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那个废物?”
“你说的废物,现在可是被百黎国通缉的!”
“还有功夫说嘴,赶快回去禀报族长,就说有人硬闯墓园!”
……
几个看守墓园的后辈子弟,呲牙咧嘴的站起身,返回江家报信。对他们,江余没有下杀手,因为他虽凶狠,但那只是对他痛恨的人才会如此。
江家的墓园极有规矩,不同辈分,不同地位排列都是有一定次序的。江余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爹娘的墓前。
“爹、娘,不孝孩儿来看你们了。”江余在那墓前,摆好了祭品以后,伏地连拜了三拜。看着他拜,凌若雪很是纳闷,她不太懂江余在做什么。
野风徐徐,纸灰飞扬,江余不语,只是将一把一把的纸钱丢进火盆之中焚烧。
“爹,娘,不管你们是因何而死,孩儿一定会替你们报仇雪恨。有违此誓,天地不容。”江余说话之时,一把匕首割破手掌,血哩哩的流下来。见他如此,凌若雪从袖中拿出手帕,递给江余。江余摆手示意不必。
江余这边如何祭扫不提,江余这样回来,最慌的,莫过于江家。
虽然还未确定回来的人就是江余,只是回来报信的人随口说了一句看上去有点像,因惧怕江余,而从明玉坛逃遁回来的江穆,便确定那肯定是江余没错。
江余是回来报仇的!
江余的修为,江穆最清楚,知道他如果他没有把握的话,是绝对不会回来的。经他的一番鼓噪,江中烈也有些担心了。
对于江余的进境,江中烈和江穆的态度完全不同,江中烈对江余还是刻板印象,心说一个毛头小子,不过出去一年不到的时间,就算他日练夜练,能高到哪里去,再厉害,还能漫得过江家这数万口人的大船去?
当初江余在流云殿时,他就派人去刺杀江余,只不过那人迟迟没回来报告。后面流云殿事发,他便没再将江余放在心上,直到江穆被吓得从明玉坛跑回来。他才有了那么一点危机感。不过不管怎么说,江余此番回来,对江家来说,肯定不是好事情。当下江中烈召集江家的八大庶长,以及族中长老,召集到一起,商量对策。
江中烈下的命令很急,八大庶长和族中长老还都以为发生了什么天塌地陷的事,匆匆赶来后,一听说原来只是一个江家的后辈回来了,个个都用鄙夷的眼光看着江中烈和江穆。那眼神分明再说你们两个胆小鬼,不就是个后辈的小孩子么,有必要催命一样的叫我们过来么。
“原来是江余那忤逆的家伙回来了,还开什么会,我直接带几个人,把他抓回来不就是了。到时候是砍是杀,你们可以看着办。”说话的人,正是江祁。也就是江余的亲叔叔。江余之前被罚去流云殿,害他面上无光。又因为连家二老爷被杀之事,他整日都被连二老爷的妹妹,也就是江夫人数落。在他心里,早就恨透了他这个惹祸的不懂事的侄子。
江祁说完话,带着人就走,江中烈身为族长,却并没有强留他。江中烈有自己的盘算,心说江余此番回来,实力未知,江祁既然愿意去当马前卒,让他去试试水也好。若他果然能将江余捉回来,那自然是你好我好大家过年。若是不能,这冒失之罪,也算不到自己的头上。何乐不为?
江祁带着人直接前往墓地去捉江余,而其他的人,面面相觑,有人问江中烈道:“族长,咱们的会还开么?”
“当然要开。”江中烈笃定道。他看了看在场的诸人,道:“不知道你们都怎么想?”
“惟族长马首是瞻……”声音冗长,如同私塾里念古文的学生一样,就差一起摇晃着脖子了。明显这些人都懂,江家别管开什么会,其实说到最后,说了算的,还是江中烈,其他人说再多,都是放屁。反正说了也是做无用功,谁还吃饱了撑的提出反对意见。
江中烈点点头,道:“那好,江余这小子在外面惹下天大的祸,如果我江家不做点什么,恐怕会被认为和他是同党,到时便会殃及江家,与其如此,不如我江家出人出力,把他拿了,也免除我江家日后的大祸。”
“族长英明!”立即就有人这样喊道。平日里若有人这么喊,江中烈或许会微笑,而今天听到这话,他狠狠的瞪了那人一眼,那喊的人左右看看,方才知晓自己喊的似乎有点不合时宜。
当下江中烈吩咐,将各处的江家族卫全数收拢回来,而江家各庶长麾下的私兵,家丁以及江家有修为的后辈,都尽数集中起来,听候调动。俨然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江家这边鸡飞狗跳,而那边江余已经祭扫完毕。江余这次回来,本来就是打算祭扫之后便回江家报仇,最起码,也要弄个清楚,究竟当年自己的爹娘是怎么死的。
他和凌若雪并肩走出江家墓园,刚出墓园,便听得一阵吹吹打打之声。循声望去,就见远处竟有数百人的婚庆队伍,向着这边走过来了。
“搞什么?”江余纳闷了。因为这附近没人住,周遭都是墓园,不仅仅是江家的,其他的天风城望族的墓园,也都在这附近。
“难道迷路了,不会吧。”江余想不明白,怎么婚庆的队伍,跑到墓地来了。
江余的讶异之时,忽然听凌若雪道:“好像有哭声。”
“哭声?”江余细细听去,那风声之中,似乎真的夹杂着女人的抽泣之声。而那声音发出的地方,正是那婚庆队伍中,最大的那顶轿子里发出的。
“新娘的哭声啊,这很平常。”江余一摊手,心说自己也看过不少的婚礼,新娘哭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她为什么要哭呢?”凌若雪侧目问江余。听到这个问题,江余想了想,道:“也许是喜极而泣?哈哈。”江余的回答自然是乱说的。可凌若雪却认真了,道:“我听师姐说,人只有难过的时候才会哭。”
