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对了,那只狼……也应该算吧。
所以纵然是他,也不敢冒险。
三人一“狗”一“死人”,连续换了三家客栈,每个客栈只住一晚,直到第四家,才做长住打算,等破军醒了再说。
晚上睡觉时,枭夜与破军一屋,青衣与凌小星一屋,而且还是同床共枕,真看得他牙痒痒的却毫无办法。
当他走到青衣房间,跟她说想守在门口时,才说出一个“我……”字,就被青衣与凌小星异口同声地回了一个字:“滚”,吓得他只能落荒而逃。
枭夜常想,自己何曾沦落到如此地步,堂堂一个排名第一的杀手,连给别人守门都不配么?
枭夜已知青衣去过云霄镇,能认出她与凌小星的人也不少,所以给她二人各买了面面具。
青衣的面具白色,额头之处也是绣了一朵荷花,与她身上的荷花辉映。
凌小星的面具青色,就是一面青蛙面具。
凌小星看到青蛙面具,本是愤愤不平,但也知道镇中凶险,颇为听话。他怕别人认出破星,便央青衣买了染料,将破星涂成一只老虎模样。
如果一来,三人一“虎”便可在红蝠镇横来直去,招摇过市。
这一些江湖人对这三人一“虎”也不在意,特立独行的人太多,谁会留意他们三人。况且,他们的目的只是一大人一小孩,大人或许还受了伤。
这些天,镇上大街小巷到处都可见到撑着旗杆来回穿行的人群,或二十多人一组,或四五十人一组。
旗上写着“凌小星追随者”又或是“破军支持者”又或是“破军、凌小星死忠盟”等等。一时间,街上那阵势真是各色旗帜招展,声势浩荡,还喊着让人极其肉麻的口号。
而一些精明商家见有利可图,大量印制刻有“破军”或“凌小星”字样的铜牌,还按着江湖所描述的消息,制作了大量“破军”或“凌小星”面孔的面具或是外衫。
所以又过了几天,大小铜牌,各色面具,各类新衫等,层出不穷。镇上不论是外来人,还是本地人,只要是五十岁以下,要么佩戴铜牌,而且还不止一枚,更有甚者,全身上下全是刻有两人名字的铜牌。
只要是四十岁以下,便都穿着印了破军与凌小星样模样的衣服,只是二人那相貌着实不像。
破军的形像是:左手仗剑,右手指向前方,身披大氅,迎风而立,或者面容冷峻,气宇轩昂,一剑刺出,击碎“慕容世家”几个大字,等等!
凌小星的形像就稍微简单:胖胖的外形,躺在地上,跷起二郎腿晒着太阳,或者将“慕容世家”几个字绘成“人形”,他就坐在几个字的上,双手掐住那“脖子”处,等等。
而不管是什么人,都必须戴上绘有二人图像的面具,如是不戴,只要出门,即会被人追打。头两天还无事,但随着戴的人越来越多,被打的人也越来越多。
孩子叫妈妈戴,儿子叫老子戴,经常听到家里有某人因不愿意戴而被闹得鸡飞狗跳,叫嚷哭闹。
从此,镇上的人谁也不认识谁,孩子进门见人不知道是叫爹还是娘还是爷爷还是奶奶,所以,有将爹叫成爷的,有将娘叫成妹的,有偷偷跑到别人家中占别人老婆便宜的,不一而足。
一时间,镇上又是乌烟瘴气,鬼哭狼嚎!
