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想到城西的许氏马场了吗?”
“城里已经有人在说,那个叫许菲的少女,是不是就是许氏马场那晚活下来的人,只是没想到好不容易逃出来却被人渣奸污。”
“也有人说,说不定那少女不是自杀死的,是被杀死许氏马场满门的人发现被杀死的。”
“也有人反驳,如果是被那些人杀死的,怎么会一直徘徊在旧巷子那里,那欺辱她的大汉死了之后她就不再出现。”
“现在京里人心惶惶,大慈悲寺和沁阳山那边庙宇,每天都有很多信徒过去请求佛祖菩萨保佑。”
“刑部调查到许菲的时候,京城里突然出现一个面容被烧毁的男孩,自称是许林遥,来祭拜他的姐姐。”
“后来人们就在城西那个旧巷子里看到那个面容被毁的男孩每天早上都到旧巷子里诵经念佛。”
“不过也没多久他就不见了,京里有传闻说是被人抓走了。”
“刑部那边已经重点控制了,但依旧挡不住流言。”
顾今夕很满意这样的发展,人心惶惶才能给太极宫里的那位更大的压力,而那位则会给刑部更大的压力。
“京兆府尹季刚易最是铁面无私,他手下的案子也是极少积压,看来这次刑部躲不过要和京兆府合作了。”食指点着桌面,顾今夕兴致极佳,道,“慕容瑚那边有什么消息?”
“世子那边并没有什么消息传来,但是早上的时候平灵说四公主要去大慈悲寺上香。”
“上香?”顾今夕忽然就软下眉梢,很是开心,道,“殿下果然守信用。”
“……”清风不再说话。
“下去吧。”顾今夕挥了挥手,道。
“是。”
※※※
东宫,慕容瑚还是一身白衣如雪,玉带镶嵌在腰带上最是温润,他拿着扇子,看着面色并不是很好的司铭昇,道,“那丫头的心机你也清楚,这件事只能算是我们输了。”
“只是没想到这丫头这么记仇。”司铭昇脸色有一些微妙,冷笑道,“这个仇,孤迟早就报回来的!”
“不过下次表哥你也该挑一挑地方。”慕容瑚不甚在意,道,“那酒肆太过明显,你这一身气质在那鱼龙混杂之地,自然是扎眼。”
“在此之前,瑚儿还没告诉孤,那死丫头为什么会在那里?”司铭昇笑得凉薄,眼底隐隐有血气涌动。
“这我的确不知道。”慕容瑚双手一摊,道,“那天我去找你才发现她在对面酒楼的厢房看着你。”
“这丫头的精怪,我可不是第一次体会到了。”嘴角一丝弧度柔软,但很快就被掩藏住,司铭昇并不曾发现。
“眦仇必报!”司铭昇渐渐沉稳下来,道,“四公主收到消息了?”
“收到好几天了。”慕容瑚轻佻道,“她收到消息几天,你就气了几天。”
“若不是眼前之人是瑚儿你,孤也不会这样。”司铭昇看着慕容瑚,眼底带着信任。
“自是,我从不负殿下的厚望。”也没见得有人会这样毫不知耻的往自己脸上贴金。
司铭昇却是笑起来,整个人顿时温软下来,他眼底精光闪过,道,“知道她要什么吗?”
“不知。”慕容瑚依旧是不知,他继续道,“我虽然和她合作,但很多事都不可能和对方交底。”
“我已经把杂货铺推到她眼前,她竟然几句话就分辨出杂货铺没有一点嫌疑。”
“殿下可是得拿些好东西给我,冯丽那家伙已经罢工好几天了。”
听得慕容瑚之言,司铭昇笑起来,心情有一丝愉悦,道,“冯丽素来惫懒,这次让他来做这件事的确是让他不爽。”
“所以哄人这件事,还是殿下亲自去,我也不想吃闭门羹。”
“孤这里有东瞻国上次送来的好东西,等会你给冯丽送去。”司铭昇失笑道,“是孤让他辛苦了,这是孤的谢礼。”
“殿下可真是会打发人。”慕容瑚轻轻一笑,收了扇子站起来,道,“安丰有什么消息传回来?”
