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源不答,右手戴上皮手套,抓起几只毒囊来到厢房门口,猛地将毒囊砸进厢房内,同时迅速的关上厢房的木门。几名仆役迅速用棉被将木门边上的微笑缝隙塞得严严实实。
众人再次骇然四散,这一回鲜于仲通直接逃出了屋外,也不顾形象了。
“胡闹,你这是要毒死大伙儿么?”鲜于仲通在屋外对站在屋子里的大叫。
王源摆手道:“大帅,西厢房经过改造,门窗封闭的严严实实,屋顶也全部用木板加皮革封的严严实实,毒气不会泄露出来的,大可放心便是。我不过是给没见过这种毒瘴的人演示演示这毒气的厉害之处罢了。”
“这太过危险,倒也不用演示啦。”鲜于仲通皱眉道。
王源微笑不答,但听西厢房中的猴子滋滋乱叫,动静不小,片刻之后便无声无息。王源命人掀开特制的屋顶天窗,一股烟雾从屋顶升腾而出,今夜夜风很大,毒烟很快被吹散,不久后西厢房内的毒烟排的干干净净。
鲜于仲通这才松了口气,两名仆役进房将两只已经死了的猴子拎了出来,众人围上去观看,但见猴子气孔冒血,眼珠凸出,死的甚惨。
“这是蛮兵们的毒囊中最厉害的一种毒瘴,我特意选了这种吸入会立刻致死的的毒瘴进行试验。其余的有闻了全身麻木的,有的闻了头疼欲裂的,那些也都不用试验了。若能有办法抵挡住这最厉害的毒瘴,其余的也不在话下了。”王源笑道。
鲜于仲通愁眉道:“这两只猴子死的不能再死了,你说的可以抵挡毒瘴的办法在哪里?”
王源笑道:“莫急,一步步来。再来第二步。来人,把为猴子准备的那物取来。”
仆役们迅速从东厢房中取出几只怪模怪样像是面罩一样的物事来。两只猴子再次被从笼子里抓了出来,王源亲自给两只猴子将那面罩戴上,在让仆役将两只猴子的手脚都捆住,以免它们抓掉面具。猴子丢进特制的西厢房内之后,王源又抓起了毒囊。有了前面的经历,这一回鲜于仲通和众官员不再慌张,看着王源将毒囊丢进厢房内,封闭上木门。
“王兄弟,你是说,这面具能抵挡毒瘴之气么?”鲜于仲通皱眉问道。
王源笑道:“一会儿便知,成与不成用事实说话。”
鲜于仲通摇头道:“怕是够呛,毒瘴用湿布蒙住口鼻的办法士兵们也试过,但一样中毒,恐是无效。”
王源微笑不语,众人静静等了一会儿,屋里无声无息,听不到里边猴子的任何动静,众人窃窃私语都认为那两只猴子也肯定死了。
时间差不多了,王源再次命人打开屋顶的翻板排出毒气,待毒气排尽了,两只被五花大绑的猴子被拖了出来,众人围上来看时,见两只猴子双眼叽里咕噜的滚动,一副恐惧的样子,但显然还活着,而且活的很好。
解了面具之后给两只猴子松了绑,两只猴子刺溜一声沿着树干蹿上树梢,身子轻
轻盈的逃的无影无踪。
鲜于仲通大笑抚掌道:“哈哈哈,好,没想到这玩意儿还真是管用,王副帅心思巧妙,居然真的能找到防毒瘴的办法,这可真是了不起。这玩意儿是怎么能管用的?跟本帅说说。”
众官员也是喜笑颜开,觉得很是不可思议。
王源微笑道:“如何能防毒的事情稍后再跟大帅详细禀报,这实验还有第三步呢,猴儿无碍,未必人便无碍,所以还要用人试过方能放心。鲜于大帅,你我是剑南军正副帅,我觉得你我该亲身为将士们测试此物是否于人有效。若能成功,将士们也会对这面罩的防毒功效更为信服。”
鲜于仲通愕然道:“你要我去试?”
