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树看着我的孙子样儿,笑得前仰后合的。
“呀~,放下呀?可是,该放哪儿好呢?放椅子上?不好,哥你等会儿要坐的;放桌子上?也不好,哥等会儿要用的;那,放地上?也不行啊,万一等会儿把哥你滑倒了怎么办?怎么办呢?放哪儿好呢?”小树装出一脸为难的样子,抱着雪球儿在我屋里转开了。
“要不——,放你怀里吧!!!”悄悄用脚勾住我被子一角儿的小树突然用力挑开了我的被子,猛地把怀里的雪球儿一股脑儿的向我砸了过来。
情况危急!!!
然而,我也不是吃素的,对于这个疯丫头的一向乱来的行为,我早有防备。刚刚说话间,我见她眼中白光一闪,就已知她心存不良。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小树儿扔出雪球的一霎那,我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左手已经松开了床头儿的金属栏杆儿并狠狠的在上面用力地推了一把,而我右手则依旧紧抓裤腰不放,借着二犬撕扯我裤腿儿的力道,再加上腰腹肌肉的强力收缩,我迅速的把自己脚前头后的向着小树所在的床脚方向平飞了过去。小树没想到我反应如此的快,她那幸灾乐祸的表情还挂在脸上的时候,我已经到了她的面前,而我也不等她反应,一个熊抱把她拦腰抱起,高高地举在了空中。我本来的打算,是把小树儿抡起来扔到我那被她的雪球儿弄的一片冰冷的小床儿上,让她自己也尝尝这种被雪水弄湿全身的感觉。但让我颇感意外的是,被我抱进怀里的小树儿竟然出乎意料的安静,她只是轻轻地挣扎了一下,就不动了。这可把我吓到了,我心中暗叫不好,想着是不是这一抱用力太猛把这小丫头勒得窒息啦?
第111章 飞机墓场下的罪恶(二)()
我赶紧看向怀里的小树。
小树却似乎并无大碍。至少,一点儿也没晕。我看着她的时候,她竟然也正在看着我。
此时的我怀里的小树,像极了一只迷了路的小猫儿,她微微颤抖着身体,蜷在我的双臂之间,柔柔的、弱弱的,而她无助的眼神中的那片瑰丽的黑,让我一下子想起了独自飞翔在无垠大海上时看到的那片纯净的夜空——明明很黑很远,但却又不可思议的让人觉得很亮。不知为什么,被小树这样的黑眼睛看着,我竟然心头一阵慌乱。我不知所措地把她放下来,问道:“小树,你,还好吧?”
小树却不说话,她只是柔柔的“嗯”了一声,就轻轻地把头靠在我的怀里,静静地哭了。
小树好久没哭过了,这突然间的一哭,让我的心猛地揪了起来。
我怕小树哭,从见到她的第一滴眼泪开始就特别的怕,说不清是为什么。人和人间的关系好像就是常常说不清是为什么,有些人你就是喜欢,有些人你就是讨厌,有些人你可以为了她(他)去死,有些人你恨不得他(她)早点儿死,我不清楚我性格中这两种极端的个性是“是非分明”还是“精神分裂”,但对于我个人来说,在战场上杀死敌人眼都不会眨一下的这样的我,在家里却真的连眼泪都不敢看。我,害怕眼泪,尤其害怕小树的眼泪。不过,事情肯定不会因为你怕,它就不来了。就像现在,在我已经渐渐习惯了她的恶作剧的时候,小树,又哭了。
“啊呜•••,啊呜•••”
正当我不知所措的一筹莫展的时候,金宝这家伙却意外的开口了,它眨巴着湿润的大眼睛看着小树,又伸出了一只狗爪拍搭在小树的小腿上,用不断变换着腔调的“啊呜•••”、“啊呜•••”声温柔地叫了起来。
