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绝未想到,双方差距竟是如此之大。这真是排名第九的杀手?
然而他更想不到,破军进入暗榜,是三年前排名,而他一年来跟随天地双煞,虽鲜得传授,但与三年前的第九名岂能与今时同日而语?
何况,于前晚一战中,他更几乎逼平排名第三的鬼雾!
如地煞所言,若以“破天步”及“欺天三式”对战鬼雾,他更不止只有一战之力。
这人盯着破军,握剑的手微微发抖,面色狰狞,眼里射出阴狠光芒。
忽“嘎嘎”一笑,手臂扬起,前臂微曲。脚下用力一蹬,向破军暴射而去。
剑尖隐有白色剑芒暴出,那剑芒就如同缠绕在剑身上的毒蛇露出毒牙一般,择人而噬。伴着宛似刺裂空气的“嗞嗞”之声,在月色之下的那缕剑芒亦显得说不出的诡异。
破军见此势劲急,与先前气势截然不同,心下微怔,随即恍然。
此人仅以十招即杀尖刀在前,由此可见武功着实不弱,却以为自己与尖刀不相上下而过于托大,错失一招。
适才藏于院内,如凭此势之利偷杀,纵是杀不了自己,也至少有五成机会伤了自己。
但此人却过于自负,忘了一件事——杀手,主攻!
杀手,善借一切便利,制造机会,把握时机,一击必杀!
现看此人,亦有善攻之能,只是此刻先机尽失,况“破天步”先夺其势,腹部中剑再夺其志,所以,破军知道,今日之战已毫无悬念。
如果此人对敌之时,一直把握主攻之势,却未必不能跻身暗榜!
破军略感惋惜。
杀尖刀之举,破军并未在意,暗榜达者入之。但在此人弑师炼剑,他已早起杀心。
此刻见这一剑来势不凡,但剑影纷杂,想必是此人心中急虑所致。
先前,破军一剑即可杀之,但想到此人手段之毒,心下颇为震怒,便起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念头。
所以,第一招才会一剑入腹!
就算是杀手讲究冷血无情,但在这一领域内,同样遵偱“有所为有所不为”的行业规则。
江湖中所说的“盗亦有道”言及的便遵偱此理!
如同鬼雾,嗜杀乱杀,同样为江湖中人乃至杀手行业所不齿,多年来一直遭人追杀一般。
眼见剑尖离破军胸口越来越近,那人心中大喜,原本略曲的手臂骤然伸直,如一根被紧压的弹簧般弹出,发出“嗡嗡”声响。
这人一剑本就迅疾,此时再度发力,其势更是暴涨。
只听“噗”地一声,剑已刺入破军胸口!
“哈哈哈……”这人仰天笑,狠狠道:“排名第九,也不过如此!”
“是么?”耳边忽想起破军冷嘲之声。
这人看着仍旧站立在自己面前的破军,如同见了鬼一般。
破军站在那人略为靠右的位置,他的剑从破军左臂与身体之间穿了过去,而破军的一只手离在他心口约一尺距离。
手中还有一柄剑。
此时此刻,这人才感觉到一阵剧痛由胸口传来。
“怎么可能?”这人不解地道,一脸茫然之色。“我明明刺中你了。”
“一招,”破军目光淡然,但声音更冷,“入胸!”
残影!
那人刺中的只是破军的残影!
当剑尖距离他仅不到一寸时,破军才脚下一动,闪到那人右侧。
但“破天步”其势之快,且距离极短,所以在那人眼中,破军似未动一般。
但他却不知道,自己刺中的不过是他眼中破军移动的残影而已。
那入胸一剑也并非破军刺入,而他在移动同时,只不过将剑抬至那个位置,让那人自己撞了上去。
破军武功本就高出那人很多,而且他入行数年,深谙攻守之道,都绝非那人可比。
所以不论是对机会的把握、对手的分析都远超那人。
那人嘴中“嗬嗬”有声,却说不出话,双眼浑变死灰,如死了很久的鱼眼一般。
“还要在此呆上两天。”破军不想因此惹出其它麻烦,负起那人,跃身上房,向镇外而去。
第三百六十一节 落荒而逃()
凌小星一拳打中那雪球,沾上雪球中庞大的内力,他体内的内力全数被激发出来,只是,他的内力与那雪球中蕴含的内力相比,实在是差得太多。
就在他的拳头碰到雪球而内力疯狂外泄之时,便听到一阵急促的“咔咔”声,同时感觉从雪球之中传来一股非常强悍且狂暴的力量,向他反冲过来。
他暗叫不好,他知道这股力量远远不是自己所能抗衡的,危机感上来,脑子倏地一痛,人不由自主地飘出三丈之外,还稳稳站在地上,并未跌倒。
破军本可以用剑气劈出,可一旦剑气脱离掌控,剑气之中的内力便会不继,就算斩在雪球之上也无多大用处,所以他在劈出那一剑之时,已将左手搭在紧握剑柄的右拳上。
当剑气触到雪球时,他体内的内力也不受控制的向剑锋急泄。
当他与凌小星同时触到那个雪球时,雪球之中已吸收了四人内力,绝非他们四人之中任何一人可以抵御。
好在雪球在向外膨涨之时,有凌小星与破军二人的外力向内挤压,雪球骤然受力,便轰地一声炸开,原本缠在一起的内力四散,引得雪块四溅,如箭矢一般向四周射了出去。
破军无凌小星那种“本事”,内力回引重重地撞在胸口之上,喷出几口鲜血,退了数丈才稳下身形,如不是凌小星扶住,可能会被撞得更远。
卢乘风哪见过这般阵势,避之不及,也被那些四散的内力波及,更被激射而出的雪块打在甲胄之上,钻心的痛,若非破军在后退时舞出的剑花挡住了一些雪块,说不定也会伤得很重。
雪球一破,枭夜与花骨朵也被反震退开。夜色中,花骨朵扫了凌小星与破军一眼,未说一个字,便飞身而去。
他从雪球上传来的两股力量便已知道,枭夜身边还有两个非常厉害的高手,他并不知道破军是谁,但知道其中一股力量肯定是由他发出。
他也没有想到,那个多嘴多舌的凌小星竟然也有那样深厚的内力!他在雪球之中与枭夜相持,原本以为枭夜的内力比自己会差上很多,如知一试之下,对方的内力竟比自己差不了多少,而且在对内力的把控也是极为接近。
如果只是枭夜一人,他完全有把握胜之,可是他知道自己绝对胜不了这其中任何两人。
更何况,还是三个人!
