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如此仓促的时间里,布置出这么一辆马车,南宫沫着实是费了一番心思的。
赫连玖漾可是时时刻刻都注意着玉面阁的,近日南宫沫的频繁光顾已经很不寻常了。
今日他们突然要离开,南宫沫又破天荒的重视,心中的疑惑是愈发盛了,难道只因为南宫沫与凌星有几分交情吗。
能让南宫沫忍心将南宫踏雪伤的至今下不了床,这中间的头头道道,不亲自出面,怕是弄不清楚了。
带着她的两名下属,双手环胸,款款而来,一脸找事的模样,不知怎的,赫连卓凡竟也闻讯赶来,这城门口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呦,姐姐这小跟班的伤可是好利索了,姐姐的伤好的更快啊。
只是,一个小小的下属,乘这般贵重的马车,怕是于理不合吧,姐姐就这般不知道尊卑有别吗,这若是传出去,姐姐的声誉不大好吧?”
赫连玖漾搅着身前的一缕秀发,阴阳怪气儿的找茬,还端着一副优雅的模样,这是这话未免有些不堪入耳。
赫连卓凡狠狠的瞪了赫连玖漾一眼,冷哼一声,想反驳些什么,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赫连玖漾想着南宫沫多多少少要给她几分面子吧,就是要惹急沐千寻,气气她,或是从她嘴里撬出些什么。
殊不知南宫沫也是个向来不给任何人面子的主儿,莫说是草儿是她的女儿了,就算今日没有草儿在场,她也不会给赫连玖漾作威作福的机会。
拓跋雨菲的女儿,她才不会忍让,这么些年,她一直对凌星逝世一事耿耿于怀,又怎么会给她的女儿颜面。
她的马车给谁坐不给谁坐,还轮不到她拓跋雨菲的女儿说三道四,就算她是郡主,身份不在她这个首领之下,可这毕竟是南宫部落。
还容不得一个小丫头撒野,对赫连玖漾,她本就一肚子的邪火,若不是她的撺掇,南宫踏雪也不会将草儿伤成那样。
她不追究就算了,赫连玖漾居然还敢在她眼前撒野,那就莫怪她不客气了。
“妹妹的伤不是也好的很快吗,军营一别,不久就能背地下绊子了。”
沐千寻轻飘飘的回应,那日的事,她相信赫连玖漾就是这辈子都不会忘了,既然如此,是痛处的话,那就多戳几次好了。
至于草儿的事,还是留给南宫沫好了,如果连这么一句侮辱的话南宫沫都替她挡不下的话,又何谈保护,这南宫部落还是不回的好。
赫连玖漾眼睛一横,眼中的怒火难掩,看哪天死在自己的鞭下,还敢这么嚣张,她就不信,慕宥宸能这么一直护着她:
“这小丫头不能上这马车,你丢的可是我赫连家的脸!”
“郡主这是说的什么话,草儿是我南宫部落的公主,也没有资格坐这马车吗?
郡主也太目中无人了吧,我的女儿,容不得旁人说三道四!”
南宫沫彻底冷了脸,此事本来不打算这么快就公之于众,想要在盛典上,将草儿风风光光的带到众人面前,现在看来,是等不及了。
“你说什么?”
赫连玖漾眼瞳猛的一缩,对南宫沫的责难倒是未曾放在心上,那句“我的女儿”像是个惊雷一般在心中炸开。
“雨菲夫人没跟你说过吗,我曾经还有过一个女儿的,踏雪的妹妹!”
南宫沫的语气愈发淡漠也愈发冷冽了,看着赫连玖漾青一阵白一阵的脸色,莫名的心情愉悦。
“呵,倒是听说过,这就是南宫首领责罚踏雪的原因吧,南宫首领还真是偏心,不知道踏雪知道了,该有多心寒!”
出于一贯的高傲,出于一时间脑子接受不了这么震撼的事,话就这么不经大脑的捅了出去。
“就是你父汗也要给我几分面子,他也不会这么无礼的跟我说话,我和他相识之时,你还未出世呢,你只是一个黄毛丫头而已!
