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好!甚好!那……,想好之后告诉我。有些累了,你也退下吧。……晚饭时记得跟皇子与公主解释几句,就说我受了风寒,不太舒服。”
答应一声的刘祚晨暗自腹诽不已,一下午的时间让人撵出屋子两次也就罢了,想好的对策,无法说的出口,确实让他郁闷透顶!
第三十五章 深宫1()
作为事件始作俑者的皇上,满是轻松惬意。
有什么不高兴的理由?事情完全按照他筹谋的轨迹在运行,江山就是棋盘臣民皆是棋子,大安泰只要保住姓陈,他不在意由于这微小的波澜从而牺牲谁的利益乃至生命。
“摆驾慈宁宫!”
皇上依稀记得,好长时间未到皇母那里请安、唠唠家常了。
下雪了。好大的雪,入目所及尽是白皑皑的一片。
没有劲风的干扰,鹅毛般的大雪铺天盖地的飘落,房檐墙顶,以及比较粗壮一点的树枝上,都堆满了积雪。
皇上很喜欢这被积雪覆盖的世界,就像是他所操控的一切,即便是清扫出部分路面,还不是大多数事物掩盖其中?听着侍从们踩在雪地上“咯吱咯吱”作响,仿佛朝堂上下众多人的闲言碎语,徒劳的喋喋不休却于事无补。如是想着的皇上,惬意地微微眯上了双眼。
……,“儿臣给母后请安!”紧走几步,皇上俯身跪到榻前,恭声说道。
“起来吧!好些日子也没来慈宁宫,也不知你整天忙些什么,还以为把哀家都给忘了!”如是说着,皇太后笑吟吟地看着皇上起身,古井无波般的双眼隐隐多了三分神采。
“还望皇母恕罪,近日的确是政务繁忙……”
“哦……,哀家也听闻了,只是……,那样做真的好吗?”
不是说不知忙些什么?皇上腹诽着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孙公公,微微笑着没有作答。能把消息完整透漏到皇太后这里,除了这个阉人,任是哪一个也没有如此大的胆子,隐隐心里有些不悦,从即位之初,皇太后便将这阉人调到身边,这转眼之间也快有将近三十年的光景了。
“都退下吧!我们娘儿俩说会话。”
“是!”答应一声的一应适从,弓着身子悉数退到屋外,心里犹自腹诽着,这大冷的天站在屋外候命可是清爽透顶,但愿这娘儿俩能够长话短说。
皇太后随意瞥了一眼坐在榻前的皇上,在皇上看来,那双眼睛就像宫中经年的老井,泛着沧桑更显幽深。就是两口沧桑老井!皇上心里很满意于自己如此精辟的形容,暗暗嘀咕着,将近一甲子岁月深居慈宁宫,就连门口的石阶都被人踩踏的光滑如镜,说是沧桑绝不为过!
“皇上这次的动作,依哀家看……,动静未免太大了!”
在皇太后面前,皇上就连轻微皱一下眉头的举动都不敢有,正襟危坐着等着她继续说出见解。
显然,皇上没能懂得皇太后的意思,因为她没有听到皇上的回话,轻轻蹙了一下眉头。其实,皇上很少有真正懂得皇太后的时候,继位之前如此,继位至今都是如此。
就说是当初力排众议拥立皇上继位,皇上当时就没能参悟的明白,同是皇室子嗣,生生将先皇册立的太子给废了,这想法不仅令人骇然,其铁血手段更是让人暗暗咋舌不已。好在,知道内幕之人无多。
“怎么?不想给哀家一个解释?”
陡然之间皇上便感受到其母话语间的寒意,不由得心里一颤,慌忙堆起满脸的笑,轻声说道:“母后,儿臣想一劳永逸彻底将存有忤逆之心的叛逆一网打尽,以保得大安泰万代基业。”
想法没错,说的也没有错处!皇上也就是这般想着,并未违背初心更不曾欺骗于皇太后。自继位以来,外患尚且不足以有所忧虑,先皇曾经的赫赫威名虽说不足以令人闻风丧胆,但曾经治下的军队却都不是银样镴枪头,外域几番真刀真枪地试探一番之后,已然偃旗息鼓。
皇上有时在想,我大安泰不扩张疆域进犯于尔等,尔等就窝在被窝里暗自窃喜去吧!
