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一伙从东面来的小混混中走出了一个带头的,看起来也就是个平常人,留着平头,团乎脸,相貌平平,其貌不扬,戴着一副棕色框的眼睛,瘦高条,穿着一身黑色的运动服,至于是什么牌子的,张巫是看不出来,手里提着一根亚光的甩棍,声音阴沉,跟从西面来的人说着。
“不可能呀,咱们明明就看着那两只肥羊进到这里了,”从西面的人群里也走出了一个带头的,不过这回倒是张巫的熟人,就是那个脑袋后面开Wifi的哥们儿,人称电脑,手里抓着一把尖宽、背厚、刃飞薄的开山刀,“白领,你那边没有让人溜走了吧。”
“放屁!”那个叫做白领的阴沉瘦高条怒斥了一声,手里的甩棍点着电脑,“我告诉你,我白领这一对招子是看人的,不是出气的,那两个人不可能从我这跑了。”
“那他们去哪里了,还能飞了?”白领觉得自己好像被电脑那个秃子给耍了,不过自己也的的确确看着两个人进来了,怎么就没了呢。
“他们没准就躲起来了。”电脑后面又站出了一个人,从他那脑袋正中那翠绿翠绿的公鸡头就知道是谁来了,“我们仔细找找,我就不信了,他们两个还能是小鬼儿不成,睁眼就没了?”
“对,哥儿几个给我认真的找,谁先找着了,那个女的就赏他玩一回儿。”公鸡一挥手,就带着十来号人猫着腰找了起来。
跟他一起的小混子则是一声欢呼就蓝着眼四处找了起来。
公鸡的威望在他们当中并不算高,他的话,说实话在这帮混子耳朵里面可能还不如狗屁好听,不过那句“玩回那个女的”可是太有煽动性了,他们可都是见过那个女人的,绝对是影星的级别,可不是那些个洗头房里的烂货比的上的。
“别动,”张巫伏在墙头上,把咬着牙,要蹦下去见见血,出口恶气的雷加斯拦住,“一帮狗屁不如的小毛孩子,你和他们置什么闲气。”
“可是…”雷加斯的眼睛又冒出了猩红的光,显示着他此时已经气愤到了极点。
下面的小混子们几乎把这条小街给翻了过来,就连那滴着污水菜汤的暗绿色垃圾桶都被人给推到,乱七八糟的垃圾散了一地,顿时间空气质量下降了好几个等级,也惹来了其他混混的一片叫骂声。
突然一个混子无意间伸了个懒腰,眼睛随意的瞟了一眼墙头,看到了那里貌似趴着两个人,而且还在动。
“在那里!”那个混混一指,闻声的其余众人也都纷纷瞧了过来,紧接着四五道手电筒惨白惨白的光柱也投了过来。
“坏了!”张巫一看藏身处已经暴露了,再躲下去只会自找麻烦,一拉就要跳下去打人的雷加斯,向着身后的大院里一跳,两人就朝着小区里跑了过去。
“我们为什么要跑,又不是打不过他们?”雷加斯不情不愿的跟着张巫一起跑着,胸前的衬衣一颤一颤的。
“我可不想惹麻烦,刚才不走只不过是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人罢了,现在知道了是一堆臭狗屎,又何必去自己找别扭呢。”张巫一边跑一边跟雷加斯说着,说的轻松,可是眉头却始终微微的皱着,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愁些什么。
“可是我心里这口气出不来呀!”雷加斯恨恨的说着,一双小拳头捏的咯吧吧直响,如炒爆豆。
张巫一转身,拉着雷加斯一头转进了一栋小区最里面,看起来废置很久的楼中。
阴暗、潮湿,还有弥漫在空气里的一股子腐烂的霉味,一楼冲着单元口的地方,铺着厚厚的一层尘土,还有被风吹进来的树叶、塑料袋和废旧的纸片,都一股脑的堆在边边角角里。
“你带的这是什么破地方,”雷加斯用手掩住自己的口鼻,很是不满的抱怨着,不过说归说,还是老老实实的跟着张巫一口气跑到了五层。
“你有没有感到这里有什么异常的东西?”张巫没有再向上跑,而是停在了楼梯口的位置,左右细心观察着。
“异常的地方?”雷加斯看了看这五层楼,一看之下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同的,只不过很干净…
等等!
