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轻失笑:“还有这说法?”离春横蛮地说:“当然。”风轻说:“好吧我问问。”装模作样作交流状。离春马上换得一脸娇戆:“风轻,你这人太笨了,也不懂得哄哄女娃子。”风轻老老实实地点头:“这倒是。学……堂没人教这个啊。可怜我白白长了一副玉树临风英俊潇洒……”
离春急叫:“停停停,要吐了!”三四天相处下来,已经听到他如此自夸不下十七八遍。
风轻脸色大变:“快转过去,别吐在我身上!”离春白了他一眼,还没说话,风轻抢着问:“你有了?”离春诧异:“有什么?”
风轻一脸对待国宝大熊猫的样子:“听老人家说,女孩子无缘无故要呕吐,那是有了身孕。”
离春脸红耳赤:“呸呸呸!混蛋!我今天非得杀了你不可!”愤然起身,左脚不稳,微微一个趔趄,在舱中持卷苦读的钟无艳吃惊:“小心。他就是个小无赖,本来废话恁多了,你还找他生事?”
离春马上撒娇:“闷得慌嘛。姐姐你整天看书,什么南贩珍珠北贩盐,什么郑伯克段于鄢……都不陪我说话解闷,不找他还不得闷死?找他又要受他欺负。整天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说什么好人加帅哥一枚,哼哼,混蛋一个!”钟无艳微笑:“姐姐笨嘴拙舌,不懂与人说话解闷,只能自己找书解闷。风兄弟只是喜欢胡说八道,心地还是不错的。”
风轻在后艄呼喝:“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姐姐也。福利来了,手快有手慢无啊,别说我没有告诉你们。喂喂喂,那个,锦毛虎,万兄!”
第77章 鼠虎()
一艘小货船从他们后面追上来,船头站着一个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的青年公子,正是帅甲天下的锦毛虎万里风。
说是小货船,其实比风轻的乌篷船还大一些,有棵三丈高的船杆,系着风帆。风轻尿急了准备靠岸方便,船速放慢,对方一条船前后四支浆,加上南风相送,本就甚快,于是便赶了上来。
万里风吩咐手下放慢下来,抱拳问:“兄弟哪位?请恕万里风眼拙,认不出哪里会过。”
风轻微微一笑:“万兄真是贵人多忘事。小弟风轻嘛。你忘记了前不久咱哥俩在宁国府并肩作战,打得彭家三尸神屁滚尿流?唉,真是人一阔脸就变啊。万兄发财了,认不出苦哈哈的穷朋友了?还是仗义江湖穷年累月,披星戴月流星赶月,威风凛凛的事情太多,所以忘记了这一桩?”
万里风脸面热烫,双手急搓老脸:“咳咳咳,原来是风家兄弟啊?确确实实近来琐事缠身,倒忘了这一桩。咳咳。”
舱中钻出一人,正是翻江鼠蒋平。抱拳微笑,一脸惊喜:“公子幸会。公子风采一天胜过一天,让人惊喜啊!”
风轻惊讶:“你怎么在这?”蒋平微微一笑,轻拍锦毛虎肩膀:“我们是结义兄弟,凑在一起有何可怪?如果公子愿意,我们也可以结为兄弟,就此北上共襄大举,如何?”满脸热诚真挚。
风轻愕然。这两个家伙一个猥琐如鼠,一个昂扬如虎,居然是结义兄弟?忍不住哈哈大笑。忽然想到锦毛虎根本是个空心大佬,可以说胆小如鼠,与蒋平正是一对,笑声即止。钟无艳和离春探头出舱,看到锦毛虎万里风,两女俱为他的风采所动,脸现仰慕。
万里风微笑冲两女点头致意。钟无艳微微点头又即缩回去。离春却是双眼发亮,看看万里风,看看风轻,故意大声赞叹:“好一位玉面郞君!小妹离春,请问对面船上公子大名?”玉脸昏红,酒涡深深,双眼水汪汪的大见脉脉含情之意。万里风急忙拱手报名,顺口介绍结义兄长蒋平。
风轻斜眼看她,暗骂:小骚货,还离什么春?我看你是离不开春!故作诗兴大发,双手负后口中吟哦:“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移船秋江上,龟鳖共争春!”
