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胖子骑在驴上,捻针绣桃花。
“朝歌城啊,好远好远,真是麻烦死了。”
说话间,他已经倒骑毛驴出了青铜殿。
此刻,苏牧来到朝歌城墙头。
他知道天下诸敌已至,只是也并不担心,甚至,他还怕这些人不来呢。
“趁此机会,一并解决好了。”
苏牧低声喃喃,许多事情,也该是清算的时候。
当然,在此之前,需要先解决眼前阴暗的地老鼠。
苏牧抬眼望向祭台之下,目光落在袁正庭身上。
“”
袁正庭见苏牧望来,心头泛起凉意。
不过,他的面色始终保持镇定,没有出现什么异样。
他不相信,苏牧敢当着皇帝的面儿,对他做什么。
“袁司寇,我被斩仙铡刀斩杀,你似乎很高兴?”
“我死而复生,你又如丧考妣?”
“这算怎么一回事?”
苏牧几个跳跃便到了袁正庭身前,手扶刀柄,声音微寒。
“苏先生,你这话从何说起啊?我怎么可能会如此?”
袁正庭自然不会承认。
祭台之上,商国皇帝殷盛也疑惑道:
“苏卿,袁卿与你皆是我大商重臣,必然心系于你,怎么可能有心害你?”
闻言,袁正庭赶忙附和:“苏先生,陛下所言甚是啊,我怎么可能”
噌——
袁正庭话才说一半,便觉脖颈一寒,再说不出话来。
苏牧的春秋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苏”袁正庭张嘴,可一看到苏牧的冰寒眼神,下意识便不敢开口。
无奈,他只得将希望寄托在殷盛上。
所以眼神委屈地扭头去看殷盛。
结果。
嗤——
刀锋直接划开了他的肌肤,脖颈有血渗出。
只差一点,他的颈动脉就会被割裂。
“苏牧,你欺人太甚!”
眼看着再无转圜余地,袁正庭也不再那么装模作样,眉头紧紧皱起。
他毕竟是八境强者,身上还有一件防御属性极高的至宝,真要动起手来,不一定就会被苏牧所斩。
“欺人太甚么?”
苏牧将刀锋偏了偏,不至于再威胁到袁正庭的动脉。
当然,这不是要放过袁正庭。
苏牧只是将刀锋上的血渍,在袁正庭肩头上擦了干净。
然后,又将刀锋搁在了袁正庭的动脉侧旁。
“或许你站在高处,欺人太久,所以已经忘了,欺人太甚这个词,到底该怎么用。”
苏牧的声音如融化的初雪,冷冽刺骨。
此刻,殷盛有些不知所措了,一边是他的宠臣袁正庭,一边是帝师极度看好的苏牧,他不知如何抉择。
苏牧扭头看了一眼冷红笺,后者立即会意点头,走上了祭台:
“陛下,袁司寇曾在罗天狱和苏先生交恶,之后多次派人刺杀苏先生,苏先生一直念着同僚之情,没有将此事说出来。”
“然而,袁司寇不仅不知悔改,反而变本加厉,苏先生这才出手。”
听得冷红笺的话,袁正庭当即就怒了:“冷红笺,你放屁!”
冷红笺轻叱:“袁司寇,你在陛下面前如此说话,这是不将陛下放在眼里啊。”
袁正庭面色剧变。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知道自己算是完了。
可是,要让他引颈受戮,这不可能。
既然苏牧要杀他,那他也要让苏牧付出代价!
当——
浩荡钟声响起,一口黄铜钟现世,笼罩袁正庭身影,同时将春秋刀给震了开去。
下一刻,袁正庭双目赤红,施展神通,朝着苏牧冲杀去。
他毕竟是八境修士,此刻有至宝守护己身,一心攻伐,威势绝对惊人。
最可怕的人,便是疯子。
毫无疑问,此刻的袁正庭,便是一心死也要拉苏牧垫背的疯子。
所以,他往前冲杀,令得许多人都是心头一震,脊背发寒。
然而。
苏牧就站在原地,连春秋刀都没有抬起。
只是眸光落在了袁正庭身上。
霎时,袁正庭体外的钟形至宝,燃起漆黑的神焰,于顷刻间将钟形至宝烧成了灰烬。
“呃啊——”
袁正庭惨叫,神焰落在他的肌肤上,让他感受到了此生最为痛苦的触感。
只是,这种感觉并没有持续太久。
仅仅一个呼吸而已,街道上便没了袁正庭的身影。
只剩下一堆灰烬。
一位身怀至宝的八境修士,就此陨落。
尽管之前早有心理准备,可真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朝歌城中的所有人,还是禁不住打了个战栗,胆寒不已。
所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苏牧是一头过江龙,可在之前,还是太多人觉得苏牧或多或少会吃一些瘪。
可是,现在看来,这完全就是笑话。
苏牧就不是一个吃瘪的主儿,从来朝歌到现在,才过去几天,一路直上,无人敢招惹。
如今,更是洗牌庙堂之上,直接将司寇袁正庭给斩杀。
并且还是当着皇帝殷盛的面。
并且,商国皇帝还没话说。
简直就是惊世骇俗。
祭台之下,先前和袁正庭同一阵营的司士黄瑾源,浑身汗毛倒竖。
他所谓唇亡齿寒,袁正庭这么快就被除去,那他自然也不会有好下场。
最好的选择,就是主动投靠苏牧。
然而,下一秒,他的想法又有了些许变化。
第192章 坑杀()
苏牧收刀而立,青衣飞扬,脚下有袁正庭的尸身灰烬,按理当是无敌世间的潇洒姿态。
可是。
此时的苏牧却并非如此,反倒是面色苍白,嘴角有血溢出,身子更是微微晃悠,似乎一阵风吹来,也会就此倒地不起一般。
“咳咳咳”
下一刻,苏牧更是身子佝偻,剧烈咳嗽起来,捂住嘴巴的手指之间,有鲜血滴落。
“苏先生!?”
