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纰漏到底出现在哪里?
尤兵思来想去,推出了两种可能性——带走青铜箱子之人要么修为高深莫测,逃走时自己无法察觉;要么对方并没有离去,依然隐匿在一个自己容易疏忽的地方。
对于第一种可能,尤兵只能忽略不计。因为如果对手修为高深,高到自己只能仰止的程度,查出来又能怎样?结果只能是自取其辱。所以,尤兵将追查的重点放在了第二种可能性上。
于是乎,尤兵想到了自己识海中的吴童子;于是乎,在熊老大和猴老二再次奋力开掘通道时,尤兵以休息的名义进入了识海之中。
听到尤兵询问自己将青铜箱子挪移进识海内的目的,以及里面盛放的物件,吴童子将自然垂放的双腿又回归了盘膝打坐的状态,目光一凝,脸上悲戚的神色渐渐消隐,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神圣威严,“这口箱子是故人之物。我之所以将它挪移进来,是因为世上贪欲之人太多,我不想让故人蒙羞,让圣物受损。”
“那果真是公主吴桐的物品?”尤兵眼睛一亮,问道。
“当然。我是不会认错的。”吴童子的目光扫向地上的青铜箱子,悠然说道。
“既然是公主吴桐的物品,为何会丢放在这里?”尤兵的眼睛更加明亮了,继续追问道。然而,尤兵的这种线性思维让他忽略了一点——吴童子为什么能够如此肯定青铜箱子就是公主吴桐之物。
要知道,按照吴三声所说,吴童子仅仅是尤兵修炼观想功法的产物。无论他是什么灵异,尤兵修炼观想功法的时间仅仅半年有余,也就是说吴童子从衍生到现在最多不过半年时间。而公主吴桐则是千年以前的人物。也正因为尤兵的疏忽,让他在真相周围绕了一圈之后又行之渐远。
“关于公主吴桐的青铜箱子,我要更正一句——它不是被丢放在这里,而是被强行掠夺后,因某种不可抗拒的原因不得不存放在这里。”
“是什么东西如此珍贵,竟然有人甘冒巨大风险进行抢夺?”
这已经是尤兵第三次询问关于箱子内的物品了。听到尤兵问话,吴童子的脸色沉寂如水,他伸出右手将箱盖打开了一道缝儿,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涌了出来,“尤公子,你对这股气息可否熟悉?”
尤兵深深吸了一口,霎时间,所有的疲劳倦怠顿时烟消云散。好神奇的气息!尤兵想了又想,在他印象中从未呼吸过如此奇妙的气味,于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可惜了”吴童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尤兵,良久从内心深处重重地吐出了这三个字。
“可惜什么?是可惜我从未闻过如此美妙的气味吗?”
“不。我是可惜你与箱子中的物品有缘无分,恕我不能告诉你也不能向你展示箱内的物品。”
尤兵“哦”了一声,见吴童子神色郑重,尽管他有着千般好奇,也只能强自压下。于是,他向吴童子拱了拱手,转身离开了沙塔。
“记住,‘缘’与‘分’不是一成不变的,它们之间随着事态的发展而相互转化,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吴童子说话间,长袖一摆,沙塔之门随之关闭了。
尤兵出离识海时,正值熊老大与猴老二的掘进进入紧要关头。只见两人的头顶处是一块巨大的青条石板,青条石板的缝隙间隐隐有光线落下。
“猴老二,凭哥哥这把力气推开石头不在话下!”
熊老大的话刚说完,猴老二忽然转身“嘘”了一声,“安静,上面有响动!”
“上面有人?”熊老大一惊,下意识地踮起脚跟,将大脑袋探向了头顶的青条石板。
踏!踏!踏!踏青条石板缝隙间,一阵混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一个人、两个人、三个人、四个人”熊老大眯着眼,轻声数道。
“不用数了,上面一共有八个人。其中一个人是人偶山庄庄主西门无霸的儿子西门恨水,另外七个人则是七具人偶。”尤兵的声音自熊老大身后传来。
“七具人偶中,有没有狐老五和羊老六?”猴老二回头问道。
尤兵摇了摇头,“除了西门恨水,其他人均是人偶山庄的迷彩护院。”
尤兵说话间,那杂乱的脚步声忽然停了下来,“恨水少爷,主人有命令,让你进入享堂毁掉那尊水晶人偶。”
“主人?”
西门恨水哈哈一阵大笑,“白衣人何曾成为了你们的主人?告诉你们,我”西门恨水用右手食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尖,“我才是你们的主人!”
“恨水少爷,难道你想违背对主人发下的天道誓言吗?”一具人偶厉声说道。紧接着,随着“咚”的一声,他一脚踹在西门恨水的双腿上。西门恨水的身体一个趔趄,向前抢出几步,险些摔倒在地。
西门恨水不干了。他猛地转过身,怒视向那具人偶。
苍啷!苍啷!苍啷其他人偶见状,纷纷拔出腰间砍刀,将西门恨水围了起来。
“你们你们你们”西门恨水哪里受过如此委屈,双眼血红,同样拔出了腰间的佩剑。
凭实力而论,西门恨水的修为远高于那些被白衣人操控的人偶,别说是七个,就是十个、十七个,他也无所畏惧。然而,就在双方剑拔弩张、堪堪动手之际,西门恨水忽然长长叹了口气,佩剑“当啷”一声落在地上。
“众位,我西门恨水的确向白衣人发过天道誓言,但发下那个誓言的前提是白衣人答应我不伤害我的家人,不侮辱西门家族的列祖列宗。而你们让我亲手去毁掉享堂内的水晶人偶,就是让我对祖上不敬,恕我万万不能从命!”西门恨水说着,双手向身后一背,双目随之紧闭,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恨水侄儿,你真的不服从命令吗?”一个柔柔的声音自西门恨水耳边响起。
“表姑,从血缘关系来说,你尽管是‘嫁出的女,泼出的水’,但你的血液中毕竟流淌着西门一脉的血,让我毁掉水晶人偶就相当于在打你我的脸!打你的脸,你可愿意?”
