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苏若,不,应该是杜若,就一阵惆怅,不管是阴差阳错,还是重生魂穿,她的人生就要因此改道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每次见到杜父杜母,还有杜衡欲言又止,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就止不住的不安。他们都以为自己是失忆了,对于她的失常变化都是小心接受观察着,却不知道事实上,如今的杜若已不是以前的杜若了。对于他们的关心爱护,杜若感动且不安着,总觉得这是自己偷来的,连杜若的生命,都是偷来的,每每想到这里,心里就涌起排山倒海的愧疚,总想坦白,可看到杜母脆弱不安的眼神和杜衡的笑容,就怎么也开不了口了,任由他们将自己当成最亲的亲人。
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杜若深深吸了一口气,想到:算了算了,既来之则安之,杜若就杜若,将错就错吧。
杜若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瞬间轻松了不少,一改这几日的消沉,悄声对自己说了声晚安,便进入梦乡中。
隔日醒来,杜若便看见病床前的章华清,对上她充满笑意而又隐隐期待的眼神,心里挣扎了一下,有些生涩的开口:“妈。”
听见这几日来的第一声“妈”,章华清几乎喜极而泣,这几日杜若一直消极沉默,连声音都不多出来,别说叫她妈了,跟陌生人一样,让她悲伤不已。现在猛然间听见女儿叫妈,竟有些反应不过来。
杜若看见一向优雅得体的章华清难得的不知所措,不由自主的笑了出来,又连着叫了声:“妈。”
这次叫的不带一丝勉强,隐约还透着些愉悦。感觉还不错,杜若好心情的如是想。
“哎!若若,我的好女儿。你吓死妈妈了。”章华清一把抱住杜若,声音哽咽。
“若若,你,你恢复记忆了?”章华清试探地问道。
听见章华清的问话,杜若有些不安的垂下眼眸,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才低声开口:“我,没有。”
章华清看见好不容易才心情好转的女儿又一次消沉起来,心里只骂自己多嘴,惹得女儿伤心。于是紧忙开口:“没事,没事,妈多嘴了,真是该打。”
闻言杜若抬起头看着章华清,轻声说:“或许,一辈子都想不起来呢。”
章华清眼里划过一丝黯然,拉过杜若的手,缓缓开口:“不管怎样,你都是我女儿,没了记忆,咱就重新开始,不怕。”说完抬头定定地看着杜若,眼里的坚定和爱意让杜若动容,从没感受过母爱的她宁愿溺死在章华清深深的爱意里。
“妈,妈,我愿意一辈子当您的女儿。”杜若依偎在章华清的怀里小声说道。
“傻孩子,说什么呢,你本来就是爸爸妈妈的女儿。”虽然这样说着,但章华清还是流下了眼泪。
杜衡进来的时候,杜若正在和章华清说话,杜若脸上的神情柔和而又宁静,从窗外投进来的阳光跳跃在她充满笑意的眼睛里,让她整个人看起来耀眼无比。
“哟,姐,今儿心情挺畅快的呀,表现不错。”杜衡笑着调侃。
看见自家姐姐好转,杜衡是真心高兴的,这几天不止是爸妈,连自己都不知道为杜若担忧了多少。
杜若听见杜衡的声音有些不好意思,这几天他们的担心她也是看在眼里的。
“杜衡。”杜若笑着打招呼。
杜衡惊异的看着自家姐姐百年难得一见的腼腆和微红的脸庞,心里大呼世界果然玄幻了,自家老姐脑子一摔,似乎摔成淑女了。
“嘿,好事啊,姐你是因祸得福啊,变成淑女了,继续保持,干脆别恢复记忆了。”
“怎么说话呢,你姐受伤你很高兴是不是?”章华清拍了杜衡一巴掌,白了一眼骂道。
杜若笑了笑,没有出声。
“哪儿能啊,妈,你能不能不打我了?我都成年了,要是让人家看见我颜面何存啊?给点面子嘛。”杜衡对于老妈对自己的动手动脚可谓是深恶痛绝。
“成年了就不是我儿子啊?你一天是我儿子我就打一天,本事大了你给我离家出走啊?”章华清不屑一顾杜衡的抗议,说完又打了一巴掌。
“妈,我到底是不是您亲生的啊,居然逼我离家出走。小心我真的离家出走,你哭都找不回来。”杜衡张牙舞爪的抗议宣誓。
杜若含笑看着两人的互动,从未有过相似经历的她心里满满的都是感激满足。是的,杜若现在真的是感激着这次的阴差阳错,让她能有这样的机会感受幸福。
下午的时候又来了不少人来看望杜若。对于杜若的失忆,认识的人都得到了消息,可也有不信的,对于失忆什么的,一向都是发生在偶像剧里的狗血剧情,猛然发生在身边了,尤其是身边的人身上,每个人都无比好奇的来看望失忆的人。其中最为明目张胆的就是一群自称是杜若发小死党的人。
当贺温领着一群男女进来的时候,杜若正在吃杜衡削的苹果。
杜若愣愣的看着只在醒来那天见过一面的贺温领着一群人,提着一大堆东西浩浩荡荡的走了进来。看着他们用可以称得上是幸灾乐祸的口气询问:“杜若,听说你失忆啦?感觉如何?是不是倍儿爽啊。来,说说体会。”
“哎,各位哥哥姐姐消停点儿吧,我姐刚恢复,需要静养。”杜衡及时出声终止了他们的聒噪。在看见杜若将茫然地眼神投过来,便解释道:“姐,他们都是你的朋友,发小,一块玩大的,别怕啊。”
听到杜衡的解释,杜若成功的被嘴里的苹果呛到。朋友发小?就是这么来探望病人的?她还以为是仇家上门落井下石来的呢。
“靠,杜若,你不会把我们忘了吧?我们的关系你都能忘掉,祖宗你是怎么失忆的?太不靠谱了吧。”一个皮肤略黑的男生大大咧咧的抢先发言。
“怎么说话呢,记得你还能叫失忆?陆越你给我安静点。”贺温一巴掌拍在陆越的头上,让他闭嘴。
“若若,我们来看你了,你恢复的怎样了?”贺温走到床边笑着向杜若说话。
这个贺温,是这群人里杜若唯一有些面熟人了,其他一概从未见过的人用着极其热烈的目光关怀着杜若,让她甚是尴尬,如坐针毡般。
贺温见过杜若刚醒来的样子,知道她肯定是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了,于是坐到床边拉着杜若的手,笑着开口:“若若,我是贺温,是你最好的闺蜜哦,这回可不准忘了。”
杜若红着脸应了一声,对着贺温笑了笑。
其他人看着贺温向杜若轻言细语的自我介绍,还有杜若向着贺温展开“很高兴认识你”的笑容时,感到一阵冷风缓缓吹过,在沉默中终于明白了所谓失忆,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姐,他们都是你以前最好的朋友哦。”杜衡的声音在一片沉默中显得格外明显。
“嘿,杜小子你会不会说话啊,什么叫以前的朋友啊,敢情失忆了就不是啊?杜若,我是江盛安,我们山一般高海一般深的革命情谊你可不能再随便忘了啊。”说话的是一身材修长打扮时尚的男子,爽快的性子给杜若增了不少好感,于是冲着他笑着点了点头。
其他人看见,也都不甘落后,纷纷自我介绍起来。
“杜若,哥是叶怀明,记住啊,等你好了哥带你去吃大餐!”
