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她是什么样的人?”
眉头微微一挑,顾今夕道,“怎么,张家想将张小姐嫁给世子?”
“也不一定。”司姬敏看着桌子上一盘盘精致的点心,可是充满匠气,她依旧笑着只是如同点心一样她的眼神黯淡,“母妃告诉我,不是张小姐嫁给表哥,就是我和张奉先成亲。”
“正议大夫的爷爷,门下省侍郎的父亲,张奉先的确有这个条件成为驸马。”顾今夕想着张家的背景,淡声道,“而且成为驸马以张家在朝堂里的人脉,不可不谓是平步青云。”
“再论是太平公世子娶张小姐,也是门当户对。”
“阿夕实话告诉我,张奉先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司姬敏苦笑道,“上元节那天我已经见识到他的模样和才学,同样也知道他的小肚鸡肠,和这样的男人过一辈子,倒不如和甫岐国的公主一样,建一座公主府住着。”
都说皇家公主不愁嫁,可是嫁给谁却不是她们能做主的。
“也不一定是张家。”顾今夕道,“礼部尚书的儿子颇有才学,而且是上一届科举的状元,现在得陛下重用,最重要的是他并未定亲。”
“吏部尚书的侄子周瑾瑜也是才华横溢。”
“京里这么多青年才俊,也不是一个张奉先。”
“其实……”司姬敏一顿,道,“祖母希望我和表哥成婚。”
表姑结亲,亲上加亲,也是太后巩固太平公在朝里的地位,出了一任太后的秦家在最近两代皇帝里是不可能再出现一位皇后,比如容昭仪。
如果顾言曦成为皇后,她也只能坐到四妃的位置,如同副后的皇贵妃贵妃章帝是不可能封她的。
“太平公世子……也是一位有才的人。”顾今夕下意识的顿了顿,这位太平公世子在京里的名声比当初的慕容瑚好不到哪里去,大概唯一比慕容瑚好的就是他还算是洁身自好,去荣长坊真的只是喝花酒。
“阿夕就知道安慰我。”司姬敏摇头道,“我这位表哥是什么性格我是知道的,不过他待我也好,若是……也不过是相亲如宾罢了。”
司姬敏笑得淡然,身为公主其实她早就知道她的未来在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注定,没有嫁去属国已经很好,现在她未来的夫君是她的表哥,相比较起来真的是好太多了。
“走吧,时辰要到了,你可别忘了你是赞者。”
“……说起来为什么我是赞者?”
“看整个京城,你除了年龄其他都十分符合。”司姬敏顺手一弹顾今夕的额头,笑道,“若不是我笄礼的时候你在大慈悲寺,赞者也少不了你。”
笄礼之后是宴席,前来观礼者都是皇族亲眷,作为外家的砥国公府除了远在九曲的范晓萱和生病不要出门的老夫人,三夫人带着顾燕凤一起前来,只是她着人死死盯着顾燕凤,生怕她在司璇琉的笄礼上闹出什么难看的事。
很庆幸,在笄礼结束众人用膳结束各自回家,顾燕凤都没有闹出什么难看的事。
“今天都没什么时间和你说话,不如今晚留下?”司璇琉拉着顾今夕的手,挽留道,“我们好些时间没说话了。”
“不了。”顾今夕拒绝道,“我还有事要做。”
司璇琉和司姬敏隐约猜到顾今夕要做的事,她今早收到三哥司铭瑞的信,信里虽然没有提及顾今夕,但言辞之间还是透露了些许。
“也罢。”司璇琉不强求,只看着顾今夕认真道,“千万保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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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1章()
从宫里出来,顾今夕直接在马车里换了衣裳,黑色的衣料轻薄,最外面是一件绣着竹子的黑色纱衣,青灰色的腰带绑着,长发竖起带着斗笠,手里是顾廷棠送给她的长剑。
马车驶入黑暗之中时没有人察觉到其实她早就离开了。
在屋顶飞快的跳过,屋里的百姓不知道有人在他们家的屋顶上奔走,巡逻的侍卫也不知道有人光明正大的从他们面前走过,甚至当顾今夕从城墙翻过带起的风,他们也没有多疑。
顾今夕是直奔坞林而去,那里莽古正在等待她。
“主子。”常德安拱手,道,“请主子放心,属下一定好好经营坞林。”
翻身到莽古身上,爱怜的摸了摸莽古的脖子,安抚住莽古的情绪后顾今夕看着茁壮成长已经将坞林彻底掩盖的树林,她道,“许菲的产期是什么时候?”
“八月底。”
“这两****拿我的帖子去范府上请李大夫来诊脉。”
“是。”许菲的身体越见薄弱,他们都不知道她能不能撑过那趟过门关。
顾今夕记得范公曾经说过,腹中的胎儿以母亲的生母为食料成长,许菲生产那日就是她命亡之时。
“尽量保住她的命。”
常德安对着顾今夕离去的方向作揖,但是想起自家主子离去之前说得话,回到坞林的常德安面上满是无奈,“小八,主子这个吩咐,真是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此时的观海关戒备森严,气氛沉重,最中间的主帐灯火通明,隐约可见里面有人影走动。
“从这里进攻……”穿着铠甲的男人在灯旁研究地图,修长的手指放在牛皮地图上,灯火下他的眉头紧皱,“不妥。”
手指一划,移到另一个地方,那里画着奇怪的符号,看着像是很多东西在那里堆积,手指点了点这处,转身回到桌边坐下,执笔在纸上写着,但是没写多少就站起来将那张纸放在烛火上烧掉。
看着纸被火光吞噬变成灰烬落在地上,男人眉头依旧紧皱,只听他喃喃道,“火攻虽好,但是缺了风,而且……”他又看着那张巨大的牛皮地图,上面画着丰莱沿海的国家以及他们所知的海上岛屿。
最大的那一处就是东瞻国,形态颇似一个龟。
“东瞻……水清阳……”男人眸色一冷,嘴角勾起薄凉的弧度。
“世子!”突然有士兵没有经过通报跑进来,脸上带着浓烈的笑意,他大声道,“国公醒了!”