听见金宝的叫声,在一旁依旧扯着我裤腿儿的混蛋也放下了嘴里的布条,它诧异地看了金宝一眼,好像在说“诶?哥们儿,咋的?咱不咬了?”,但金宝却没理它,而是继续温柔的看着小树,轻柔的叫着。
混蛋见金宝不理自己,又窜过去拿鼻子捅了捅金宝儿的面颊,然而,金宝儿还是不理它。混蛋急了,干脆半站着用两条前爪搂住了金宝儿的脖子。
可是,金宝儿依旧只是关心这小树,看都不看它一眼。
这下,混蛋可没办法了,它一时弄不懂刚才还和自己玩儿得开心的金宝儿是怎么了。混蛋,感到甚是无趣,它坐在地上看着金宝儿摇了会儿尾巴,躺在地上蹭了蹭后背,又晃荡着狗头四下看了一圈儿,然后,突然间,混蛋心中那哈士奇的神经质突然上来了,它腾的一下跳到金宝儿旁边,竟也“啊呜•••,啊呜•••”有模有样儿地学着金宝叫了起来。
不过,混蛋的叫声,毕竟是东施效颦,并不是发自本心,因此,那叫出的声调并不疗愈,反而显得特别的滑稽。
然而,这个事情吧,经常都是歪打正着,混蛋这怪腔怪调的叫声虽然一点儿也不真诚,但却反到让小树破涕为笑了。被混蛋的古怪叫声止住哭泣的小树,轻轻抹了一把眼角的清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小树的重开笑颜,让我、金宝和混蛋都特别的高兴,尤其是混蛋,这家伙虽然混,但并不笨,它似乎也很清楚是自己让小树重新笑起来的,这,让它特别的得意。
只见它原地打转儿“汪汪”叫了两声,然后,昂着狗头,摇着狗尾,瞥着嘴角儿,斜眯着一对儿没有内涵的蓝眼珠,歪着脖子,以一副长兄老大哥不太耐烦哄小妹妹的的派头儿看着小树。那意思,好像是说“嘿~,小毛头,你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瞧瞧你刚才哭的那蠢样儿,把我边儿上这俩二货都给整没辙了吧?看看我,看看,还得是我,还得是老大我!怎么样?老大我出手就把你哄好了吧?就问你服不服?下次注意啊!没事儿哭啥啊?不过,哭也没事儿,有哥我在呢,下次再哭,哥再哄好你呗!”
当然了,混蛋摆出的这副老大哥的样子是它自以为是老大哥的样子的样子,事实上,在我和小树看来,它的这副样子比刚才那怪腔怪调的叫声还要搞笑。正对着它那张傻脸的小树更是被它逗得“呵呵呵”的笑出声来。
小树重新开心起来,这让我感到轻松,我又轻轻地抱了抱她,摸了摸她的头。
“哥,我去帮你把被褥烘干吧?”怀里的小树轻轻推了推我,柔声问道。
“啊,好,好啊。”我赶紧松开她,回答道。
小树的动作很麻利,她几下卷起了满是雪水的被褥,双手抱着,小跑着奔向后堂。那两只肥狗见小树走了,也跟着跑了出去,刚才还吵吵闹闹的我的房间瞬间冷清了许多。我一边坐在光秃秃的床板上穿衣服一边自赏自怜地感慨了一会儿。但不管怎么样,我的懒觉儿是睡不成了。我穿好衣服,简单洗漱了一下,跟嫂子要了早餐,吃完,上班。
今天我起的早(虽然是被迫的),也就不太着急,再说啦,我们局一共俩人,谁没事儿吃饱了撑的查考勤啊?去早去晚不碍事哒——。我一路上晃晃悠悠,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偶尔停下来看一看雪景儿,逗一逗麻雀,在大白的雪上踢几个雪脚印儿,再搓个雪球儿瞄着树杈儿练练准头儿。我喜欢雪,我们北江人都喜欢,连刚成为北江人不久的小树也很快的喜欢上了它。不过,话说回来,谁又不喜欢呢?
