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漱公主路过御花园的一条小径就看见一个太监趾高气昂的使唤着一个侍卫。
在一旁看着的侍卫憋着笑,啧,要不是顾忌这个太监是沐贵妃那里的,不然早一拳上去了。
沐贵妃在璇漱公主刚要射出箭的那一刻赶到了,连忙陪着不是,谁也不好得罪太子的妹妹不是。
夜君远看也不看瘫软在地的太监,“拖出去扔到篁园。”
篁园里面的野兽可是见人就咬,最后骨头渣子都不剩下,沐贵妃吓得一哆嗦,“太子殿下请息怒,是本宫没有管教好宫里的人。”
“不要问孤,问孤的妹妹。”
沐贵妃转向璇漱公主,璇漱公主放下弓箭,她总感觉自家哥哥好像越来越喜欢血腥的事情了,“算了算了,看你一早就过来赔罪的样子上。”
“多谢太子殿下,多谢公主殿下。”
等等沐贵妃和夜君远走后,顾文胥拦下了璇漱,眉毛一挑,璇漱被他的眼神看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啥事啊,顾状元?”
“璇漱公主,恕臣一句直言。”
“恩,你说吧。”
“离太子还是远些为好。”
“你这个人可真够莫名其妙。”
璇漱公主看了一眼低着头不说话的顾文胥,有些二丈摸不着头脑的离开了。
顾文胥将一坛竹叶青打开,稍微的抿了一小口,惹得沧冥嗤笑了几声。
“笑什么?”
“狐族的人喝起酒来,都像你那么小心翼翼的吗?”
顾文胥不理他的讥笑,轻弹酒杯,“你这个祥瑞之兽怎么想到找我?”
沧冥灌了一口酒,夹了几粒花生丢进嘴里,眼中的笑意有些淡去,“我只想问一件事情。”
顾文胥握住酒杯的手指略微紧了紧,“哦?”
“兄台此次前来,想必不是找主子的麻烦?”
兴许是喝了些酒,顾文胥的眼尾之处的红意越发的妖娆,狐族本身就带点魅惑,道行不高者很容易被迷了去。
顾文胥听了这话,倒觉得好笑,“我顾文胥自诩不是青丘狐,却也喜欢青丘之狐的做派,倘若沧兄觉得我是鸡鸣狗盗之徒”说到这里顿了顿,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沧冥,“这话沧兄倒不如不问。”
沧冥举起酒杯,自罚了几杯,“望顾小弟不要见怪。”
顾文胥倒是有些好奇,“说起来,你为什么会成为这个小丫头的守护者?”
沧冥只是笑了笑,并未透露半句,顾文胥看了没趣,没再喝下去就自行离开了。
独留下沧冥一人对着残月举杯长叹,“唯有真心人,只可惜有缘无份,有缘无份啊!”
夜君远将沾着血的长剑丢到地上,看也不看地上的尸体,拂袖离去。一众太监侍女跪在地上不敢大声呼吸,生怕惹怒了太子。
走出自己寝殿,夜君远遇见了行走于宫中的顾文胥,不满的看了他一眼。
顾文胥将折扇收起,恭敬地行了个礼,“臣叩见殿下。”
“呵,顾大人倒是好雅兴,这扇子是从何而来?”
顾文胥手中的扇子是昨日沧冥给他的歉礼,听说是他家主子写的。
“回殿下,这扇子的主人我也不知,只是一好友转赠而已。”
顾文胥虽然有些不乐意,但还是把扇子交给了夜君远。
夜君远打开扇子,只看到一行小字,似乎是女子所写,“月星稀,少兰香,前尘种种,皆忘。”
“顾大人可真是风流不浅啊。”夜君远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顾文胥含笑等着夜君远离去,神情骤变,“这下子可糟了。”
小茹调皮的将摆放好的棋子打乱了,沧冥却突然出现在房内,对着朱砂鞠了一躬。
“主子,天九太子要来了。”
朱砂将小茹打乱的棋子重新放回原位,“无妨,来就来了。”
夜君远身上外罩着黑袍,帽子一带无人知晓他来了,打量着这客栈的布局。
墙上挂着一堆文人字帖,像是平民所写,都是些从未听过的人。似是朱漆的桌椅板凳,坐上去倒是格外的舒服。
大厅里都弥漫着一股兰花的幽香,夜君远瞥了一眼前台的账房,示意了一下奴仆。
奴仆走上前去,还未开口,就听到问话。
沧冥笑眯眯的问着,“哟,客官是几位啊,打尖儿还是住店啊?”
