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的激战,此时天气早己大亮,远处血红色初升的太阳极为绚丽,陶易武也是心中莫名的升起一股豪气。
天元子和天魂上人一战,若说所获巨丰的却是陶易武,天元子借用其身体交战,他自身更是以神识之力亲眼目睹,两人交手的种种,天元子出手的每一处细节都是被印刻在脑海之中,这并不同于境界的提升,但却比境界的提升更为让陶易武欣喜不己。
右手微拂,一道有如灵蛇般游动的剑气在右手的五根手指之间盘绕,那亲昵之态就仿佛那道剑气极为眷恋着陶易武一样。
这便是陶易武自天元子出手时得到的最直接的感悟,他与天元子一样,以剑入道,是为剑修,虽然陶易武与人交手之时亦是声势十足,但却少了出剑的一点灵性,之前陶易武也有这种感觉,但却就是抓不住,却没想到居然在这一场大战中感悟出来。
如果天元子此时看到陶易武手间流转的剑气,定会赞叹不己,因为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剑气,而是剑髓,剑之真髓。
使剑者,以剑入道,剑气,剑意,剑势,剑心,这四个过程也代表着证剑之路的四个境界,陶易武己至剑意境,而这剑髓正是将手中之剑与自己的意念水乳交融的征兆,到得这一步,以后再行领悟剑势便能水到渠成,所以这让陶易武有些窃喜的剑髓的作用远不是陶易武所能想象的到的。
太阳已经完全展露出来,严寒的冬日,和熙的阳光仿佛预示着什么,新的一天,也是新的一年,开始了。
二十岁的陶易武转身脚下泛起流光,一闪而逝,直奔西方而去。
多日后,有无数的强者不断的赶到,小小的枫木镇更为鼎盛,福远酒楼依旧是镇中最大的酒楼,而今日却是多了好几伙泾渭分明的人马。
其中一个方向的三张桌子衣服都极为相似,胸口处纹着一个显然是经过精心设计过的“申”字,而这三张桌子居中的一张前坐着一个全身笼罩连帽黑袍之中,面上更是蒙着一块黑布,独留一对好似带着幽幽蓝光的双眼,让人不寒而栗。
“东申大师堂的人”另外一处人马中有人认出那个“申”字的含义,小声的说道。
昔日人声鼎沸的福远酒楼此时却是透着一丝诡异,枫木镇的主人早己来到酒楼之中,他虽然勉强能算作地头蛇,但那也不过相对于一些小门派,或者散修而言,而现在这处极大的大厅之中却是有不少气劲隐带压迫之意的强者,让张彪心惊不己。
他手下虽然有兵权,但大多数都是普通人,斗师境强都虽然有些数量,但他也是相信,若是场中这些人有意找自己麻烦,便是再多上几倍的斗师,也不过就只是多送上些性命罢了。
酒楼内的女子早己让他安排到楼上去了,不敢让她们发出半点声音,这些强者到此自然不会是寻欢作乐的,张彪只希望自己别被牵连其中才好。
“听说枫木镇西北外几十里处先前有强者争斗,可是真的?”
张彪凑到东申国占据的三张桌子前,新自将他们面前的杯子添上好茶,但却刚做不久,那个黑袍人旁边的一个老者话语中就带着颐使气指意味的问道。
“对,听说是这样,不过事后我也已经遗人去查看过了,那里初了方圆数里的焦黑,就只剩下了尸体,想是两个绝顶强者惊天对撼之后各自离去了吧。”张彪谄笑道。
“过去多久了?”
“嗯应该有七八天了吧。”张彪略一沉思,随后赶紧答到。
听到黑袍人的话,东申国一行都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黑袍人缓缓的站起身来,枯骨般的手掌轻轻的将罩帽褪下,露出半张几如厉鬼的恐怖面容,而那些眼神随之而动的其它几方势力都是心头一紧,这人到底是谁,居然能将鬼道之术修至这般。
修习鬼道不同于斗者,人本身带着阳火,便是一个寻常健壮的百姓体内的阳气也足以震慑邪魅不敢靠近,但鬼道之人却是反其道而行,抛除阳气,吸纳阴气,将自己化为鬼气的载体,修行的进境远胜过同辈修者,但敝端亦是很明显。
鬼气会侵蚀体魄,血肉,直到将人变成一个活着的行尸,斗气大陆上也常见一些鬼道之人,但都不敢将体内的阳气尽数抛去,唯恐被鬼气所控,变成活尸。
而眼前这个黑袍人,显然并没有如其它人那么做,反而其身体上下,甚至于七窍之内都带着隐隐浮现的墨黑鬼气。
但众人也是心里叹服,此人也定是资质极佳之人,天下虽然敢于冒险的人很少,但并不是没有,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对能鬼气有这种亲和力,那浮于其体表的鬼气好似与生俱来的一般,在其身周流动之时,似乎带着欢畅之意。
“刘敖,还是先等等其它人吧,想来沐长老和风长老也快到了。”之前说话的老者并没有起身,而是缓缓的端起面前的茶盏,沉声说道。
此人居然是刘敖!
