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马大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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跃马大唐- 第37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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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阁罗凤一拳砸在木栏上,将木栏砸的嗡嗡作响。沉重的叹了口气,低声道:“阿妹,我说了你可别气恼,就当唐狗放了个屁。”

    “快说啊。”阿萝急的跺脚。

    “他们说,再谈和议的前提是……是……要我将我南诏国的国宝献给王源,之后……才有和谈的机会。”

    “国宝?什么国宝?给他便是。”阿萝道。

    “傻妹子,那国宝便是你啊,你才是我南诏国的国宝,他们要……他们要……我将你献给那狗贼王源……为……为妾。说什么……先和亲……在和议……。欺人太甚,简直欺人太甚。”阁罗凤狠狠的捶打着木栏,木栏剧烈的抖动,雕琢的几片花鸟图案在剧烈的震动中碎裂,木屑纷纷落下。

    阿萝面色煞白,蹙眉紧咬着下唇不语,脸上的表情既羞愧又愤怒。

    “阿妹,你莫放在心上,他们如此辱我,大不了和他们决一死战便是。亡了南诏国又如何?不能失了尊严。阿妹,莫生气,莫伤心,一切有我。”阁罗凤扶着阿萝的肩膀沉声道。

    阿萝公主吁了口气摇头道:“阿兄,我没有生气,也没有伤心。事实上,我正在考虑这件事是否可行。”

    “什么?你疯了吗?居然还真的考虑此事。”阁罗凤叫道。

    “阿兄,若以阿萝一人能换取南诏国的平安,阿萝当然愿意考虑。阿萝一人和南诏国的存亡,数十万臣民的安危相比,孰轻孰重?”

    阁罗凤连连摆手,口中叫道:“不成,决计不成。我岂能让你去受这个委屈?不光我不答应,我南诏国臣民也都不会答应。你让我如何面对泉下的阿爹?你让我如何能在人前抬头?”

    阿萝轻声道:“阿兄啊,你还是太意气用事。你的责任不是保护我,而是在南诏国的存亡。南诏国若在你手中灭亡了,你才是愧对泉下阿爹,愧对臣民百姓。如果不得不如此,那也是我个人的选择,并非是你之过。况且……况且我正在想,这件事是否能加以利用。没准是个扭转形势的好契机呢。”

    “契机?什么契机?”阁罗凤皱眉道。

    阿萝沉思片刻,在阁罗凤耳边轻轻低语,阁罗凤越听表情越是惊讶,待阿萝说完,咽着吐沫低声道:“这……可行么?是不是太冒险了?”

    阿萝低声道:“当然可行。我敢保证。只要我一得手,以后的事情便好办了。”

    阁罗凤摇头道:“不成,不成,这样一来,岂非还是要坑了你。你不得不牺牲清白,那可如何是好。”

    阿萝叹息道:“这也许就是我的宿命。希望阿爹在天之灵不要怪罪阿萝这么做。希望南诏国的百姓不要怪罪我这么做。就当我将自己献给神灵,神灵应该明白我的

    的一片赤诚之心。”

    阁罗凤呆呆的看着阿萝,在他眼中,阿萝的全身都散发着圣洁之光,就像传说中的圣女一般高贵无私,那般端庄绝美,让人不得不顶礼膜拜。

    阁罗凤‘噗通’跪在阿萝面前,五体投地,哽咽道:“阿妹,阿兄无能,让你受苦。我代表南诏国全体臣民感谢你,此事若成,阿兄将和几位主祭商议,封你为南诏国护国圣女,让苍山洱海这片土地上的所有人世世代代的对你膜拜。”

    阿萝‘噗嗤’一笑道:“阿兄,你这是做什么?你吓到我了。我这便去找大巫师准备,阿兄你也要准备准备,总要像模像样,无论如何,我也是算出嫁呢。”

    ……

    洱海公主即将和唐军主帅和亲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全城,太和城中的百姓们流泪顿足,咒骂着天杀的唐军主帅王源。他们知道,这一切都是不得已而为之,但南诏国的一个人人喜爱的彩孔雀便这样被奸诈邪恶的唐人夺走,这让他们万万不能接受。