看到江湖人如此疯狂,青衣又惊又气。
枭夜摇头叹息。
凌小星却是摇头晃脑,极为得意。向枭夜要了些碎银,一下买了四张绘着自己图像的面具,又买了三套衣服、几十枚“自己”的铜牌等,还买了一张绘着破军图像的面具。
他也不管像不像自己,丢了那面青蛙面具,自己戴上新买的面具,再“逼”枭夜与青衣戴上。
就连还有昏睡的破军也未放过,不过也还是连问了他十多次“要不要戴”,见他最老实,也不反对自己,便满心欢喜地帮他戴上了一张,再在他身上还扣了不少的铜牌。
衣服和那些铜牌也“逼”着枭夜二人穿上、戴上。
第四十六节 乱镇()
而那张绘着破军图像的面具,被他戴在了“小虎”破星头上,真急得破星双腿直挠,却挠不下来,最后也许是生气了,怎么拖,它就是不走。
青衣被他弄得哭笑不得,却无可奈何。
枭夜被他搅得几乎发疯,却不敢发作,想死的心都有。
“这世界太可怕了。”枭夜只要一看到凌小星的面具、衣服、铜牌,就咬牙切齿,“这就是那些所谓的追随者吗?这就是那些所谓有支持者吗?”
枭夜真的快疯了,如果不是青衣,他早已落荒而逃。这些天,他都不敢出门,因为只要一出门,凌小星必定会逼他戴上“自己”的面具,穿上“自己”的衣服,扣上“自己”的铜牌。
就算他不出门,凌小星想尽办法软磨硬泡,逼他就范。
为了不穿衣服,为了不戴面具,为了不扣铜牌,他天天睡觉,宁愿天天面对死人一般的破军,也不愿看到在外面到处“鸡飞狗跳”般的凌小星。
但是,就算他睡觉,凌小星依旧没有放过他。“就算你躺在床上不能穿衣服,不能扣铜牌,戴面具总可以的吧。”于是出门前检查,进门后检查,如果发现未戴,那套对破军的“娓娓道来大法”便会用到他身上。
枭夜疯了,真的疯了!
每天躺在床上,戴着面具,一直喃喃自语:“我是枭夜吗?我不是!我是杀手之王吗?我不是……不是这么折腾人的……不是这么强迫人的……不是这么打击人的……”
俊儒大气的形象不在。
飘逸如仙的形象不在。
丰采神韵的形象不在!
头如鸡窝,面容憔悴,双眼无神!
所以,凌小星眼中就有了“一个疯子”,“一个死人”,“一条拉不走的扫把星”!
而经过红蝠镇一事,从此后,枭夜对凌小星是言听计从,不敢违逆,比对青衣还乖。
青衣看着枭夜被凌小星“逼”得死去活来,心里暗自庆幸道:“还好我未忤凌小星之意,如若不然,岂不同他一样?”
她一想到如果被被凌小星“逼”到如此境地,寒颤就一阵接一阵从脚心漫延到头顶,再从头顶漫延到脚心,刚好“运行了一个小周天”,不住地拍拍“馒头”,大呼“幸好幸好。”
为了不见到枭夜那副“凄惨”模样,每日吃饭都让凌小星送进去,如果凌小星不想去,就会骗他说顺便“检查”枭夜有没有搞鬼。
为了维护自己的“权益”,凌小星也是屁颠屁颠地为枭夜送上每日三餐,偶尔可能真的还有“宵夜”。
“防不胜防啊……”枭夜双手不断地撕扯头发,痛苦不已。每到晚上等隔壁二人睡下,他才敢将面具取下来。
但没想到这些天,凌小星还经常间断地给他“安排”宵夜,一旦发现枭夜“言而无信”、“阳奉阴违”,便双手插腰,大义凛然地对他“娓娓道来”,听得住在隔壁的青衣大笑不已,捶床顿足。
枭夜看着静静昏睡的破军,惨然道:“你倒好,不用被那臭小子折腾,乐得清静。”他盯了破军一会,似想到什么,憔悴的脸上终于露出诡异的笑意。
“如果你醒了呢?那他是不是就不会折腾我了。就算折腾,也要和你一起吧。”如诡计得逞一般,枭夜闷声大笑。
这些天,只要一有时间,枭夜就会拼命地为破军修复内伤,每次都直到筋疲力尽为止。这而几天,凌小星进来送饭时,总是满脸怒色,盯着昏睡的破军,似乎要将他吃了下去。
