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再怎么捧,也只有五十枚左右。
这金方钱重约十克不到的样子,纯度也应该不是九九九度的,能有八成是金就算不错了。形做长方,上有盘旋篆字,正是杜丞所属西极商社的印戳。据杜丞所言,齐人商社所出的金方钱是列国中成色最好,也通行最广。
五百克金币,扣掉成色,按照现在地球的价格,也不过就是十万块左右。比起以前预想的两个世界倒买倒卖的超级利润差了老远。不过这好歹是黄金,是黄金啊!不管在地球还是东华,都是实打实的硬通货!
在东华,至少在岐阴,这金方钱的购买力也很不错。徐乐花了十枚左右,除了预定一帮砖瓦泥水工匠来翻修房屋之外,还买了八匹柔然马,买了四套铁甲,四套皮甲,六把利剑。足够的马料,还有马上的鞍具皮件。没怎么谈价格,大过了土豪的瘾,也才花了十枚金方钱。还找了一堆银方和铜方的零钱出来。
一枚金方换十枚银方,一枚银方换百枚铜方。按照市面上的价格,三四枚银方就足够徐乐六个人吃一个月的了。不过想买那一盒六张可以用来疗伤保命的青木符,六十枚金方全花出去也还不够。
赖文臻明显以谈判功臣自居,在那里比手划脚:“这次不过就是一百个打火机,一百面塑料框圆镜,还有二十个玻璃杯。玻璃不值钱不管它了,打火机和镜子我们要多少有多少!就是现在这儿也有几百上千的!照这个价,卖上一百万不成问题,我们还可以去采购翡翠,虽然秦人不重视,可是总能收到。这一趟利润我估计怎么样也有三百万以上!”
徐乐摆摆手制止赖文臻的兴奋:“这次是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那杜丞想结识我们,才收购了这批货。而且价格也給得相当不错。我们要是再卖,杜丞收不收是一个问题,还有我们都说是随身带来一点器物,还没有开什么匠作做遮掩,再拿出许多来,不怕别人来探询究竟?至少这一趟,我们就只能卖这一次了,还算是运气好。”
赖文臻一怔,不服的道:“老大,你今天和那豹子头都不相上下,整个岐阴城还能有多少人能来找你麻烦?你看你那受欢迎的样子……”
徐乐淡淡道:“我们在这儿根基还不稳,只是初步立足脚而已。还没完全融入秦国。而秦国强大的存在,也太多了……我们?现在还不算什么。”
赖文臻兴致也下来一些,没精打采的问:“那下面怎么办?”
徐乐摸出怀里的史家牌符,在手里把玩:“兵分两路,老二和老四留在这里,想必安全是没什么问题,如果有麻烦,逃回去就是了。在这里将老窝建起来,收购翡翠也可以进行。今日帮了我们的,都去送份礼,拉拉关系。我带老三老五老六一起应召随军去岐阳。”
蔡恒文随手抛接着一枚金方:“应该去,我们需要进一步融入东华,这是难得的机会。老大也要巩固他的声名,直到我们真正融入,在这里稳稳站住脚了,才谈得上进一步的发展。不像现在,心里总是悬着的。”
王登科举手:“我留下行不行?”
徐乐一巴掌打下他的手:“你不知道你今天的变化?还有老三老五,正要仔细理理,你们到底觉得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到岐阳,也是为你,为我找到一条在东华修炼的道路!在东华,只有实力强大了,才有一切!要不是我拼死接下了史豹三箭,你还以为杜丞会收我们的货?”
王登科嘀嘀咕咕,不敢多说什么了。徐乐对着蔡恒文苏明还有王登科一个个看过去,认真的道:“说吧,具体感受到了什么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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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大的象林之中,罗睺七仍然在她时常呆着的那颗老树之上。似乎只要有食物,她就能在这树上一直呆下去也似。
哪怕隔着如此之远,从破屋敞开的茅草房顶上,也能看见徐乐和几个私属在认真的讨论着些什么。
罗睺七仔细看了一阵,又从怀中掏出一个皮面桑纸装订成的本子,拿出一支截短了的炭笔,一笔一划的记下了今天所发生的一切。
每过十日,就要集中这十天关于徐乐所发生的一切,都要传回周墟去。而这样的日子,也不知道要持续多久。
而罗睺七却是安之若素,这样风餐露宿隐匿行踪默默监视的日子,仿佛就是她生命中最正常的一部分。
记完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之后,罗睺七用炭笔抵着自己下巴。看着几个人不知道讨论到什么争执不下的问题,谁也说服不了对方,然后就开始扭打在一起。那个子最高,戴着水晶镜片,笑起来最淫贱被叫做老六的家伙,顿时被横拉竖拽的按到,一帮人开始收拾他。那老六凄惨的拍着地面,许尽各种好处开始求饶,却没人搭理他,徐乐更挽着袖子冲在最前面,几个人嘻嘻哈哈的笑成一团。
格的一声,罗睺七斗笠之下似乎也传出一声轻笑,这笑声转瞬就消散无踪,似乎从来未曾响起过一般。
她用炭笔抵着自己白皙细腻的下巴,轻声道:“有什么好奇怪的?你身负日曜真法,随时随地都在引天地元气入体。你那几个私属天天跟在你身边,有所感应再正常不过。周王镇国神功岂是说着玩儿的,有一人成功,则就可以带出一群武者!…………不过竟然有一个术士还有一人感应到潜藏极深的隐曜之气,却是算你们运气好……”
