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跟着那化为巨伞的一点寒星,数十点星光骤然点亮!
然后——爆炸!
“你——”张明新大惊失色,但他心头一点灵光不灭,竟然在瞬间想出了对策——“星罗棋布!”
一声断喝之后,两人的剑招撞到一处!
轰然巨响。
这一声响完全不似金石相击之声,倒像是两块——数十块巨石相撞,或者——干脆就像是天河中的雷霆!
空气振荡,擂台上的景象竟有一丝扭曲!
张明华、张明新两人上身都向后一仰,同时退出三丈!
“好!”张明华大叫。
张明新默然不语。
擂台中间,剑招相交之处,陡然多了一层细细的砂石。
而张明华和张明新两人身上都没有丝毫伤势,看上去,这一招像是平分秋色。
“……我输了。”张明新微微苦笑,反手将长剑入鞘,淡然道,“明华,把秋比的榜首拿回张家。”
说完,他转身走了几步,跳下了擂台。
“喂!还没打完呢!”张明华不甘心地叫了一声。
张明新重新站回看台边上,嘴角略微抽搐了两下。
几乎没人注意到,在他平静如水的表情下,环抱的双臂略微有些颤抖。显然是刚才的剧烈交锋,已经把他的体力消耗到极限。
刚才,在间不容发之际,张明新将“天河诀”中的最强的防守招式:“星罗棋布”融进了二式合一的一剑——他做到了三式合一!
所以,他才能毫发无伤地走下了擂台。
然而,张明新看得清楚,张明华那一剑,分明是五式合一!甚至是六式合一!
先是起手式“孤星冷落”,再化为“彗星袭月”,至此并不算什么,但接下来,张明华以“星移物换”的身法,衔接上了“天河诀”的第三式“暴雨流星”!同时,他在“暴雨流星”的剑式中再次附加了“彗星袭月”的剑意,甚至于……以“彗星袭月”将群攻的“暴雨流星”的范围再次扩大之后,他还隐隐地带出了“星灭光离”中的“化剑成丝”的征兆!
只不过,大约张明华对这一招的运用还不够熟练,运转之间略有滞涩,否则,张明新根本抵挡不住!
饶是如此,张明新也已在三式合一中用尽了丹田中的内力,若要再战,虽然还能强行回气,但必然会受内伤。
所以,张明新索性认输了事。
真是鬼才啊……反正我在心里早就认过输了……来日方长,明华,纵然你武学天分远高于我,但我仍然会一直跟着你走下去,只要你胆敢有丝毫松懈,可别怪我不客气!
张明新脑海一片清明,在见到张明华的五式、或是六式合一之后,他心结已去,反倒由衷地为张家的未来兴奋起来。
此时,擂台四周的看台上已是议论纷纷。
张明新身为张家的少族长,一举一动历来都极为受人注意,他在擂台上未曾露出明显的败相,却向张明华低头认输,这不得不令有心人浮想联翩。
一部分观战者觉得张明新是知难而退,另一部分则认为张明新为人宽厚,是在故意成全族中的后起之秀;但无论是谁,似乎都嗅到了张明华一房在张家不可阻挡的崛起之态……一时间,专心为秋比叫好的人骤然减少,到处都是压低了声音的窃窃私语。
刚才这一战,对于内行而言,则是旁观者清。至少,白屠子对张明新能进能退的心态就十分满意。
他深深地盯了擂台下的张明新一眼,点点头,宣布了比斗的胜负,这才转向张明华,询问:“你是不是需要休息片刻?”
“不必了。”张明华朗声答道。与张明新的一战浅尝辄止,让他憋足了劲!
“好吧。”白屠子笑道,“既然如此,那么,第一组的最后一战这就开始吧。司马畅——”
“在。”司马畅大笑一声,飞身纵上擂台。
“你们二人是比斗拳脚,还是兵刃?”白屠子沉声问道。
“自然是兵刃。”司马畅眼中精光一闪,说道,“刚才看见张小弟的绝妙剑法,实在是让我心痒难耐呢。”
“我叫张明华。”张明华反手撤剑,淡淡地说。
司马畅脸色微变,语气陡转,阴森森地道:“张明华……这可不像是个能响彻天下的名字啊……”
“我听说过你。”张明华不为所动,将长剑在当胸一横,眼神冰寒。
许坚白与郑厉兴绑架百里依华一事,司马畅并未直接参与,但他很有可能是知情者,甚至可能还从中推波助澜。
另外,在“会稽四少”中,司马畅是最为阴险的一人,一向善于暗中点火,挑拨各大世家之间的关系,包括当初许坚白当面挑战,想下煞手废掉张明华一事,他也脱不了干系。
关于这些,在张明新和张明华事后的分析中,已经一清二楚。
所以张明华早就下定决心要给司马畅一个教训,只不过,他完全没想到会是在这样的场合。
“听说?”司马畅冷哼一声,“张明华,闻名不如……见面!”
说着,他欺身直入,手臂一甩,长剑出鞘,斜斜地削向张明华的面颊——
张明华眉梢一挑,心中暗道:这人好毒!
天武帝国武风昌盛,上至耄耋,下至童子,人人都能比划两下,各类武学功法数不胜数,但其中却罕有如此阴狠的剑招——竟不是以克敌制胜为先,反而以毁坏对手的容貌为目的!
即便有一部分类似的武学功法,一般也不会像司马畅这般毫无顾忌地在人前显露,而是专门用于私下对付仇敌。
张明华禁不住心中大怒:司马畅,分明是你挑衅在先,你却还这样狠毒,难道我张明华与你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成?