原来当日刘敖落于闻长老手上的时候,闻长老原来是想将其炼制成一具傀儡的,只不过未曾想到的是在最后关头,被闻长老视作己失去灵智的刘敖却是反戈一击,直接顺着闻长老的神念侵入到了其神识之中。
正值紧要关头的闻长老哪里会料到这般变化,更何况他一边需要输入海量的鬼气,另一方面需要将心神集中于一处,所以倾刻间便被刘敖占据了魂魄,对于鬼道之人,纵然没有身体亦是能够活命,但若是被侵入灵魂,一切休矣。
其实这也并非是闻长老自己不小心,刘敖是先天极阴之体,在被闻长老炼化之时,强行保留住了一丝清明不失,隐入体内,也正是这一点清明,让其置之死地而后生,不仅夺去了闻长老的身体,更是趁着其魂魄被反噬之力震的摇摇欲坠之时,将闻长老彻底吞噬,一生修为尽数化为刘敖掌控。
而刘敖正是因为突下杀手,完成了别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以一个斗师境不入流的品阶,成功夺去了一位斗王的身体。
不同于天魂上人的夺舍,刘敖已经将闻长老的魂魄完全吞噬,所以根本不存在会如天魂上人一样的被体内另一道魂魄反噬的风险,如今的存在于众人面前的虽然是闻长老的模样,但魂魄早己换成了刘敖。
第五百九十九章不能忍()
初时的震惊过后,大师堂中的还有些人心有不服,虽然他们平日间与闻长老的关系不好,但也想看到先前还被自己决定生死的刘熬突然站在了自己之上,而且心中更是带着些幻想,或许刘敖较之先前闻长老的实力骤降了。
但之后发生的一切彻底让大师堂里的人噤声了,刚刚掌控新身体的刘敖群战先前力主处死自己的四位斗王,最后的结局令人心惊,那四位斗王两死一废,最后一位还是借助一件灵宝才得以逃脱性命。
刘敖也不轻松,身体被轰烂,如果换作常人早己死去多时,但鬼道之人修的是魂力,到得斗王境,只要魂魄不散,再去寻一副肉体就是,只是修为会大降罢了。
不过不论如何,这一战之后,刘敖在奇珍坊之内算是脱颖而出了,纵然有人不服气,但一想到深谙闻长老鬼道之术的刘敖,都是心底发颤。
奇珍坊与东申国有着极为紧密的关系,奇珍坊大师堂中的人几乎都是出自于东申国大师堂,两者之间的关系也不是外人所能明白的,只是心下都明白,东申国绝对不是世俗间一个普通帝国那么简单。
而这次听闻枫木镇有绝世强者交战,东申国立刻派人前来查看,而已经重获无上修为的刘敖立刻自告奋勇的随同而来了。
一行人以之前说起的沐长老和风长老为首,这两人便是大师堂内隐世不出的太上长老中的两位,他们也是打听到了枫木镇交手的强者所造成的异象,绝对不是他们这些人能够处理的了,事情出自天极国中,甚至距离枫叶城也不过百余里,东申国自然极为紧张。
刘敖转过头,眼眶中的魂火若隐若现的看向老者,他已经完全被鬼气侵蚀,此时只能处作一个人形恶鬼,双目早己被魂火替代。
“你若不去我自己”
刘敖沙哑而又断断续续的声音说道,他的血肉早己被鬼气侵蚀,说起话来也是艰难无比,不过让人听起来有种被鬼爪抓挠着心的感觉。
“风长老说过,要我等先在此等候,哪也不许去,而且特别关照我,要我特别注意你。”
老者理了理下颌的白须,眼皮微抬,根本不在意刘敖,当日刘敖大败四位斗王时,他恰巧不在,回来后一打听,刘敖所败的不过是四个斗王前期之人,而他却是斗王后期,心中更是对刘敖极度不屑。
只是他却不想想,刘敖现在斗王前期境修为,能击败四位同境界之人,只这一点,也足以震惊无数人了,更何况那四人被斩去两人,废掉一人,到得斗王境之上,同境界交手,若是想击杀对方已是极难,大多情况下都是处于下风之人避退,而占上风之人也无力拦阻。
刘敖看了看他,不再多说什么,将罩帽重新扣在自己的头上,转过身就要走出酒楼。
“放肆!”
白须老者大为恼怒,虽然他的实力无法与那些太上长老相比,但也已经所差不多,只要自己迈入斗圣境,立刻可以成为太上长老,虽然太上长老也分三六九等,但也足以证明能得到这个称号的人绝对是一方强者。
“小子,难道暴涨的修为就能使你这般自信,甚至于连老夫都不放在眼里!”
白须老者一声厉喝,他的修为在大师堂众长老中绝对算是上的翘楚,可是此刻,刘敖居然丝毫不假廉色,久居上位使得他根本无法容忍,更何况出发之时,太上长老有言,他们这一行人当以其为首。
刘敖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并不同于他们这些己堪两百岁老者,以后的路自然是刘敖走的更远,在白须老者看来,太上长老只是不想让这个未来的强者陨落在自己手上。
白须老者虽然愤怒,但也不傻,他不敢悖逆太上长老,但自己只是凭借着现在远胜过刘敖的实力却羞辱一番还是可以的吧。
“若你今日胆敢走出这里,老夫会教教你年轻人应该明白的一些道理。”
白须老者眼神微眯,语气冷意昂然,带着威胁的意味看向背对着自己的刘敖。
但让其更为愤怒的是,刘熬只是脚步略缓,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脚步不停,己是走出了酒楼。
“狂妄!”
白须老者怒不可竭,自己话都已经说下,却被其视为无物,如何能忍!
猛然一踏而上,白须老者掌握的领域之力直接爆发出来,笼罩向刘敖。
强大的斗气立刻横扫整个酒楼,气浪扫过,登时将一楼大堂中的桌椅崩碎,那些强者早有准备,立刻奋起斗气抵挡住白须老者激发出的气劲,同时心中更是恼怒不己,这两人浑然不将在场众人放在眼里,就这么肆无忌惮的将自己的领域开启。
“今日老夫就将你镇压在此,倒是要看看你有何狂妄的资本!”
白须老者气机锁向刘敖,随即贴身扑上,一掌直拍向刘敖的后背。
不过虽然看似出手狠辣,白须老者却也是留了手,不管他对刘敖再为不满,终归都是大师堂之人,更何况太上长老早有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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