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碍。”怀王摆手,道,“本王就去旁边的茶楼坐坐。”
“你派个人回去和公主说说,今晚不必等本王用膳。”
“是。”华安应下,立刻打发了一个小太监回怀王府,而他赶紧跟上怀王,他可得伺候主子。
张家这样十恶不赦的一家子,前几天放出要游街的消息,这街道两旁的茶馆都被预定了,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
店家合不拢嘴,恨不得多来几次。
怀王并没有预约,店家看着怀王的穿着就知道不是一般富贵人家,只能一个劲的赔罪,华安气愤,要求一定要让出一个包厢。
“好了。”怀王看得开,道,“随性罢了,不必麻烦店家。”
“可是主子……”华安不平,说话间还不忘狠狠的瞪一眼店家。
“就拼桌,坐会,等人散了再回去。”
“怀王殿下。”但是怀王的话音才落,就有一个家奴从二楼下来,看着衣着,有些眼熟。
“奴才刘沪给怀王殿下请安。”刘沪笑道,“我家主子请殿下上去一起坐。”
“你家主子是何人?”
刘沪恭敬有礼,道,“奴才主家和殿下同一个姓,但是长居城东。”
“原来是叔叔!”怀王微微讶异,道,“前面带路。”
刘沪应了下,在前面引路,倒是店家在怀王离开之后,狠狠的摸了摸额头的冷汗。
皇亲国戚!皇亲国戚啊!
“良王叔。”一进包厢,怀王就看着身批月白披风的良王,还有一个年轻人,坐在他对面。
紫色的衣袍衬得他富贵,但是在皇家面前,谁敢自称富贵?
可是这位青年,称得上富贵,又有些军人的铁血。
“世子?”
“秦蓉见过怀王。”
“都是一家人,不必拘礼。”怀王上前扶住秦蓉,满脸的亲和道,“恭敦皇妹可好?”
“托殿下的福,公主极好。”提起恭敦公主,太平公世子秦蓉眼角眉梢是化不去柔情蜜意。
“恭敦素来端雅,你两人定然会琴瑟和鸣。”
“多谢殿下。”秦蓉客气再次回礼,在怀王说话前,他做请的姿态,道,“殿下请坐。”
“你们两人……”良王笑着摇头,道,“做这些俗礼做什么。”
“你是恭敦的皇兄,秦蓉是恭敦的夫婿,你们两人就是兄弟。”
“我是你的皇叔,也是恭敦的皇叔,自然也是秦蓉的皇叔。”
“这房间里,没外人,不必端着君臣的架子。”
“皇叔说得是。”怀王一副恍然,道,“是我迂腐了。”
“老五你怎么会在这里?”
“散值回府,没想到被堵了去路,便打算在附近茶馆坐着,等百姓散了再回去。”
“的确。”良王笑道,“我也和老五一样,被堵了去路,无奈之下打算坐坐,没想到今天一个空包厢都没了。”
“幸好遇到了秦蓉,要不然我可真是要在外面站到天黑了。”
“今天张家游街,我原本想和公主一起出来看热闹的。”秦蓉无奈道,“谁曾想到公主今天约了安诚公主,我只能一个人看热闹了。”
“幸好,两位王爷的到来填补了我的空虚。”
“都道女人独守空房,今天我倒是见到男人独守空房了。”良王大笑,道,“说来我也是,家里两个孩子都是不成器的。”
“兄妹两人自个跑去玩了,让本王只能自个进城。”
“其实该感谢皇妹。”怀王坐下,失笑道,“若非六皇妹去找五皇妹,我和皇叔恐怕现在正在外面并排站着。”
“哪里好意思打扰你和皇妹相处。”
“看来我今个回家之后明天必须打发人去府里给侄女送礼,感谢她。”
话落,两位王爷一位驸马对视一眼,随即哈哈大笑。
他们不在意张家游街是不是到了楼下,三人谈天说地,更是约好下次有时间再聚聚。
天色昏暗,华灯初上,游街已经结束,街道上满是臭鸡蛋和烂叶子腐烂的味道,难闻的很。
在怀王妃三催四请之下,怀王乘轿离去。
良王和秦蓉站在灯笼下目送怀王离去。
“如何?”
“不知道。”秦蓉冷淡道,“要不这就是他的性格,要不就是他掩藏很深。”
“很深?”良王忽然冷笑,道,“他藏得再深,明年也轮不到他。”
“怀王和银珰公主成亲是两国邦交,最好连妾都不纳。”
“他怎么和太子争。”
“那么,世子可有希望?”
“垠儿?”良王嘴角的弧度敛去,道,“二房虽然没用,但依旧姓顾,你说是不是?”
第1005章()
华灯初上的荣城,今天格外的宁静,大概是白天耗费了百姓的热情,所以晚上他们都早早的休息。
轿子在半光半暗中行走,眼瞅着怀王府就要到了,突然,有一个黑衣人手持锋利长剑出现。
他的速度很快,只觉得眼前银光一闪,抬轿的几个大汉,在前面的几人连哀嚎声都没有就倒地不起。
而失去了重心的轿子摔倒地上,怀王差点被摔出轿子。
“来人!来人!”
“保护王爷!”
华安尖锐的嗓子高声大喊,扑到轿子前面,呵斥道,“你是什么人,竟然敢刺杀王爷!”
但是黑衣人并没有回答华安的话,他的脸被黑色的布遮住,只有一双眼睛裸露在外面。
那双眼睛里看不到任何可以称之为人的情绪,冷漠的就像是一个傀儡,他看着华安,毫不犹豫的挥剑。
就见华安的脖子上出现一条极细的血痕,也没有一滴血从血痕里流出,但是至死,他都死死护着轿门,不让黑衣人伤害轿子里的怀王。
“殿下!”后面抬轿的大汉赶紧冲上来,为了保护怀王,他们抱住黑衣人的身体,其中一个大汉大喊道,“快跑!”
