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石转。
杨灿不动则矣,一动快如闪电雷霆,找准发落点,用胯骨狠狠地撞到雷镇山手背上。
雷镇山“啊”的一声惨叫,一阵钻心的剧痛传来,凭他淬体八重的功夫,都完全抵挡不住。
“你竟敢还手?”
雷镇山惊怒交加,将心一横,就欲撕下面皮,痛殴杨灿。
踢踏!踢踏!
门外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显然来了不少人。
“好小子,算你狠,咱们走着瞧。我把话摞在这儿,你想在武考中赢过豹儿,难比登天。”
雷镇山缓缓撤了全身劲力,神色狰狞。
“在武考之前,你还有悔过的机会,我随时等你登门认错。否则,恶果自尝。”
雷镇山走到门口,蓦地回头,怒喝一声,言毕甩袖而去。
“灿哥,刚才真是把我吓死了,这人太过凶悍,你没事吧。”杨虎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珠。
“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他自狠来他自恶,我只当是清风拂体。”
杨灿伸了个懒腰,淡淡地说道。
杨虎不由地撇了撇嘴,杨灿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太爱装了。
“灿哥,这人如此凶恶,你那么厉害,为什么不将他发出去?”
杨虎略带调侃地问。
杨灿笑而不语,对方实力,固然强到极点,然而真的对决起来,擅长借力打力的他,并非全然没有机会。
“杨案首,我们负荆请罪来了,尚请一见。”
一个可怜巴巴的声音,从院子外面传了过来。
杨灿两人出门一看,不由地愣住了,杨苓赤着上身,花白胡子上沾满汗珠和泥浆,背负着一大筐荆条,极为狼狈地伏在地上,在他的身后,黑压压拜倒一片。
“你们这是玩的那一出?”
杨灿又好气又好笑。
“我们错了,请用荆条狠狠地责打我们。否则,我们内心不安。”
以杨苓为首,众人异口同声地答道,声音齐整,显然不是临时起意。
杨灿迈步到了近前,拿起一根荆条,手腕一抖,嗤嗤声响,向着杨苓猛刺过去。
众人吓得都闭上眼睛,他们没想到,杨灿出手,竟然这么狠。
荆条到处,一抹一挑,负荆条的绳索立断,荆筐轻轻地飘落地上。
杨灿温言道:“以后不准如此,你年纪大了,怎禁得起这般折腾?”
“杨案首,这么说,你肯原谅我们了?”
杨苓脸上露出惊喜交加的神情。
“不知者不为罪,乡里乡亲,大家这是干什么,都起来吧。”
杨灿向着杨村众考生招了招手。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他们此番前来,做好了受辱的准备,没想到这么轻易获得谅解。
“给杨教习取一件外衣来。”
杨灿吩咐。
杨虎转身而去,从房中取出一件簇新的长衫。
“天寒,小心着凉,以后不要作贱自己,我们杨村人,活着要有骨气。”
杨灿亲手给杨苓披上,只感动得他眼中泪花闪动。
“灿哥,盘龙镇上的人真是热情,你看送来的这些礼物。”
杨虎打开一间屋子,只见里面堆满了金银财物,琳琅满目,门内一张桌子上,摆着礼单和请柬。
要知道,凡是能够名列案首的文生,将来都是不凡的人物,盘龙镇上有头有脸的人,争着抢着来攀交情。
杨苓等人在杨灿这儿吃了一顿酒席,没了压力,这顿饭他们吃得极为开心。
“灿哥,看招。”
杨虎蓦地伸出大手,向着杨灿背后按了下去。
出乎杨虎意外,这一掌结结实实地按到杨灿身上,只是力道如同石沉大海,消失于无形。
杨虎大惊,连忙想将手抽回来,谁知那只手,就象粘在杨灿身上,根本无法挣脱。
杨灿故作不知,一路与杨苓谈笑风生,大踏步地向前走。
后边可就苦了杨虎,杨灿行,他就行,杨灿停,他只能停,亦步亦趋,好不尴尬。
杨灿走到门槛处,向前一跃,过了门槛,杨虎无奈,只得跟着跳跃,脸上汗落如雨。
杨村众考生都注意到这一幕,无不在一旁暗笑,还以为杨灿两人,故意演戏给他们看。
“灿哥,灿哥!”
杨虎苦不堪言,只得大声地叫嚷起来。
“有什么事?”
杨灿头也不回,略带调侃地问道。
“我的手我的手粘在你身上了,拜托你让我拿回来。”
杨灿结结巴巴地道。
“手是你自己的,尽管拿走就是。”杨灿平静地道。
杨虎心中一动,猛地一抽,果然将手抽了回来,再看手掌,一无异状。
“咦?”
杨虎一声惊叹,还以为他的手,早就红肿不堪,谁知没有丝毫异样,这才真叫古怪。
“哈哈,杨虎,你这是效法先贤,亦步亦趋,瞠乎其后。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是在舞狮呢。”
杨苓在一旁打趣道。
众考生都知道这个典故,不由全都大笑起来,杨虎则是一脸茫然。
一片林间空地上。
杨豪正在拼命练武,身上肌肉虬结,练得极为卖力,不时传出一声声大喝。
松软的泥地,被他踩出一个个大坑,旁边的大树,被他打得七倒八歪。
在杨豪身上,到处都是伤痕,汗水不停地落在地上,紧锁愁眉。
本次文考失利,给他造成极大的伤害,只有将一切希望,都寄托在武考上。
“唉!”
林间响起一声幽幽的叹息。
“是谁?装神弄鬼,出来?”
