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反复,脚底也如同针扎一般。但为了不让慕容世家的人追上,不得不咬牙继续前行。
纵是如此,凌小星也再未流下一滴眼泪,头发蓬松,衣衫破烂,形同乞丐。
神情憔悴却冷峻,眼中无神却坚韧,某些地方却似极了当日的破军。
第十日。
……
第十五日。
……
等到第二十日时,破军终于醒了过来。
凌小星见他醒来,眼泪终于也流了出来,躺在地上憋着声音沉声痛哭。
“扶我起来,好饿。”破军听到凌小星的哭声,有气无力地说道。
凌小星将破军小心扶了起来,让他背靠着一棵树,眼泪仍是不住地往下流,脸上越泛起了笑意。
“你这破鞋,终于醒了啊。”凌小星又哭又笑,“我正准备等你死了,给你烧树叶纸钱呢。哪晓得你竟然还不死,让我都没有机会烧纸钱。”
破军坐了起来,才看清凌小星此时的模样。
衣衫零碎地挂在身上,逐渐坚实的胸口沾满了被绳子磨破皮肤而留下的血迹,腿上手臂上也全是被树枝或是草割时流下的鲜血,还有不少地方的血迹仍未凝固。
破军并不知道自己睡了多少天,但他却知道这些天来凌小星所受的苦。心头一热,原本冰冷的心门一下大开,眼中似有泪光闪动。
他竟然笑了!
“我饿了。”他并没有问凌小星自己睡了多久,也没有问凌小星有如何痛,而是说自己“饿了。”
凌小星见他笑了,抹了抹眼泪,笑道:“你这个死破鞋,睡了那么多天,还知道饿?”他话虽如此,还是飞快地从单架上将仅剩的约两斤肉干取了出来。
“你和破星吃了多少?怎么才剩这么一点了呢?”破军依旧在笑,但心中却在想,从凌小星身体来看,他一定走了很久。
可是自己原本晾干的肉干也不过十多斤而已,小狼破星可以捕食小动物来吃,可是以凌小星的“肚量”,这些天来,肉干应该早已被吃得干干净净才是,如何还能剩下这些?
当他看到凌小星嘴边的血迹时,忽然明白了什么!
破军往嘴里放了一块肉干,看着凌小星嘿嘿真笑,但心里一阵抽搐,眼泪却再也控制不住,流了下来。
“小淫棍,来,你也吃一块。”破军拿了几块肉干递了过去,笑道。
“臭破鞋,我刚吃饱了。”凌小星也笑骂道,“不许叫我小淫棍,你才是淫棍,你全家都是淫棍。”
……
这一晚,二人并未赶路。破军正身坐在树下,闭上眼睛,运功调息。
这一晚,凌小星睡得也极为踏实,脸上笑意不断,还打起了小鼾。
小狼破星也似睡得极好,将头枕在凌小星肚子上,不时地一动一动,似还做了什么梦。
第二天天还未亮,凌小星便已醒来。他见破军正站在不远处,一动不动。
“破军,你可以站起来了?”凌小星飞快地爬了起来,走到破军身边,“你的伤好些了?”
破军转过身,淡笑道:“伤得太重,不会有那么快好。不过恢复了大约两成。”
“恢复了就好,我真的好怕你就这里死了呢。”凌小星笑道,“我一直在想,如果你真死了,你就会把破星的名字改成‘破军’,这样一样可以骂你。”
破军笑着摸了摸凌小星的头,道:“你离开那里多少天了?”
“刚好二十一天。”凌小星看了看单架上一根树枝上的刻痕道,接着他将自己如何出来,如何想法转移慕容世家的视线,都详细说了出来。
当破军听完凌小星的想法时,看着对方的眼神中显露出不可思议之色。
他完全想不到凌小星这个年纪,心思竟然如此缜密,真是令他觉得匪夷所思。
破军沉吟片刻,脸色一正,道:“如果慕容世家派人追踪我们,如果往东或北都追不到我们,势必会有所觉察。而且他们为了保险起见,也一定会分成几路。所以到了现在,想必我们身后也必有人追来,也许离我们已经不远。”
凌小星笑意一敛,道:“这事我也想过,可是我跑不过他们。不过他们如果是分路来追,人手肯定不会太多,但是我也没办法在这里布阵。”
“不管他们来几个人,一旦被追上,我俩也无生还可能。”破军望向东边树木,从这些天来看,他也知道就算自己说挡在这里让凌小星先走,这家伙肯定也不会同意。
“只可惜我们不知道那些人的方位,不然可以从他们追踪的空隙中穿过去。”凌小星道。
“所以,我们只有继续往前走。”
第三十九节 遭遇()
一路向西。
破军受伤极重,胸骨几乎尽碎,内伤也是不轻,这二十天来身体只是稍微恢复了一些。但只要行得快了,胸口还是会剧痛。
尽管如此,为了不被后面的人追上,他还是咬牙赶路,比凌小星拖着他行走时快了许多。
急行了不到半个时辰,破军原本稍微红润的脸色又变得苍白起来,呼吸急促,气息非常紊乱,身上的汗不停在冒出,浑身如刚从水中起一般。
“我们歇一会吧。”凌小星停了下来。
“如果不抓紧赶路,他们很快就能追上我们。”破军脚下一缓,却并未停歇。
凌小星追了上去,挡在他前面,道:“那你是想死在路上,还是想死在他们手里?”
