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岛外的年轻人,一个个人模狗样儿,看我们的眼神高傲得不行。”
“可是,嘿,我们岛上这些家伙,除了一个长歌,还真就处处比不过人家,想着就气。”
在所有原住民的眼中,顾长歌就是他们这座小岛的门面。至于苏牧徐尧之流,他们都懒得多提一句。
当然,苏牧并没有将这些放在心上。
吱呀——
紧靠着苏牧房屋,一座小木屋已经搭建起好几天,这是唐羽裳的房子。
完成清晨练剑功课的唐羽裳推开房门,双眼发光地盯着苏牧。
今天是第三坛酒开封的日子。
一回生,二回熟,苏牧酿的第二坛酒,品质比第一坛还要好上不少。所以沦为酒鬼的唐羽裳,自然无比期待苏牧酿的第三坛酒。
正在给菜圃浇水的苏牧,看着唐羽裳的眼神,没好气地道:
“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我去给你搬桔子搬酒来。”
发觉下意识地说错话后,苏牧马上改过了口。
唐羽裳自然不知道刚才被某人当了一会便宜父亲,两手甩得跟风车一样:
“不用不用,你继续浇水,我去搬酒。”
完全是被卖了还帮人数钱的缺心眼样儿。
很快,后院传来酒香。
苏牧心头了然,这一次酿酒改良了一些工艺,品质果然又提升了不少。不过这估计也是极点了,很难再进一步。
除非有更好的原料和更成熟的工艺。
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身穿淡金长袍,腰挂玉佩,双眼紧闭,一副十分享受的模样。
“想不到这个岛上,居然能问道如此好闻的酒香。”
孩子情不自禁地调转了方向。
孩子身后,一个头发花白,身材高大的老人,并没有拦住孩子的脚步。
拦不住,也不敢拦。
孩子脚步飞快,片刻便到了苏牧菜圃之外。直到此时,方才睁开了本就不大的眼睛。
“这位公子,这酒香是你家后院传来的?”
苏牧看着孩子和老人,点了点头。
“这位公子,可否卖我一点酒?”
孩子摸了摸身上,最后一脸尴尬,只得向身后高大老人求助。老人从怀里摸索好一阵子,拿出一个钱袋,恭敬地递给孩子。
“你要买多少?”苏牧没有第一时间去接孩子递来的钱袋。
他虽然穷了两世,可也没到见钱眼开的地步。
“有多少买多少,如果钱不够,我可以再加。”孩子兴冲冲地说道。
这次,苏牧果断摇头。
虽然这次酿了满满一坛,可还不够唐羽裳和狐媚女子两人喝上三天,再者还要为齐先生留一坛,根本不可能卖给孩子太多。
“我只能卖你一小坛,如果觉得好喝,可以十天后再来。”
因为不确定这次改良工艺效果如何,所以苏牧没敢酿太多,若是要等下一坛酿好,至少也要十天。
闻言,手捧钱袋的孩子眼光黯淡不少,其身后的高大老人也是微微皱眉。
片刻之后,孩子摸了摸鼻子,本就不大的眼睛,彻底眯了两条缝:
“这位公子,那麻烦你帮我打上一坛?”
苏牧接过钱袋,只拿了一小半,剩下的还给孩子,然后转身去往后院打酒。
“多谢公子,十天之后,我会再来。”
孩子接过酒坛,心满意足地离去。
看着一老一小离去的背影,苏牧微微皱眉。虽然那个小孩一直在笑,可总给他一种阴森的感觉。
孩子一边捧着酒坛,一边往南边走去。
“殿下,你真要等十天?”
高大老人看着笑眯眯喝着酒的孩子,问了一句之后,担心孩子忘乎所以,忍不住又提醒了一句:
“殿下,三日之后,便是登白马楼的日子。之后我们只有两天时间,留在岛上处理后续。根本”
孩子摆手打断了老人的话语:“高老,这酒是不错,可这么一点,不至于让我喝醉嘛,所以我怎么可能忘了日程安排呢。”
高大老人这次安心地松了一口气。
孩子很快将坛中酒给喝完,拎着罐子往嘴里倒,却再也倒不出一滴酒,只能扁扁嘴回味酒香。
“高老,我真是好久没喝过这样的酒了,不喝尽兴的话,实乃人生一大憾事啊。”
说着,孩子便露出一脸遗憾心痛的表情。
老人呵呵一笑,道:“老头子明白,等会见过了顾长歌,便去帮少主抢来那剩下的好酒。”
孩子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高老,你要去抢东西?真是放肆,你忘了宫中戒律不成!?”
高达老人脸上笑意不减:“殿下,老头子刚才口误,还请殿下原谅。我的意思是买,等会我去帮殿下买酒。”
孩子这才恢复笑颜。
走出两步,孩子又苦恼起来:“好像那个卖酒的少年,和齐先生关系不错?”
高大老人笑得有些狰狞:“什么齐先生,不过是沽名钓誉之徒,他若是敢出手阻拦,老夫定然一拳将他镇压。”
孩子回头对着高大老人眯眼一笑。
“走吧,高老,去见见顾长歌。”
第20章 针锋相对(求推荐票)()
一条银河悬挂,星辰明亮,月光皎洁。
顾长歌看着天上的景象,觉得心情大好。
倒不是今晚的夜色真就要比以前好上多少,只是皎洁月华之下,有人飘然而至。
来人身形魁梧,大袖招摇。一张面庞,犹如刀削斧凿,棱角分明,充斥着一股岁月的沧桑气息。
“小师叔。”
见着男人,顾长歌赶忙行礼,弯腰呈九十度。态度比起面对唐月,简直是天上地下。
“修道之人,哪来这么多繁文缛节。”
男人微微皱眉,没有像陈策一般扶起顾长歌,两只袖子一甩,双手负于身后,直接和顾长歌错身而过。
顾长歌勉强扯了扯嘴角,显得小心翼翼。
眼前的这个男人,可是实打实的九境强者,哪怕是在神陵岛上,也有办法暂时突破压制,施展出移山倒海的恐怖神通。
再者,这个男人不但也是清虚山人,而且其声明之盛,比他父亲还要高上不少。
所以,这个面对陈策也相当淡定的少年郎,第一次摆出完全恭敬的姿态。
“知道等会要来的人是谁么?”