此时天已微光,借着雪地的反射,能看得很远。
风仍很大,似没有一点要歇的意思。
枭夜将嘴边的血擦去,看看凌小星,又看看破军,再次向已经拉马返逃的番兵冲出。
那些番兵早已在刺营的偷袭下折损不少,雪球爆开之时,那些四散的内力与激射而出的雪块也打死打伤了几十人。
番兵见主帅离开,哪有再战之心,活着的人都掉转马头仓惶而逃,可是短途之下,他们再快,也快不过铁三角与刺营。
当距离稍微拉开,刺营一队百支强弩连射,再射杀了两百左右的番兵,最后那两三百番兵也全都死在其它人手中。
凌小星等人骑上马,话也来不及说,便向铁壁关赶了过去。虽说铁壁关有云南府军一万人守候,可那里毕竟有四千番兵,那里刺营的人虽有五队,却没有枭夜这样的高手,形式肯定不会好过这一边。
当他们赶到时,只见那剩下的可能只有千余人的番兵都已撤走,只能远远看到他们的背影。
萧鞇与博尔瓜身上各自插三四支箭,尤其是萧鞇,右臂不住发抖,几乎连那根铁棒都拿不稳。
那五队刺营伤亡不大,不过也损了五六十人,不过那两队骑兵则伤亡过半,只剩下不到七十人。
项钦州身上多处带伤,鲜血染红了甲胄,看向那些逃走的番兵,冰冷的脸上漾起了一丝的笑意。
云南府协助偷袭,这次伤亡了五千余人,但对于项钦州来说,却是一个极大的胜利,看着那些或哭或笑或拥或抱的云南府军,他终于吐出了胸中的一口闷气。
这一仗在他眼里,云南府军打得非常艰难,同样也打得非常顽强,那股强悍的战斗力并未被凶悍的番兵压下去,这也是令他非常值得欣慰的地方。
他并不知道,在真正面对死亡的同时,自己的兵竟能打出这样的水准,没有溃乱,没有逃避,全都是抱着必死之心面对每一个传说中凶悍狂暴的番兵。
他知道,这次能活下来的云南府军,在以后对番兵的战斗中,将会起到极为重要的作用。他也知道,如果不是卒字营的帮助,能剩下的云南府军可能十不存一。
“卒字营真的太厉害。”他暗自忖道,“如果凌小星的三千卒字营能为云南府所用,至少可抵三五万朝廷战部。”
所以此时,他已收起了自己副指挥使的官威,命余部清理战场,自己则向极为恭谨地向卢乘风等人致谢。
萧鞇与博尔瓜都知道掌柜的个性,而且萧鞇做了好些年土匪,对于战后的“流程”非常熟悉,在番兵离开之时早已让刺营将强弩马匹收集起来,待云南府军清理战场时,只能收获少量的马匹及刀枪。
云南府军几个千总知道这一仗中,如果不是这些原本不被自己放在眼里的江湖中人协助,这一仗很难取胜,所以对他们的“强取豪夺”尽管心里有些不快,却也不会与他们起什么冲突。
这些事卢乘风与项钦州都看在眼里。
“你的人很强悍,出乎在下意料之外。”项钦州站在卢乘风身边,抹去了脸上的血迹说道,此时,他没有自称“本将军”,而是以“在下”谦称,一是因为卒字营的战斗力太过惊人,二是因为在此战中卒字营帮了他们不少。“如果没有卒字营出手,我们不可能打赢这场仗。”
卢乘风看着遍地的尸首,淡淡道:“这场胜利是云南府的,与卒字营无关。只不过伤亡的卒字营营兵的补偿与抚恤需要云南府出,另外强弩我方占八成,战马一千匹。”
对于卒字营这些伤亡,卢乘风极为心疼,所以神情有点冷,他也知道这一场胜利来得极为不易,如果不是岳老有先见之明,自己这几百人可能就交待在铁壁关。
回家()
凌小星回到家时,已是两个时辰之后。
天煞那一阵长笑,不但惊了夜鸟,也惊了云霄阁!
原本猜测到掳走凌小星之人没有恶意之后,凌云霄已暂无追寻打算,况来人若以儿子要挟,必会提出条件。
凌云霄成名江湖亦十年有余,不恃强,不凌弱,但却也从未怕过任何势力。
如果真是觉察出凌小星有一丝丝危机,必会全阁出动,搜遍整个江湖。为了凌小星,纵使与整个江湖为敌,就算云霄阁一夜尽毁,他也会在所不惜!
何况少林苦无大师即至,以大师之眼界,或许能测出其中端倪,到时再做打算。
对于凌云霄未使人寻找儿子,燕紫莺当然知晓他自有分寸。她也知道,就算阁中有人能寻到凌小星,但面对那般强者,非但不能接得儿子平安归来,更可能惹怒对方,自损人力,如此人再对儿子下手,亦非云霄阁所能拦阻。
但毕竟是自己儿子,虽说秉性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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