    但另一方面,他们也知道,阿萝公主这么做也是为了南诏国着想,为了南诏国的存亡,这种彩孔雀不得不自投罗网。他们对阿萝公主更加的敬爱和喜欢。

    消息传出之后,百姓们自发的聚集到王宫东门外公主的宫殿外,他们献上家中最值钱的银器,送上亲手染织的花布,亲手制作的精美的陶罐。就算公主是要投入恶魔的怀抱,嫁妆还是要的,不然公主将来岂非更加的没有地位。他们将公主当做自己的女儿出嫁一般,倾其所有,为公主献上心意。

    整整一夜,王宫门前堆起了小山般的嫁妆,点亮的火把和蜡烛彻夜不息,人群也一夜不散。

    翠珊园的高楼上,阿萝公主也一夜未眠站在窗前,看着宫门外的百姓,泪水长流。

第四七三章 上门() 
凉爽的清晨,羊且咩城行宫前硕果仅存的庭院中,王源和公孙兰正在练剑。‘进入剑南之后,大部分时间都在行军打仗,王源能用来和公孙兰练习武技的时间并不多。但一旦有余暇时间,王源还是尽量跟着公孙兰一起练习一番。倒不是想要在武技上有多少的精进,主要还是联络两人之间的感情。

    公孙兰是个绝不会主动的人,王源和公孙兰之间虽然已经早已越过了普通男女之间的界限,亲嘴摸乳的事情也干了不少。但只要王源不去撩拨,公孙兰是绝不会主动表示亲近的。王源也明白公孙兰倒不是刻意对自己冷漠,而是碍于伦常之序,不能表现出来罢了。

    王源正在练剑,公孙兰发束紫巾在一旁微笑注目。王源练的这套剑法是公孙兰很久以前便为王源量身定做的一套剑法。公孙兰的武功源自剑器舞,故而招式之间过于优美婀娜,很多招式公孙兰使出来固然风姿绰约,王源若是照葫芦画瓢便显得过于柔媚让人头皮发炸了。所以公孙兰潜心思索,创制了一套二十八招的剑法,摒弃了神态和手法上的女子之态,保留了剑法的精要之处,然后一招一式的教给王源练习。这套剑法摒弃了柔媚之态后,王源使出来倒也挥洒自如姿态飘逸,一套剑法使出来,公孙兰的眼里也露出赞许和爱慕之意来。

    剑法最后一招‘鸿飞冥冥’使用出来,但见王源手中剑在树荫下斑驳的阳光中闪耀金光,然后在一片光幕之中,一道雪亮的剑光从光幕之中匹练般划过一道残影。数尺外一棵碗口粗的树木拦腰折断,哗啦啦倒塌下来。王源纵身后跃,收势立定,光洁的额头上汗水涔涔。

    公孙兰微笑颔首,走上前去递上擦汗的白巾,赞许道:“越来越熟练了,恭喜你除了分筋手之外又完整的学会了一套剑招。‘”

    王源擦着汗笑道:“怎样?我这个徒儿还不算笨吧。”

    公孙兰道:“要做我的徒儿还不够格,剑招虽熟,但距圆转如意收发自如的境界还差的远呢。况且气力不够,威力也大打折扣。譬如鸿飞冥冥这一招,根本不是你那样的用蛮力硬砍,而是以巧劲一掠而过,如刀削软泥,如飞燕点水一般。”

    公孙兰便说着边示范,但见她身形轻盈扭转,手中长剑轨迹宛若无痕,纤细的手指仿佛并没有握住剑柄,那长剑就像被无形之力牵引,在她兰花般的手指之间翻转。然后最后的出剑之时,只听空气中发出‘嗤嗤‘之声,剑尖上竟有青芒吞吐。对着数尺外的一棵粗柳树轻巧一挥,无声无息的收招,仪态娴雅之极。

    微风吹来,那看似完好的柳树忽然间‘扑啦啦’轰然倒地,海碗粗的树干上切口平整光滑,就像用电锯锯开的一般。

    “漂亮。”王源鼓掌叫好。

    公孙兰收剑入鞘,吁了口气道:“今日便到这里了,也不能要求你做到我这样,毕竟非一日之功。”

