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是祖母自小一块长大的,棋芬是祖母身边的得意人。”
“是不会让我失望的。”
顾今夕没说什么,就像是一个孝顺的孙女,因为祖母生病殷切的叮嘱祖母身边的人,要她们好好照顾祖母。
但是在万嬷嬷和棋芬耳中,却是炸开了响雷。
她们知道,顾今夕是在警告她们,安分些,之前的事她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若是还生事,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了!
万嬷嬷和棋芬都信,眼前这位看起来很温柔的小姐,会用什么样的手段对付她们。
她们不会忘记,那位嫁到曲州的凤小姐,至今都没什么消息传回来。
并不是没什么消息传回来,而是眼前这位小姐在那位小姐身边放满了人。
那等阴私的事……若非眼前这位小姐压着,凤小姐又怎么能安然的曲州做夫人,早就一纸休书被夫家赶出来了。
“嬷嬷心疼祖母,但是祖母现在不比往日,不可纵着祖母,一切都以祖母的身体为重。”
万嬷嬷心里咯噔一声,她知道,她之前帮老夫人做的事眼前这位小小姐都已经知道了。
陶清琳再怎么样,也是砥国公府的姻亲,而且这些事是在她住在砥国公府里发生的。
“老奴明白。”除了应这个,万嬷嬷不知道应什么。
棋芬只恨不得把自己缩到最小,不让顾今夕看见她。
她以为下一个就是她了,没想到顾今夕带着清风明月以及丫鬟婆子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心里是狠狠的松了口气,面上也松快下来,只有万嬷嬷知道,小小姐是压根就没把棋芬放在眼里。
性命在她翻手之间,何须多话,而她……不过是做了双面人罢了。
对于顾今夕来说,平阳侯府是疏远的,对于惠皇贵妃来说,平阳侯府是她的外家。
得知陶清逸不明不白的去世,她原本就不大好的身体越发的弱了。
范迩升连晚上都没有出宫,守在永宁宫里。
和太后寸步不离,合德公主衣不解带的照料,已经分府出宫的端王衣帽不整的进宫,唯独至高无上的皇帝陛下,太后派人请他来永宁宫,他正在千荷宫里‘父慈子孝’。
他正在千荷宫里,侧耳在贤妃微微隆起的腹上,听着孩子的动静。
贤妃一脸慈爱的摸着肚子,她失笑道,“真是个懒孩子。”
“是个安静的孩子。”章帝十分期待的看着贤妃的肚子,他感叹道,“若是个皇子,该有多好。”
章帝的话,让贤妃的眼睛瞬间亮起来,她紧了紧五指,装作没有听出章帝的话中之意,若无其事道,“臣妾却是不希望他是个儿子。”
“爱妃想要个女儿?”
贤妃脸色微红,含蓄的笑道,“女儿是贴心的小棉袄。”
章帝失笑,正欲说什么,突然有宫人闯进来,一看就知道不是千荷宫的宫女。
脸色一沉,章帝素来讨厌没有规矩的宫人,只是他还未开口,那宫人先声夺人,道,“惠皇贵妃病重,太后娘娘请陛下移驾永宁宫。”
第954章()
宫里的纷纷扰扰,永远都不会停。
会是因为孩子,会是因为皇帝,会是因为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树欲静而风不止。
皇宫从来都不是一个安静祥和的地方。
“小姐,太子传信,惠皇贵妃病重。”
闻言,顾今夕眉头紧皱,道,“怎么会突然病下?”
“陶家公子无端去世的消息递进宫去,娘娘就病下了。”
一怔,顾今夕暗了暗眸光,道,“倒是我疏忽。”
“与我而言不过是一个侯爵之府,于姑姑而言,则是她亲外公家。”
“陶清逸的去世,对平阳侯府来说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但是陶清逸诈死这件事,只能是她、慕容瑚、司铭昇以及平阳侯府的两位男主人知道。
相对来说,其实知道这件事的人已经很多了。
“姑姑的身体如何?”
“范御医去得及时,娘娘的玉体并无大碍,只是今年的几场重要的祭祀不能主持了。”
“……”顾今夕淡声道,“不过虚荣罢了,宫里多得是娘娘去主持。”
“贤妃的肚子怎么样?”
“太医其实已经珍出是个男胎,但是贤妃一直对外宣称是女孩。”清风顿了顿,道,“还有送子庙,小姐离京这段时间,已经有很多人暗中接触,希望把送子庙买下来。”
“对付这些人,我已经吩咐了,以后就按照之前说的处置,不必再来告诉我。”
“你找个时间,让顾拷把送子庙的地契给圆通大师送去。”
清风明月不知道圆通大师的身份,猛得听到这句话,两个人脸上全是惊讶之色。
“圆通大师这样的高僧,莫要用俗世的眼光去看待。”
顾今夕这样说了,清风明月自然是应下,地契是青桃收着的,不过两人知道她放在哪里。
“那殿下那边,该怎么回复?”
倒不是顾今夕冷漠,而是有范迩升在宫里看着,惠皇贵妃的身体定然不会太差,至于慕容瑚命人偷偷下得毒,索性这次一块都解了。
“告诉殿下,时辰差不多了。”
清风一惊,道,“提前动手吗?”
“我们伟大的陛下已经配合好了,若是不动手,实在是太对不起他这几个月的戏了。”
说话的时候,嘴角带笑,手上拿着一根玉簪子,但是话音落了之后,伴随着的是玉簪子清脆的断裂声。
范府,总是那样的冷清,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不受皇帝宠信的大臣之家,又或者说,这才是一个在京里地位并不高的太医令的家。
“怎么了?”