轿子里的怀王其实被刚才一摔摔得有些头晕,但是华安的喊话,让他清醒过来。
可是他还来不及询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华安就没了声息,接下去就是大汉们的喊话。
这个时候,怀王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就太傻了,他推开华安的身体,从轿子里出来,可是一切都太迟了。
那几个大汉,虽然是特意培养的,可却是为了抬轿子,他们有一身蛮力但是没有功夫在身。
给黑衣人造成了一定的麻烦,却没有给怀王争取到逃跑的时间。
因为黑衣人不在意是否会伤到自己,他在意的是不是能一剑取命!
怀王神色有些慌乱,但是他很快就镇定下来,厉喝道,“你是什么人!”
“收你狗命之人!”黑衣人开口,手中长剑在星光下冰寒之意越发的明显。
杀了将近十个人,剑身上没有一点鲜红,剑尖对着怀王,冰冷的剑,等待着时机取走怀王的命。
怀王临危不乱,努力拖延时间,道,“本王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竟要壮士取本王的性命?”
“你有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你心里清楚。”黑衣人语调平缓,他看着怀王就像是在看着死人。
“你不说,本王怎么会知道什么时候做了!”双手垂在两侧,似乎因为紧张有些颤抖,但是宽大的衣袍和夜色,保护了他外泄的情绪。
“呵。”黑衣人冷笑,道,“何必和你多话,只要杀了你,以祭地下亡人的灵魂即可!”
这一句话何等的冷酷,黑衣人似乎已经察觉出怀王的目的,他脚尖一动,整个人飞身而前,长剑直指怀王的心脏处,没有一点犹豫!
怀王虽然没有习武,但是身长在皇家,看过蒙梏和将军们闲暇时的比划,他知道,他是避不开的。
他闭上眼睛,看来是接受了死亡的命运。
“来晚一步,还请殿下恕罪。”
预计之中的死亡并没有来临,耳边是才分开不就男人的声音。
睁开眼睛,挡住致命之剑保护了他的人是他六妹司姬敏的夫婿,太平公世子秦蓉!
作为一个皇帝的儿子,而且还是一个受宠的皇子,被封做怀王之后,他在京里有自己的王府,而这座王府附近的一条街,都划到他的名下。
是以,怀王遇刺,在他身边的人都被杀尽连他都要死在歹人的剑下时,王府里的守卫迟迟未来。
“王爷暂且寻个安全的地方,我来对付这小贼!”
秦蓉是太平公世子,太平公是因为军功为封,虽然近十几年,太平公阖府都不出儋州,但是不可否认,作为世子的秦蓉不可能是个绣花枕头!
据说太平公是用一双拳头给太祖打天下的,他的拳头,就是最强最硬的武器。
怀王寻了一处算作安全的地方待着,实际上,如果黑衣人有帮手,哪里都不是安全的地方。
一个黑衣人,秦蓉尚能应付,若是有两人……他自认不是顾今夕,无法做到和她一样以一敌十!
但是黑衣人似乎一心要去杀怀王,对于秦蓉造成的伤害,他并不在意。
可是时间有限,这条街虽然是属于怀王府,在华安的尖声呼喊下,在附近巡逻的巡防营最先到达。
“大胆匪徒,竟然敢在天子脚下刺杀王爷!”
今天是伏尔台亲自带领营下的士兵巡防,他道,“你们去保护殿下!”
“是,将军!”一队十个士兵,将怀王团团护住,时刻关注四方,一旦有人敢出现伤害怀王,他们豁出性命也要保护怀王!
“世子,需不需要我帮忙?”
“不用。”秦蓉还有力气,他一拳打在黑衣人的肩头,他估算,以他这一拳的力道,黑衣人得不到好处,反而会重伤!
的确如秦蓉所估算,他的全力一击,给黑衣人造成重大的伤害,他听到了肩胛骨断裂的声音,右手上的剑也握不住,最终掉在地上。
“快,伏将军,他要跑!”
伏尔台是从寒门一步一步升上来的,他的对敌经验可比秦蓉丰富多了。
在秦蓉给了黑衣人一拳的时候,他就已经提气准备,黑衣人才有所动作,他就欺身过去。
但是伏尔台和秦蓉都没有想到,黑衣人的右手臂被秦蓉废了,但是他的左手,甚至比右手还要厉害。
没有武器在手,他依旧能在伏尔台手下游刃有余,最后一个虚招,极为俊俏的轻功逃离。
就在怀王回府路上被刺的同一时间,已经被判刑在牢里的张家一家,阖府不分男女,全数被杀死在牢里。
死法和华安等人一样,皆是一剑封喉,不见鲜血不听惨叫。
砥国公府里,数十支蜡烛将房间照亮如同白昼,顾今夕握着玉笔,还在修改图纸。
明月在旁边伺候着,没一会,清风从外面进来,道,“小姐,外头出事了。”
“我知道。”墨汁到了纸上,是不能抹去的,顾今夕将这张纸揉成一团扔在一旁,却从放在旁边许久不看的话本里抽出一封信,道,“交给理惠,她知道该怎么办。”
第1006章()
“胆大包天!”御案上所有的东西都被愤怒的章帝推到地上,唯独那笔洗,被孟伟眼疾手快的抢走,现在稳当的在他怀里待着。
“陛下恕罪。”伏尔台跪在地上,请罪。
“老五的情况怎么样?”章帝恼怒的看了眼伏尔台,不理会,冷声道。
孟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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