交集,此时不顾得探询刘尚武是否受到伤害,倒是对着倾倒的马车颇为感兴趣。这样的举动,让刘尚武身边的一众亲兵随从纷纷侧目,倘若不是顾及他身份尊崇,一脚踹去自然不在话下。
唯恐再生波折的吴江与刘尚武对视一眼,“扶起马车,继续赶路!”
“舅舅,您没伤到吧?”急匆匆跑将过来的于是,满脸都是紧张不安。
略显狼狈的刘尚武,开怀一笑,心说还是家人关心自己,“这不是好好的?天寒地冻的快回马车里待着。”
“这马车还能坐?”三皇子殿下心思仍然放在马车上。
刘尚武听了,一阵胸闷气结。闷声不响地钻进马车“咚咚咚”三声响,马车便基本恢复了平整,只是破碎的木质护板仍然破败不堪!
于是白了皇子一眼轻哼一声走向马车,满脸尴尬的皇子殿下紧撵几步,“嗳,你等等我。”
一位亲兵压低声音对吴江道:“瞧!这就叫一物降一物!”
一路再无波折,不日,一行人抵达了海阳城。
海阳城的凤乡,出了位一品大将军,不论是否土生土长终归家人经年居住于此,也不论这位大将军为家乡做过什么贡献,仅仅这份唯一的一品大将军荣耀,就让地方官在人前人后趾高气扬。
刘尚武一行人还未抵达凤乡府宅之时,得到消息的大小官员便趋之若鸿赶到凤乡的必经之路,迎接、奉献、马屁,忙得不亦乐乎,眼见得刘尚武破败的马车皆是讳莫如深,目光闪烁着尽量不去注视那里。
好在皇子与公主殿下懒得凑这份热闹,要不然还真不知诸位地方官员该如何口若悬河了。
……
远远地,祚辉和祚荣便骑着马招着手,刘祚晨一马当先迎了上去,哥仨就那么在路上旁若无人的打着旋儿,响亮的笑声引得马车里诸人皆是纷纷掀起门帘探出脑袋。
“一路上也没见他这般开心!这时像是疯了一般。”如萱公主闷声说着,望着那哥仨兴高采烈地笑做一团难以自抑。
于是看着远处嘻笑不止的哥仨,“刘家人都是这样,对身边的人对家人十分的看重!”转过脸,笑吟吟地看着如萱公主,微微一顿又说道:“公主殿下,应该也会被刘家人看重。”
“您是说应该?难道不应该吗?”如萱公主心里一阵失落,因此脸色也沉了下去。
望着那哥仨疯作一团的如萱公主没有听到于是的回答,不由得转过脸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刘尚武破败的马车。
在宫廷之中,久见尔虞我诈相互间不择手段的如萱公主,能够清晰感受到这种不言而喻所表现出来的意味,暗暗嘘了口气默不作声地退回了马车当中。
机灵如她,从刘尚武遇袭之后便猜测着出手之人会是谁,心里也曾暗暗祷告着不是她至亲所为,如今看到于是的表情以及话语间隐含的意味,不由得让她心里很是难受。暗暗地想着,难道自己一直是一厢情愿,难道真的没有化解的余地?就连自己这联姻的举措都无法让彼此间的仇恨消匿于无形?
如萱感觉到,她将问题想的可能真的太过于天真了!
“要不要比试一番谁先回府?”
最看不惯刘祚晨这戏谑的眼神,还有那扯着嘴角嚣张的神情!刘祚辉应道:“怕了你不成!?比就比!”
“吴叔,告诉我父亲一声,就说我头里回府了……”话音刚落,刘祚晨便狠狠地一夹马腹蹿了出去。
“祚晨,赢了也不算数!不是一起……”
“喂!……”
就像是真有什么胜利奖赏一般,这仨货转眼间就看不到人影儿了。
这小子!顽皮精灵的紧!刘尚武咕唸着,喊道:“老吴,给我匹马。”
回过头的吴江满脸都是愕然,“大将军要和那仨小子赛马?”