对于士兵没有通报就进主帐这件事慕容瑚眸光一冷,可是听到士兵的话,慕容瑚眸光一亮,他抓住士兵的衣襟道,“你再说一遍!”
“国公醒了!”士兵激动道,“二殿下已经过去了。”
一把推开士兵,慕容瑚大步离开营帐,朝着那座安静弥漫着浓浓药味的营帐走去,期间他遇到了二皇子司铭启。
“二殿下。”看到司铭启,慕容瑚拱手作揖。
“这个时候还管什么礼节!”司铭启不耐烦,道,“我们快去看国公爷。”
“是。”慕容瑚也是心急如焚,昏迷了这么长时间的父亲终于苏醒了,他怎么不高兴!若非这里是观海关,和海盗的战斗还在继续,他真是想普天同庆!
两人都用上了轻功将跟随他们的将士远远的甩在后面。
“你们两个干什么。”冷面的男人擦着手从营帐里出来,正好迎面对上慕容瑚和司铭启,看着两人的模样脸色顿时一黑,“谁让你们过来的!”
“我父亲他怎么样?”慕容瑚着急慕容滕身上的毒,直接略过范泽熙的黑脸,探头探脑的想进去看看。
“范公子。”司铭启看着范泽熙的黑脸,忽然想起范泽熙那管你是谁碍着老子照打不误的性子,他赶紧道,“国公怎么样了?”
“醒了,又睡着了。”把帕子塞进袖子里,一双眼睛淡淡的看着慕容瑚和司铭启,赶人道,“要看人明天再来。”
“醒了怎么又睡了?”关系自家老爹,慕容瑚询问道,“是不是…是不是又复发了?”
“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范泽熙凉飕飕的看着慕容瑚,不过看在他是担心景国公的份上,范泽熙罕见的对着慕容瑚解释道,“毒素暂时压下去了,景国公今晚能睡一个好觉。”
“那我们明天再来看。”
慕容瑚和范泽熙不对付这件事整个军营都知道的事,于是做惯和事佬的司铭启惯性的分开慕容瑚和范泽熙。
有人是**无梦,有人**忐忑难以入睡,有人是**的翻来覆去,好不容易熬到天亮,慕容瑚匆匆穿上盔甲就往范泽熙的营帐走去。
大清早就看到慕容瑚,这真是一件不好的事。
范泽熙看着慕容瑚,目光很淡甚至达到了无视的地步,“把你的盔甲脱下,换上这套衣服再进去。”
“好。”这个时候慕容瑚也不和范泽熙计较,他换上范泽熙递上来的衣袍后进入内帐。
内帐里简单的放着桌子椅子以及一张**榻,榻上躺着一个中年男人,虽然闭着双眼可还是能看出慕容瑚和这个男人是很相似的。
“父亲。”慕容瑚的双手在颤抖,紧张的他说话的时候咬到了舌头。
“扶我起来。”慕容滕睁开眼,声音平静,看起来一点都没有中毒的样子。
“是。”
小心的将慕容滕扶起来,慕容瑚恭敬询问道,“父亲觉得可好?”
“算不得好,也算不得不好。”慕容滕看着屋子里的摆设就知道不是他的营帐,但是这淡淡的药香……“是范家的谁?”
“是范御医的儿子,范泽熙。”慕容瑚垂眸将眼底的情绪一敛而尽,睁开眼后是一副公事公办的神色,“他游历江南,不久前到达林州,听闻父亲中毒的事自荐而来。”
慕容滕微微点头,转而道,“战事怎么样了?”
“二殿下领兵有方,赢了几场士气大振。”
“不必隐瞒我。”慕容滕试图站起来,不过整个身体虚弱又好像背着千斤重,他只能坐着,眼底闪过一丝冷芒,他道,“防线退到何地?”
第642章()
所有军医都无药可救只能等待死亡的景国公醒了,这是一件振奋人心的事!
“醒了?”在军营的另一块地方,这里只有寥寥几个士兵站岗,而且他们的铠甲与丰莱国的不同。
“是。”男人跪在地上,低头道,“他现在正在营中走动。”
“看来范家的任何人都不能小觑。”女人冷冽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营帐之中忽明忽暗的光线模糊了视线。
“郡主,景国公醒来丰莱国士气大振,海盗们会不会败退?”
营帐里气氛一滞,水清阳淡声道,“这些和我们没有关系。”
“属下明白。”
主帐里,慕容家父子外加一个皇子站在地图前,明亮的光线照进来,整张地图清晰无比。
“是我无力。”司铭启带面愧疚,道,“以为胜了几场自傲,没想到他们只是装模作样。”
“二殿下不必自责。”慕容滕看了眼地图,然后视线落在沙盘上,属于丰莱国的黑底银龙旗在小小的岛屿上立着,“若非二殿下及时鼓舞士气,观海关早已不保。”
“前面的防线已经溃败,这里是我们最后的机会,若是这里再被海盗攻破,观海关就真的不保了。”司铭启道。
“恩。”慕容滕眉头微微一皱,他双手负在身后,忽然道,“慕容瑚,你有什么看法。”
慕容瑚拿起代表丰莱国的黑底银龙旗,放在一个海域上,然后抬头看着慕容滕,声音不重但是很坚定,道,“火攻。”
“火攻?”慕容滕看着沙盘,道,“那就交给你了。”
没有再说什么,慕容滕看到来逮人的范泽熙,那张脸和范迩升很像,特别冷着脸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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