“我可是要带一些消息给那丫头,要不然那丫头生气了,可不是冯丽那样拿珍宝就可以哄的。”
司铭昇忽然眉头微皱,他看着慕容瑚好一会,似乎有些犹豫,许久才道,“孤怎么觉得你这句话,十分奇怪?”
“奇怪?哪里奇怪?”慕容瑚并不觉得奇怪,他道,“难道殿下觉得那位小姐是可以随便哄骗的?”
“殿下莫要忘了,您那记巴掌一直都在她心头记着。”
“只求殿下哪天要和那丫头聊天的时候,别把我卖了就好。”
“呵。”上下打量慕容瑚一番,司铭昇嫌弃道,“你这一身花名,孤相信顾今夕是看不上你的。”
前科太多,以那丫头的心性,没废了你老三就不错了,还看上你!
司铭昇眼里明晃晃的表达着这个意思,慕容瑚嘴角一抽,心头却是一紧,莫名觉得有些难受。
“我走了,看戏去。”于是慕容瑚头一甩就走了。
见状,司铭昇摇头无奈,道,“这小子也真是任性。”
“不过这么多年辛苦他一直操劳了。”
而此刻大街上,一个面容被毁的男孩一身伤势是血的出现在荣城街头,那模样就好像是从炼狱里逃出来,让人不敢靠近!
346。第346章()
大慈悲寺身为丰莱国的皇寺,自然是善男信女们第一选择的地方,更有大慈悲寺的方丈,这位名传全国的大师,更是引得众人只为见方丈一眼而来。
临近年关,上香的信徒比往日更多,只为求来年全家健康。
一辆富贵的马车在大慈悲寺的门口停下,护卫在马车旁边的侍卫一个个太阳穴鼓起,看着就不是一般人。
“小姐,到了。”跟在马车旁边的丫鬟模样周正,但双目并没有多少灵动,她在马车旁低声道。
“恩。”马车里传来的女声高高在上,帘子撩开,不是别人正是四公主司姬琉。
脱去皇室公主的妆容,化作富贵家的小姐,但一身的气质却是不是一般人家该有的。
“女檀越,里面请。”早就得知司姬琉到来,大慈悲寺里的一个大和尚早早的侯在门口。
“好。”她踩在小太监的背上下来,对着大慈悲寺的大和尚淡漠的点头,然后搭着宫女的手进了大慈悲寺。
对于司姬琉的态度,大和尚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神色,他念了一声佛号后,跟在司姬琉的身后进去,最后才是负责保护司姬琉的侍卫。
“听闻近来京里出现很多传闻,不知大和尚可否为我解惑?”自持公主的身份但因着是微服她倒也没自称本宫。
“传闻?”被方丈指派来作陪的大和尚面露疑惑,双手合十微微低首道,“阿弥陀佛,贫僧自幼生长在大慈悲寺,甚少出门,并不知外面的世界发生了什么。”
大和尚说得诚恳,司姬琉却是不信,她看着大和尚微微眯了眯眼,勾出一丝冷笑道,“既然不出寺庙,又何来一个大和尚的称呼,还是罢免了吧。”
司姬琉的话,让大和尚终于变了脸色。
对于寺庙里的僧侣来说,和尚大和尚这个称呼是对于他们修行的肯定!
“这寺庙里大和尚的称呼,什么时候轮得到别人来指手画脚了。”俊俏的少年郎君,手里拿着书,他坐在树下,明明是冬天偏生有春天的味道。
他看着司姬琉,说得很是不经意的样子,却是极尽讽刺。
“哪里来的贱民!”贵为公主,她的脾性又不是好的,在宫里素来都是宫女太监们躲着她,何曾别人来奚落她?