“若若,若若,我是段薇,你居然把我忘了,太过分了。”
“若若,我是温绍宁……”
…………
大家七嘴八舌的自我介绍使病房热闹不少,杜若面上微笑地听着,心里却暗自咋舌:杜若的这些发小一个个看似随意不羁,然而浑身散发着隐隐的尊贵气质,举手投足都带着一股高高在上的气魄,真正的非富即贵。
想到这里,杜若不禁想到估计现在的自己也是与他们差不多的,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杜父明显的上位者的气魄还是能感受来的,更何况住院这几日,医院工作人员对他们表现出来的尊重与小心实在太明显。
这边杜若还在魂游太空,那边却响起一道年轻响亮的声音:“杜若小嫂子,你该不会把我哥也给失忆掉了吧?”
这一声成功地将病房又一次拉回沉默,所有人都将探究的目光投过来,连杜衡也是一种“我很好奇”的眼神。
杜若不明所以,疑惑的看着发声的男生,一脸的茫然迷惑。他哥是谁?
“哈哈,杜若你太给力了,居然把席上校给忘了,我太满足了,该啊。哈哈”
陆越戏谑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病房里久久不息,杜若在所有人复杂的目光中,隐隐有了股不安的预感。
“嫂子,你真把我哥忘了啊?”还是刚才的男声,声音有些僵硬。
杜若不再理会其他人,转过头问杜衡:“杜衡,他哥是?”
杜衡满脸的不自然,看了眼杜若,犹豫地开口:“姐,席岳晖的哥哥席岳辰,是我的姐夫,也就是你的……新婚丈夫……”
“咳咳……”杜若很没出息的被自己口水呛到,咳个不止。
新婚丈夫?!
第三回 席岳辰归来()
席岳辰是在洞房花烛夜被召回部队的。
每年梅雨季节南方便是连绵不断的飘着雨,今年更甚,于是,在席岳辰结婚的时候,洪灾突如其来,不知搅乱了多少人的正常生活。
南方洪灾愈演愈烈,军区直接下命令让他们加强团奔赴灾区支援,不计一切代价保住人民的利益。作为所属军区赫赫有名的加强团,在接到命令的第一时间便出发救灾,包括应该洞房花烛的加强团团长席岳辰。
加强团到达灾区时大雨依旧倾盆而下,目光所及之处全是肆虐的洪水、惊慌失措的灾民,触目惊心。
席岳辰二话不说,直接领着手下的人投入救灾行动中,几日下来,加强团始终冲在救灾第一线,一天二十四小时有十几个小时都在水面上。转移灾民、加固河堤、疏通水道,几乎每处地方都能找到他们的身影,当真是应了“勇往直前无畏无惧”的称号。
“团长,又发现一名灾民。”一个浑身泥泞面目全非的小兵急匆匆跑到救灾指挥帐篷处大声喊道。
席岳辰刚被团里的随行军医从固堤的队伍中拉了回来,让他吃点东西然后喝药,顺便休息一下。
席岳辰胃不好,经常犯胃病,这几日一直奔波在救灾前线,跟上了发条似的不曾停下,饭也是经常不吃,饶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住了,更何况是胃有毛病的席岳辰。
军医看见席岳辰时不时皱着眉压一下胃,就知道他的胃病铁定又犯了,这才强行拉他回来,让吃些东西,喝胃药。谁知刚一歇下来,又出状况了。
听见小兵咋咋呼呼的跑过来,席岳辰放下手中的碗,皱着眉沉声训道:“不去救援,跑这里叫什么?”
“可是,可是……”小兵咬着牙犹豫。
“说!”席岳辰看了小兵一眼。
“救援用的皮筏全被王营长用去运救灾物资了。”
席岳辰闻言不禁气结,连脾气都发不出来了。王智这个莽夫,谁给他的权力发这种没脑子的命令!
“走,带路。”席岳辰黑着脸跟着小兵走了出去,任由军医在后面喊着吃药。
军医无可奈何地看着桌上还冒着热气的粥和原封不动的药,叹息着摇头。
席岳辰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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