当我溜溜达达走到省分局门口的时候,发现积着雪的门口儿已经站了个两个人。这可真是怪事儿,我们局可向来是个冷衙门,平时人就不多,今儿可好,一下来了这么多人(对我们来说两个人已经很多很多啦),真是让我受宠若惊,但他们这么个大雪天的大清早不在家被窝儿里猫着,没事儿堵我的门儿干嘛?难不成,又是来抗议的?然而,抗议,横幅又在哪里呢?我摸着下巴挤眉弄眼儿地捉摸着,又忽然觉得这两个人有点眼熟,嗯•••,总感觉这俩老小子我在哪里见过,可是,到底是在哪儿见过呢?
第112章 飞机墓场下的罪恶(三)()
“沈哥,沈哥,南局来了。南局——,咱们可是好久不见啦!”两个人中的体型瘦弱一点儿的那位用手肘捅了捅旁边的壮汉,冲着我轻声喊道。
沈哥?哦,对啦!那个个子高一点的壮汉是博鲁阿瓦镇事件中合作过的国安部外事局侦缉处处长,沈权(详见《斯坦撒拉国的博鲁阿瓦镇——失踪的五名背包客》),而那个看上去瘦弱一点的,是侦缉处情报科科长,王达信。
他们怎么来北江啦?
不过,既然能劳动外事局一处一科两位干部同时出马,那肯定不会是件小事。我笑着和他们打招呼的同时,心里暗自慨叹,“看来啊,寒假,没有了啦——”
“呦~,沈哥,王哥,你们来啦?好久不见了啊,你们都挺好的呗?兄弟们也都挺好吧?诶,您看看,沈哥,王哥,咱们上次见面还是在斯坦撒拉国呢吧?呵呵,这一晃儿也好久了哈?来来来,大冷的天儿,赶紧进屋坐,进屋——,诶,您看您们来北江,怎么不早点儿跟我说一声儿呢?我去接您们多好啊。来来来,快进屋,进屋说话儿。”我一通儿客套,扶着二人的后背把沈、王二人迎进办公楼。上次合作过后,我们的关系好了很多,不再像见面时那样剑拔弩张。其实吧,他们也不是坏人,刚开始对我那个逼样儿也就是想跟我摆摆老资格,这才闹了点儿误会,不过,大家都是爽快人,过去就过去啦。
“呦,局长大人,今天是怎么啦?怎么来得这么早?•••,•••,沈处?王科?•••,你们来啦,真是好久不见。还记得我么?辛皓然。”我和沈、王二人进办公楼没一会儿,辛姐也一推门进来了,她很吃惊的发现我竟然来得比她还早,而更让她吃惊的是,和我一样早来的还有两位远道儿的客人。辛姐在斯坦撒拉国的时候见过他们,也一一上前打了招呼。四人又稍微寒暄了几句,一起进了我的办公室。
“南局,我有话直说了,我们是为了野狐岭儿的事儿来的。现在,这个案子性质变了,已经由部里直接接手了。不瞒您说,我们昨天上午就到了,但上头命令的急,也就没先和您打招呼,您还得多原谅。我们直接去了蓝家的研究院,主要就是等这份报告,您看看,就是这份病毒的分析报告,今天凌晨出来的。”沈权从手里的公文包中拿出一叠文件递给我,语气和表情都很严肃。
我双手接过报告,不过,其实不看我也猜到了结果是什么。果然,那鉴定结果栏里用醒目的红色加粗字体赫然写着“经鉴定,此样品中所含病毒的各项生物学特性均与南部省份瘟疫主病原一致,确系为同一病毒;且浓度极高。”
哼,生物特性相同、浓度还极高,不用说啊,鞋跟夹层里发现的那些东西肯定就是生物武器喽,而能造出这么强悍的病毒武器的肯定也不是什么他妈的一般狠角色。
“哼哼,还真的是病毒武器,行,真行!诶?沈哥,问您一句哈,既然你们外事局都来了,那这事儿肯定是外国人干的吧?能告诉我是谁么?”我狞笑了两声,冷森森地问道。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笑,我的笑不是因为我心情好,当然也不是装出来的,我是真的很想笑,特别的想笑,此刻的我很愤怒,但又很理智,愤怒嘛,有很多种哒,我的愤怒不是那种扑上去扯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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