破军被他逼停,听着他的话又是不怔。
“如果死在逃跑的路上,而且还是让自己累死,你说会不会觉得窝囊?”凌小星看着破军,有点生气,“如果死在他们手里,至少还死得有点血性。”
破军看着凌小星,叹了口气,道:“我也知道你心中想法,可是我不想你也死在这里。”
凌小星哼了一声,道:“就算以我们现在的速度,如果他们要追,你觉得我们逃得了么?如果你死了我活着,你说青衣姐姐还会再对我好么?”
破军看着此时的凌小星,感觉现在的他就像一个大人一般。“长大了果然不好啊。”他心中暗忖。
破军忽哈哈一笑,神情颇为苍凉,牵起凌小星的手,道:“那我们就慢一点,能吃就吃,能喝就喝,白天赶路,晚上睡觉,如你所愿,‘混吃等死’如何?”
凌小星握住破军的手紧了紧,笑了起来,道:“看来有些话还是不能乱说啊,真的会应验的呢。”
就这样,二人走走停停,晓行夜宿。只要是觉得累了,就歇息一会,只要是饿了,凌小星就会带破星猎兔抓鱼,只不过还是不敢点火。
就算要死,那也不能故意找死!
既然心里已经放开,二人便不再有负担,一路进而走走笑笑,一路时而沉默不语,想必二人心中都有各自想法。
二人知道只要慕容世家的人追上来,以破军的伤势,以凌小星的身手,必定是死路一条。但二人也不愿束手就擒,都带着对活着强烈的渴望,只要一休息,破军都会抓紧时候调息内息,修复伤势。
因为没有急着赶路,这样过了两日,破军的伤势又恢复了一些,只不过一运力时,胸口还是会无比绞痛。
也就在这个时候,慕容世家的人终于追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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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一行有五人。
三个年约五旬的老者,二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
可能是因为追得很急,脸上满是憔悴,原本光鲜的袍子也被树枝挂了不少口子,有的人头上还沾着蜘蛛丝,虽不能与凌小星的“乞丐装”相比,也还是显得颇为狼狈。
当这五人看到破军二人时,终于松了口气,脸上也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破军还是苍白,神情萎靡,青衫上还有早已干枯的血迹,从他的呼吸上,那五人就可以看出,他的伤势绝对不轻。
凌小星衣衫破碎,几不蔽体。嘴周围也全是将干味干的血迹,如同长了一圈胡子一般。
再看到凌小星手中提着的还剩下半只剥了皮的兔子时,五人笑意更浓。
只听一个老者笑道:“想不到声名显赫一时的破军,竟然沦落到生食野物地步,当真是可悲得紧。”
另一老者也笑道:“杀了我慕容世家的人,我还道你二人真能上天入地,逃到天涯海角去?”
“老头,想打架么。”只听凌小星呵呵一笑,“那先报上名来吧。”
先前说话的老者盯着凌小星,上下打量他一眼,笑道:“凌小星?我道还是个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慕容悦那丫头竟能将你说得神乎其神,我看也不外如此吧。”
“江家兄弟死了,又来了慕容五兄弟,”凌小星笑道:“慕容世家的打手真是的多啊。”
凌小星所说的“慕容五兄弟”说的是就这五人,尽管他并不知道这几人是不是兄弟,反正自己已“死到临头”了,也不能输了“气氛”。
那老者不再理他,对破军道:“老夫慕容博,”又分别指了指其它两个老者,“慕容复,慕容简,另外两人是老夫犬子。”
破军轻咳一声,淡淡道:“原来是慕容三鹰,看来我破军面子当真是大,竟惊动了你们三人。”
慕容博看了此刻情形,心知破军二人无论如何也逃不出自己手心,所以对杀死他们也并不着急。
十五天前,当慕容长天从慕容悦口中得知当天的情形时,当真是又惊又怒。惊的是以江家兄弟修为,竟然也惨死于破军手中,更惊的是,破军竟然还识“八卦阵法”!
怒的是,破军明知慕容悦是慕容世家的人,却还下此杀手,以一己之力就敢与慕容世家为敌,看似是未将慕容世家放在眼里,如不小惩大戒,何以维慕容世家之颜面?
得知破军已受重伤,虽生死未卜,也无需顾虑。当即派了慕容家四大高手与一熟通“八卦阵”之人前去,传令必杀破军,掳回凌小星。
只不过当那五人赶到茅舍时,只见阵中全是尸首,江家兄弟与慕容一宇死相极惨,而破军二人也早已逃离。
五人沿着线索向东追去,一路见到路上血迹与藏在山崖边的单架,便知道破军虽未身亡,也必是受伤不轻,当即全力追赶,直到追了两日才发觉上当。
这五人也深知杀手之诡狡,为避免再次上当,即传书与慕容长天,一路再向北追了过去。
而慕容长天更是不惜劳力,再派二十余人,分为七路,往各方搜寻。
每路之中,至少有两个一流高手,一路追踪,一路回传消息。
慕容长天从众人传回的讯息之中看到,这破军当真是个人才,不但能摆“八卦阵”,竟在重伤之余还能算计如此,比那个能看破武功破绽的凌小星更为难得,不禁大起爱才之心。
但是,在近二十年来,江湖中还从未有人敢明杀慕容世家之人,所以,慕容长天纵是想将破军纳入门中,为了慕容世家在江湖中莫可侵犯之威信,也不得不下令除之。
直到今天,慕容三鹰才找到破军二人。
慕容博对破军笑道:“我家家主本仰慕阁下已久,欲以礼相待,只可惜你杀我慕容家人,未将我慕容世家放在眼内,所以,必以你之死才可震摄敢于觊觎我慕容世家之辈。”
破军冷冷道:“慕容世家,不愧是四大家族,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