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她为沐千寻竟也有养蛊虫一事已经相当震惊了,没想到真正让她吃惊的还在后头呢。
不知道这丫头还能带给她多少惊喜,她现在只知道,这丫头一点都不比凌星逊色。
“只要你无事便好了,这暗草只是难存活,但是常见,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你不比记挂。”
南宫沫的神情十分复杂,目光就落在沐千寻身上,但是又像是透过沐千寻在看什么一样。
南宫沫总是能在沐千寻身上找到凌星的影子,无论是相貌,还是其他什么。
不知是否是受了单顾的影响,她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总觉着沐千寻回到部落,会发生些不平凡的事情。
沐千寻抿了唇,眸中的轻快被凝重代替,将蛊虫收回来,结束了探望追踪蝶的旅程。
她方才能清晰的感觉到,蛊虫所在的位置,就是那种闭上了眼,依然能感受到的感觉,她与蛊虫之间的联系似乎又紧密了几分。
就连蛊虫与蛊虫之间,也有了一种微妙的联系,就像是南宫沫所说的,一对追踪蝶之间的默契。
心中愈发的忐忑,有个大胆的猜想,又不敢确定,所以她现在要尽快离开,来验证此事的真伪。
半路,在通往雪苑与玉面阁的岔路,南宫沫与他们二人道了别,去处理她该处理的事情。
这几日为了草儿的事,她实在是无心其他事宜,已经耽搁了许多。
今日看草儿的伤有了好转,对她的态度也有了明显的缓和,这些搁置下来的事宜,也是时候料理清楚了。
一路上,沐千寻都未说一句话,在留意着些什么,感知着些什么。
长长的裙摆,拖在青石铺成的小道上,挂在路旁的花树上,破了一丝,还犹未可知,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慕宥宸不由分说的牵过她的手臂,护着她往前走,再这副模样,可是要撞到墙上了。
玉面阁前,沐千寻收敛心神,眼神也清明了许多,一头扎进慕宥宸的怀中,连连叹息。
慕宥宸有一下没一下的理着沐千寻的秀发,他早就察觉出了她的异常,嘴角一勾,眸色深沉:
“夫人这般投怀送抱,是为那般啊?”
沐千寻一把推开慕宥宸,看着他含笑的模样,气嘟嘟的开口:
“跟你说正事呢,我的蛊虫好像…好像有了追踪的本领。”
沐千寻整整比慕宥宸矮了一头,忧心忡忡的神情,微蹙的眉,落在慕宥宸眼中,别样的动人。
“这不是好事吗,夫人又何必犯愁?”
伸手抚平那皱起的眉心,如水般沉静平和的声音细细安抚,从那蛊虫食了暗草,他就已经猜到了几分。
沐千寻伸手环住慕宥宸的脖子,半撒娇半急迫,也只有对着慕宥宸,她才能这般随心所欲:
“怎会是好事,那追踪蝶可是人人都觊觎的,我这蛊虫若是被发现了,觊觎的人不是更多了,那不是要平添诸多麻烦。
我们的麻烦已经够多了,那两本账册还未处理呢,现在没有什么异动,不过是拓跋勒达还不知道账册在我们手中,不然我们怎么还能乐得自在。
万一此事再流传出去,保不准会有人把我分尸了,将蛊虫掏出去为他们所用。”
“夫人深谋远虑,为夫自愧不如啊,为夫相信,夫人能够保护为夫的,嗯?”
慕宥宸顺势揽住沐千寻的腰肢,眼角的笑意愈发浓了,对沐千寻的哭诉,他甚是愉悦,胆敢把她分尸的人,是活不到出生的。
似乎无论面对任何事,他都能如此镇定,他无所畏惧,他自信满满,因为他还要保护她,他就不能够怕。
沐千寻一脸的黑线,腾出一只手抚着额头,她算是明白,什么叫做厚颜无耻了!