雷加斯突然醒悟了过来,从一到四层的情况来看,这应该是一栋根本就没有人住的废楼才对,可是为什么这里会这么干净呢?
事有反常即为妖,这里应该有什么古怪的东西才对。
“小心点,”张巫示意雷加斯跟紧自己,现在应该说是两个人出道以来最背的一段时间了,可千万别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在这个小阴沟里翻了船,那可就太吃亏了。
“嗯。”雷加斯应了一声,两个人背靠背的缓缓向着楼道里走去。
自从张巫有了空楼的那次经历之后,走楼道的时候就从来都只走中间,绝对不会靠着边走。
“咯、咯、咯…”
空空荡荡的楼道里突然响起了一阵女人银铃般的笑声,原本漆黑的楼道,竟然瞬间灯火通明。
“什么东西,有本事出来!”雷加斯可是个不信邪的主儿,看到如此诡异的景象也不慌张,反而把张巫往旁边一拉,一手叉着腰就蹦了出来。
“咯、咯、咯…咯、咯、咯…”没有任何的回应,依旧只有诡异的女人笑声,只不过听起来比刚刚近了许多。
空灵、空洞…声音听起来很好听,就好像王菲的声音一样,可是却没有一丝生气。
雷加斯见没有人理自己,觉得很是没有面子,粉面一红,竟然身子一闪,飞起一腿就踢在了身旁的一扇朱红的防盗门上。
“轰隆~”一声沉闷的炸响,伴随着金属的扭曲变形还有木料的断裂声,那扇防盗门居然向里弯出了一个足足十八印大小的凹陷。
“呜呜呜…”随着雷加斯这一脚,楼道里飘荡的笑声戛然而止,竟然变成了凄婉、哀怨的哭声。
而那道被踹弯了的防盗门居然以人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恢复了原状,而且“吱呀”一声响,门自己从里面打开了,一股子幽幽的脂粉香气,和着由哭腔转为的绵绵柔柔的娇笑和喘息声…
“怎么来了个浪鬼。”张巫看着打开的门,又看了看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奶白色雾霭,整个楼道里都如同凌晨四五点的沧州街头一样,模模糊糊的,笼成了各式各样的抽象画。
而且整个楼道的温度都开始降低,甚至两侧楼道的瓷砖上都凝出了一片片的霜花。
“看来咱们不进去是不行了?”闯了麻烦的雷加斯倒是很轻松,拍了拍袖口根本就没有的尘土,也没跟张巫说声,直接自己迈腿就走了进去。
“唉,”张巫无奈的摇了摇头,“你这个臭虫子从来就没听过我的话。”,也跟着走进了房间里面。
寂静的小区,小区最深处的一栋孤零零的居民楼,没有一丁点儿的灯光,连路灯都没有,无风的季节里,这里却有呼呼的风,阴寒的让人胆颤。
“你看着她们跑进这里了?”手里提着甩棍的白领看着黑洞洞的楼道口,问着旁边一个点头哈腰,如同一条哈巴狗似的小弟。
“是的,白老大,我从墙那边翻过来,亲眼看着他们跑进了这里。”那个小弟手舞足蹈的说着,“白老大,他们是小弟我跟的,那个女人等白老大玩腻了,是不是能?”说着,那个小子激动的搓着手,浑身都开始有些打颤,裤裆里支起了小帐篷。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在这空荡荡而又寂静的夜里听着是那么突兀而又让人战栗,同时也把那位就快流口水的大哥从意淫里拉回了现实。
“白…”那个小弟右手捂着自己肿起来的右边脸颊,嘴角淌着血,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眼睛里充满了惊恐。
白领把右手里的甩棍递给了身旁的一个马崽,冷冷的看着惊慌失措的小弟,左手一捞他的下巴,右手在他那已经红肿变紫的脸上狠狠的拍了两下,用他那特有的阴柔的嗓音一字一顿的说着。
“你小子是不是脑袋里装的全是精虫啊?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鬼楼!生人勿近的地方,你还想要女人?你想要女尸吧?滚!”
