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吗？”
“嗯，一个人。莱还在办公室判作业。”
“到我这儿来一趟，修若。关于伊路，我有话跟你说。”
他合上了信石。几乎同时，修若从亮起的空间门里走了出来。
“伊路怎么了？”
“没怎么。”
“那你叫我做什么？”
“就是因为‘没怎么’，我才叫你来。”欧维示意修若在他对面坐下，“两周前，你让我帮忙监视伊路时说过吧：感觉到了‘希望’，伊路并没有完全放弃与你相认，他很有可能会有所行动。”
“我是这么说过。”
“但是两周了！”欧维把一沓薄薄的调查报告放到了修若面前，“你自己看。”
修若拿起报告翻了翻——
“这是？”
“如你所见，没有任何行动。至少，用动植物监视这种方式无法发现他行动了没有。”欧维抱起胳膊，看着对面的空间法师，“那孩子应该不会这么安分，你也这么认为吧。”
“当然。”
“所以这报告上记录的行程肯定哪里有问题。伊路是空间法师，他只要找个没有动植物的地方瞬移，接下来他去哪儿了我们就不知道了。你也是空间法师，你帮忙看看，伊路如果瞬移的话，他会选择哪里。”
“”
修若低头看报告。这报告是欧维亲手写的，薄薄的几页纸记录着伊路每天的活动——他每天的行程几乎都是一样的：起床－把八百和七惜送到梨嫣那儿－上学－放学－带着七惜，有时也带着嗒休一起吃饭－去图书馆借几本与当天学习内容有关的书－回房间－十一点出门接八百－回来－睡觉。大约一周前莱夏完成了魔力封印后，这个行程就变成了和莱夏一起。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变动。
“莱夏”
“哦，你注意到这个变化了？”欧维探头过来看，“这两个小鬼感情好得很，整天形影不离的。不过好像谁也没有对对方告白，跟你和莱特利一样。”
“！我们两个是”
修若试图解释。
“我明白！”欧维竖起手掌，打断了修若的话，“我知道的。修若你是彻彻底底的异性恋，所以感觉到莱特利的感情后觉得很无措——那时你甚至都还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能感觉到别人的情感呢！还是我建议你说‘既然不厌恶对方，就试着接受看看’，然后你就一直假装不知道莱特利的感情，一直到现在。”
欧维叹了口气——
“不过你现在是喜欢上莱特利了吧。”
“嗯。”
“但是莱特利仍然认为你的性向很正常，所以不敢跟你告白。我说修若，要不你主动点儿吧！只要你稍稍给莱特利点儿暗示”
“没用的。”修若苦笑，“我们现在天天‘早晚安吻’，他都认为我对他没感觉了。我还能怎么做！”
“直接告白？”
“我要是能说得出口早就说了！”
“也是”
“算了，不提这个了。”修若把调查报告丢到了桌上，“我们继续。”
“等等再继续。”欧维把报告推到了一边，“修若，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莱特利你的真实脉系？你不可能一直瞒着他的！”
“我不知道。”
“其实想想看，被知道了的后果不一定很糟啊。”欧维劝说，“的确，如果莱特利知道了你早就知道了他喜欢你的话，也许会很生气但是你那时的状况，你根本没有第二个选择啊。不瞒着他，难道要告诉他‘我知道你喜欢我了，但是我对你没意思，咱俩还是做朋友’吧！这样对他的伤害不是更大！你也知道莱特利有多喜欢你！你瞒着他也是为了维持你们之间的友谊，而且自从察觉到他的感情后你就一直在试着接受他，甚至成熟魅惑期时，你还同意了他那个明显是想占你便宜的计划！就因为我告诉你，我们希尔耶令的身体只能接受自己喜欢的人，所以你就想试试自己会不会在莱特利吻你时觉得恶心。结果你就一直被占便宜到现在！”
“欧维”修若，“拜托别说了我知道自己当时很蠢”
“的确很蠢。”欧维一点儿面子也不给他留，“说真的，其实莱特利的判断一点儿也没错。你的确是很‘单纯’！如果你不是知道莱特利喜欢你，他的那个计划你根本就察觉不到不对劲。‘把嘴吻肿了别人就知道你名草有主了就不会来缠你了’，这样的借口真亏那家伙说得出口！”
“欧维！回正题！”
修若伸手去够调查报告。
“等会儿等会儿！”欧维阻止，“我还没说完呢！如果那家伙生气了的话，我刚刚说的这些话你原封不动的甩给他就行了！不过我觉得他应该不会生气，知道自己的恋情有了结果，他高兴都还来不及呢！对了，修若，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莱特利的？”
“一年前大概”修若回忆，“以前感觉都是朦朦胧胧的，分不清到底是‘好感’还是‘喜欢’，一年前这感觉才清晰起来了。”
“哦”
“现在我们可以回正题了？”
“再等会儿！”欧维把调查报告收了起来，“修若，有一件事我很好奇”
“？什么事？”
“你喜欢上莱特利后，有没有有没有”欧维神秘兮兮的压低了声音，“觉得想跟对方‘亲密接触’什么的？”
“我们不是一直都在亲密接触？”修若不解。
“你果然很纯。”欧维无奈，“我说的不是接吻，是更进一步的”
“什么更进一步？”
“”
“什么更进一步，欧维？”