“许是我错觉。”顾今夕站在原地,看着不远处正在上马车的青年,一身儒服是那样的优雅。
那人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看他,他停下动作,顺着视线而来,看到顾今夕,十分讶异。
随即,他敛了惊讶,混身环绕着淡淡的书卷气,那样的让人信服。
“儒师任平生。”范泽熙看到任平生,什么表情都没有。
含蓄有礼的对任平生点头,顾今夕不再看他,转而和范泽熙进府,道,“我记得他的宅邸不在这边。”
“是孔氏一家。”门房把门关上,兄妹两人绕过影壁,道,“大儒孔笙和他的妻儿就住在那边。”
“母亲和孔夫人时常走动,倒是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舅母难得有交好之人。”说罢,目光打趣道,“若非你早已定亲,我都想舅母是不是打算和孔家说亲。”
“得了。”对于这件事,范泽熙一如既往的不在意不放在心头,“我倒是这样挺好,三年的时间自在。”
“至于三年之后怎么样,成亲与否,我却是不在意。”
“我素来是闲不住的,孔家小姐一看就是温柔端庄养在闺中的,让这样娇弱的小姐同我云游四海。”
范泽熙摇手,自己笑起来,道,“强人所难。”
顾今夕也不过是提一句罢了,就范泽熙、杨怀素、任平生之间的感情纠葛,就是当事人自己也是剪不断理还乱。
范泽熙和杨怀素是皇帝赐婚,这是避无可避的;杨怀素和任平生是两情相悦,但是任平生守着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道德。
谁都没有错,只能说在对的时间没遇到对的人。
任平生的马车从范府门前经过,顾今夕和范泽熙已经进了内堂,正在同云浅俪说话。
“这小子,就算是回来也是不着家。”云浅俪对孩子素来是放手的,嘴上说着嫌弃的话,却自傲于自己孩子的独立。
范家是医学世家,并不需要在官途上有所发展,李复这孩子也是孝顺的,范泽熙不在家中,他就充当半子孝顺她,若非她没有女儿,要不然定然招他做女婿。
顾今夕也不接话,这事她有份,但是大头还是范泽熙,他要是不想回家,就是没她也一样。
絮絮叨叨的说了好些话,都是关于顾今夕吃穿住行的,每一样都想到了,还有顾廷棠的,一开口就吩咐大丫鬟飞袖去库房好好挑挑,用得上的药材都送去云州。
范泽熙倒是成了没爹没娘的小子,在旁边喝着茶,听着差不多了,他放下盖碗道,“絮絮叨叨的,果然是老了。”
没有哪个女人喜欢听自己老的话,她狠狠的瞪了眼范泽熙,道,“臭小子!”
范泽熙双手一摊,站起来拉着自家妹子就走。
顾今夕抿着嘴笑,不参与母子两人的‘战场’。
“你离开这段时间,京里平静的很,也就安诚公主的婚事较为热闹。”园子里依稀可以看到葱绿,但银色太过惹眼,将葱绿压了下去。
“我让林嬷嬷以你的名义给安诚公主送了东西,也不算是好东西,深海里嵌着珍珠的珊瑚。”
还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宫里也不是每年都有的。
送去虽然打眼了,但是她人不到场,这里也不重。
“你和圆通大师是怎么回事?”
“圆通大师是送子庙底下密室唯一的知情者。”顾今夕也没隐瞒,将她和圆通大师之间的事细细说来,“子母血骨莲的药方就藏在地理志中。”
“但是我们在密室里得到的子母血骨莲解不了许殊身上的毒,反而会把他推入万劫不复之地。”
范泽熙眉头紧皱,“圆通大师能找到许殊所中之毒的配方?”
“他虽然身处空门,送子庙落寞,但它还是传承千年,在江湖上的人脉不显并非是没有。”
“那个教派百年前就已经覆灭,任凭我们如今势力非凡,可难以找到已经消失在火焰之中的东西。”
第955章()
“这个你倒是放心。”范泽熙环胸,道,“圆通大师已经把配方给我了。”
“只可惜许菲当时喝得药没有残汁,要不然配出来也好有个比照。”
顾今夕优雅的品茶,在这寒风之中,映衬着雪白中藏着绿,就像是身处崇山峻岭的之中潇洒。
“我让顾拷把送子庙的地契送给圆通大师。”
闻言,范泽熙捏了捏下巴,忽然笑起来,道,“你如此信任圆通大师,我也不枉作小人。”
“我立刻就回送子庙,把子母血骨莲配出来。”
“初步估算,许殊服下之后那来得莫名其妙的内力不会消失,智力也不会提升太大,可是也会知道是非黑白。”
“身体已经固定,我倒是有兴趣一刀一刀给修改过来,但是这样他要承受太多的痛苦。”
“极有可能失掉性命。”
顾今夕点头,道,“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畸形,没有精密的计算,倒不如现在这样,好歹活得自在。”
“林嬷嬷十分爱护许殊,倒是许林遥,你有什么打算?”
“许林遥一颗复仇心。”顾今夕想了想,道,“他有心报仇,我倒是有一个地方可以让他去。”
范泽熙奇道,“什么地方?”
“阿美族的年年开销庞大,光京里的那些铺子进账,不足以抵消。”
“我们曾怀疑他在外面还有秘密基地。”
“这么说起来。”范泽熙转了转手炉,“断衾楼倒是发现了一丝蛛丝马迹。”
“不过还不明确,所以也没告诉你。”
眉心一跳,顾今夕道,“什么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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