“夫人莫急,拓跋楚行定会认为那两本账册是被澹台皓痕盗走的,不会疑心到我们身上。
这蛊虫有了追踪的本领,那岂不是多了一条保命的路子,何来麻烦一说。”
宠溺的揉揉沐千寻的脑袋,实在不想看她烦忧,悉心宽慰。
“不行,那岂不是澹台皓痕又在为我们背黑锅了?”
沐千寻突然想起了什么了,偏着脑袋,一脸的愧疚。
慕宥宸哑了声儿,盯着沐千寻看了许久,突然搂在她腰间的手悄然滑落,语气淡然:
“进去吧。”
沐千寻望着慕宥宸已经动了的身形,迟疑的跟上,这就结了,她的话还没说完呢,总觉着哪里有些不妥。
转眼已经到了晚膳时分,晌午南宫沫做的菜还有大半,倒了未免可惜,玉面婆婆也懒得再做,只简单热了一下。
屋内,柔和的烛光安静的绽放,小小的木桌前围满了人,草儿安静的睡着,呼吸均匀而绵长。
本该温馨的场面,却好似缺了些什么,饭桌上的气氛相当诡异。
众人似乎都被笼罩在一层无形的压力之中,口中的美味也失了原本的味道,无一人开口。
慕宥宸闷头咀嚼,吃的极慢,满脸的冰霜,虽说他平日也是冷冰冰的,很少有话,但今日众人皆是看出了他与往日的不同,面面相觑。
只有沐千寻一个人像没事儿人似的,对慕宥宸的反常丝毫没有察觉,一心还在想着蛊虫的事情,怔怔出神。
晚膳过后,沐千寻帮着玉面婆婆收拾碗筷,玉面婆婆盯着沐千寻的侧脸,欲言又止。
夫妻之间的事,旁人多说无益,还是让他们慢慢体会好了,况且瞧沐千寻还不怎么开窍,让她吃些亏也好。
算起来,今日已经是大雪时节,皇城未能避免的大雪纷飞,青葛部落则是温暖依旧。
给草儿上完药,回屋,屋中亮着灯,却是不见慕宥宸的身影,沐千寻心中猛然一顿,随后又不知道自己为何而紧张。
光是靠猜的,沐千寻对慕宥宸的行踪都能估摸个八九不离十,朝着屋顶跃身而上,那抹挺拔萧瑟的黑影赫然就是慕宥宸。
静静的坐在他身边,他依然像是未感知到一样,身子一动不动,也不回头去看他。
今夜的月蒙上了一层朦胧的纱似的,不复往日的明亮,星辰稀稀拉拉的挂在天际,平添了几分孤冷。
冬夜的屋顶,瓦片总是冰凉凉的,凉意顺着薄薄的衣衫,能够窜的浑身都是冷的。
就在沐千寻快要憋不住开口之时,慕宥宸突然脱下外袍,披到沐千寻身上,眼神松散无物:
“天凉了,进屋吧,总也不知道照顾自己。”
沐千寻拢拢身上的衣衫,轻轻靠在他的肩头,声音呐呐的:
“不是有你吗?”
慕宥宸身子一僵,意味不明的轻笑,夹杂着一丝自嘲的味道,没有言语。
“进去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做。”
慕宥宸的声音很沉,沉的就像是寒潭中的冰水,沉的分辨不出是推脱还是真的。
沐千寻亦是感觉到了什么,没有多问,听话的回屋,将外袍递到慕宥宸手中。
慕宥宸并没有动,一直都没有动,定定的坐着,连同抓着外袍的动作也未曾变过。
深夜,朦朦胧胧间,沐千寻听到屋门轻启的声音,身旁空落落的,总是睡不踏实,她早已习惯了他的怀抱,他的气息。
床铺一陷,慕宥宸坐了下来,浑身都是冷气,脸庞在夜风的肆虐下,蒙上了冰霜一般灰白灰白的。
伸手替沐千寻拉拉被角,悠长的叹气,明亮如斯的眸,闪烁着莫名的情绪。
随后,又没了动静,没有躺下,没有离开,没有熄掉那晃眼的灯烛,甚至连眸光都再次凝结了。
第三百三十九章 出大事了()
第三百三十九章 出大事了
沐千寻忽然转过身来,望着慕宥宸,忍不住蹙眉,张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还没睡?”