唯一让他心里难安的,就属内患了。虎视眈眈地前朝皇叔荣王爷,未能继位的前朝太子也就是他的亲皇哥靖亲王,还有他的亲皇弟庆亲王,无不让他寝食难安久之,不为其它,只是心里断定他们保不得大安泰千秋万代的基业。
由此,皇上不认为他有何错处。
“糊涂!”疾声喝出两字的皇太后,也许是用力过度,或许是燥火上涌,接着便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咳咳咳,咳……”
突然发生的变故,让皇上也慌了手脚,慌不迭地起身轻轻拍打着皇太后的后背。
良久,扶着胸口止住咳嗽的皇太后,轻轻说道:“进屋时,见你鞋上沾有雪迹,屋外雪下的很大吗?”
突然转换的话题,让皇上颇为诧异,茫然看着坐于身侧的微微低着头的皇太后,徒劳地连她一丝神情也看不到。
“哀家问你,屋外的雪很大吗?”
“回母后的话,雪下的的确很大。”
“哦……,很大,会是多大呢?有……好多年未曾到雪地上走走了,唉!……”前言不搭后语,皇太后自顾自地喃喃自语着,满满都是失落的味道。
皇上依然摸不透皇太后是怎样的心思,为何将话题又绕到屋外去了。心里隐隐有些烦躁,这般让人摸不着头脑,直叫他茫然不知所措。看着皇太后望向屋外方向陷入沉思,皇上屏住呼吸,唯恐惊扰到她。
“你这样瞒住天下人,就像是屋外的寒雪,天寒地冻尚好,可终究见不得烈日更坚持不到春来到……,你说呢?”
有些明白她的意思了,皇上并不赞同皇太后这样的隐喻,一旦事情迸发出应有的效果,皇上坚信以他的能力绝对可以用快刀斩乱麻的手段迅速解决,迅速到将不会有太多人反应过来。
即便是,事后朝野上下有所非议,还有人敢于公然藐视皇威不成?皇上觉得,这,无关痛痒!只要是解决了让他寝食难安的内忧,这些个细微事项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因为对于大安泰的长治久安乃至于江山社稷不被改姓,所有付出都应当是理所当然,包括诸位臣子的利益、生命。
没有什么说辞和理由能够高于陈家皇室的威严!如是想着,重新坐于榻前的皇上,目中露出坚毅的目光。
第三十六章 深宫2()
“没懂吗?”
皇太后微微蹙紧眉头,看向目光坚毅的皇上,隐隐有些失望。
他在三个儿子当中,应该是最为出色的一个,有运筹帷幄的本事也有铁石一般的心肠!最是符合一代君王应有的风范!