于是他并不留手,只将内力压制在炼体高阶,反攻一剑,就是“孤星冷落”与“彗星袭月”的连招!
一剑崩开司马畅的剑身,然后中宫直进,斗大的剑花挑向他的左胸!
司马畅心中一凛,不假思索地向后退去,身形如鬼似魅,避开了张明华的攻击,然后转了半圈,一阵风似的再一次飚去。
只见他把长剑一竖,与张明华贴身而过,剑尖斜斜向下,直刺张明华的下阴!
张明华吓了一跳,身不由己地跳出圈外,重新打量司马畅,仿佛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满脸的不可置信。
“你……”张明华憋住了,不知道是该呵斥司马畅的阴狠,还是就此继续战斗下去——他想杀人。
司马畅也不追击,剑尖点地,单手拄住,身体半向前倾,口中阴阴一笑。
“你这是什么剑法?”张明华稳定心神,问道。
“张明华,你太孤陋寡闻了!”司马畅哈哈大笑,但笑声中竟没有半点欢畅之意,蓦地,他把笑容一敛,冷声道,“五十年前,我司马家的‘骤雨剑’在会稽郡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第69章 阴风骤雨剑!()
骤雨剑。
在郡学秋比的擂台上,司马畅冷冷地吐出了三个字。
张明华莫名所以——他完全没听说过。四周看台的人群中响起一阵“嗡嗡”声,同样也没有多少人能说得清楚。
然而,东看台上郡学的一些教师,以及年长的世家中人,却纷纷脸色大变。
五十年前,会稽郡中只有郑、许、张三大世家,其中张家是由外地迁来,虽然已经扎下根基,但立足还不太稳。正当其时,司马家现在的老祖司马狐单人独剑来到会稽,竟然也创出了一番事业。
司马狐为人看似忠厚,暗藏奸诈,却又口蜜腹剑,长袖善舞,他趁着张家在会稽郡中立足未稳的机会,合纵连横,接连挑动数次火并,以至于三大世家都损伤不小。而等到三家洞察了他的诡计,打算联手将他置于死地时,司马狐却先一步单身击杀了“恰好”流窜到会稽郡的一伙巨寇。
据说,这令三大世家不得不重新考虑杀死司马狐的代价,最终,此事便不了了之了,而司马狐也在会稽郡中定居,司马世家由此而立。
但是,事实上,当时不要说三大世家联手,即便是一家独力,也足以剿灭司马狐。而令众人打消这一念头的原因,则是司马狐的一手快剑!
那一伙巨寇共二百三十七人,其中除了七、八个放哨的小喽啰是直接被杀之外,其余的都是重伤哀嚎而死,死状极其凄惨——
而司马狐自称其剑法为:“骤雨剑”。
这一路剑法阴狠奇诡,据称其目的不是杀敌制胜,而是旨在对敌人造成最大的伤害和侮辱——因此,又被称作“阴风骤雨剑”。
事后,司马狐也赢得了“鬼剑”的绰号。
五十年来,司马狐几乎不再亲自出手,司马世家在外行走的子弟也从来没人用过这一剑法,人们几乎都已经忘记了当年旧事——但是,现在,司马畅却直承其事,说自己用的剑招正是司马狐的“阴风骤雨剑”,这怎不令人大惊失色!
擂台上,张明华目光微亮:“骤雨剑?五十年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听上去好厉害的样子……”
他点点头:“那么,来吧!”
“不知死活!”司马畅狞笑一声,拔身而起。
剑光闪烁!
如同泼风骤雨——
无孔不入。
“好!”张明华叫道,身子滴溜溜一转,隐在自己的剑光背后,他居然只使出来一式“星罗棋布”!
非但不用从“天河诀”中悟通的连招,反而取了守势,简直就像是想要见识一番“骤雨剑”的厉害似的。
擂台下,张明新脸色凝重。
在他身边,百里依华珠泪盈眶,满脸焦急,一边看看擂台,一边看看张明新,口中喃喃地说:
“明华哥哥一定能赢的!少族长,对不对?对不对?”
张明新缓慢、但坚定地摇头,轻声说道:“依华妹子,你直呼我的姓名就是……明华乃是我张家未来的希望所系……不过是‘阴风骤雨剑’而已,他绝对不会有失!”
顿了顿,张明新在心中大骂:张明华你这混账!你要犯武痴也要看看对手是谁!会死得很难看好不好!
距离张明新不远,萧雪枫注视擂台,表情虽然看似平静,但不知为了什么,身体却微微晃动,攥住手帕的指节已经紧得发白。
司马畅连声阴笑,趁势将剑法施展得淋漓尽致!
身法如同鬼魅,剑光不离要害。
当下分明是艳阳当头,但不知为了什么,观战的人们却丝毫也觉察不到暖意,天空更像是低了三分,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张明华苦苦抵挡。
他看着司马畅的剑招,心中直冒寒气——“骤雨剑”果然不是以克敌制胜为目的的剑法……
只见司马畅倏来倏去,以身法带动剑式,刺、挑、斩、切……所瞄准的除了下阴、丹田、软肋、双目等要害之外,居然有近一半的招数是向身体的各处筋脉而去,还有一些,则是专门为了切割发力的肌肉——
阴毒!残忍!
这是为了制造痛苦、折磨人的剑法!
这……真的是专门折磨人的剑法么?
——不!
张明华的眼睛骤然间亮了起来。“骤雨剑”的每招每式,都是为了极力削弱对手的战力!它所针对的人体部位一旦受伤,哪怕是轻伤,也会造成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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