    王源笑道:“我迟早会练成你这番身手,否则岂不是折损了你这名师的名头。”

    公孙兰微笑道:“你也很忙,不像我没什么事情在身可以有大把的时间钻研。你能挤出时间陪我练剑,这份心意也就够了,至于武技能有多少造诣,那也随缘吧。”

    王源点头道:“表姐是明理之人,你我之间心意相通,多余的话也不用说了。以后待我闲下来,天天陪着表姐练剑。”

    公孙兰脸上一红,刚要说话,忽见青云儿脚步匆匆而来,神情有些古怪。王源忙迎上去笑道:“青儿也来练功么?早该来见识见识表姐的武技,包你们大开眼界。 ‘”

    青云儿笑着摇头道:“公孙表姐的武技倒也不用见识了,那一定是很好的。刚才赵青校尉来找二郎禀报事情,我说你在练剑,赵校尉便将事情跟我说了,说是城外出了一件怪事呢。”

    王源皱眉道:“怪事?什么怪事?”

    青云儿神色古怪的笑道:“其实也不是怪事,是件喜事。青儿先给二郎道喜了。”

    王源满头雾水道:“道喜?道什么喜?你和紫儿谁肚子里有了孩儿么?”

    青云儿羞红了脸,啐道:“那里有了,想哪里去了。是二郎你自己的喜事呢。赵校尉说了,东城外来了一队送亲的队伍,吹吹打打好不热闹呢。”

    王源更是不解道:“送亲的队伍?”

    青云儿哼了一声道:“听说是南诏国的洱海公主出嫁的送亲队伍,要嫁的人便是二郎你呢。怎么?人家都送亲到城门口了,你这新郎官还不知道么?”

    王源半张着口呆呆无语,喃喃道:“这哪儿跟哪儿?搞什么名堂?”

    公孙兰微微摇头道:“哎,二郎啊二郎,这事儿你做的也太过分了。战场上胜负靠的是实力和谋略,南诏国败了也就败了,你逼着人家将公主送来成亲,这和强抢民女有何区别?”

    王源抱头叫道:“冤枉啊,我何曾要娶这蛮族公主了?昨日……昨日南诏使者来议和,宋将军和李宓将军他们只是为了打击南诏国的气焰,故意羞辱他们,这才胡乱说出什么要南诏公主前来……前来给我当小妾这样的话。这完全是随口一说,我若有此心,天打五雷轰顶,天地可鉴,日月可表……”

    “行了行了。”公孙兰打断王源的指天画地的誓言,嘴角带着揶揄的微笑道:“不管你们是调侃还是当真,如今人家送上门来,你总不能拒之门外吧。说起来也是件好事,王家添人进口,又多了个蛮族公主,倒也挺好的。你心里美开了花了吧,听说这洱海公主可是南诏国第一美人儿呢。”

    王源百口莫辩,倒也不想再辩驳了,反倒皱眉沉静下来,扶着一棵大树沉思。

    公孙兰笑道:“怎么?不去迎亲么?”

    王源吁了口气道:“表姐是吃醋了么?这可是头一遭呢。”

    公孙兰拂袖便走,啐道:“我吃你的醋,真是笑话。”

    王源叫道:“表姐慢走,我有正事要说。”

    公孙兰皱眉停步,王源缓步过去,附在公孙兰耳边耳语了几句。公孙兰听后沉吟半晌,缓缓点头道:“先去瞧瞧情形,人家花轿都上门了,总不能拒之门外吧。”

    ……

    羊且咩城东城外,一只上百人的送亲队伍正在城门口敲鼓吹笙闹腾的正欢。十几辆马车满载着金光闪闪花花绿绿的嫁妆一字排开。十几名乐师正在鼓吹奏乐,数十名蛮子正随着音乐载歌载舞,时不时发出一声声怪异的呐喊声。

    一头身披彩带的大象的彩鞍上驮着华彩的冠盖,南诏国洱海公主阮萝竹端坐华盖之下,头戴着色彩斑斓的七彩银冠,三根长长的彩色孔雀翎毛插在彩冠上。一道粉红的面纱遮住了她的脸庞,只露出一双善睐的明眸来。她的身上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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