“说的好像你没哭过一样。”江余怪道。他刚说完这话,便见凌若雪竟然点了点头。
“好吧,你赢了。”江余心说要换成旁人,他是死活都不信,而凌若雪的话,这绝对有可能。
第一百三十六章资格()
那婚庆的队伍,停在了远处一个墓园之外,一部分人进了墓园,还有不少的人被留在墓园外。江余也是好奇心作祟,带着凌若雪,来到这些人近前。江余找了一个靠着树坐着的老乐手,和他攀谈起来,聊了几句有的没得,江余把话引向正题:
“看起来是结婚,怎么来了墓地了?”江余蹲下身,十分平易近人的问那老者。那老者看江余算是一个比较有礼貌的后生,也愿意和他多说几句。听到他这样问,叹了口气,道:“作孽啊。”
“怎么说?”江余一怔。
那老乐手微微探身,看看周围有没有其他的人,而后低声和江余说事情的原委。听完那老者所说,江余立即一股无名火起。
原来这婚庆不是别家的,正是当初抢了小若的天风城连家的。更离谱的是,所谓的新郎,正是当初被他打死的连二老爷,之所以会把轿子弄到墓地来,是因为连二老爷要结阴婚。
“妈了个巴子的,死都死了,还不忘这口嗜好。”江余心里直骂脏话。但还是忍着怒气,对那老者道:“我听说那连二老爷的原配可凶着呢,这样进门,还不被欺负死。”
那老者摇摇头,道:“若是能进门,那还算好。”
“什么?难道?”江余有了不好的预料。那老者道:“这娶来的姑娘,都不过十五六岁,婚庆过后十天,便会殉葬。算上这个,已经是第四个了。”
“王八蛋!”江余这回是直接骂了出来。心说自己虽然宰了连二老爷,还有他儿子连休,却没能挡住这连家的人继续作恶。想也知道,但凡正常的人家,怎么可能让自己女儿去结阴婚,必然是这连家又用之前的手段,不是强抢就是威逼而来的。
眼见江余义愤填膺,那老者道:“少侠,你可别管这个闲事,连家势力庞大,可不是你能招惹的。况且他们和江家还有关系。”
“关系?”那老者若不这样说,江余差不多都把一个人给忘了!那就是他亲婶婶,江祁的夫人,也就是连二老爷的妹妹。上回小若的事,便是她主持的。如今这所谓的阴婚,多半也是她搞出来的,毕竟连二老爷的原配再凶暴,也不可能给自己死去丈夫再娶夫人。归根到底,只有连二老爷的好妹妹,才能干出这种事来。
“都起来了,走了走了!”江余和那老者正说话的时候,远处走来一个看样子是管事模样的人,走过来示意这些乐手停止休息,准备上路返回了。
江余亦站起身,远远的看了一眼,就见那墓园之中走出几人,那走在最前面的人,江余是认识的,不是江夫人是谁?
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对这个江夫人,江余真的是恨得牙根儿直痒痒。江余心说之前就是这个女人,筹谋杀自己,若不是自己命大,恐怕已经死在西山坳了。
江余做了一个很多人都不会做的选择,那便是直面江夫人!
江夫人从连家墓园之中方才出来,就见远处有两个人并行而来,看那两个人装束,并不是连家的人,也非江家的人。看他们的身形,是一男一女。女的虽然遮挡着眼眸,但只从露出的嘴巴和鼻子来看,必然是一个绝色妙人儿,而她身边的那个男人,看身形很熟悉,但她一时想不起在哪里看过了。
“婶婶,别来无恙啊。”江余快步走到江夫人面前,三下五除二,扯掉了自己的伪装,露出本来面目来。江余离开江家已经快一年了,这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江余从流云殿到群星城,再到明玉坛。种种经历,种种磨练。即便他不做任何的伪装,江家故人也未必敢认了。因为变化真的太大了,气质上已经完全不同了。现在的江余,身上满是少年英气,哪里还有当初的病态。
江余的一声婶婶,让江夫人一惊,她这才意识到,眼前的这人就是江余无疑!她第一反应是左右看看身边的连家和江家的护卫,眼见护卫都在自己身边,方才壮着胆子,看着江余道:“江余,你好大胆,还敢回来!”江余在外面被全国通缉,江夫人如何不知道?她清楚江余今非昔比,而江余既然敢出现在这里,就必然有所图。此时的江夫人心砰砰的跳,怕,没错就是怕,他害怕江余在这里杀了她。她相信以江余的疯狂,拼个同归于尽都是可能的。她可不想和这样的疯子一命换一命。
听到江夫人如此紧张,说出这样的话,和他同行的那些人,均是大骇。江余的事,江余自己不觉得如何,但江家上下,乃至于天风城上下,那都是震动极大的。从当初江余怒杀连休等二十多人开始,到他去了流云殿,避开了十二城的围剿,最后竟然还去了明玉坛,成了外院弟子,后又杀了百黎国的王子,这些事情,天风城内有很多人都知道,因为已经有人把这些事情编成类似评书一样的东西在茶馆酒肆之间流传了,当然故事的内容添油加醋吹的厉害。江家和连家的人也曾下过明令,禁止这些东西流传。可是越是禁忌的东西,反而越有人喜欢,况且江家和连家在天风城本就树敌众多,这些东西自然也就不缺乏市场。
真的看到江余出现在眼前,这些连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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