你更不要忘了,到底是谁害的踏雪受罚,有些话,我不说,我也是心知肚明的。
毕竟这里是南宫部落,客人就要有个客人的模样,不要逾矩了!”
南宫沫倒是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将话挑明了说,反正此事赫连玖漾也占不了什么理儿。
第三百四十一章 跪了()
第三百四十一章 跪了
赫连玖漾脸上火辣辣的,沐千寻果然就是她的克星,每次与她碰面,都不免要被羞辱一顿,殊不自知,每次都是她在找着被羞辱。
这南宫沫的话音刚落,沐千寻还没解气呢,与赫连玖漾面对这面,语气中带着挑衅:
“要提醒你了,我不姓赫连,我姓沐,我叫沐千寻,我不叫赫连凝宁,赫连凝宁早已经死了,所以,赫连家的脸,和我没什么关系!
倒是我们的脸,早就撕破了,下次找茬看准了,莫要自取其辱了,记得,这丢的是你们赫连家的脸。”
赫连玖漾干气没得反驳,从沐千寻身上下手,她快不过慕宥宸的身法,草儿她更是不敢动的,这口气只得生生压下去,压的心都是疼的。
赫连卓凡倒是一反常态,没有帮着赫连玖漾,眼神落在草儿身上,满脸的难以置信。
直到马车准备出发之时,赫连卓凡才醒过神来似的,拦在马车之前,将袖中的药拿出来,递到草儿面前,神色不像是作假:
“这个药对你的伤有好处,不会留疤的,你收下吧。”
草儿蹙了眉,灵动的眸闪烁着疑惑的光芒,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赫连卓凡突然讨好,是为何。
念及,好歹那日也是他救了自己,又不好贸然拒绝,一时间倒是纠结起来了,收下不用也是可以的,万一下了毒呢:
“那就谢过郡王了。”
玉手轻轻一捻,药瓶就落到了草儿手中,一张俏脸儿看不出喜怒,满满的都是疏远之意。
赫连卓凡长得倒是俊朗,不似慕宥宸、澹台皓痕那种妖孽,而是整张脸都有棱有角的,阳刚之气十足。
不过平日行事阴暗的他,生生将这份阳刚之气压了下去,此时一笑,仿佛这一方的天地都明媚起来了。
草儿一时不查,竟被那笑晃了眼,心中暗叹,这个混蛋笑起来还真是好看,随后移开目光,掩饰自己的心猿意马……
马车已经驶出了老远,一行人却是还留在原地,没有一个人动弹,脚长在了原地似的。
眼看着马车已经消失在了视线中,一个转弯,不见了踪影,南宫沫带着茯苓离开,有拓跋雨菲的一对儿女在此,实在是煞风景的很。
这下总算是没有外人了,赫连玖漾一转头,盯着赫连卓凡,一脸不忿:
“哥哥就是非得跟我作对是吗,什么事都不落下,我要杀的人,你就非得救,我要中伤的人,你还管她留不留疤。
之前,我们不是一起配合的很默契吗,你怎么就突然倒戈了,不然现在那个小丫头早就死了,我又怎么会被如此羞辱!”
“我那只是闹着玩的,我可没想过闹出人命来!
再说我这也是在帮你,你若真的杀了她,你以为南宫沫会放过你吗,真是不识好人心!”
赫连卓凡的眼神无故的躲闪着,凶巴巴的语气,也显得失了几分气势,不知在掩饰些什么。
赫连玖漾的眼神如何之毒,自然是看得出赫连卓凡的异常,不停的逼问:
“不想闹出人命来?死在哥哥手中的人还少吗,哪个不是无辜的,不说旁的,死在哥哥床上的宫女有多少,就不用妹妹帮着哥哥回忆了吧?
现在哥哥关心起人命来了,妹妹真的是不相信呢,莫不是…哥哥看上那个丫头了,哥哥的心中不是只有澹台皓月吗?