蓝雨竹和沈亦枫同时迈步,扶住了摇摇欲坠的苏牧,眼中关切之色很重。
“无妨。”
苏牧摆了摆手,却没有推掉两人的搀扶,仿佛真的受了重伤,自身遭遇了大问题。
“苏卿如何了?”
殷盛蹙眉,哪怕苏牧当着他的面斩杀了袁正庭,可冷红笺说出那样的话来,他也没理由再说其他。
此刻,苏牧身体似乎出了问题,他不管出于何种身份,都要表示关怀。
“多谢陛下挂念。”
苏牧行礼,只是行礼的时候,动作幅度不大,很明显是身体正在遭受巨大的痛苦。
殷盛也就此通知授官典礼结束,随后让人将苏牧送回了府宅。
黄瑾源看着苏牧离去的方向,眉头微微蹙起。
虽然他心中无比高兴,却不敢表现出来,毕竟袁正庭的骨灰,就在离他不远处。
“真希望你在斩仙门下,伤到了本源根基啊。”
在确定苏牧离去之后,黄瑾源才敢自语,嘴角掀起阴冷的笑容。
朝歌城中,气氛有些沉闷。
事情的发展智能用一波三折来形容。
谁也没有料到,苏牧强势过斩仙门,一眼瞪杀袁正庭之后,情况居然急转直下,看起来有几分时日无多的意味。
“苏先生,千万不要有事啊。”
“苏先生,是我浩然洲之幸,一定要好起来。”
“老天,求你护佑苏先生!”
“”
这一日,朝歌城中大半百姓,都在为苏牧祈福。
在他们的潜意识里,苏牧就是商国的人杰,代表了商国的骄傲,他们希望苏牧能一飞冲天。
与此同时,朝歌的一些阴暗角落,却是燃起不少青烟。
那是有人在对苏牧进行诅咒!
他们是黄金源和袁正庭阵营的权贵,如今将最怨毒的言语用在了苏牧身上。
当然,他们没有真正施展咒术神通,因为不确定苏牧的具体情况。
若是苏牧只是轻伤,那么他们这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不过,没多久,朝歌城中的许多上层人员,都得到了一条隐隐约约的消息。
苏牧闯斩仙门,本源受到打击,今后修为将不进反退,并且很难有转机。
消息并没有这么直白,不过大致意思如此,依旧为苏牧笼了一层面纱。
但是,越是如此消息模糊,他们便越觉得苏牧真的出问题了,消息的不完整和不确定,完全是苏牧那边的势力,在尽最大努力掩盖真相。
“呵呵,真是没想到啊,居然真的遭重了。”
“苏牧,齐念心的弟子,天资比齐念心更好,遭遇也比齐念心更惨啊。”
“哼,齐念心好歹证道剑仙之位,才被人一掌伤了根基。这个苏牧,还没有走到巅峰就如流星般陨落,真是可悲复可叹啊。”
“”
阴暗角落,一张张嘴脸泛起冷酷笑容。
“过刚易折,苏牧不懂隐藏锋芒,自然会早夭。”
黄瑾源也在冷笑,不过,他依然没有轻举妄动,而是派了更多人去大厅情况。
三日之后。
冷红笺和唐尘等亲近苏牧的人,都撤走了不少守护在苏牧府宅外的人手,去往苏牧府宅的次数也明显下降。
有人更是看到,徐有容和白见欢一齐进入苏牧府宅,随后面色枯败的走出,唉声叹气。
种种消息,都在说明一件事——苏牧真的凉了,刚刚绽放出璀璨光华,立即就黯淡消陨。
黄瑾源派出的人手,也传回了属实消息——苏牧根基溃败,哪怕是徐有容和白见欢一起出手,也无力回天,没法逆天改命。
并且,白见欢更是做出悲观预测,若是无仙药吊命,苏牧活不过半年了。
而且就算有举世罕见的仙药,苏牧也不过多活数年,根基也难以修复,从此将成为普通人。
“天助我也啊!”
黄瑾源猛地一拍大腿,乐不可支!
苏牧没了傲人的天资做支撑,徐有容和白见欢自然不会在为其撑腰。
如此一来,苏牧在商国的地位将一落千丈。
到时候,他不仅能除掉苏牧,更能趁此机会,整合原本属于袁正庭的势力。
那样的话,商国庙堂,他将一家独大,权倾朝野!
一想到未来的美好,黄瑾源就乐得合不拢嘴。
“你们,继续去查探。”
笑过之后,黄瑾源对跪伏在面前的手下吩咐道。
哪怕消息的真实性已经高达百分之九十,他也不愿意去做那出头鸟。
五日之后。
苏牧府宅已然门庭冷落,凄清不已。
此时。
商国边境,有一位胖乎乎的年轻人,倒骑毛驴,低着头认真地刺绣。
一只纸鹤飞来,他也没有立时去看消息,而是刺绣完一个图案,方才将纸鹤拆开。
“根基被毁?啧,这么戏剧性的吗?”
年轻人面色倒是淡然,看不出喜悦或是悲哀:“这么说起来,我是不是可以不去朝歌城了?”
一想到去了朝歌,就要看到那个恐怖的女人,他就头皮发麻。
不过,他终究还是没有调转方向。
如果不去朝歌城,那个女人可能会更加针对他,到时候下场只会更惨。
另一边儿,齐国皇子齐瑜将纸鹤捏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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