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很听话地跟着进了主卧室,还没到一分钟,就跑出来了:“大姐姐,我告诉奶奶我在这里,奶奶很高兴,说过一会来接我。”
顾依依无奈地耸了下肩,顾佑北说道:“依依,一会儿我送他回梁教授家。”
顾依依立时夸道:“三堂哥真好,这么善解人意,好男人也!”
然后,朝小男孩找找手:“阿申,过姐姐这儿来。”
等到小男孩跑到她面前,顾依依把小男孩抱到沙发坐着,还从茶几的果盘里捏起一颗糖放在他的小手里:“阿申,你妈妈姓什么呀?”
小男孩一边包着糖纸,一边说道:“谢谢,大姐姐!我妈妈姓刁。”
庄彩画这次反应得极快,睁大了眼睛看向张朋:“他刚才说他爸姓薛!”
张朋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他就知道要“出事”。从小外甥一出现,他就有种不祥的预感。
此时,房门再次被敲响。
小男孩有些不高兴:“奶奶不是说过一会儿才来接我吗,怎么这么快就来了。我和大姐姐还没有说够话呢!”
顾依依也以为是董奶奶,却没想到探出精神力“看”到的是一名中年军官和一名中年女子并肩站在房门外。
这两个人她都认识,就是那次夜探薛家时,看到的薛副师长和他媳妇。
顾佑北站起身去开了门,看到门口站着的两个陌生人,并没有立刻让他们进来,而是问道:“请问两位找谁?”
穿着军装的中年男子应道:“我姓薛,刚才和顾承家同志通过电话,他知道我要来。”
薛副师长的声音虽然有些低沉,但洪亮,清清楚楚地传到了客厅之中。
顾承家听到之后,自然要迎出来。他就是在京城也从不端着架子,即使不能与人交好,也不会轻易与人交恶。
“薛副师长,你不愧是军人,这速度!来,你们二位快请进。”
顾佑北听到他爸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连忙让出位子,顾承家和薛副师长还握了握手,表示欢迎。
薛副师长很高兴,还斜了旁边的媳妇一眼。然后与顾承家一左一右进了客厅,他媳妇紧随其后。
顾依依和庄墨象已经从卧室里搬出两把椅子,放在客厅里,不然还真没有这两个人的座位了。
顾承家把薛副师长和他媳妇让到沙发坐下。
庄彩画把吃完的碗筷洗干净,和顾佑北仍旧坐在吃小笼时的椅子。庄墨象和顾依依则坐到了新添的两把椅子。
张朋站起身,很高兴地说道:“爹,您和娘来了呀。”心里很是为他们的到来感到庆幸,要不然刚刚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自己身的滋味实在不好受。
薛副师长笑看着他:“你小子,这活也不错啊,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
张朋有些不好意思:“爹,我才进了屋。一开始,小北以为我是坏人,没给我开门,呵呵。”
薛副师长倒是一个挺有担当的人:“不怪你,是我想的不周到。”
“我应该先跟顾承家同志打声招呼的。哦,我来时才听说,陆军那面派出人手去……”
他媳妇用胳膊肘拐了他一下,薛副师长闭嘴,后知后觉地想到了自己刚才要说的话不太能让人接受。
他媳妇笑道:“老薛说是要来你这里,我就厚着脸皮跟来了。”
“我这人特喜欢这样学习氛围浓的环境,也喜欢听有文化的人讲话……”
客套话说完了,他媳妇看了他一眼。可能是来之前两人约好的暗号,也有可能是夫妻二人多年来形成的默契,薛副师长正了正脸色,开始讲述起自己办的这件错事。
他一点都没有把自己做过的事情进行美化或者淡化,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
薛副师长的这一举动,让已经事先知道了大体情况的顾依依、庄墨象和顾承家顿生好感。
最后,他一指张朋:“这是我干儿子,我就想着让他过来保护顾佑北。”
“我虽然让小朋过来,但心里却觉得刁沪生应该不会做出这么大胆的事情。可是,万没想到居然他就敢做了!”
“所以,我现在非常内疚,要不是我跟他透露了你家孩子的事情,说不定就不会出这事了,哎!”
顾承家看着薛副师长脸并非作伪的忏悔,同样以实话回复:“其实薛副师长真的不用把这件事情的责任全部揽在身!”
“即使没有你和刁沪生之间的问题,那些人也会找尽机会的……”
薛副师长虎目一瞪:“还有别人!怪不得嘛,我就说刁沪生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不过,此事还是因为我所起,我有大部分责任的。”
“要不我再派几个人过来保护你们,对方人多吗?这样很危险的……还是我带人去把他们一窝端了,这才能根本解决!”
第八百四十三章 贤内助(为正版叫叫+6)()
薛副师长暗恨陆军那里自己没什么消息渠道,不然怎么会不知道这么重大的事情。
来的路,遇到了以前父亲的一位老部下,才听说发生了大事情,但具体的他也不清楚。
顾依依低下头,嘴角翘了又翘,这真是儿子随父。当年他父亲不就是义愤填膺地亲自带着人,想把对方一窝端,结果出了事,现在他又如此想。
不过这耿直的性子倒真是适合在部队里,当时还在纳闷,白峰他爸的那些叔伯怎么力度这么小,让薛家父子仍旧留在了海市。
如今看来这人虽然有着非常明显的缺点,但却是嫉恶如仇、直筒子脾气、对朋友或者认可的人掏心掏肺的性格,想来部队里也有不少人认可他们吧。
薛副师长的媳妇落座之后,就看了一圈客厅里的人,没有掩饰但动作也不过分,只是看到顾依依之后,眼露惊艳,但她的目光却在庄墨象身停留的时间最长。
顾依依心中暗叹,看来贤内助对于绝大多数人、绝大多数家庭都是非常重要的,尤其是性格、为人处事有缺欠的一家之主就更需要贤内助的辅助!