王源笑道:“卑职也陪着你一起。”
鲜于仲通咽着吐沫骇然道:“这……这不太妥当吧,万一……”
王源道:“刚才您不是亲眼见到了,猴子安然无恙,猴儿类人,它们没事,我们应该也没事。而且大帅若是能和我一起测试这面具功用,对将士们也是一种鼓舞。当然,我也不强求,大帅若是真觉得害怕,那便算了吧。”
鲜于仲通想表现的英雄气概些,但看着面前脚下两只气孔冒血的猴子的死状,实在鼓不起勇气来。怔怔的不敢说话。
王源哈哈笑道:“跟大帅开个玩笑,大帅金贵之身,如何能去涉险?卑职亲自去试便是。不过大帅,卑职若是被毒死了,你可要替我申请一大笔抚恤,让我的妻妾家人能过的好好的。”
鲜于仲通道:“王兄弟为何亲自测试,叫个其他人去测试一番便是。”
王源笑道:“这玩意是我想出来的办法,若是害死了他人岂非我的过错,我岂能让他人代我冒险。再说我是领军主帅,危险的事情本就要身先士卒,否则如何服众?如何让将士用命?”
鲜于仲通听出王源的弦外之音,但事关生死,他可不会去接这个茬儿,只装作听不懂了。
第四一九章 虚惊()
(谢:吕思森、im65、带雨梨花1957几位兄弟的打赏月票。‘)
几只怪模怪样的面具被拿了出来,看得出这几只比刚才给猴子戴的面具要大了许多。突出的部分像是一只山猪的长嘴巴,看的出那是用皮包裹的一截粗粗的竹筒。两边带着绳索,便于绑在头颈上固定住。
王源拿起一只检查了一遍,开始往脸上戴。李宓沉声道:“王副帅,你当真要以身涉险么?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王源微笑道:“没法子,若无抵挡毒瘴的办法,接下来也不用和阁罗凤打了。你们谁能告诉我,那毒瘴攻击用什么可以抵挡么?”
李宓皱眉无语,忽然跨步而出道:“既如此,老朽跟你一起测试此物。”
王源尚未说话,刘德海也站出来道:“副帅,卑职也跟你一起进去。”
李宓和刘德海一站出来,参与嶲州之战的十余名将领也纷纷叫嚷,表示愿意替王源去冒险测试此物功效。
王源心中有些感动,这时候才能看出来谁是真心的对自己好,刘德海自不必说,自己和李宓才相识不足十日,李宓能站出来跟自己共担危险,足见此人可交。至于其他将领,不排除是真心要求,但也许也是因为形势所迫,但有这份心倒也够了。
“多谢诸位的美意,但又何必众人涉险,我说了,这是我弄出来的玩意儿,绝不想你们任何一人为我付出代价,我一人足矣。”
“副帅,你若是有个闪失,咱们这仗也不用打了。好容易迎来转机,副帅岂能涉险,要顾大局才是。”李宓沉声道。
王源呵呵笑道:“你们真当我心里没数么?不瞒你们说,这样的测试我已经做过多次了,我只是要让你们亲眼瞧瞧这玩意的功用,否则你们岂会相信?不过诸位的关心本人甚是感谢,但不用担心,决然无碍。 ‘”
王源在脸上戴上面具,仔细的绑扎稳固,试试没有漏气之处,转身走向西厢房门口。奴仆送上毒囊,王源拿了不少只踏入屋内,转身‘哐当’一声关上木门。
众人屏息凝神听着里边的动静,便听到里边‘扑哧扑哧’连响,那是毒囊破裂的声音,众人默数声响,一直连响了十几次,显然王源加大了毒瘴的浓度。
接下来是死一般的寂静,站在外边的众人其实心里并不好过,王副帅虽说无碍,但所有人都知道那是无孔不入的毒气,见识过毒瘴威力的都知道,那可绝对不是开玩笑的。
时间过了很慢,虽然并没过去多久,但所有人都觉得很是漫长。李宓终于忍不住了,对仆役喝道:“差不多了,快放走毒瘴,请副帅出来吧。”