离春明白他在拿她名字取笑,也不生气,笑叱:“闭嘴好不好?比打油诗还烂,连押韵都没有。”转问蒋平:“蒋先生此番北上,有何大事要做?”
蒋平犹豫:“这个,这个……”不知她与风轻的干系,一脸为难。离春缩头回舱,低声对风轻说:“他们想邀你一起做什么事,你不妨过去虚以委蛇一番,探探根底。”
风轻微微摇头。蒋平这家伙曾经掳掠过苏氏,跟好色的彭乔一路货色,不是什么良家好汉,他不想跟他们混一起。离春看他脸色就知道他心思,继续低声说:“多个朋友多条路,就是鸡鸣狗盗之徒,也有他的用处。你如果不想庸庸碌碌过一辈子,就该明白这个道理。”
钟无艳心一动,轻声说:“说得好!兄弟你去看看吧。”
风轻无可无不可地应了一声,冲两三丈外鼠虎兄弟招呼:“上岸说话如何?小生正打算上岸方便方便。”他先前在马家庄与蒋平第二次见面,说是要进京赴考的秀才,自称过“小生”。蒋平兄弟欣然从命,相跟着把船靠岸。
离春低声嘻笑:“小生?风轻你像书生么?还是小……畜生?”
风轻瞪了她一眼:“小后生可不可以?”钟无艳正色说:“风兄弟虽然还是布衣白丁,但我相信他只要努力,还是能够谋取一份功名的。此番北上之后,我打算摒挡一切,督促他专心读书。”离春吐吐舌头,慌忙赔罪。风轻摆摆手上岸。
各自方便过,三人坐在岸边说话。蒋平说:“不瞒公子,我们兄弟打算北上去参花国参加招亲大会。”
风轻失笑:“比武招亲?还真有这玩艺?参花国在哪?”
万里风说:“辽东之东,有国盛产滋补圣药人参。该国就是参花国。风公子没听过?”风轻摇头。什么参花参果的他不懂,人参倒是知道。原来是东北三省啊?
蒋平说:“不是比武招亲。文才武功琴棋书画,总之什么都行。大伙儿各展本事,看公主中意谁,就这样。”
风轻失惊:“公主招驸马?”
蒋平兄弟点头。风轻不相信:“陷阱!赤果果的阴谋!俗话说,皇帝的女儿不愁嫁……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你们也信?难道参花公主是母猪变的?”
蒋平微微一笑:“或许参花国主有什么苦衷这个确实难说。陷阱阴谋什么的那不至于,参花国主再怎么发疯也不会干出这种贻笑天下的事情。当然,如果有人与参花国主有仇还妄想跑过去娶他女儿,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风轻皱眉:“玩真的?”两兄弟点头。风轻想了想,微笑点头:“万兄玉树临风帅甲天下,你去吧,我看好你!我嘛,就不凑这个热闹了,难道咱俩还能把公主劈开来一人一半?”
蒋平微笑:“哦,怪我没说清楚,这次参花国主打算招亲公主有两个。国主没有儿子,打算挑个好女婿与他女儿共掌天下!”风轻哈哈大笑:“好嘛,肥水不流外人田,你们哥俩刚好一人一个。”
蒋平摇摇头:“我几斤几两,哪里敢妄想娶公主?二弟和你这样出挑的人物,才是公主夫婿之选!公子你不但人才一表,兼且文武双全,本领高强,相信你去了,必能中公主意,心想事成,荣华富贵,说不定还能与公主共治天下。二弟还要托你帮衬帮衬。”
老实说风轻心下十分看不起万里风,蒋平还马马虎虎。听他如此推崇自己,心下说不出的得意,却是摇头说不去。跑那么远去参加什么招亲大会,就跟手揣两块钱心怀五百万一样不切实际。有那闲功夫,还不如去泡那个发春的离春妞,那家伙一双眼睛钩子似的挺逗人的……
蒋平见他年纪轻轻居然如此沉得住气,越发欣赏:“公子觉得希望渺茫?那是你自信心不足,进取心不够。机会来了就要去争取,至于结果另外再说。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嘛。公主也不过是一张嘴两只眼,怎么就配不上?只要她是人,你是人,就配得上!”