薛副师长的媳妇见自己的丈夫说完了想要表达的话,补充道:“老薛说这些话非常真心的,他从不会说虚话。”
“好在这件事没有太坏的后果,不然我们就要背负一辈子的愧疚!”
“那个刁沪生被抓了吗?哎,即使被抓,但被他引来或者找他的那些人还真让人糟心。”
薛副师长立时承诺道:“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说,我一定全力以赴!”
闲谈时,顾依依特意问道:“薛伯伯,您的这位干儿子姓刁吗?”
张朋的身子明显一僵,薛副师长叹了一口气:“他确实姓刁,但他很不喜欢这个姓,还曾跟我商量要随我姓。”
“我和他干娘商量了以后,没同意。他毕竟与刁家是血亲,即使他不喜欢那家人,也不能彻底斩断了他和他们之间的关系。”
薛副师长的媳妇慈爱地看了眼刁朋:“阿朋啊,这事儿我得详细跟他们说说,你和刁家不是一路人,可别到时你跟着他们吃瓜捞!”
刁朋张了张嘴,还是闭了,低垂下头,算是默认了。
“刁朋是刁家的小儿子,早产,从小的身体不好,一直吃着药。”
“他爷爷在他没出生前就去世了,他奶奶跟着他爸一起生活,因为他家的条件是他奶的所有孩子中最好的。”
“他爸是他奶的二儿子。他奶是个老派思想严重的老人,心中最重要的就是大孙子,也就是他大伯的大儿子。”
“但他大伯和几个叔叔都没有走出老家,仍在村子里务农,能力一般,家里的经济条件自然也一般。”
“他爸挺孝顺他奶的,把挣的工资都交给他奶,也就是让他奶管家。”
“他奶非常节省,每天的早晚饭还可以,因为他爸妈都在家吃。但午饭除了咸菜家里的孩子就没吃到过青菜,更不要提肉。”
“他奶把从每天的午饭省的钱都攒起来,每年在过年时,要么回老家给大孙子,要么把大孙子接过来,再悄悄把钱给他。”
“买布料给孩子们做衣服,他奶都会买处理品,这样可以多买些布,她也会留出一两身新衣服的布料给大孙子。”
“但后来,阿朋的出生让这一切改变了。”
“阿朋他妈怀孕到七个月,在某一天班时,一不小心摔了一跤,早产了。他从生下来就体质弱,几乎是吃着药长大的。”
“吃药或者去医院看病都是需要钱的,而他奶对于花钱看病非常心疼。”
“一开始忍着没说,毕竟花的不是她钱。但两年过去了,阿朋的身体也没好起来,还要不停地吃药,而他奶已经有一年多的时间没有攒到钱了。”
“她本来仍是按以前的习惯偷着留钱,阿朋他妈向她要钱好带阿朋看病,她就谎称钱都没了。孩子们饭量越来越大,吃的粮食越来越多,还要从中抠出钱来往医院送,哪里还有钱。”
“阿朋的姐姐头几次还忍着,但有一次阿朋因为没钱买药,停药之后病重了,差点死掉,终于爆发了。”
“女孩子心细,她早就发现了她奶奶把她家的钱给大伯家的做法,但因为父母也都重男轻女,对她极为一般,所以她担心她说了,父母如果不信,她奶日后不得找茬收拾她啊!”
“不过,平时放学后都是她带着小弟的,她和阿朋的感情最好。因为她奶不给钱,差点让她失去了乖巧懂事的小弟,她不管不顾地把她奶做的事情说了出来。”
“阿朋他妈以前就有所怀疑,现在证实了自己的想法,就和他爸吵了起来。”
“他爸以前就知道他奶奶惦记老家的孩子,小小不言地给点,他也不在意。但没想到他奶奶居然苛求了自己的孩子,把他工资额将近三分之一的钱都给了他的大侄子。”
“而且以前还骗他,是他的儿女总想要吃好吃的,中午就给他们买些肉、鱼,饼干、糖块吃。钱没攒下,都是给他儿女花了。”
“于是,阿朋他爸就收回了他奶奶的管家权,自己的工资不再交给他奶奶,而是交给了他妈。”
“所有人真没想到,老太太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反而怀恨在心,恨透了阿朋和他姐姐。”
“认为如果没有他姐姐告密,自己就仍然会管着钱,还会每年给自己的大孙子钱。”
“尤其是阿朋,要不是这个从小就吃药花钱的崽子,她会攒下更多的钱!”
“因为出了这事,阿朋的哥哥、姐姐都不再待见老太太,能远离就远离,实在不行也就是打声招呼,就不再多说话。”
“老太太用了四年多的时间,尽力表现出慈爱,逐渐消除了这一家子人的忧虑,以为她以前只是担心另外的儿孙,并不是对他们不好。”
“阿朋的生日在七月份,从小到大也没怎么过过生日。”
第八百四十四章 卖孙子(为正版叫叫+7)()
小男孩撅起嘴巴,一转身:“大姐姐,你家里有电话吧,能不能让我给奶奶打个电话?”
顾承家对这个聪明伶俐的五六岁小孩子很喜欢,就抢先问道:“阿申,你爷爷、奶奶是谁?告诉叔叔,叔叔就借家里的电话给你。”
小男孩眨眨大眼睛,小胸脯挺得高高的:“我奶奶姓董,画儿画得很好。我爷爷姓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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