“拖出去杖毙!”
死一个人对于司姬琉来说并不是大事,宫里每天都在死人,也有人曾经就是死在她手里,所以杖毙一个人,她觉得理所当然,特别是那个贱女人,没有弄死那个女人,司姬琉心里就有一团怒火熊熊升起不可磨灭!
“是。”侍卫是淑妃派给司姬琉的,自然是司姬琉的人,故而他们听到司姬琉的命令,早已********并没有多少的怜悯。
“女檀越,佛门净地,不可杀生。”那和尚虽然不悦司姬琉的言语,但对于那位为他出头的少年郎维护道,“这位乃是今科的赶考。”
“赶考举子?”司姬琉勾了勾嘴角,冷笑道,“死了又如何?这荣城哪天不死人,不过今天就是死了一个稍微有点才学的。”
“又或者,你就是那个火烧许氏马场和破庙的凶手?”
说到这,司姬琉双眼一亮,立刻道,“把他抓起来送到刑部去!”
“血口喷人!”那少年郎对天拱了拱手,道,“我乃天子门生,岂可被你们随意侮辱!”
“不过我看这位小姐这样横行霸道罔顾人命,说不定才是真正的许氏马场和破庙的纵火者。”
“放肆!”似乎是被那少年郎的话戳中心里的事,司姬琉脸色大变,厉声道,“打死!”
“是。”侍卫们原见自家主子和那少年郎还在说哈,便不曾动手,但眼下看着……他们早已习惯,自然不会手下留情。
“看来我真的要命丧于此了。”那少年郎也不害怕,反而神色淡淡的对着大和尚道,“大和尚,我死了你记得找个好地方把我埋了。”
“阿弥陀佛。”大和尚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号,他对着司姬琉道,“女檀越,佛门净地,如若女檀越不住手,贫僧只能冒犯了。”
“冒犯?”司姬琉鄙夷的看着大和尚,冷笑道,“区区一个靠着皇室恩赐才能活下去的寺庙,还敢放大话!”
“你既然不要命,那也不用活着了。”目光一转,司姬琉对那群侍卫道,“把这个没用的和尚一起抓起来。”
她声音淡淡,丝毫并不觉得这是两条人命。
“阿弥陀佛。”大和尚再次念了佛号,不知何处来的风吹动大和尚的袈裟衣袍,倒是有一点高深莫测的得道高僧之感。
那群侍卫却是当做没看见,不过是作假罢了,何况他们是公主侍卫,当时候只要说这两人冒犯公主,这寺庙里谁敢违背?
他们只以为会和以前一样,这两个人会大声喊叫,发出声响引得其他人来看,但他们没想到就算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也只是看着他们笑。
就见那和尚,不曾有什么动作,那群侍卫们只觉眼前一花,好像有什么东西飞过,然后他们就不能动了。
“阿弥陀佛,各位檀越,贫僧冒犯了。”大和尚站在少年郎前面,双手合十,面上含着一丝愧疚。
“好!好得很!”这样的情况简直就是啪啪啪打司姬琉的脸!
她在宫里虽然说不是最大的,但身为公主她自然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就算是顾今夕那个贱人,也被她狠狠算计过,差点死了,现在竟然被人这样打脸,她哪里忍得住,她道,“大慈悲寺妄称皇家寺庙,竟然对自己的主人动手!”
“就算是养条狗也知道对主人摇尾乞怜,你们当真以为全国的寺庙只有你们才能皇寺!”
“阿弥陀佛,女檀越可去告知圣上,我们寺庙愿意全寺离开丰莱国。”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似乎被争吵声吸引而来的大慈悲寺方丈。
他站在那里,已然是与周围景物融合在一起,他双手合十,面目慈悲,就像是大雄宝殿里高座着的佛陀,看着这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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