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没怎么注意的人这个时候也抬起头看向陶衍，一看，一群人都怔住了，先是惊讶，然后就是猝不及防的恐惧，丽丽甚至发起了寒颤，瞳孔被吓得缩了缩。
本来墨黑的短发全部编的银白，远远望过去就像覆了一层晶莹剔透的雪，皮肤更白了些，眼珠变成了诡异的红色，就像。。。。。。大虾一拍脑门，就像他们这些日子遇到的丧尸一样。
“陶衍！陶衍你别过来！”丽丽退到墙根处，害怕地尖叫道，挥舞着自己手里的面包。
“陶衍你要变成丧尸了！”阿东站在大虾旁喊了一声，倒没有丽丽和李原那么害怕，毕竟他们这么多人，对付一个丧尸还是绰绰有余的。可是心里还是止不住地可惜、遗憾。
“阿衍，你。。。”蒋卫阳的喉咙发堵，抬了步子就要往陶衍的方向走去，被身后的李言溪拉住了。
“卫阳，别过去，陶衍可能要变成丧尸了，”李言溪看着陶衍的眼睛，低声道，心里有些诧异又有些快慰。
本来以为陶衍熬过丧尸病毒了，结果没想到还是没撑住。
李言溪不由得想到在留学期间自己最喜欢的那首诗：黄色的树林里同时分出两条路，可惜我不能同时去涉足。
陶衍，本来你是可以活得很好的，可是你自己亲手毁了这个机会。
陶衍站在原地看着众人的反应，没有动一丝一毫，直到听到身后的开门声才木然地转过身去。
就看到了从房间走出来的轻音，和她脸上惊讶的神色。
没有那些人的害怕。
“变异了？”轻音站在陶衍面前看了许久才下结论道。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轻音问道。
陶衍摇了摇头，目光凝在轻音的身上。
“瞳孔和丧尸的很像，你试试异能有没有提升？”
缩在墙角的众人对轻音问出的问题有些反应不能。
陶衍依然摇摇头，抬手看了看自己愈发苍白的手背，没有说话。
轻音还想说什么却被一直躲在后面的李言溪打断了。
“轻音，你快点过来，陶衍已经变异了，可能马上就会变成丧尸失去理智，你站在那里太危险了！”
轻音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
“所以呢，你哪只眼睛看到他变成丧尸了，莫须有的事不要随便说出口。”
李言溪咬了咬下唇，拽了拽蒋卫阳的胳膊，蒋卫阳这才如梦方醒，看着发生巨大变化的陶衍，为难地张了张嘴。
“阿衍。。。你。。。”要把人赶出队伍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诚然，正如言溪所说，阿衍这副症状正是丧尸化的征兆，为了其他人的安全，阿衍是不能留下来和他们一起的，可是要让他抛弃自己的兄弟，他心里太难受了。
“卫阳，我明白你的心情，可是你也要考虑一下大家的安危，你觉得我们能带着一只丧尸去f市吗？”
李言溪的话引起了其他几人的强烈赞同，除了蒋卫阳和一直看着轻音的李言桢。
“是啊，队长，我们不能留下他啊！”丽丽第一个开口附和李言溪的看法。
“陶衍，你要是自觉点就趁早自己离开吧，”丽丽躲在李言溪身后朝着陶衍叫嚷道。
陶衍往前走了一步，前面的几个人惊恐地往后退了好久步。
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露出了一个称得上灿烂的笑容，只是配上银白的短发和血红的瞳孔怎么看怎么恕�
从地上捡起了自己的背包，看也不看后面的众人，转身就走，却在轻音的面前停了下。
轻音蹙眉，看着他没有说话。
陶衍头一回生出了一丝善意，喉咙溢出一声笑。
“好好活着。”
就当是作为人能保持理智的时候做的唯一也是最后一件善事吧。
除了大门，外面的阳光笼罩着他，刺眼的同时又觉得温暖，在这样的阳光下化成灰烬，也许是个不错的结局。
其实已经感觉到身体上的一些变化了，像是全身经脉被碾碎的痛感，有生一年竟然真的能尝到这滋味，也没有想到自己还能一直保持着理智，找到没有丧尸的安全的房子，躲了进去。
就让他一个人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吧，反正也不会有人在意。
没有过很久，这样一个人的状态就被打破了。
门被推开，眯着眼睛朝外面看去，就看到楚轻音神色如常地走进来，阳光洒在她的周身，像极了那些书里所说的天使。
014（）
“你来做什么？”陶衍不愿意在轻音的面前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凭着意志力说出这句话之后脸上更是白了几分。
轻音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径直走到他的旁边。
“那天晚上我去了你的房间；在你身上用了治愈异能；”轻音平静地开口；说出了这个陶衍以为她永远不会说的事实。
“所以呢？”陶衍笑了一声；笑着笑着就咳了出来。
“你觉得我现在还有什么可以给你的；来报答你的救命之恩？”陶衍苍凉地开口，不屑又冷漠。
轻音知他误会了，也不急；耐着性子解释道：
“如果我没有在你身上用治愈异能，你可能不会这样，”轻音扣住他的一只手仔细查看着那天的伤。
陶衍把手抽回来；看了轻音好一会；似乎发现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清楚地认识到面前这个女人。
“不管怎样，现在都与你无关了；你不用为了我离开他们；”没必要的陶衍在心里补充道；可是再怎么劝说自己；心里的一角总是向往着温暖；向往着再去看一看外面的骄阳，是以前从未发现的炽热。