西门恨水顺着声音抬头向不远处的享堂屋顶上看去,只见享堂屋顶上坐着一个一袭白衣的女人。那个女人面色娇嫩,眼眸亮如繁星,她正是白弱水的分裂体。
听了西门恨水的质问,白衣人仰头“咯咯”一阵轻笑,“恨水侄儿说得好。我的血管中的确流淌着西门一脉的血液,但我如此境况又是拜谁所赐?”白衣人兀自站起身,若有所思地看向白弱水被困的院落方向,喃喃说道:“记住,从我这里夺取的东西,我一定会百倍千倍加以讨还!”
白衣人右手一翻,一具两寸大小燃烧着淡蓝火焰的能量小人凭空出现在手中,“表侄儿,我再问你一句,对于毁掉能量人偶这件事,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西门恨水忽然笑了,笑得近乎疯狂,他指着白衣人说道:“你既然连西门祖上都可以不认,何必再认我这个表侄儿。在人偶山庄外面的那片树林中,你是如何向我承诺的?你说不伤害西门家族之人,可是现实情况呢?”西门恨水一指白衣人,“你却利用我,伤害我爹,让他修为尽失去!”
“表侄儿,你的意思是不想与我继续合作了?”白衣人用左手拇指和食指轻轻捏住那个冒着暗淡火焰的能量小人,看了又看。猛地,她两只手指一用力,只听西门恨水“啊”地一声,身子轰然倒在地上,像只煮熟的大虾般蜷缩在了一起。
“这就是你不配合的下场!”
白衣人说罢,将手中那具有些残破的能量小人扔到了一具人偶的手中,“这件事交给你了。记住,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迫使西门恨水毁掉享堂内的水晶人偶!”
“是,主人!”那具人偶机械地白衣人方向深施了一礼。
J65 防护结界()
外面到底是什么情况?很显然,那七个迷彩护院已经失去心智,成为了白衣人操控下的七具人偶。
那么,西门恨水呢?据熊老大等人所说,在人偶山庄外的树林中他同样被藤蔓包裹成为了“粽子”状,他的另一具肉身同样被“禽兽九人组”埋入了地下。既然如此,他为什么没有成为与其他人一样的人偶?
种种疑惑让尤兵对外面发生的事情愈加好奇了。
“尤恩公,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熊老大依稀听到了西门恨水等人的对话,他将大脑袋缩了回来,目光复杂地看向尤兵。看他的神情,似乎对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心有余悸,脸上充满着不安之色。
尤兵的目光何等锐利,他瞟了一眼上方的青条石板,又看了看因白衣人出现而大气不敢出的熊老大和猴老二两人,“你俩的任务已经完成,可以沿着原路回去了。”
“尤恩公,你自己在这里过于危险,我们兄弟的修为尽管低末,但在关键时刻还是能够帮上恩公一二的,要不我们”
“谢你俩的好意,不用了!”
尤兵打断了猴老二的话,“此次行动我并未打算与对方发生正面冲突,人多目标大,更容易发现。”尤兵说着摆了摆手,示意熊老大和猴老二立即离去,然后将身子转了过去,背对向兄弟二人。
“好吧,尤恩公多保重。”
熊老大、猴老二向尤兵的背影深施一礼,转身快步向来时方向走去。
见到熊老大和猴老二离去,尤兵长出了口气。凭心而论,尤兵需要帮手。特别是在一个情况未知、敌众我寡的情况下,多一个帮手就多一份力量。然而,尤兵却不能将熊老大和猴老二留在身边。
由于近两天发生的事情,二人内心已经产生了心理阴影。俗话说,“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在接下来的行动中,内心的阴影会成为二人的羁绊。最关键的是,熊老大和猴老二仅仅是被动牵连进来的,西门祠堂无论发生什么事,无论发生多大的事,都与他二人无关。尤兵不愿再将他二人牵扯到其中。
见到熊老大和猴老二消失在了通道的拐弯处,尤兵的目光再次投向头顶上方,一缕神识随之从青条石板的缝隙间漫延了出去。
尤兵头顶的上方为西门祠堂内仪门与享堂之间的过道。就在尤兵与熊老大、猴老二说话的工夫,过道内又变得冷冷清清了。白衣人、西门恨水以及那七个变成人偶的迷彩护院都不见了踪影。
他们去了何处?尤兵心念所致,将神识进行细分,两道细若游丝的神识瞬间形成,分别向着仪门和享堂两个方向搜索而去。
仪门方向空荡荡的,偌大的庭院一个人也没有。怎么会这样?尤兵记得,第一次进入西门祠堂时,也就是昨天上午,祠堂的仪门附近以及享堂门外有十数名护院值守。那些护院个个人高马大,像是守护自家祖宗般将眼睛睁得大大的,唯恐有苍蝇老鼠之类的宵小进入。今天正值仙缘圣典的大日子,按理说西门祠堂更应该加强防守。这里怎么会没有看守?
尤兵一转念,瞬间便明白了其间的隐情。
一定是白衣人搞得鬼!既然她要趁着仙缘圣典的大日子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必定不会大张旗鼓、明目张胆地去干。她一定会清除所谓的“闲杂人等”,而身边被驾驭的西门恨水则是清除“闲杂人等”的最佳人选。
尤兵漫延向仪门方向的神识并未发现什么异常,仅仅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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