“赛个屁!命人将马车推到路边烧了,省的回府让老爷子看着心里堵得慌!对了,将铁板弄出来那可是贵见玩意。”
刘尚武的一席话,让一行亲兵皆是乐出了声,如萱公主听了却是更加郁闷了七分!同时也让她对对刘尚武有了更深的认识,与亲兵们不拘小节对话不见生涩造作,可见其待人以诚!对老爷子的感受更是上心,可见其宅心仁厚至孝懂礼!
这诸多优点集结一身,和她以往所接触的人有着显著的不同。
“再有半个多时辰,就到府上了。”于是,缩回了身子轻声说,犹自觉得心里一阵的轻松,想着,可算是到家了。
如萱公主低着头整理着衣服,“他竟然头前跑回府里了,也不理会我!?”
于是瞥了一眼公主,也不说话掩着嘴“咯咯咯”大笑出声。
霎时间便羞红了脸,如萱公主自觉适才的话有些暧昧,“哼!不理你了,竟然取笑于我。”
……,要说刚出京都城时,想想到凤乡的路途还真是遥远,可剩下仅仅半个时辰的路程,还真是转眼之间便到。喊来侍女照着镜子化完妆不一会,马车便停在了府宅的大门口。
在刘家人的记忆里,如果多年迎接刘祚晨从边关回府也算数,老爷子这就是第二次出府迎接人。
在特殊的社会环境下,虽说是位长者,终归属于平民百姓,还是要向有着尊贵身份的皇子、公主见礼。
街坊四邻心存沾沾喜庆的心思,围的刘府大门外是水泄不通,洋溢着笑脸议论着。
“这一家人真是不简单!”
“就是!高官厚禄不说,又出了一位皇子妃外甥,还有一位贵为公主的媳妇儿!”
“……”
对于街坊四邻的议论,刘祚晨也不知道都是如何获得的消息,却很反感于这些说道。暗暗腹诽着,皇子妃与公主媳妇都不是心甘情愿你们是否知悉呢?如是想着,实在看不下去刘府诸人跪倒一片行礼的场面,悄悄挪动着步子往府里退去。
“哥哥,哥哥……”
身后的呼唤,让小心翼翼的刘祚晨吓了一跳,回过头看去已是忍俊不禁。好家伙,一摆溜五个小家伙十只小眼睛滴溜溜乱转,挡住了去路,说话的是刘祚晨的亲弟弟刘祚凯。
“娘说,你带新媳妇回家来了,哪一个是呢?”刘祚凯歪着小脑袋,一瞬不瞬地紧盯着眼前的哥哥。
一个小屁孩,要知道那么多干嘛!?想着,刚刚蹲下身子,小家伙便一头扎进了刘祚晨的怀里,“哥哥指给我看看,娘说,哪个最漂亮就是了。”
围成一团的余下四个小家伙,立刻手指着人群嚷嚷着,“那个漂亮!”“不对!那一个才漂亮!”……
刘祚晨乐了,这帮小家伙也不管忌不忌讳,童言无忌有恃无恐。
响亮叮当的稚言嫩语,终是引起相互见罢礼众人的注意,皆是喜笑出声。也就是,谁不喜欢天真烂漫的孩子?虽然他们未曾就是指着自己口呼:漂亮!
在刘尚武引领下,走到刘祚晨身边的如萱公主微微嘟着嘴瞪了他一眼。心里忿恨着他早早跑回府里也不理会她,竟然偷偷躲到一旁看起来热闹。
“漂亮姐姐干嘛瞪你?就不怕你揍她?”将手臂吊在刘祚晨脖子上的刘祚凯,满脸尽是疑惑,或许在他的认知当中,哥哥就是顶天立地的存在,怎么还有人给他脸色瞧?
这小破孩,怎么什么话也敢说!?刘祚晨尴尬,众人就是忍俊不禁,如萱公主窘的是满脸通红。
“你这孩子!怎的跑出府来了!来……,娘抱你回府。”
听着娘亲满是责备,刘祚凯扣紧刘祚晨的脖子,怎么也不肯撒手了。
……
热闹!刘府里真是太热闹了!
对于府里住进了皇子皇子妃,还有一位公主,刘家人不论心里有着怎样的心情,端着怎样的心思,面上皆是表现出足够的热情以及笑意。仆人们可是实实在在的脸上乐开了花,在远离京都千里之外的凤乡得以见到皇宫里的人物,怎么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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