“在国师心中,只怕你值得笼络的价值更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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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屠方的居所,也在史家府邸之中。位置与居所陈设也都很不错,而且还有数名柔然女奴服侍。
此时此刻,申屠方却将这些柔然女奴都驱出了门外。
他小心的消去了脸上青肿瘀血之后,将一张水镜符燃动。屋中顿时虚空中生出一面水镜,水镜之中,南宫安正端正坐在一张几案之后,案上堆满了等待批阅的卷册,南宫安低头正在认真的审看着。
申屠方放低了呼吸之声,抱拳弯腰,就在水镜之前静静等候,生怕自己呼吸声大一些就会打扰到水镜那头的南宫安。
不知道过了多久,申屠方又燃动了一张符纸,维持着水镜符的功效。冷汗不知不觉中就渗满了他的脊背。
南宫安终于在申屠方就要坚持不住的时候抬起头来,一双温和淡定的眸子看向申屠方:“今日你倒是很为南宫家争气啊。”
申屠方开口辩解:“安少主,我也是奉命多探探那个徐乐的底细,才挑动史豹出手……”
南宫安轻轻道:“我让你主持方面,监看徐乐。却不是让你丢南宫家人的,也不是让你丢天道宗人的……你什么都不必说了,我也要去岐阳参与西出节献捷,到时候你也过来,再回南宫家等候调遣吧。每月上缴烘炉符与水镜符,增加到各八张。”
申屠方脸色一下变得铁青,还想说什么,南宫安却一挥手,水镜顿时在空中消于无形。想必他又在那头做那些似乎永远也做不完的文书工作了。
申屠方嘴角抽动一下,冷冷笑了起来。
南宫家,并不是只有一位安少主。而天道宗,又非不能转投云台宗!只要能报了今日之奇耻大辱,挽回自己的名声!说不定在另一位少主手下,自己还会有更好的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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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齐芳楼内进的花厅之内,杜丞也在一张洁白的韩侯纸上书写着什么。
“……周历六二九年四月十一,岐阴史家下民士徐乐与史家义儿军右翼翼长上公士史豹赌斗于南市,史豹无射之射二,追影箭一,未能伤之。咸城南宫家天道宗术士申屠方以烘炉符欲伤徐乐私属,不济,反为徐乐另一私属所制。史家义儿军左翼翼长史瑶出而解斗,徐乐甚得岐阴秦人所赞。史乌居以牌符独召徐乐从而赴岐阳。徐乐并贩自生火筒一百,水晶镜一百,水晶器物二十与下仆。计支齐金方六十枚。
……徐乐身负功法不知,私属两为武者,一为术士。武者云门尚未全开,术士亦未完全踏足察气之境。史豹仍为锻体之阶第五境,而史瑶在洗髓之阶第一境业已稳固。申屠方仍在术士探微之境。
……徐乐自称为赵人破族之家,并家中有匠作。建议以赵国各分社细探之……”
杜丞写完这份资料,然后细心将其封在一个锦盒之内。等到联络时间到了,自会有人取走,这份资料是通报给总社何人,连他也不清楚。
他站起来疏散了一下筋骨,走到阶前。从徐乐身上,忍不住就想起了赵国。
同样是齐商,大家还是一起从临涛城第六书算所毕业,前后不过差三届而已。那人已经在赵国身负重权,爵为上卿,不知多少赵国高门世家在他脚下匍匐瑟瑟发抖。而自己还是一个困顿在岐阴城这等穷乡僻境掌着一个小小集市,搜集一些自己都不知道派不派得上用场资料的小主管。将来到岁数退休返齐,不过也就是一个不大的田庄,再加上每年几百枚金方的养老钱而已。
什么时候,自己的机会才能到来?
就如那个由赵逃齐,一举而轰动岐阴的徐乐?
这个年轻人,有傲骨而知进退,神智清明,麾下私属也对他死心塌地,倒是这些年难得一见的杰出人物。怪不得近些年窘迫的史家对他如此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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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破旧庄舍之中,屋内一片鼾声响动。
下午讨论了半天,也没对各人力量来路有一个统一认识,反正知道是好事就行了。身为穿越者,怎么能没一两个金手指?这可是时空管理局都默认的啊。
今日来回几十里路,又经历了那么一场惊心动魄的赌斗,到了晚上终于支撑不住,再没有谁嫌屋子破地面脏,一个个扯出睡袋就忽忽大睡。赖文臻死死抱着那个装金方钱的小箱子,哪怕睡着都不撒手。
徐乐却没有睡,而是看几个弟兄睡着之后悄悄起身,到了屋外,静静的感受着天地元气的涌入,最后炼化成一滴液体也似的气息,注入自己胸中气团。
关于东华力量的一切,到了岐阳,就该有答案了吧?
背后突然传来极轻微的脚步声响动,徐乐一回头,就看见蔡恒文已经在离自己极近的地方。这老五自从感应到了力量之后,脚步声就轻得象猫一样,以徐乐感知的敏锐,都要在这么近的距离才能听见他发出的动静。
“老五,怎么你也没睡?身上还觉得冷么?”
蔡恒文摇摇头:“哪里还睡得着。那流入的气息虽然冰冷,可倒不觉得身上有多冷……刚才老大你爬起来走远,气息流入就变慢了,走近些,就感觉快些。”
徐乐皱皱眉,不过也懒得多想了,这事情自己现在也是琢磨不出个确切结论出来的。
蔡恒文轻声又问:“老大,今天感觉怎么样?”
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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