魏礼在藤椅上躺下,这才开始正眼打量顾长歌,这个四岁之后就离开了清虚山,却被清虚山的许多人,誉为未来剑仙的年轻人。
“大齐皇子,齐政。还有大齐那座皇宫之内,活了五百多年的供奉,高漾。”
顾长歌将自己所了解的所有尽数说出。
魏礼看着有些拘谨的顾长歌,眉头皱死,喝道:
“你是清虚山的人,就这个样子,待会还不得被那齐国两人笑话死?被半座清虚山誉为未来第一剑仙的人,就是你这么个怂货?”
十八年来,顾长歌第一次受到呵斥,并且完全不讲情面,话语赤裸裸。这让他脸颊发烫的同时,猛然抬头盯着魏礼,怒火喷张。
“这还像点样子。”
魏礼点指一根凳子,示意顾长歌坐下,而后冷笑道:“这座浩然洲,我们清虚山一家独大,不过底下那几头狼可是咬得极死,齐国便是其中最凶狠的一头,口水都几次滴到我们身上。”
“齐政和高漾此次来,说是按礼拜访你我,可未尝没有挑衅的意思。你现在作为清虚山的门面,半点也怂不得,就算等会高漾要一巴掌拍死你,你也必须连眼睛都不眨,更是一步不能后退。”
顾长歌两只手掌死死按住大腿,指节有些微发白:“小师叔所说,长歌一字不差,全部记下。”
魏礼嗯了一声,眯着眼睛,躺在藤椅上摇摇晃晃: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高漾虽然活了五百多年,修为和我同在九境,不过他要是敢对你动手,我自然会一巴掌拍死他。”
顾长歌点了点头。
一阵海风吹拂天地间,直接将顾宅刚修好不久的大门吹开。
眼睛不大的齐政,以及身材高大的老人高漾,施施然越过门槛。
顾长歌不悦地皱了皱眉,只是魏礼一只手按在他的肩头,示意他稍安勿躁。
“晚辈齐政,见过魏前辈,见过顾公子。”
齐政一脸正色,认认真真地对着顾长歌和魏礼行了一礼。
顾长歌以及魏礼不为所动,并未还礼。
“哼。”
高漾冷哼出声,不过也没继续放肆,只是跟着齐政前行。
“登岛这么多天,难得齐国皇子还记得长歌啊。”魏礼刚一睁开眸子,话语便极度冰寒。
闻言,高漾眸子一眯,一双拳头捏得噼啪作响。
眼睛不大的齐政回头瞪了一眼高漾,随后转头对着魏礼微微欠身:
“魏前辈莫怪,晚辈这不是刚一登上小岛,就听说有人斩了顾公子的护卫么,所以便想着调查一下那人的背景。”
绵里藏针,直戳顾长歌心头痛处。
“所以齐皇子查出了什么?”魏礼双眼微眯,其中寒光闪烁。
齐政像是没有看到那一阵阵寒光,摸了摸鼻子,尴尬一笑:
“前辈见谅,我大齐比不得清虚山,所以查了这么几天,却是什么也没查到。”
话一落地,魏礼手中的茶杯,化为齑粉。
齐政这一番话下来,没有一句落在实处,完全就是将他和顾长歌随意戏耍。
面对着魏礼几乎凝实的杀意,齐政像是浑然不觉,毕竟身后还有一位高漾撑着呢。
所以这个只有十二三岁的齐国皇子,还能够没心没肺地对着顾长歌微笑:
“对了,顾公子,我和苏牧约好了,十日之后去他那儿买酒喝,所以这段时间,还希望顾公子能歇歇火,不要有什么动作才好。”
威胁之意,显露无疑。
“放肆!”
顾长歌面色铁青,拍案而起,眸绽冷电。
齐政仍旧笑嘻嘻,完全没有理会顾长歌,对着两眼微眯的魏礼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留下气得发抖的顾长歌独立原地。
魏礼瞥了一眼顾长歌,两眼一眯,却是睡了过去。
刚才他如何不想出手,可府宅周围那几团九境修士散发的气息,令他不得不选择隐忍。
不过这也只是让他没有动手摘下齐政脑袋而已。
“咳咳咳”
刚走出顾宅,齐政便呕血不止,面色白如金纸。
倒不是说高漾拦不下魏礼的暗中出手,而是齐政没有选择让高漾拦下。
他今晚来顾宅,本就是因为明面上必须来拜访清虚山。之所以表现强硬,却是感知到了其他势力的高手气息,希冀以此传达信号——只要其他势力不怕,那么他大齐也不是没胆子将清虚山拉下马。
最后选择硬接魏礼这一记暗手,却是不想清虚山日后第一个找到大齐算账。毕竟在没有确定联合之前,谁也不想去当这个出头鸟。
“幸运的是,登白马楼一事,与战力修为并无太大关系。”
齐政擦去嘴角血迹,开怀一笑。
高漾站在旁边,轻声问道:“少主,那我现在去拿小子家里?”
齐政想了想,道:“拿酒就好,我原本以为顾长歌会是我登白马楼的最大阻碍,不过现在看来却是那苏牧的竞争力要来的更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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