杨豪如临大敌,挥舞起拳头喝道。
杨灿从树木丛中走了出来。
“嘿嘿,我知道是你,你一定会来。”
杨豪露出一丝苦笑,自嘲地道。
“此言何解?”
这次倒论到杨灿惊讶了,忍不住问。
“你考中案首了嘛!如果不在我面前显摆一番,怎能显示你的厉害?当然会趾高气扬到我面前,看我的笑话。可是我告诉你杨灿,我不服,总有一天,我会证明,我比你强”
杨豪满脸都是不甘的神情。
“杨豪,你错了,区区一个案首,真没什么好显摆的。我这次来,是想告诉你,你这样练法不行,会把身子练坏的,如果肯相信我”
对于练功原理的理解,可以说无人能比得过杨灿,他这么屈尊前来,只因为对方是杨豪,不想眼生生地看着他毁掉。
“你有你的道,我有我的道,时间会慢慢证明,到底是谁错了?”
杨豪一脸执迷,一脸自信。
杨灿强忍着性子,给杨豪解释,他这样练功过度,不行,这样不知养功,不行,出拳过刚易折,不行
“少啰嗦,你走。”
杨豪一脸不耐,根本听不进去,用手一指,下了逐客令。
杨灿长叹一声,唯有转身离去。
如果一个人执迷不悟,九头牛都未必拉得回来。
第三十九章 暗潮涌动()
镇长府。
“镇长大人,我有一事相求。”雷镇山在洪乾面前,颇显恭敬。
本来洪乾威信就很高,如今修为更见精进,举手投足间,都带着强者风范,雷镇山不得不佩服。
“请讲。”
洪乾没有摆镇长的架子,雷镇山在盘龙镇多年经营,势力不小,洪乾有不少事,还要仰仗他。
“我想查阅杨灿的卷宗,看究竟如何好法?让我学习一番。”雷镇山自信满满,想必洪乾会给他这个面子。
“不可。杨灿的卷宗,被列为盘龙镇最高机密,别说是你,就连我都没得看。”
洪乾脸上露出苦笑。
“什么?最高机密?”
雷镇山愣住了,他暗自盘算,这里面必有蹊跷,说不定洪乾三人,收了杨灿多大好处,才会百般维护他。
“镇山,最近镇上风云际会,龙蛇混杂,安保问题,你一定要多加留心。”洪乾语重心长。
“请镇长大人放心,区区蟊贼,必不敢在盘龙镇上撒野。”
雷镇山一脸自傲。
与此同时。
萧志远正在恳求周通:“周院长,我身为初审的主卷人员,连杨案首的卷宗都没看到,传扬出去,会不会太丢人了,万望你行个方便。”
周通缓缓摇头:“志远,我知道你很不服气,也理解你的好奇心。可是杨案首的卷宗,别说你了,就连我都无法看到。唉,可惜啊可叹。”
“为什么?”萧志远心凉了半截,不甘心地问道。
“早已封存。”周通叹息,“能看一面已是机缘,岂能强求?”
“有那么好吗?”萧志远脸上露出怀疑的神色。
“我只能告诉你,这卷宗好到超出你想象的地步。你无法见到,只能说是运气不好。”
“我好后悔啊。”
萧志远长声叹息,他被周通刺激得心痒难耐,却自知永远错过了。
差不多同一时间。
驿馆。
一间幽雅的静室,冷云推开门走了进去,神情孤傲高冷。
“参见冷公子。”
蔡伦正在读书,看冷云来了,连忙迎上来打招呼。
“蔡大人,你干的好事?”
冷云一脸怒气。
“一是我孤掌难鸣,强龙难压地头蛇。二是杨灿的卷宗,实在太过出类拔萃。冷公子,我只能向你说抱歉了。”
蔡伦满脸都是真诚的歉意。
“蔡伦,如果不是我们冷家,你怎能穿上这身官服?今日你竟然过河拆桥,信不信我一封书信呈上,就能扒掉你的官服,让你身陷囹圄,永世不得翻身”
冷云愤怒之余,直呼蔡伦的名字,对他一点都不客气。
蔡伦气得浑身颤抖,想要发作,无处发作,只是呼呼地狂喘。
“蔡大人,你说杨灿卷宗答的好,那好啊,拿来我看。”
冷云语气缓和一下,将手伸了出去。
“两个老匹夫联合起来欺我,我拿不到。”
蔡伦摇了摇头,神色显得很是沮丧。
“那好吧,你就背一下杨灿所答的诗词,我就不信,比得过我的玉楼春?”
冷云满脸自信地说道。
“啊!”
蔡伦的脸上,就象是吞吃一个苦瓜,说不出来的难看,冷汗顿时冒了出来。
明知道往事不堪回事,偏要回首,怎不让蔡伦,极度为难?
“蔡大人,你文才这么高,不会连首诗都背不下来吧?快说。”
冷云不断地催促着,步步紧逼。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
蔡伦刚背到这里,就觉身上汗出如浆,体内气息紊乱,有一种想要走火入魔的迹象。
冷云猛吃了一惊,杨灿的诗从开篇气势上,远胜他的玉楼春,比“满城春色渐欲好,处处烟波连青草”要强多了。
“不能背了,真的不能背了,冷公子,继续背下去,我的这条老命,只怕就得当场送掉。”
蔡伦气喘如牛,一脸可怜巴巴,连连地摆手。
其实,蔡伦能够记得的,只有这么两句,再让他背下去,脑海就是一片空白,会当场出丑。
“臭小子,敢抢我的名额,我绝不会善罢甘休,等着瞧。”
冷云一脸阴笑地离开。
蔡伦脸上,泛起茫然神色,思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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