第15章 梁梦()
“我”
“住店倒是麻烦了,今日本店客满,出了门往右走十里会有另外一个客栈。”
“打尖儿倒是可以,客官是要去二楼还是一楼?”
夜君远坐在位置上看不下去了,怒瞪了一眼奴仆,“没用的东西!”随后嘴角一勾,“叫你们的东家出来。”
沧冥笑容不减,从柜台里走出,“哟,客官可真够巧,在下就是这里的东家。”
“这幽阁不是有两位东家吗?孤想见的是另一位。”
夜君远将帽兜摘下,“怎么,孤见一下朱先生,倒是朱先生好大的派头。”
“要知道藐视皇族,这在天九是什么罪名就不用孤多说了吧?”
沧冥隐忍着怒气,“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这就给您通报一声。”
“不用了。”
夜君远抬头就只看得见一少女站在楼梯口,隔得太远,看不清面容,但上次在宫中她是以纱遮脸。
翠玉罗裙,薄绢制成的仙鹤斗篷只点缀了一些毛绒,两手交叠,盈盈缓步从楼梯上下来。身后长发只用一根发簪盘起,但还有大多数披散下来,待到走近了,夜君远才闻到与那扇子上同样的幽香。
每走一步,就能感受到女子柔弱之美,娉婷姿态,夜君远越发按耐不住心中的想法。
“再见朱先生,果真是仙子之态。”
眼含清潭,夜君远有些愣住,这一看犹如坠入寒潭,像是在谴责他内心龌龊的想法。
墨祁天捏碎书信,站在一旁的白锦阳哆嗦了一下,哇,谁有那么大的本事能让一个不轻易生气的人生气?
“为什么自己的心里那么不舒服?”
前来送信的青鸟眼咕噜一转,满意的飞走了,让他们打起来才好呢。
“太子,可有兴趣对弈一番?”
朱砂的手指略微动了动,将眼中的冷意隐去,似乎还有更好的办法可以玩呢。
“对弈?好主意。朱先生,请。”夜君远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沧冥在一旁记录着二人的对局,小茹躲在里间蒙头睡大觉,小黑在楼下忙前忙后的招呼着客人。
棋路要看一个人的心境,有的人下棋温吞,有的人喜好厮杀,这棋盘就像一个战场。
“朱先生为女子,孤让朱先生先下。”
朱砂捏了一枚黑子,“那太子可要小心了。”
“这棋局呢,错综复杂,稍不留心,就会误入其中。”
夜君远不以为然的笑了笑,不过是姑娘家性子傲,舍不得下脸面,也就让她说几句大话吧。
香烧了半柱,棋还没下完,沧冥却已经停了笔,饶有兴趣的看着深陷其中的夜君远。
夜君远此时满头大汗,四周充满了他的敌人,一腔怒气怎么也消散不去。又有战马从他眼前飞驰而去,马上人手持兵刃就要向他砍去,待到一身冷汗而过却又来到一处桃花盛开之处。
桃花树下有二人,一人作画,一女子赫然是他那早逝的太子妃。
夜君远不禁走上前去,质问二人,“为何要背弃于我!”
