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岳家亦早有人候在门口,赵政让花轿落下后,岳鹏举亲自扶着女儿踏出家门。
身着霞帔,头戴凤冠,红纱遮面,依稀只见那动人轮廓。
赵政下了马,牵过岳银瓶满是汗水的小手,对岳鹏举笑道:“岳家主,可别忘了答应我的事情。”
岳鹏举面无表情,看不出是喜是怒,只道:“你也别忘了答应我的事情。”
“呵,银瓶是我的女人,我自然会对她好好的,不劳岳家主操心了。银瓶,走,我们回家。”说罢,赵政直接将岳银瓶横抱而起,街边不少人惊呼,多是些情窦初开的少女。
这一举动,可是不合规矩的。然而赵政轻狂,作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举动,亦无可厚非一般。
岳鹏举只是苦笑几句,由他去了。
“奏乐,起轿!”
赵政将岳银瓶送人花轿,接亲队就要开往赵府。
恰这时,却有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且慢。”
马上的赵政扭头一看,笑道:“不知大长老还有何指教?”
出言叫住他们的,正是岳桧。
他身边,还有咬牙切齿,恨不得把赵政剥皮抽筋的岳明。
谁人不知,岳明对岳银瓶追求已久,如今却被赵政劫了道,怎会不恨。
岳桧瞪了身旁不争气的儿子一眼,示意他莫要胡来,这才说道:“今日赵公子与我家小姐成婚,本是大喜之日,有些话我本不该说……”
“那你就别说了,起轿。”赵政直接打断,转身就要走。
“慢着!”岳桧急道:“赵公子稍安勿躁,且听我说完。”
说罢不等赵政发言,他吸了口气,扫向了古井无波的岳鹏举,冷声道:“赵岳结亲,虽是好事。但有一事,岳桧不明,还请家主给个解释。”
“大长老但说无妨。”岳鹏举不动如山,看也未看他一眼。
岳桧脸色阴郁道:“还请家主解释,为何要将我岳家在彭州城的五成产业,划入赵家名下!”
“什么?”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岳家五成产业,这意味着什么?
岳家在彭州城,可是头号霸主。资产何等雄厚,五成产业,比如今已经日渐落魄的萧家全部资产加起来还要多。
岳鹏举这也太大度了,直接分出去一半,那岳家的霸主地位,岂不是直接要被顶替了?
“银瓶是我独女,这是给她的嫁妆,无可厚非。而且,此事族中大部分长老、执事,也都赞同,大长老有什么异议吗?”岳鹏举淡然自若,丝毫不觉得此举有什么不妥一般。
岳桧咬牙道:“大部分长老执事都赞同?那为何我没收到消息?”
“大长老事务繁忙,本家主觉得此等小事,就不必叨扰大长老了。”岳鹏举还是那般冷静。
“小事?好,好!”岳桧怒极发笑,连道两个好字,这才又说道:“那日后立赵政之子为岳家下任家主,这又是何意!?”
这次,不光是外人了,就连岳家的人都惊了。
让赵政的儿子当岳家家主,那岳家还姓岳么?岳鹏举此举,岂不是欺师灭祖?
但见岳鹏举回道:“此事也是经过族中商议,且与赵公子也有约定。若他日他和银瓶孕有一字,可过继入我岳家。银瓶身上流着岳家的血,她的孩子自然也有资格继承岳家。”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岳银瓶嫁到赵家,那就是赵家人了,岳鹏举这个决定,总归有些不妥。
可此刻,族中大部分长老、执事都已经到了门口,对岳鹏举所说的话,却没有反驳。
唯岳桧气得脸色铁青,怒道:“岳鹏举,你这是要我岳家改姓赵吗!?”
“混账!”岳鹏举一喝,玄境五阶的威压爆发出来,让远处观望的人群险些没能站稳。
岳桧也是心头一惊,但此刻的他怒到了极点,哪里还会退缩。
只听岳鹏举哼道:“我乃岳家家主,一切事宜我自可做主。倒是大长老你,这般愤怒真当是为了我岳家着想吗?”
