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他就可以拥有两种性格，仿佛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
你应该也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那就是最好的证据。”
苏浅沫紧紧的咬紧下颌，没有反驳。
关于这点，她不否认。
刚才顾宁靠近她的时候，她的确是嗅到了药香。那不是寻常的药香，她分辨不出是什么药材，也正是因为分辨不出，所以才更可疑，毕竟以她药仙的级别，极少有药香能逃过她的嗅觉。
第1700章 能不能变回来（）
其实在顾北出事的时候，顾宁也散发出同样的味道，她当时已经有些起疑，只是那个时候她不愿意相信这个单纯的孩子会是伤害顾北的人，所以刻意麻痹自己。
如今寒夜暝把事实赤·裸·裸的摆在面前，苏浅沫没办法再自欺欺人，她不得不承认，根本没有什么假冒的顾宁，从始至终都是他一个人！
苏浅沫做梦也不会想到，这个一直以一张纯良无害的脸出现在她面前的少年，竟然会是遮天的人，她更加没有想到，他的体内竟然封印着遮天的黑暗力量，而这力量正在一点点的把这个单纯的少年变成魔鬼。
此刻，苏浅沫内心极其懊恼和自责，她面色如霜，眯紧双眸盯着时空镜中的顾宁，红唇紧闭，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见她不说话，寒夜暝忽然俯下身，语气轻柔的说：“沫儿不需要自责，如果不是因为察觉到那只独角马的行为，就连我也没办法识破顾宁。
还有，顾宁的善良不是伪装出来的，而是因为遮天的黑暗力量把他的灵魂极端化，让他拥有‘极善’和‘极恶’两种人格。你只看到了他极善的一面，看不到他极恶的一面，又怎么能知道他是遮天的人？”
“我知道。”苏浅沫沉声道。
这男人是在安慰她，但说的也是事实，如果她所认识的顾宁只是伪装出来的，她怎么会毫无察觉？
她懊恼的是，她竟然没有察觉到独角马的异常！
那只该死的幻兽竟然真的背叛她，投靠了遮天，如果不是寒夜暝，她还一直被蒙在鼓里，那么它和顾宁留在残风圈，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
苏浅沫看向寒夜暝，不得不承认，她始终是不如这个男人，她变强，他就变得更强。
他总是站在高处冲着她招手，让她努力超越他却又无法超越。
“在想什么？”寒夜暝笑问。
“没什么。”
苏浅沫淡淡应了一句，她收回视线，话锋一转：“顾宁的身体里怎么会有遮天的力量？”
寒夜暝眼底掠过一抹高深，他直起腰，轻轻晃动着紫扇，随意的道：“沫儿何必明知故问？”
苏浅沫没办法反驳。
他总是知道她所有的想法，就像是能把她完完全全看穿一样。
遮天现在还是元神体，力量对他来说极其重要，这种情况下，他更加不会无缘无故把自己的力量给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所以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遮天想要控制顾宁为他炼制封灵丹符，要么就是——顾宁就是遮天重生的容器。
当然，这只是她的猜测，想要知道答案，必须解开《女神的预言》。
眼下她不管顾宁到底是什么情况，她只想知道怎么才能把这个孩子变回原来的样子。
“腾”的一下站起身，苏浅沫抓住寒夜暝的衣服，语气凝重的问：“有办法消灭他体内的黑暗力量吗？”
寒夜暝摇头，“寻常的黑暗幻师，一旦封印或者毁灭灵珠，就不会再有黑暗力量释放。
可顾宁的黑暗力量是来自遮天，并非由灵珠释放，这些力量已经融入了他的识海，根本没办法强行剥离或者消灭。
第1701章 宁可错杀（）
他现在之所以能封印黑暗力量，只是暂时的，即便不唤醒他，他也需要定期服用黑丹，否则黑暗力量就会暴走，彻底吞噬他。”
这可能会让小女人难过，但真相就是这样，他必须直说。他寒夜暝的女人前世主宰幻神世界，今生还要站在巅峰之上，她经得住。
“我……知道了。”苏浅沫轻声说了一句便又坐回摇椅上，绝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人知道她此刻到底在想着什么。
流云血月环的空气仿佛凝固一般，苏浅沫和寒夜暝都默契的不说话，只是透过玖羽的时空镜，看着顾宁站在顾北的床边，小心翼翼给他擦汗。
苏浅沫其实心里明白，顾宁极有可能就是遮天的容器，只要杀了他，遮天就休想重生。
但这毕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在不受遮天控制的时候，他只是一个单纯善良的少年，一个在炼药术方面有着绝顶天赋的药师，他是无辜的。
从最初在三级院遇到这个少年开始，她就一直想要保护他，如今就算知道他可能是遮天的容器，她这个自诩冷酷无情的金牌特工也下不了杀心。或许只有当这个少年完全失去极善的一面，成为重生的遮天，把幻神世界推向地狱的那一刻，她才能真正的下定决心。
苏浅沫从来不知道，她竟然也会有这样优柔寡断的一面，她不再是曾经那个狠辣果断的特工。
看到她的表情，寒夜暝已经明白她的决定，作为她的男人，他会无条件支持她，包括顾宁这件事。而且即便她已经下决心杀了顾小宁，他也会阻止，因为遮天必须重生。