一名仆役道:“李将军,王副帅吩咐过,每次测试都要满半柱香时间,没到时间不许终止,否则不知效果。”
李宓气的大骂,但又无可奈何。终于时间捱到了,屋顶的翻窗打开,一股浓浓的烟雾从天窗中冒出,被大风吹散在空中。但即便如此,远远站立的众人都还能闻到一丝古怪的刺激味道,有人甚至有些头晕呕吐之状,可见这一次的毒瘴之浓,毒性之强。
众人心里不禁都为王源捏了把汗,疯狂的王副帅玩的太狠了,搞不好真要把命玩死在这里。身在剑南节度副使这样的高职上却如此不惜命的官员,这辈子怕也只见到这一位了。
毒瘴之气散尽,众人涌入屋内,仆役将棉被从木门外取下,但见木门紧闭。侧耳倾听,里边无声无息。‘
李宓上前推了推门,发现纹丝不动,显然是从里边拴上了门栓。于是拍打两记,高声叫道:“王副帅,王副帅,你无恙否?”
里边一点声音也没有,李宓觉察到事情有些不对劲,高声喝道:“撞开门。”
不待仆役们上前,刘德海和几名将领已经横着膀子往木门上撞去,那木门被设计用来隔绝气体,自然是严丝合缝且加了厚度,几名将领连撞数下都没撞开。众人更是捉急,李宓亲自上阵和三四名将领猛数次,终于将门撞开。
门一开,众人心头都是一惊,因为都看见了僵卧于地上的一个人,显然那是王副帅,而且好像已经出了大事了。众人心头砰砰乱跳,赶忙涌入屋内,但看因为带着面具,看不清王源的脸色,但却听到竹筒中传来的呼呼的呼吸声。
“没死,王副帅没死。”一名将领惊喜大叫。
众人立刻扯胳膊抱腿将王源抬到院子里,往地上一放,王源便自己坐起身来,众人手忙脚乱的将面具摘下,王源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
“王副帅,感觉如何?没哪里又不适吧。”
“王副帅,头晕么?想吐么?”
“王兄弟,你好么?”
鲜于仲通和李宓等众将七嘴八舌的询问起来。王源手在耳边招了招,大声道:“你们说什么?”
鲜于仲通愕然道:“糟了,耳朵聋了。”
却见王源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伸手从耳朵里掏出两团棉球来丢掉,笑道:“不好意思,忘了将堵耳朵的棉球拿出来,我是担心毒气进入耳朵会有危害,以防万一堵上了耳朵。”
众人啼笑皆非,这才明白为何刚才敲门撞门都没反应了,原来王副使堵上了耳朵,所以什么都听不见。
鲜于仲通伸脖子道:“身上可有不适?”
王源笑道:“哪有半分不适,我早说了,这面具很是管用的。”
李宓叹道:“谢天谢地,无恙便好,刚才撞开门的一瞬间见你僵卧于地,还以为你……呸呸,这话不能乱说。百无禁忌,百无禁忌。”
王源笑道:“我是等候的无聊,所以躺地上眯了一会儿。早知道我该带个人一起进去的,聊聊天也好。”
鲜于仲通瞪眼笑骂道:“原来竟然是睡着了么?王兄弟呀,你这要吓死我们了。你可真是心宽。”
王源笑道:“让大帅担心了。大帅亲眼看到这面具的效用了吧,有了这个何惧南诏人的毒瘴?”
鲜于仲通哈哈笑道:“见识了见识了,真是神奇。我很想知道为何会有如此功用?”
王源拿起一只面具,向一名将领要了一柄匕首来,刺啦啦割开外边的韧皮,从里边取出一只长约数寸的青竹筒来,拿起来给众人看。但见那竹筒下方的竹节处打了密密麻麻的小眼,上方是开口。
“便是这里边的物事将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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