“那是自然,我身为岳家人,岂容你一人决策,毁了我岳家千年传承!”岳桧义正言辞,在场中有不少人还真被他打动了,纷纷对岳鹏举鄙夷起来。
却听岳鹏举不屑道:“哦,是么?恐怕不是这样吧。大长老之所以这么失态,为的怕是我岳家下任家主之位……无法如愿落到你儿子岳明头上吧?”
“你,你说什么!一派胡言!”岳桧神色变幻,矢口否认。
“一派胡言?啧啧,岳桧,你穷尽计算,暗中铺垫了二十几年,为的不就是那么一天么?可惜,你却连承认的胆量都没有。”岳鹏举说话之时,有明眼人注意到现场的气氛变了。
一个个长老、执事,或有意或无意的将岳桧父子包围起来。
但亦有站在岳桧这边的,成裹挟之势,保护着岳桧与岳明。
“岳鹏举,你这是什么意思?”岳桧脸色铁青,干脆已经直呼岳鹏举的名字了。
“什么意思?呵呵,呵呵呵呵。”岳鹏举额头青筋暴起,语气中尽是恨意:“二十多年前,为了这所谓家主之位,你暗下毒手,让我还未出生的儿子胎死腹中。银瓶母亲之所以难产去世,亦是因为那之后留下的暗疾。岳桧,你很能忍,忍了二十多年……今天,你还能忍吗?”
“嘶,原来岳家还有这等事情,若真如岳鹏举所说,那这岳桧也太过狠毒了。”
“嗨,天下乌鸦一般黑,这高墙大院内,哪个不是如此,少见多怪。”
“难怪岳鹏举要分出一般产业,还要让赵政的儿子继承家业,感情就是为了逼得这岳桧谋反呐。”
“呵呵,两只老狐狸,都不是善茬。”
外人议论纷纷,却也很聪明的退远了。依这情况看,岳桧和岳鹏举必有一战,而且岳家也明显分成了两派,搞不好要伤及无辜。
至于赵政,冷眼看着两兄弟反目成仇,只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对轿夫道:“起轿。”
“起轿!”锣鼓声响起,和岳家门口紧张的对峙形成鲜明对比。
岳家的事情,赵政懒得去理会。那所谓五成产业,也只是岳鹏举为了逼岳桧反目的一个说法而已,哪里会真的给他。
至于此事的后续,赵政早就有了定论。
岳桧能忍,并且狠毒。可岳鹏举又何尝不是如此?儿子被害死,他对岳桧恨之入骨,可这股恨意,他却能强忍二十几年不露声色。
论起狠这个字,岳桧比岳鹏举还要差点。
此一事后,岳家必然元气打损,极有可能直接影响到霸主地位。不过,岳鹏举这家主之位,也将算是真正的坐牢了……
当花轿停在赵家门口,赵政亲自将岳银瓶抱起,一路到了房中。
整个赵家,便只有他二人了。
将岳银瓶放在床上,赵政轻轻挑起她的面纱,看着那羞涩可人的美丽容颜,露出了笑意。
“你,你笑什么?”岳银瓶又是紧张又是慌乱,连和赵政对视都做不到。
赵政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只轻轻将岳银瓶按倒了下去……
“藏神楼红袖姑娘,携四品淬体丹一枚,恭贺赵公子大婚!”
屋外,传来一声响遍整个宅邸的女人音,让正要给岳银瓶宽衣解带的赵政停住了。
赵政尴尬一笑,只见身下美人噘了噘嘴,绯红的脸蛋上,挂着不悦。
她还下意识抓着赵政的肩膀,鼻腔中发出一声细微的哼声,整个房间都弥漫着醋意。
“我去去就来。”赵政起身,整理着衣襟。
“去吧去吧,人家红袖姑娘对你情深义重,切不可辜负了。”话虽如此,岳银瓶语气中的火药味却浓烈的很。
赵政无言失笑,这才刚成婚便醋意大发,以后还了得?