看到两人脸色凝然，半天都没说一句话，玖羽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皱眉问：“殿下，你们到底看出什么了？顾宁身体里的黑暗力量是怎么回事？神尊的话我怎么不是很明白？”
苏浅沫看了玖羽一眼，这孩子是打破沙钢问到底的性子，她若不说，他会不厌其烦的追问，她索性解释道：“顾宁是遮天的人，要么是为遮天炼制封灵丹符的毒药师，要么就是遮天重生的容器。”
“什么？！”
玖羽尖叫一声，这时候再回想着他家殿下和神尊的谈话，这才总算是理出了头绪，他顿时神色一紧，如临大敌一般的冲到苏浅沫跟前，急声道：“殿下，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即便是顾宁只是遮天选来炼制封灵丹符的人，也必须杀掉，以绝后患。”
闻言，苏浅沫皱紧秀眉，却没有说话。
玖羽知道她是心软舍不得，不禁急得跳脚，“殿下！你是特工，这个时候不能心慈手软。杀一个顾宁，等于是救了整个幻神世界。可你如果不杀他，遮天迟早会重生，难道你要眼睁睁的看着幻神世界陷入地狱？”
说到这，玖羽忽然眼眶一湿，他声音发颤的说：“你没有看到三千年前那场大战究竟有多么惨绝人寰，所以你无法理解什么是真正的尸横遍野，真正的血流成河，你更无法想象那种不论走到哪都是尸体的情景是多么恐怖。
总之，我不想再经历一次那样的大战。顾宁必须死，如果你下不去手，就让神尊来动手。”
第1702章 为什么会是他（）
玖羽的视线猛然转向寒夜暝，眼神里有着和年龄不符的狠绝。
这是玖羽第一次露出这样的眼神，寒夜暝微微讶异的挑了下剑眉，难得这个小器灵能做到这样果敢。
不过，顾宁不能死。
察觉苏浅沫正目光担忧的看着他，寒夜暝道：“我不会杀顾宁，但如果知道原因，你一定希望现在就亲手杀了他。”
苏浅沫眼神一闪，敏感的察觉到寒夜暝是在暗示她什么，而且他的俊脸比刚才更要凝重，显然不杀顾宁不是因为他不该杀，而是不能杀。
“说吧。”
寒夜暝没有说话。
之所以不杀顾宁，是因为他有可能是遮天的容器，而遮天必须重生。三千年前那场大战，光明女神只是封印了遮天和吞天魔鹰，却没能彻底消灭他们。
这次他们是可以杀了顾宁，但遮天还会找到新的容器，他迟早都会重生。只要遮天不死，幻神世界就永无宁日。
这件事青龙最为清楚，之前青龙一直瞒着他，直到刚才他回到幽冥殿，青龙才说起。
所以，为了能够真正的消灭遮天和吞天魔鹰，必须让遮天重生。
这也就意味着，顾宁最后还是会死，而且一定是死在她或者他的手上。
这对小女人来说无疑是残忍的，然而为了幻神世界，他须这么做。
见寒夜暝只是看着自己不说话，苏浅沫脸色一沉，正要催促他，寒夜暝却忽然开口了。
听到他后面的话，她顿时浑身一震，当即震惊的从摇椅上弹起来，“你再说一次！”
寒夜暝叹气，“再说一次也是这样。沫儿，为了幻神世界，我们不得不这么做。纵然这对顾宁来说太残忍，可这是没办法的事，因为这是他的宿命。”
“为什么是他？！为什么一定是顾宁？他不过是个天真的孩子，为什么要承受这一切？”苏浅沫咬牙问着。
她狠狠的攥紧了拳头，厌恶这种无可奈何，更厌恶这种无能为力。她很清楚，但凡有办法，寒夜暝也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可她无法接受。
寒夜暝摇摇头，沉声回答：“没人知道为什么会是他。或许这一切要从《女神的预言》中才能找到答案。”
《女神的预言》？！
苏浅沫忽然眼睛一亮，心里忽然升起一丝希望，对啊，或许顾宁根本不是遮天的容器，就算他是，也许《女神的预言》中能找到救顾宁的方法。
然而没有光明王冠就无法解开《女神的预言》的封印，怎么才能引出遮天，找回王冠？
这时候，玖羽忽然道：“殿下，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说。”
“你看啊，不管顾宁是炼制封灵丹符的毒药师，还是遮天重生的容器，他都该远离你才对，因为离你越近就越是危险。
可是他却留在你身边，这不是等于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吗？万一你发现了他的身份，肯定不能饶了他啊。所以他这么冒险，一定是有什么目的。
你还记得在百凤殿的时候，遮天让传信鸽给你捎话，如果想要你娘的命，就用《女神的预言》去换。我想《女神的预言》里面一定有遮天必须知道的信息，但是他也预料到你不会交出《女神的预言》，所以派了顾宁接近你。想利用顾宁的单纯，得到《女神的预言》。”
第1703章 想到办法（）
玖羽说的这些她已经想到了，撇开极善的顾宁不谈，那“极恶”的顾宁一定是为了《女神的预言》。
苏浅沫的眼底忽然闪过一抹算计，她看向寒夜暝：“既然遮天想要《女神的预言》，我倒是有个主意。”
寒夜暝微微挑眉，前一刻她还在为顾宁的命运而愤懑伤怀，可现在情绪忽然转变，她想到了什么，难道以为顾宁还有救？
不管如何，看小女人的表情，似乎是胸有成竹。他倒是很想知道，这么短的时间内，她能想出什么对策。
俊脸上的担忧之色顿时化为玩味，寒夜暝笑道：“说来听听。”
苏浅沫再次看向时空镜，唇畔勾起了一抹透着高深和嗜血的冷笑，她冷冷的说道：“如果顾宁是为了《女神的预言》，那我们就来个诱敌上钩。”
她话音刚落，玖羽忽然急得大叫：“殿下，你该不是打算真的把《女神的预言》给他吧？千万不可以！你这不单是放虎归山，还是……”
不等玖羽说完，苏浅沫就打断他：“玖羽，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