枭夜不明所以,也不敢问,只是不声不响地拼命扒饭。不过他也时常听到青衣调侃凌小星的声音,似是极为得意。
“这丫头竟敢如此对他,莫非他有何把柄不成?”枭夜暗想,“如果我也抓住了他的把柄,那他断不会再折腾于我了。”
枭夜轻轻拉开房门,见凌小星坐在院子里生闷气,而青衣正笑吟吟、得意地看着他。枭夜对青衣轻轻嘘了一声,招招手让她过来。
青衣见枭夜比前几日更狼狈,脸上笑意更盛。待她听到枭夜想跟自己要凌小星的“把柄”时,才哭笑不得地将镇上这几日所发生的事告知于他。
这几日,镇上比前些天乱了许多。
“拥凌派”与“拥破派”已生成两大阵营,各自为拥护一方摇旗助威,浸浸然两派竟势同水火,相互攻击,镇上也时有冲突发生,死伤数人,就连镇上衙门出面调停也于事无补。
两派于镇上各占一地,凡范围内必须佩带“拥凌派”或“拥破派”饰物,两派之间基本互不干涉,但依旧有好事者偶尔挑衅,生惹事端。
一时之间,镇上人心惶惶,冷冷清清。还好各商铺酒楼等只要不坏规矩,倒也正常营业,普通客商如无必要,早已离开了红蝠镇。
枭夜看了看闷闷不乐的凌小星,又扭头看了看不知何时才能醒来的破军,脸上苦笑之色更浓。
“我几天我与凌小星只能在他‘自己’地盘上走到,可不敢走到‘破军’地盘上去。”青衣也微微一叹,笑道:“所以才将这个小家伙憋坏了,他还想去那边打架,可是我哪敢啊,要是惹出其它麻烦,那就更糟了。”
“难怪他看破军的眼神那般狠恶,原来如此。”枭夜也不由笑了起来。
“只是让镇上之众受此牵连,早已惶惶不可终日,也着实可怜。”青衣笑意一敛,道:“要不,你去看看?”
枭夜见青衣有求于他,心中一喜,想了想,道:“这其中必定有人搞鬼,也许目的就是想引出破军,所以此事当缓。”
青衣想想也有道理,若是此刻再惹事端,自己一行极为不利,正色道:“破军目前如何?”
“经过我的内息调理,他气息平和,已无大碍。”枭夜颇为得意,“胸口断骨已基本愈合,内伤也恢复七成左右,不日将醒。”
青衣衣闻言,眼圈一红,看着枭夜,道:“夜大哥,谢谢你。”
“青衣妹妹说哪里话?”枭夜心中一颤,笑道:“我等虽只相识几日,却颇为投缘,早已将妹妹之事视为己身,何敢言谢?”
青衣上下打量了枭夜一眼,回到房中,取出一面镜子出来递给他,强忍笑意,道:“要不,夜大哥可先去梳洗一下?”
这些天来,除了房中的一日三餐或是四餐,枭夜被凌小星折腾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有机会“打理”自己,原本惜身如玉的念头早被凌小星“摧残”得一干二净,每天除了疲于应付他的“突袭”,哪还顾得上顾及自己形象?
“我早已想去梳洗一番,又劳青衣妹妹如此关心,我哪有不去之理?”枭夜笑容灿烂,接过镜子,取下面具,随意一看……
镜中某人头发蓬松,乱成一团;容如枯蒿,黯黄苍白;胡须绕唇,黑为一圈;双眼无神,目光暗淡。
“这真是我么?”枭夜立即呆立当场,如被十道雷劈一般。良久,他才回过神来,看到青衣正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身躯剧抖,大吼一声,径往澡堂而去。
枭夜,一向以己之俊朗、洒脱自得。自从见到青衣后,无不更将此长发挥得淋漓尽致,以悦芳心。
一路走来,他也自知青衣对己好感大增,为散魅力更是无所不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