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皇子陈胜是郁闷透顶,被丧家之犬一样的叛逆陈康杀得丢盔卸甲,如今主帅职位也易主,以跟班的身份随军出征即便是战功卓越,还是要被刘海占其风头。官场的潜规则就是,功劳理所当然由上司来拿大头,余下之人就剩下了苦劳之功,至于一旦出现意外,自然就反了过来,上司总有一大堆理由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顶多被治罪个监管不力了事。
这样,收复霍州之行,以怎样一种形式收场都无法对陈胜产生多大益处,被陈康打的屁滚尿流将成为他心中永远的伤疤,更将成为一生的耻辱。
“皇子殿下,您看我们何时进攻较为妥当?”
自己曾经的主帅充当战将,且是皇子身份,李海也是左右为难,不敢独断专行更是不敢搠其锋芒。一路行到霍州地界,总是婉言征求意见。
“李将军如此怎能尽展讨伐之师的威仪?依……末将…败军之将不敢言勇,全凭李将军吩咐自当勇往直前在所不辞。”
“殿下教训的是,教训的是!”干笑着,刘海自知他心中膈应得慌,更是知道未曾在金銮殿上未将主帅之位让于他,可李家真的很需要一些战绩崛起,真的需要掌握雄厚的力量与刘家分庭抗礼。长长吁出一口粗气,吩咐道:“传令!给叛逆陈康下战书!”
……
朝廷大军来剿,陈康毫无意外。
这一役,仍然需要取得胜利,一雪前耻是其一,更是要将全军的士气鼓舞起来。皇室大军没有什么可怕,也是有血有肉之人组成的队伍,一刀下去也会身首分离也会丧命!有什么可怕?不就是京都城一役打了败仗?多日前的陈胜,还不是一样被揍得屁滚尿流险些丧命霍州?
一段时间以来,陈康自认为安抚民心的举措很见成效,近乎苛刻地约束好手下不得惊扰民众之后,开仓放粮也好惩戒贪官污吏也罢,军民竟然很是融洽,由此,全霍州城一夜之间便吸收了五万民众充军,这是他万万始料未及的事情。
都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这话看来也不尽然!明显,姑姑的想法很是可行。
欣喜于得到尊重的民众,需要战场上的一场胜利慰藉心中的不安!陈康心中自然明白,两指捏着战书,不由得豪气万丈,这应该就是众望所归!就是得民心者得天下!
“战!”
陡然一声大喝,是他的决心,更是他重新踏上霸业征程的见证!
初战,双方都显得小心谨慎,陈康出以万人之中应战,刘海自然不好几万大军悉数扑上去将其歼灭,都想着以小的战役提高士气同时让部下对敌方有一个长足的认识。
战旗猎猎,一身暗红服饰的朝廷大军较之服饰斑驳的霍州军更显威风凛凛。
号角响起,战鼓擂紧,更有煞气逼人之势。
就是这样一支队伍,不日之前,还不是一样抱头鼠窜,搬回来救兵又能怎样?实在不行固守城池,总不至于像陈胜一样轻而易举被破了城门吧!缩头乌龟,虽然名声不咋地,可也不是什么正统之师,没人在乎更没人去在意,性命才是至关重要不是?
手下的兵士们都暗自想好了退路,要是陈康得知,真不知还有什么策略能够鼓舞其士气与人一战。
陈康的矩形战队,排着整齐的队形向前方逼近,“杀!杀!杀!”每迈出一步,都将气势展露无遗,领军将领的战麾迎风而动,自是很有一番视敌方为土鸡瓦狗之势。
没有战将相较,都在心里憋着一股气,直接就是两军混战。
陈康一方,兵士们自是不愿重新沦为流浪狗。
刘海一方,自是有师出有名的底气。
刀枪相搠,立刻便进入白热化状态。
飘洒起来的有汗水,有鲜血,像是秋季到来受到狂风摧残的花海,红英漫天,不是沁人心脾的花香却是令人作呕的恶腥!残肢,有如刮断的枝丫,掉到地上便被腾起的尘土包裹成另外一种颜色,土灰染着暗红。
初战,陈康的队伍表现出了令人难以置信的锐气,愣是将刘海的队伍打的节节败退!
“这群人疯了!”
“不奇怪,一群吃到骨头的野狗,你要将骨头抢走,岂会善罢甘休?必然,比前期抢骨头时更加狠毒。”
“……殿下……高见!”应道一声,刘海眯起双眼,断喝一声:“放箭!”
箭,谁没有?城头上的陈康晓得,出城应战的这只队伍对自己的重要性,这就是榜样这就是楷模,这样的存在,就是不惜一切代价也得让其保留。
当敌军箭营拉开架势之际,城头上早已备好的城弩便拉开了机簧,绑上了点燃的油布,呼啸着射向前方战场。
不得不说,刘祚晨指导制造出来的强弩,威力真是不可匹敌。
粗壮的箭杆,能够将人像糖葫芦一样串成一串,徒自力量不减继续飞行。几十只这样的箭矢冲进敌方战营,就是毁灭一样的存在,被其锋芒蹭上一下非死即伤,一时之间便乱做了一团。
“翼营!包抄上去,必须将这一班人马悉数斩杀于城外!”刘海已经难以镇静。
得令的两翼战将,鼓号齐鸣。
驴不胜怒!尽显卑劣!大骂一声的陈康,大手向下猛地一挥,箭矢夹杂着强弩射出的箭矢铺天盖地冲向敌营。
第一百二十八章 底气()
这一战,陈康所属的队伍可谓是杀出了威风!
群情激荡,在还未关闭城门那一刻,山呼海啸一般的吼声由城头迅速蔓延到了整个外城。被打怕了的将士需要不断的胜利修复恐惧的心,更需要难能可贵的众志成城来还魂。真正到了战场上也怕死,有底气地勇气更能让人信心百倍!不是?