风轻点点头:“你说的对。但是老实说,我对娶公主这件事兴趣真的不大。”
蒋平问:“公子辛辛苦苦进京赶考,为了什么?“风轻一呆,支支吾吾:“当然,那个,为了考取功名出人头地。”
蒋平点头:”不就是娇妻美妾做官食禄光宗耀祖吗?如果公子文名满天下,有把握考中三甲,那又如何?就一定前程远大富贵满身?而眼前不就是一个大好机会?”风轻暗自惭愧。他根本是个冒牌书生好不好。读书,头疼啊!干嘛要读书?老子现在有钱了还读屁书?嗯,不如跟他们去什么参花国逛逛,免得让姐姐抓住按住要读书……
便说:“嗯,这倒也是。好,就跟你们去参花国看看!可是,但是,那个……我姐姐也在船上,就是个子高一点的那个。她不会同意我跟你们去参花国的,你们有什么办法?”
蒋平兄弟大喜,急忙献计献策,或曰假受劫持,拉了就走;或曰诈为失足落水,不告而别;或曰明言告之,晓之以利;或曰软语央求,动之以情。风轻一概摇头。钟无艳并非胆小怕事贪财重利之人,晓利动情不太可行。失足落水?开玩笑,本龙王会失足落水?你个翻江鼠才会失足落水,你们全家都会失足落水!劫持倒是一个办法,又怕她会拔剑拼命……
叹了口气,问:“你们俩,谁会做生意?南贩珍珠北贩盐啥啥的?”蒋平和万里风面面相觑,谁也不会。万里风家境不错,这只小货船就是他家的,他从来不事生产。蒋平只会巧取豪夺。蒋平眼睛一亮,说:“你想借做生意的名目?好啊!参花国人参名动天下,咱们就假装是人参行商好了。还有貂皮、鹿茸什么的。对了,听说参花国海东珍珠不输南方合浦珠!昨天晚上我婆娘还唠叨过。”
风轻惊讶:“昨天晚上?你是这边的人?”蒋平摸摸脸,摇摇头,微笑:“我家婆娘,就是马家那个珍姑,公子应该认识的,她现在就在船上。这死婆娘一直说一辈子白活了,闹着要跟着去参花国开眼界。”言下伉俪情深。
风轻愕然,拱手道喜。乃商定一会儿相偕同行,让珍姑过来与钟无艳联络感情,聊聊生意经。
风轻假意要大解,让他们先下船等待,往树林间跑出百十丈,含英剑应念化为铁笼出现在前方。那个黑衣蒙面女已经摘下蒙面巾,露出一张正当妙龄的秀丽脸容。颧高鼻挺,嘴大唇厚,颇有威仪。下巴一点淡淡的美人痣与她白腻的肤色相映衬,别具三分妩媚。
她两天滴水不入粒米未进,困在黑暗的笼子里饥渴难耐,叫天不应叫地不灵,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这时觉察到光线变化,急爬起来双手抓着铁笼子猛力摇晃,状若困兽,嘶哑着干渴的嗓子吼:“水!渴死了!给我吃的!”
风轻方才醒起她是人不是妖精,不比流波慧是龙魄化生。虽然武艺高强,但人是铁饭是钢,三餐不吃也发慌。身处山野无水无食,他只能抱歉:“对不起,我忘了。忍一忍,一会儿一定给你弄吃的。”看她虽然脸色苍白精神萎靡,但双手摇晃笼子铁条力气不小,矫健的身躯依旧充满爆发力,再饿一天料也死不了。这家伙可是敌人,那个啥,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问:“你叫什么名字?是谁派你来的?”
黑衣女舔舔有些干裂的嘴唇,怒喝:“水!给我水!你个王八蛋!”
风轻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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