“已经离开了；”轻音不想再和他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耐心地握住他的右手。
“我继续帮你治疗吧；不管怎样可以减轻你的痛苦。”
其实他的变异真的和她的治愈能力无关；这一点是轻音早就知道的，之所以这么把责任强行揽到自己身上来，只不过是为了多一个可以留在他身边的借口，顺便，消除他的戒心。
“感觉怎么样？”轻音放下了手，一向平淡的语气难得带了点着急。
其实还是疼的，四肢百骸的疼没有得到片刻消减，只是心口却是熨帖的舒适。
压下这片刻怪异的感觉，陶衍闭了闭眼，又睁开，看向轻音的目光不允许她有丝毫逃避。
“你喜欢我，”没有疑问句，简单的陈述，毫不怀疑的肯定。
一向刻意忽略这种感受，但是此刻好像一幕幕都浮现在眼前似的，她对他的好来得太过温和，就像雨一丝丝沁透他久设的铜墙铁壁，又强硬得让人无法拒绝，所以即便没有经历过爱，他也能分辨出来她对自己的不同寻常。
“是，”轻音的回答直白而坦诚，不见丝毫避讳和一般女孩的娇羞。
这样坦诚的表白陶衍没有办法回应，扭过头，淡淡说了一句：“你回去吧。”
说完之后心里又不免暗笑自己真是卑鄙，利用完了别人就毫不犹豫地抛弃。
“我不走，”冷淡坚定的言语，陶衍竟听出了小女孩的倔强。
陶衍这下没有拒绝，沉默，算是一种默许，那一刻心里还是在鄙弃自己的低劣。
如果楚轻音留下来的话，他的安全还能够得到保障，如果只有他一个人，遇到丧尸，以他现在的能力，根本就是羊入虎口。
轻音站起身看了一眼四周围，h市和f市靠近的缘故，所以部分地区自来水和电力供应并没有断掉，试了一下果然水龙头还能用。打了一壶水插上电，陶衍就看着水壶上方的白色水汽出神。
看吧，楚轻音，真是想不通你为什么会喜欢我，我多卑鄙啊。
给陶衍递了一杯热水亲眼看着他喝完，随后把杯子放在旁边。
“晚上我在这守着，有什么事随时叫我，”说完关了灯，一片黑暗中什么也看不到，可是各个感官却更加敏感。
彼此的呼吸声缠绕在一起，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陶衍睁开酸涩的眼睛，转了转眼珠，这么细微的动作也被身旁坐着的人发觉。
“怎么样了？”轻音看了过去声音沙哑，陶衍这才注意到她眼睛上的红血丝，明显得是守了他一夜没有睡，可是精神还不错。
“我很好，”陶衍从床上坐起身，看了看自己的感觉有些异样的右手，抬起来才发现右手手腕出有一个火焰形状的类似纹身似的突出，摸上去有些发烫。
异能提升了，身为当事人的陶衍第一个发现了这个秘密，望向轻音没有说话。
如果她问的话，那就告诉她，就当是宽慰她一晚上的照顾了。
可是轻音没有问，
“那就好，”轻音站了起来，拖开椅子，“如果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的话，那我们准备离开吧，尽量在三天之内到达f市，这里太危险了。”
没有顾虑到自己的体力，明明昨晚一晚上都没有合眼。
陶衍按住她拿起背包的那只手，瞬间收了回去，有些诧异她的手竟然比自己的还要凉。
“昨晚辛苦了，你先睡一会，不急于这一时。”
轻音眼角微挑。
“担心我？”轻音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脖子，“我没事，可以走。”
“不行，”陶衍出声反对，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似乎有些重了，这样对自己的救命恩人似乎并不合适，怔了一下，略微和缓了自己的语气。
“我的异能提升了很多，”说着向轻音亮出了自己右手上的印记，“可能和这个有关，总之不用太担心安全问题。”
就算异能没有现在的提升，她也不用担心她的安危，他再怎么卑鄙，也不会对三番两次救了自己的女人置之不理的。
更何况，她还喜欢他，为他孤身走了出来。
“睡会吧，我就在外面守着，”同昨晚轻音说过的话一般无二。
自从陶衍走后，蒋卫阳一直处于一种自责的状态，那种明明说好了一起同生共死结果自己却抛下队友苟活的愧疚感一直笼罩着他，久久不能散去。
而轻音的离开让他的自惭形秽更上一层楼。
“队长，这边有一家超市，我们要不进去找点东西包，包里吃的东西也不够了，”大虾的话从前面传来。
“啊？哦，好，”蒋卫阳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明显神游天外的模样这两天犯了许多次。
超市，就是在一个超市的外面，陶衍被丧尸咬了。
李言溪看在眼里，没有说话，等到四下无人的时候才把蒋卫阳拉到自己身边。
“卫阳，你是不是还在想陶衍和轻音的事？”李言溪斩钉截铁的问道。
“言溪，是我对不起阿衍，也对不起轻音，如果。。。。。。”
李言溪打断了他的如果。
“卫阳，这是在末世不是我们生活的那个世界！陶衍的事和你没有一点关系，你不要把什么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好吗？”李言溪握着蒋卫阳的手，已经是泣不成声。
“卫阳你这样让我很难过，你说过你要保护我的，你现在这个状态让我怎么相信你？”
以往李言溪如果做出这副梨花带雨的模样肯定能引得蒋卫阳的万般怜惜，可是现在他的脑子里盘旋全是陶衍孤身离开的画面。
“言溪，那种灵水，真的没有了吗？”
李言溪震惊地看着他。
“你不相信我说的了吗？”怎么也不会想到蒋卫阳竟然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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