如今没了那个女人的约束,他可不觉得自己日后会放过那个红袖呢……
第44章 玉树()
“彭州城主东方术携绸缎十匹,地元石千枚,恭贺赵公子大婚!”
最终,赵府还是摆了一桌酒宴。
除了红袖和东方术,亦有另外几个彭州城小有名气的大户前来祝贺,让赵政颇为感叹,这些人的脸皮有够厚的,自己连认都不认识他们。
而赵政婚后的第二天,岳桧谋逆的消息,也在彭州城彻底传遍。
事情最终以岳桧被岳鹏举格杀收场,令人唏嘘的是,岳桧在岳家苦心经营几十年,竟暗中拉拢了六位护院、四位长老和十数位执事。
也正因此,在混乱之际,岳明在两位护院的掩护下,趁乱逃出了彭州城。
这无疑是留下了后患,所以岳鹏举当即下令,六位护院齐出,追捕岳明。
眼下,正是岳家最为虚弱的时候。
就有不少人想趁此机会对岳家下黑手,似乎萧家秦家就逃不了干系。当天夜里,岳家就称捉到十二名刺客,经盘查已经交代,是由萧秦两家合谋派出。
当然,萧秦两家对此自然不认,可与岳家的关系也跌破冰点,彭州城内气氛顿时压抑起来。
人人都说,岳家、萧家、秦家,在不就后必有一战。
沉寂了百年的彭州城,在赵政完婚后,陷入了一种风雨欲来的境地。
对于这些,实际上脱不了干系的赵政却还躺在床上,怀中搂着不着片缕的美人,正思考着什么。
“唔,这都什么时辰了,还不准我起来么?”岳银瓶脸上犹带着红潮,整个身子都是软的。
赵政轻抚着她光滑的后背,每一下都能让她身子微微颤动,让岳银瓶羞不可耐,连连抗议,反倒让赵政乐此不疲。
赵政摇了摇头,叹道:“你知道么,曾经我也如你一般,连床都差点下不去。”
“嗯?”岳银瓶先是一怔,随即醒悟,惊道:“你,你难道……”
赵政摸了摸她的琼鼻,笑道:“你非是我第一个女人……先莫急着吃醋,我的确是有一个正妻,但你也是我明媒正娶的不是?而且……如今她是否还活着,都不可知。”
见赵政神伤之色,岳银瓶心底那小小的醋意也随之消散了,抱着他强壮的臂膀道:“放心吧,她说不定过得很好,正等着你去找她呢。”
“呵。”
岳银瓶很聪明,没有问长问短,所以赵政饶过了她。
闻人后卿自出城后,一直没有音讯传回来。赵政也不急,眼下玉树马上就要出现,待玉树之事了解再去寻她好了。
新婚之后,岳银瓶一下从一个活泼的大小姐,变成了贤妻良母一般。
每日出去采办家中必须之物,甚至还学着亲自下厨,虽然做出来的东西惨不忍睹就是了。
这天,赵政正在院中教她改良后的岳家枪法,东方术与红袖不期而至。
“赵公子,准备好了吗?”红袖姑娘换上了一身比较方便的红衣,不似之前的长裙,更加衬显出那高挑曼妙的身姿了。
赵政笑道:“一颗树罢了,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启程吧。”
彭州城西门外十里,有一处古旧的祠堂。
传说这祠堂是千年前的古人所立,为的就是供奉那玉树。
而玉树,也正是出现在这祠堂的后院当中。
祠堂时刻有五六护卫把守,实力竟也高达化境九阶,可见彭州城对这玉树的看重。
玉树开启之日,有不少人前来观望,故而赵政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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