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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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蛇- 第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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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姮娥举手挑去眼角冷泪,顺手掠掠鬓边一缕青丝,动作特别妩媚。问:“你当时为什么要跳下来?”

    风轻摸摸后脑勺,说:”我那个时候想也不想就跳下去了,倒不是刻意要讨好你。后来想想,大概当时,只要是男人都会跳下去吧?”

    姮娥破涕为笑:“嗯,你是个男人。”眼神从所未有的温柔。风轻一颗心暖洋洋的,说不出的兴奋快乐,又有一丝莫名其妙的惶恐。他不由自主地回避她目光,转头他顾。乃见左边一条村道上不紧不慢,走来一对男女,女子空身在前,男子推着独轮架子车在后,正是夏天遇到的那一对拍花党!

    风轻全身一颤,猛然把姮娥搂住,在她耳边低声说:“姮娥你记住,我永远不会伤害你。虽然有时候好像对你不好,那也是迫不得已。”

    姮娥十动然拒:“嗯,我相信你。可是有人来了,你……你松开。”

    风轻摸摸她头发再放开她,顺手把自己已经留得长长的与时人一般无异的头发扯下一些遮挡额头,免得让拍花党认出。

    半年不见,他不但头发变长皮肤晒黑了,最主要的是身体又长高不少,身材壮实,不复半年前文弱稚气,拍花党男子的目光完全让比皓华更出色的姮娥吸引,女子也没有认出他这个老主顾,笑嘻嘻地问:“哎呦喂,前面的小兄弟小妹子,大冷的天你们怎么在这赶路?想去哪里?看你们很陌生啊,不是本地人吧?”

    风轻轻推姮娥一下,让她答话。姮娥诧异地瞥一眼他,口中回答:“嗯,是的,我们是外地人,想去……”不知想去哪儿,眼睛再次看向风轻。风轻轻咳一声,抬头望天,拿腔捏调:“谁是你兄弟姐妹?村夫愚妇,岂能与本少爷称兄道弟?”一派高冷。

    女人依然一身浓香,衣服倒是换了素色棉袄,走近来陪笑着:“是是是,小人说错了,少爷大人大量,别跟小人一般见识。”姮娥让她一身浓郁的异香熏得退一步开去。风轻随之后退,作出毫无戒心,让道让对方先行的架式。妇人见他们俩戒意全无,便不客气,擦身而过时双手扬起互击,白色粉末从她手中弥漫开来。姮娥猝不及防,鼻中吸入迷魂药粉,即刻昏倒。风轻有备而来,早一步屏住呼吸,随姮娥故作昏迷,双双倒在地上。

    男子大喜,放下独轮车,一步过去先抱起姮娥,在她滑腻微冷的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这娘们真带劲!真想把她留下来。呜啊,我再亲一口!”风轻气得险些蹦起来。却听男子轻咦一声:“怎么有点头昏?香娘子你不会想把我也迷昏了吧?”

    香娘子东张西望提防有人来,口中低斥:“快点干活!谁让你抱她了?以前不都是你抱男的我抱女的?干咱这行的最怕就是劫了色动了心!我警告你别打歪心思,否则会出事的!”男子不舍地把姮娥放在架子车上,再抱风轻上来:“这小子倒是一身肉,忒重了!”架子车狭窄,两人只能侧身相挨。香娘子相帮着从车子下面拉出一床被子,把风轻两人兜头盖上,推着便走。

第48章 幻境() 
向西前行未久,男子愁眉苦脸:“奇怪了香娘子,我的头越来越昏了,力气也……你刚才是不是不小心把迷魂药弄我这边来了?快给我解药。还有,帮我一把。”

    香娘子气得笑了:“胡老三,你没病吧?哦,你有病!嘿嘿。好吧这药给你……蛇让自己的毒毒死了!哈哈。”

    风轻恍然明白二竖跟着来了,心下欢喜,安然不动。大约二竖明白胡老三不能病倒,片刻便离开了。吃了解药的胡老三恢复体力,越发相信刚才香娘子误迷到了他,一边推车,一边鄙视香娘子下药手法拙劣,就只会那么一拍,也不看看上风头下风头,误伤友军在所难免,那迷药又不能辩认敌我。

    香娘子白眼乱翻,受不了他言语攻击,一言不合,径自离开。胡老三不惊反喜,推车行出一段路,在一个僻静地方停下来。风轻暗惊:我靠,不会想那啥啊?疾儿病儿你们还在吗?这混蛋如果是对姮娥起歹心,那快点让他病倒!否则老子不干了!