从未被热情洋溢地民众奉以热茶热饭,陈康恍然间觉得,自己就是上天派来解救穷苦百姓于水火的天之骄子,不由得高呼一声:我在,霍州城永在!
“我在,霍州城永在!”
“……”
高昂的士气得到感染,声浪一声盖过一声飘荡在整个霍州城上空。
捏紧了眉头,李海依稀能够听到城内传来的声响。
心很痛,宛如被人用千斤巨锤不停歇地敲打,一个声浪便是一记重锤,一锤重过一锤直欲将他置于死地。
“胜败乃兵家常事,吸取教训在下一场战役中取得战绩!”
陈胜不屑地瞅了一眼帅座上的李海,没有过长久指挥千军万马,仅以微末之功平添为主帅看来真是不堪一击。两军交战,首先要看对形式,再要鼓舞起将士的气势来!这一役,看似无关紧要,陈胜却是知道直接影响到了整个讨伐队伍的信心。
对于陈胜的话,刘海颇有怨言,几次三番征询他的建议,愣是不肯说出一个难能可贵的有效策略,不禁地很是鄙视,无论如何说,这也是为陈家社稷出力,虽然自己想要凭借收复霍州城光耀门楣,可也实实在在是在为皇室不惜余力不是?
一直在你手下处以副将之职,就不能给予一点真正的建议?什么胜败乃兵家常事,这样模棱两可的口头禅,就是幸灾乐祸!腹诽着,刘海抬头轻轻点了两下看向帐外。
他在想,有什么有效的办法能够在下一次战役中取得胜利,因为这将直接关系到整个军心,关系到将来与刘家父子对垒!也直接关系到能否坐稳主帅的位置。收复霍州城,就是上天赐给李家的绝好时机,不容有失,李海始终这样坚信。
这里,李海愁眉不展,陈康那里却是喜笑颜开,或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有正就有反有喜就有忧。
“一次战役的胜利,说明不了太多的问题,向前看,你应该知道……,霍州城不是你的最终目的。”轻轻地放下手中的茶盏,太平公主显得漫不经心,“想想吧!如何面对‘正义之师’的下一次进攻才是,目前,一点甜头而已不值得津津乐道。是吧?孙伯。”
对于姑姑的教训,陈康自然连个屁也不愿意放出去,还指望着她给予自己出谋划策呢!只是,心中很是不待见被她唤在口中的“孙伯”俩字,当然所谓地孙伯就是阉人孙公公。
这老小子,在早年间实实在在对老子靖亲王痛下过杀手,若不是刘烈,估计祭日也过了几十个了。
就这样一个人,竟然能够忍下心性来对坐,陈康除了佩服现在的自己,还是佩服!受太平公主教导多日,心性竟然一改往日的桀骜不驯,在这样的局势下,还能笑着同不共戴天的仇家共处,有何理由不佩服自己?
皇上陈擎身边之人,竟然是姑姑母妃的故人,陈康隐隐地也明白了一个道理,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共同的利益!他们之间有着怎样的爱恨情仇,人家不说,自然不好出言详询,陈康认为,只要不影响自己的大业,且有一定的帮助作用,这样一个大安泰首屈一指的武道高手相助,何乐而不为?!
瞄了一眼上座的姑姑一眼,陈康嘴上应道着“是是是”,又将目光瞟向满脸核桃纹路的孙公公。
“公主说的是,说的是。”应着,孙公公与陈康的目光不期而遇,脸上不喜不恼。
“哦?想法相同,孙伯您可有高见?”
对于姑姑给予这阉人以“孙老您”这样的尊称,陈康不置可否,却是很在意他们能给予一个不错的建议,如是,很是期待。
“哪有什么高见,独来独往惯了,对于行军打仗早已失去了兴趣。”
孙公公苦涩地笑笑,陈康分明看到他眼中的那份落寞,这样的感情流露,有些像是自己战败于京都城那时的心态,不由得很是疑惑,这阉人难不成还曾经是一位战将?
果不其然!
“孙伯谦虚了。”太平公主咯咯笑着轻轻把玩着手中的茶盏,“您也知道,陈擎想要收回霍州的决心绝对不低于我们坚守霍州的决心,就以他的个性而言,岂会将霍州拱手让予他人?如此,争夺霍州之战将会越发严峻,而打击到派来将士的信心,直接影响到我们驻守霍州有多久,更会影响到我们将来能够走多远。”
一席话,份量很足!所表达的意思不再是模棱两可,一阵见血地指出,这将影响到很远,就差没有说出生死了。
犹豫良久,冷下脸来的孙公公这才回应:容我再想想!
这样的说法,傻子也能听出他思想松动地意思。
计谋人人会使,这阉人有何谋略,还比姑姑还要老谋深算?转动着念头,陈康很是高兴,霍州之行可谓是收获巨大,京都城的那一场战役倘若有姑姑在身边出谋划策,最不济,也不会落得如此狼狈,想着,由心地叹了一口气。
“都到这般时候了,你这又是叹的哪门子气?”太平公主闻声,很是诧异。
“想着,年前来霍州就好了,如今岂会如此艰难?”陈康心有所感,实话实说。
“想多了你!京都叛乱一役,就是个基础之战,没有那一役就没有现如今的动荡不安,万事讲究个水到渠成,你就是第一个将祸水引到都城之人。”
这阉人竟然是如此想法,陈康有些不服气,为何叫京都祸乱?为何将罪名加罪到了己身之上?老荣亲王就不算数了还是庆亲王就不算数了?想着,却是笑吟吟地问道:“孙……孙老您是要以何手段对垒来犯之兵?”
“阵法!”
第一百二十九章 心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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