慕宥宸的语气很轻,好似一片鸿羽落在沐千寻耳畔,惊心的落寞。
“在等你。”
“嗯。”
“你生气了?为何?”
这般小心翼翼的相处,好多年都没有过了,可沐千寻依旧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的,她说错什么了,或是做错什么了。
明明白日还相安无事的,这突然间的变故究竟是为何,他的落寞,她觉着无措,既然如此,那就直接问好了。
慕宥宸眸光猛的变得锐利,染上几分怒气,忽的俯身,一只手钳住沐千寻的肩膀,失控的用力。
二人之间,只隔了一指的距离,慕宥宸粗重的呼吸直直的喷洒在沐千寻的面颊之上,声音不禁拔高了几分:
“你问我为何生气?
你当真认为我很大度吗,大度到能够容许我们之间夹着另一个人!
是,他是救了你,这个情我会还!为他治伤,上药,照料他的起居,我也是会难受的!
这些我都不计较,可现在你对他时时提及,处处拥护,我不该生气吗?
账册的事已经算到他头上了,你告诉我不行!
你是要我站出来承认账册是我偷的,然后还他一个清白,四处逃亡吗?
我真的没有那么大度,我有多怕他会慢慢融进你的心里,你懂得吗?”
缓缓的松手,蓦然间竟然红了眼眶,声音也渐渐小了下来,带着浓重的颓废。
沐千寻愣在那里,似乎都感受不到肩头的痛意,一丝丝的酸楚蔓延心尖。
对他的失控,她生不出责备之意,是她太忽略他的感受了,他为何要承受她的愧疚。
她以为他与澹台皓痕之间可以完全没有隔阂的,殊不知有一种关系,是永远都无法和平共处的。
他给了她足够的安心,她却一次次让他患得患失,一次次刺痛他,如果他时常将一个女子挂在嘴上,她一定不如他大方。
“是我不好,我以后都不提他了,我心里不会有旁人,就像你对我的心一样。
我不会轻信任何人的,不会有人再能破坏到我们的,不会再有第二个慕寰枫的。”
身子微动,探过去吻他的唇,手指触及他的眼角,竟感到微微的湿意。
慕宥宸抚上方才被他捏疼的肩膀,提及慕寰枫之时,他的身子都猛的一颤。
其实,他讨厌她身边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又何尝不是怕当日的悲剧重演,他再也承受不起一次几近失去她的感觉了。
有时候,对你好的人,也不一定是真的对你好,人生在世,总要留三分的余地给自己。
慢慢的加深了这个吻,温柔细腻的缠绵,翻身上床,紧紧搂着她的身躯。
不知过了多久,打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原来一夜的时间已经过了大半了。
缓缓的松开她,修长的手指在她粉嫩晶莹的唇上来回摩挲,神色中带着丝丝疼惜:
“寻儿,对不起,是我冲动了,弄疼你了吧。”
沐千寻努力的摇摇头,窝进他怀里,微微颤抖的睫毛,像只受到惊吓的小鹿,惹人怜爱。
慕宥宸大手一提,被子便稳妥的覆到了身上,闭了眼,相拥而眠。
日复一日,在这南宫部落住的倒也安生,有南宫沫的庇护,赫连玖漾倒是也没再生什么乱子。
草儿的伤已经好利索了,南宫沫还是每日雨打不动的来探望,草儿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是已经认可了南宫沫这个母亲。
正值冬至时节,按照夏国的习俗,今日是要吃饺子的,可惜在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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