    果不其然,胡老三放好车子,四顾无人,马上抛开棉被要抱姮娥:“乖乖我的娘,能够与你睡上一觉,死也甘心……”下一瞬间二竖上身,头昏脑胀,失衡倒地,左额头在车上重重地磕碰一下,痛得大叫一声,坐倒在地。二竖马上放开他。

    胡老三回复清明,抚额呆了一下,起身又要去抱姮娥。于是再次眩晕症发作,左额再吃一磕,疼得差点儿昏倒。惊呼:“邪门!邪门!”推着车子便走,再不敢乱来。

    黄昏到得一处,迎来两个壮健男子,掀被看过货色,点头称赞不错,给了胡老三一包银子,推着独轮车便走。胡老三转身回去,乐不可支。风轻想这混蛋先前也不知占了皓华多少便宜,马上发心念给二竖:“疾儿病儿两位兄弟在吗?这个胡老三拐卖人口罪该万死!还有那个香娘子。快让他们两个大病不起呜呼哀哉吧。那些银子刚好让他们买药吃!”祝愿他们会碰到一个专配苦药水只讨辣价钱的大夫为民除害。

    两壮男日夜兼程,轮流推车,绝不停步。还是一路向西。

    第二天终于到了那个奇怪的农庄,见到了皮鞭男人。壮汉称呼皮鞭男人为孙二爷,问他眼睛怎么了?

    风轻听到孙二爷那特殊的磁性声音,几欲暴起,忍了又忍方才忍下来。心里打定主意,万一皮鞭再次加身,那就对不起了二竖兄弟,叔可忍,婶不可忍!

    孙二爷一手揉着眼睛,口中骂骂咧咧:“就在刚才出门,什么虫子撞了我左边眼睛,草!一下子又痛又痒,并且右眼一起痛痒。马马的忒难受了。好了你们走吧。”忽然手起一掌拍在风轻头顶心,猝不及防的风轻一下子昏迷不醒人事。

    再醒时旧梦重温,和只穿着贴体小衣的姮娥相对绑在廊柱上。不用低头看也知道自己一丝不挂。脸色苍白的孙二爷右手抖鞭左手揉着红肿的眼睛,一番言语大同小异:“从现在开始,忘了你们以前的名字。你叫牛童,你叫青月……”

    风轻唯唯诺诺,只盼这一番例行公事快快完结。姮娥比皓华沉着冷静,见他示弱,当即学样。孙二爷却不因为他们听话而放过,还是各赏给了他们两鞭。还好二竖并没有食言,他貌似发着高烧,虽然带病工作精神可嘉,这一回皮鞭的威力大不如前,疼痛自然还是疼痛,却没有那么的让人魂飞魄散。

    风轻暗中提气相抗,轻轻松松捱过。看姮娥挨鞭惨叫,他心疼加上歉疚,恨不得能以身代。奈何孙二爷是个缺德鬼,一视同仁,想代也没有用。

    两人未曾疼得屁滚尿流,倒无需劳动杨嫂了。病魔缠身的孙二爷虽然有些扫兴,却也轻松。照例交代到了地方要死心塌地干好本职工作,否则……训诫几句,照两人顶心一巴掌,双双昏迷过去。

    再醒过来,睁开眼睛,一双牛大眼睛近在咫尺。风轻吓一大跳,随即明白过来,推开那双眼睛,看清正是那头偌大青牛。顿时如同发情的公牛,猛力把它推倒,凑头过去,叼住牛奶……根儿猛吮一大口。管他什么牛魔王,玉面公主,二竖,地母,老子先受用一下再说。

    青牛挣扎反抗。风轻使力按住,破口大骂:“死牛还敢反抗?忘了本大爷了?我胡汉三又回来了!鬼子进村了!热烈欢迎不会,敞开胸怀让老子来一口也不会?”