迟疑地看着皇太后面露不喜之色,皇上轻轻咬了一下后牙槽,摇了摇头。
懂就是懂,不懂从不装懂,即便是所知颇深没能达到他认为的程度,他也从不轻言。
经年的习惯坚守着这良好的习惯,以往已然证明,这对于管理朝政益处颇多。
“人心最是复杂,更是微妙!真正读懂人心,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皇太后昏昏欲睡的样子,倘若不是嘴角微微斜起尽显不屑的神情,软绵绵的语气定会让人误以为她是梦中喃喃而语。
说人心吗?皇上微微笑了起来。
对于人性而言,他自认为有很高深的见解,多年以来不论操控的哪一次事件,无不是利用人心的弱点从而取得成功。
可谓是无往而不利。
私心、贪婪、懦弱、刚强……,哪一种心性暴漏,都将是致命的弱点。
看来真是没懂,也或许是还未思虑到深处?思量着,皇太后轻轻抬起眼皮,她知道如若是直言让皇上怎样实施,定然是行不通。一个完整的计划,强加上另外一个人的思想必将不伦不论,一个弄不好影响到计划的顺利进展以及后果,皇太后自然心知肚明。
她承认,皇上绝对是为了皇室利益从而采取的举措,这毋庸质疑。
只是她隐隐心里有些不安,这次皇上闹出来的动静过于宏大,大有举国上下动荡的可能。
荣王爷,经年之前便拥有不俗的势力。
朝野上下,边关险地皆有众多老牌势力拥戴,因为前朝时期的常年征战从而结下的过命交情,重情重义的行武之人,将生命乃至一切都将情义二字摆在首位。
大儿子靖亲王,本事前朝太子,曾经拥有过自己的太子殿,那是小朝廷的存在自然拥有众多的拥护者,特别是皇上即位之后刻意打压之下,虽说未曾伤及性命,可利益已被人取走了七成,岂会不记恨在心?
一旦有人揭竿而起,必然蜂拥而至,为了宣泄心中的仇恨,为了夺回本该属于自己的利益。
三儿子庆亲王更是党羽众多,虽说不曾给予他重任,可他毕竟在朝议政,他予人的恩惠自然很多,比如兵部尚书在比如边关大将军刘尚武。
就这三块料,一旦搅得风生水起……,如是想着的皇太后苦涩地暗自摇头不已。
想要找到一种合适的说法,既能让皇上接受又不能影响到皇上的举措,皇太后发觉有些困难。
久久不见皇太后说话,挺直腰杆正襟危坐的皇上轻轻扭动了一下腰肢。
“哀家也有些累了,你……也回去安歇吧。”皇太后轻轻叹了口气,说道。
她要静下心来好好想想,想一个能够说服皇上的说辞,事情未曾发展到不可开交,应该还能来得及。
……
用余光扫视着鱼贯而入的一应侍从,浑身打着摆子牙帮抖得“咯咯”作响,皇上鼻孔里轻轻哼了一声,说道:“摆驾回御书房!”
他知道,皇太后应该是有话未说完,他想,有必要仔细捋顺一番原计划,倘若哪里真有不足或是差强人意之处,现在调整一番为时不晚。
虽然没有搞得明白皇太后的隐意,应该不是无的放矢毋庸置疑。
哪里会有问题呢?龙撵上,扶住额头的皇上闭上了双眼,边关、州府衙门乃至戒备森严的京都,各方势力穿插如蛛网一般清晰出现在其脑海。
皇叔荣王爷,可谓是势力雄厚遍布大安泰四处,看似宏大却也是致命的弱点,聚集有难度更是不好统御!皇上不相信荣王爷还能和多年以前一样披挂上阵。将其子嗣尽数斩于刀下,他认为这釜底抽薪的良策,被自己利用的已是出神入化。
至于皇哥那里,一群乌合之众罢了!皇上有所忌讳却还真未将他们放在眼中,多年的打压已经是丧家之犬一般,即便是交战业已失了锐气!
老三那里……
“圣上……,御书房到了。”孙公公沙哑的嗓音还发着颤音,这么长时间真将他冻的不轻!
“嗯!?”陡然睁开的双眼凶光毕露,很恼火于这立于龙撵旁的阉人打断思绪,皇上盯着他核桃一般沟壑纵横的老脸,满是厌恶的神情。
心里陡然一紧,孙公公本就冻的瑟瑟发抖,此时更是两股战战,牙齿个个作响还得压低声音陪着笑脸,“…圣上……龙体要紧,屋外…寒冷,…切…莫…受了风寒……”
“哼!”
皇上未曾出言责罚,已经是汗流浃背的孙公公不由得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虽说皇上颇有恼怒之意,终归比丢了项上人头可是便宜多了!慌不迭地伸出手臂搀扶着皇上下了龙撵,孙公公觉得双腿软的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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