再说了踏雪也是对哥哥情有独钟,哥哥若真的看上了那个小丫头可就有趣了,不是还得上演一出姐妹相争的戏码吗?”
赫连卓凡瞪大了眼睛,俊朗的面容徒然变得狰狞起来,颇有几分恼羞成怒的意思:
“再胡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呵,这有什么羞于启齿的,哥哥就是不如妹妹坦荡,妹妹就是喜欢慕宥宸,沐千寻的夫君,我的姐夫,做梦,都想爬上他的床呢!”
赫连玖漾咯咯一笑,扬长而去,笑的赫连卓凡后背发凉,怪异的语气像魔障一样缠绕在耳畔,挥之不去。
六日之后,沐千寻一行人终于踏进了樊宁城的城门,不快不慢,在他们预计的时日内,明日便是冷皓的大婚了。
不过离开的几月,再站在这城门口,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军营,澹台部落,碎玉城,顾城,经历了几件始料未及的事,遇见了些好好坏坏的人,转了一圈又回来了。
离赫连锐绝定下的一年之期,还遥远的很,不过沐千寻有种感觉,那军营暂时是不用回去了。
当沐千寻回到宣王宫之时,宫人们皆是满眼诧异,毕竟没有人得到沐千寻近日回宫的消息。
凌寻小筑中,都布置成了大红色,按说,冷皓并不是这凌寻小筑的主子,她的婚事不能这般兴师动众。
不过,这凌寻小筑自建立以来,就与旁的宫殿不同,不归任何人管制,就算是赫连锐绝也管不着,自然是怎么高兴怎么来了。
不过浅宁、浅言两丫头,一直未曾真正的高兴,这冷皓都要成婚了,至今还见不到人影儿算怎么回事。
什么都是子桑笑说的,从冷皓闭门不出,到她日日不归,再是这突如其来的婚事,她们一直都未曾安下心来。
沐千寻毫无征兆的出现在这凌寻小筑的门口,正手中托着喜字的浅言整个人都愣住了,惊喜的冲上去,差点没把喜字贴到沐千寻身上去:
“小姐你可回来了!”
沐千寻笑笑,眸中的光芒不经意的柔和了几分,看她们还是这般闹腾就放心了:
“是啊,回来了,被冷皓的一封信给吓回来了,冷皓人呢?”
不提冷皓还好,这一提,浅宁嘴巴一撇,都要哭出来了,可怜巴巴的:
“冷皓姐姐已经失踪好久了,都是那个子桑笑,一定是他把冷皓姐姐给藏起来了,成的什么婚,连人都不往回放!”
沐千寻挑挑眉,瞥向一边的草儿,难道真被这丫头说对了,倒是真的闻到了几分逼婚的味道。
“那你们先收拾着,我去找子桑笑问问,晚一些将冷皓给你们带回来。
夜晨陪我去,草儿伤才刚好,就留着歇息吧。”
沐千寻这话一出,浅言突然就蹦上来了,手忙脚乱的摸着草儿,一脸焦急:
“草儿你受伤了,伤到哪里了,严不严重?”
沐千寻失笑不已,带着夜晨与慕宥宸快速溜走,等浅言把这段时日发生的种种都问一遍,估摸着已经到了明日的婚宴时间了。
身后还不断有隐隐的声音传来:
小姐回来了,怎么我还没见着就走了!
这是浅宁的声音,随后还有秀儿的声音,草儿的回应,七嘴八舌的好不热闹。
沐千寻的嘴角不禁勾起一个弯弯的弧度,还是和她们在一起有趣啊,只要听见她们说话,什么忧愁都没了。
可是这样的时光终归只短暂了些,突然明白了,离别就是为了相逢时的喜悦吧。
子桑笑并不在宫中,似乎所有人都知道了子桑笑在忙碌明日的婚事,倒是不难打听,很快沐千寻便摸准了他住宅的位置,径直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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