    青牛后腿力蹬,猛窜出去。风轻纵然力大如牛,还是比它不过。气哼哼想追,青牛奔走如飞,可不是那么好追的。追赶片刻追不上,只得罢了。故地重游,哪里有功夫与这泼牛耍子?转头看身处大湖之畔,急忙赶往小湖庄院,想看看姮娥平安与否。

    日丽中天,气候宜人,不冷不热。看碧草如旧,全无衰败黄落,也不知是什么时节。庄院如故,小门紧闭,风轻先拍小门,后来绕着八边形的围墙叫了半天,墙内默默无声。他此番不同以往,有恃无恐,提振真气想纵跃翻越围墙,不料围墙居然会自动增加高度,怎么跳都跳不过去。

    无奈作罢,想想赶到东边山崖,想追思一下几个月前的风光与艰险,不看还好,一看顿时手足冰冷。这一回再没有悬崖峭壁,这个平顶山再不是什么山,而是一片飘浮在空中的浮动平台!

    四周云雾缭绕如旧,就是下面的根蒂没了。不相信之下四处狂奔,东西南北趴头伸脖察看个遍,方才不得不相信。地面如旧,流水如旧,就是没有了山壁。崖边岩石不再一路下垂成壁,而是直接内凹,卷折,形成近丈厚的岩石边缘,让人害怕蹦跳的时候稍微用力大了会不会踹穿脚下地面。

    这个完全违背物理常识的可怕事情让风轻魂不附体,惊魂良久,忍不住怒吼:“疾儿病儿你们两个死东西,老子让你们害死了!现在怎么办?死了死了,老子英年早逝,死不瞑目啊!”

    捶胸顿足,欲哭无泪。良久良久,他垂头丧气摸回久违的地窝子,倒在已经没有被面的棉胎堆上茫然失措。又良久,蓦然回首,两个小小人儿坐在角落内默默地看着他,正是二竖。

    风轻急蹦而起,脑袋撞在洞顶,疼痛也顾不上了,欢然大叫:“快快,牛魔王就在外面。答应你们的事我做到了,我可以走了吧?”疾儿面无表情,点头允可:“可以,你请吧。”

    风轻瞪眼:“我请?我怎么请?不应该是你们两个神通广大的家伙送我回去?”疾儿摇摇头:“我们什么时候答应送你回去了?地母幻境这么容易出入,还要你干嘛?”

    风轻倒吸一口冷气:“什么意思?”

    病儿哭丧着脸:“傻大个啊,疾儿的意思是说,想回家,自己想办法吧,我们爱莫能助,只能声援。你不是让我们在背后默默关注,做什么亲友团么?万一你回不去,兄弟一场,我们可以帮你收尸。”

    风轻气急败坏:“你们两个混蛋!真是三寸钉,青蛙跳,武大郞的老婆眯眯笑,耍人耍得刮刮叫啊……我靠!有这么耍人的么?”

    病儿对手叉腰,瞪大小眼睛:“停!怎么开口骂人来了?不是说好做兄弟的吗?你这是什么态度?”

    风轻怒火攻心:“我呸!你们两个死东西,大骗子,谁是你兄弟?”

    病儿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摇摇头,好不扫兴:“翻脸比翻书还快,病儿算认识你了。疾儿不理他,咱们走!”二竖倏忽不见。

    风轻怒不可遏,追出地窝子:“死骗子别走!混蛋……”哪里找得到二竖?从来自负聪明……至少不笨,这回让两个小家伙骗得自蹈死地,窝囊之气无以复加。

    骂骂咧咧,不觉黄昏。大青牛温驯如故,慢腾腾地走来。风轻看它吃饱喝足逍遥自在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冲过去飞腿便踢:“你个傻逼大笨牛,啃个青草,至于高兴得死了老爸一样?”

    青牛跳跃避开。风轻狂性大发:“还敢逃?老子杀了你!”绝望之下,一股毁天灭地的狂暴之气充斥心胸,口一张,三尺长的一支利箭激射而出。什么狗屁天公地母,老子杀了你的牛,没了青牛奶,看你躲在屋里头还能不能玩捉迷藏?

    疾儿病儿倏忽现身,惊呼:“不好!住手!”

    青牛眼中奇光一闪,万万没想到士别三日当刮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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