白领一腿把这个被美色冲昏了头脑的小弟给踹了一溜跟头。
“走!”白领也懒得再理什么,回头带着其他小弟,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了苍茫的夜色当中…
【第八章】纸醉金迷()
【第八章】纸醉金迷
世界上有很多事是心里面满满的,可当你要说的时候,却发现你根本就说不出来,你想喊,嗓子里的鼓胀,却发现怎么也张不开嘴,眼睛发酸却没有点滴泪水,想哭却只是嘴角上翘时的一抹苦笑。
苦笑,闪着泪光的灿烂微笑。
张巫走进了屋子,看着屋里简单的摆设,还有熟悉的感觉,这里仿佛就一直都在心里,只不过岁月让他不得不忘记,可是却一丝也没有模糊过。
是她吗?张巫在心里默默的问着自己,可是谁又能给他一个答案呢?他自己吗?
那是一扇窗,一扇普通居民楼二楼的窗子,张巫还清楚的记得这个小区叫电工小区,甚至可以清楚的记得,窗边那盆三叶草的朝向。
当然,张巫真正忘不了的还是窗子里那道真的不敢记起的影子。
王雯雯,普通的名字,普通的邻家女孩,他是张巫小学、初中、高中的同学,虽然不见得都是同班,可最起码也是相邻。
她不是张巫遇到过的女孩儿里最漂亮的,她比不上王轩然的清冷圣洁,没有女王大人的火辣开朗,甚至不如雷加斯的性感诱惑,可是张巫就是忘不了她,虽然张巫不止一次的告诉自己,已经忘记了自己的人生轨迹里有过她这样的一个过客。
可是当他再次来到这个自己站过整整三年的地方,又见到那道自己忘了望了多长时间的身影的时候,张巫想哭,自己不得不承认,在自己的心里的一个角落,哪怕是最最小的一个角落里,还有她的影子,抹不掉,忘不了…
她还是习惯的捧着一本书在窗前来回度着步子,偶尔还会停下来,把书本抱在怀里,微抬着头,静静的想一些事情,有时会浅浅一笑,有时也会皱起眉头。
是她,真的是她!
张巫又一次伸出自己的右手,遥遥的抚摸着她的影子,多少次张巫曾经想过敲敲门叫她出来,可是,想到她的美丽,自己的平凡,又再一次转身离开,让天上的月亮替他守在她的窗外。
“再见了…”三个字,千斤的重量,一声幽幽的长叹,似乎要呼出他这些年来的所有积压,那些无奈、自卑、苦楚还有喜欢…
张巫又一次深深的望了那扇窗子一眼,仿佛要将它深深铭记,铭记到自己的心里,铭记到自己的灵魂里。
然后默默的低下头,缓缓的握紧了自己的拳头,猛的一记普普通通的弓步前冲拳就那么轰了出去。
没有声音,可是张巫眼前的一切却如同破碎的镜子一样寸寸开裂,最后“哗啦”一声碎了满地。
“你不应该这样,”张巫艰难的收回了自己的拳头,身子慢慢站直,头却依旧低着,声音有些沉闷,不过很是平静,或者应该说是平淡,“你把我真的惹火了。”
张巫缓缓地抬起了头,一双眸子吞吐着靛紫色的光焰,就好像真的有两团火在他的眼睛里烧着,熊熊的烧着。
眼前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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