“别跟我装傻，修若！”欧维脸涨得通红，“我就不信你真的不知道！你已经二十一岁了，不是一岁！”
“这一点我很清楚。”修若一脸无辜，“不过不好意思，我还是不清楚你到底在说什么。也许你可以说得细致点儿？”
“那种事情怎么能‘细致’的说！！”
“既然如此，你干嘛要问？”修若招了招手，调查报告从欧维身后飞了出来，落到了他的手里，“我们继续吧？”
“”
欧维呆愣，片刻后，他的吼声几乎毁了屋子周围的隔音结界——
第三十四章（）
本来是想调侃对方，没想到却反被耍，欧维郁闷的放弃了那个谁也说不出口的话题。从修若手里拿过调查报告，他静下心来，听着对方的分析——
“你的植物探查不到的地方一是图书馆，二是中等部宿舍。我不认为伊路会选择在图书馆瞬移，在公共场所瞬移很容易被人看见，即使他选择再偏僻的角落，也有被撞见的可能。那么就只剩下宿舍。虽然你的调查报告上说，莱夏和伊路一直是一起行动，但是进入宿舍楼后他们究竟有没有在一起，你的植物是看不到的，这一点你无法确定。”
“关于这个”欧维解释，“虽然它们进不到楼里，但是它们能从外面观察莱夏和伊路的房间开没开灯。在莱夏完成魔力封印前，每晚，他们两人的房间都会亮起灯光，莱夏完成魔力封印后，每晚只有一个房间亮灯。如果他们不是在有意迷惑我们的话，我想这可以证明他们的确每晚都在一起。至少，睡觉前他们是在一起的。”
“如果是这样”修若蹙眉，“莱夏也参与其中了？如果他们两人一直在一起，伊路的行动不可能瞒过莱夏。”
“也就是说，莱夏有可能已经知道了那个‘关键’？”欧维猜测。
“有可能。”修若点头，“不过即使他知道了，我们也不能拿他当突破口。如果被伊路发现我们的行动，打草惊蛇，那就糟了。”
“的确，我们不能去问莱夏。可是”欧维发愁，“伊路每晚都在房间瞬移，即使天天让大家看着他，我们也无法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不通过莱夏我们还有其他方法可以获得线索吗？”
“线索的话我倒是还有一个。”修若思索，“我想那个‘关键’可能与多伊尔小叔有关。”
“莱斯代尔前辈？”
“嗯。”修若点头，“我上次跟你说过吧，我感受到的感情有六种：亲近、渴望、绝望、悲哀、恐惧、希望。其中悲哀，这种感情我以前曾经感受过。”
“！你是说这是你第二次从伊路身上感受到‘悲哀’？”欧维问，“上一次是什么情况？你怎么没跟我说过？”
“那次我没有开能力。”修若解释，“你知道的，我没兴趣整天去感受别人的情感。”
“是啊。”欧维翻白眼，“因为莱特利的原因”
“别打岔！”修若不满的瞪他，“听我说完。”
“是是！”
“那一次是在时空管理局。”修若回忆，“当时我们见到了十六岁的多伊尔小叔，伊路不想见他，一直躲在我身后不出来”
“等等！”欧维打断，“伊路不想见他？莱斯代尔前辈不是他的父亲吗？”
“那对父子之间关系并不和睦，欧维。”修若叹了口气，“我第一次见到伊路时，因为怀疑他的身份试探过几句。当时我仅仅是提到了‘父亲’，他就失控的甩开了我的手。”
“你提到了姑姑没？”欧维紧张的问。
“放心。”修若摆手，“他和恰丽蒂尔前辈之间应该没问题。”
“那就好。”欧维松了口气，“修若，继续说下去。”
“我们和多伊尔小叔见面的过程我就省略了。”修若说，“当时我没有开能力，伊路一直躲在我身后，感觉很委屈，我觉得他以前可能被不好的对待过，就没给小叔好脸色。后来，我们离开了多伊尔所在的空间，伊路哭得很厉害，感觉上，他完全崩溃了。我感觉到‘悲哀’就是在这个时候，虽然当时我没开启能力，但那感情太过浓烈了，即使不用能力我也能确定。”
“你觉得这一次你感觉到的悲哀也与莱斯代尔前辈有关？”
“虽然没有确实的证据，但我认为很有可能。伊路身上曾发生过什么事，那个事件成为了‘关键’，导致他想要隐藏自己的存在，不肯与我们相认。能让他产生这种想法的事件，如果说与多伊尔小叔没关系才不正常吧！”
“我说，修若”欧维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你刚刚说那关键与莱斯代尔前辈有关对吧恰丽姑姑是在伊路三岁时去世的，那那‘关键’很有可能跟姑姑无关吧！”
“你想说什么，欧维？”
“我想说”欧维严肃的盯着对面的奥斯安，“我们希尔耶令该不会是被你们奥斯安连累了？”
“”修若沉默。
“你上次没告诉我莱斯代尔前辈的事，是因为你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吧！”欧维咄咄逼人，“伊路不肯回家族是因为跟莱斯代尔前辈之间发生过什么事，他跟姑姑之间并无矛盾！我说的对不对？”
“”修若继续沉默。
“喂，修若，别装死！”欧维散冷气。
“身为朋友。在生气之前，你应该先安慰一下我吧。”修若镇定的开口，“至少从现在的情况看来，伊路跟你之间的矛盾较小，相认的可能性较大。”
“较你个头！”欧维抓狂，“不管他是不想回咱们两家哪家，另一家也绝对会被连累的！”
“”
“啊啊我们两家对头了这么多年，果然是有原因的！”欧维磨牙，“该死的奥斯安！”
“闭嘴，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