然而画面一转,又坠入浴池当中,烟雾云绕,雾气当中似乎有少女在沐浴,等到夜君远挥去雾气,四周温水皆变为寒潭又变为岩浆。
少女披上衣裳,走到他的面前,水珠滴到他的脸上,犹如被蛰了,他跳起来,只听到一句。
“该醒了。”
这一句棒头一喝,让夜君远瞬间清醒,看了一眼棋盘,丢下棋子,“是孤输了。”
这女子绝对不是等闲之辈,夜君远将茶水一饮而尽,心里的焦躁才少了几分。
夜君远告了辞,带着一众人返回宫中。朱砂来到窗边,将一个香炉拿了下来。
沧冥微微一笑,“主子的办法可真够妙的。”
“八卦阵加上这黄粱一梦熏香。”沧冥不禁赞叹朱砂的才智。
朱砂将香熄灭,“不过是看他心中有结,才能让我趁虚而入。”
长音坊,一妇人卷起了衣袖浇灌着兰花,躺在摇椅上的小姑娘可不干了,有些埋怨道:“姐,这朱先生又没有给你好处,你怎么老是给她种植兰花?”
“她喜欢嘛。”
浇完最后一块,妇人才直起腰,进了房内,换了一身衣裳,柳叶眉鹅蛋脸,唇角天生的有些翘起,皮肤细腻,刚才还像个农妇,转眼间就像仙人。
“再说了,百花娘娘也交代过了,让我们好生对着人家。”
兰若烟听到房内传来了咔哒一声,连忙进去查看,一块牌子顺着绳子掉了下来。
“今儿朱先生要来呢。”
兰柔云呲溜一声从躺椅上跳了起来,“啊!怎么那么突然啊!”
第16章 兰花()
进了房内就是一阵捣鼓,觉得收拾妥当才出了门,兰柔云一想到沧冥就坐不住了。
兰若烟看到她的样子无奈的摇摇头,“你啊,莫非忘了教训,仙怎么可以像凡人一样谈情说爱?”
兰若烟还想说些什么,就听见门外一声扣响,朱砂带着灵秀已然进了门。
“兰姑,好久不见,身体可好?”
“好的很好的很,灵秀,你家姑娘的身体可好了些?”
“这主子不让说,灵秀也不能告知了。”
朱砂拍了拍兰姑的手,“不必担忧。”
兰若烟领着朱砂进了客室,“今儿你突然来,倒没有好好的布置一番。”
兰柔云见沧冥不在,没了趣,待在一旁听着二人的闲聊。
“今日我来,是有件事情,请教一下兰姑。”
“你说。”
“你也知道,凤燕的天灯所在是在云莱。”
兰若烟双手握紧了一些,叹出一口气,“事情还是到了这一步。”
“你的父母是有幸认识了仙家,常言道,天机不可泄露。恕兰姑不能告诉你,接下来你该怎么做,该怎么抉择,是你自己的事情。”
朱砂没有得到指点,带着灵秀离开了长音坊,兰柔云却不解的看了一眼姐姐。
“姐姐,你刚才那话是何意?”
兰若烟却面色凝重,“小云,你明日去百花娘娘那里一趟自会知道了。”
兰柔云听话的点了点头,兰若烟爱怜地摸了摸她的头,“我的妹妹长得那么大了呢。”
当夜,朱砂像往常一样推开窗户,但好像少了些什么,凡间的东西在这里的时间是待不长的,也不知道那个人是用了什么办法。
朱砂挑起一支簪子,拿起铜镜,皮相只是一层蛊惑人心的外表,她有多久没看见过自己的样子了。
花瓶里插着的兰花花瓣一片都没有少,却听到清脆的声音响起,蓝色的玉牌掉落在桌面上。
这是水的气息,是来自于哪里呢?玉牌碰到花瓣变成了一颗蓝色的珠子,静静的待在桌面上。
“姐姐,又有宿主了吗?”
小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从里面走出来,朱砂将珠子放入袖口里,“是呢,新的宿主。”
沧冥写完最后一个字,却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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