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源往东边数里外看去,果见yi面大旗迎风招展,旗下数百骑拥着yi人策马而立远远观战,并不加入战团。不断有骑兵从大旗方向朝战场方向lái 回穿梭,显然是在传达命令。那大旗下的人必是敌军将帅无yi 。
“好办法,不过宰了他怕是难,但可以调虎离山。咱们杀过去,不怕他们骑兵不救。赵青和谭平可以带着其余兄弟登船。”王源大声道。
“正是如此。”公孙兰点头道。
王源转头下令道:“赵青谭平,我们佯装冲杀敌帅吸引敌军来救,yi旦敌军涌来,你们便立刻掉头去渡口马头即刻登船离岸。yi个也不许跟着我。”
“那大帅你怎么办?”赵青忙道。
王源喝道:“让他们留下yi条小船放在岸边便是,你们只要上了渡船离岸,我便有办法逃脱。”
“可是”赵青和谭平面露难色。
“没有可是,敌军援军将至,再拖延便是死路yi条,都给我住口。”王源喝道。
“卑职遵命!”赵青和谭平知道这是死命令,也无法违抗,只好答应。不过这二人心中已经做好了打算,如果大帅和公孙姑娘难以脱身,自己是yi定会率兄弟们重新上岸援救的,哪怕大帅事后以军法惩处也认了。
“兄弟们,随我杀!”王源举起血淋淋的陌刀朝着东边yi挥,口中高声喝道。
“杀!”yi千余亲卫齐声大呼,数百骑兵跟着王源的马后朝着东边数里外的大旗冲杀而至。几百名没有座骑的亲卫在谭平的带领下跟在后面呐喊奔跑,从山坡之下冲到了渡口平坦之地朝着渡口处快速接近。
叛军骑兵本来在外围疾奔而走,他们得到了命令是围困住对shyiu ,不用和对shyiu 拼命,拖延时间等待援军抵达。但此刻他们发现对方骑兵正冲着东边数里外的严大帅所在之处冲去,yi个个都傻了眼。对方这是要去杀严大帅了,这可不能不理。没等严庄传来命令,三千多叛军骑兵连忙冲向东边来拦阻。
狂奔里许之后,叛军骑兵已经从散落状态变成了两队跟随王源骑兵兵马两侧紧追的态势。他们虽然也知道有几百名唐军正在登船,但他们也无法顾及了,以为这时候谁要是不来救援,事后肯定是没好果子吃的。况且他们也知道,唐军的主帅还在,小兵卒跑了也不算什么。
“就是现在,你们立刻掉头杀向渡口,以最快的速度上船。”王源厉声喝道。
赵青高声应诺,口中yi个唿哨,拨马往南奔出,五百余骑跟在他身后斜斜往南越过yi队叛军骑兵的前方绕了个大圈直冲向渡口而去。叛军骑兵不明所以,yi时有些犹豫。不知道该继续往前还是该追击这数百骑兵。
正犹豫时,便听前面马上那名男子回身叫道:“大唐相国,平叛兵马大元帅王源在此,尔等受死。”
yi听此言,犹豫不决的叛军骑兵们那里还对那些往渡口跑的士兵感兴趣,若是抓到此人,那可是yi桩天大的功劳。所以不再犹豫,yi窝蜂的追了下来。
王源和公孙兰双骑并驰直直的冲向前方的大旗。下yi刻,前方严庄的亲卫骑兵百余人已经迎头赶来拦截,公孙兰纵身跃起落在王源的马背上,就像以前两人在乱军之中杀敌的招数yi样,公孙兰跃起在空中将前方敌兵击杀,王源则负责侧翼的敌军。夫妻二人配合默契,两人yi骑如yi柄锋利的利刃从拦截的骑兵队伍之中划过,他们的马后留下yi地的尸体。
见这两人如此勇猛,顷刻间便突pyi 百余名骑兵的拦阻,大旗下的严庄甚是惊yà 。他本来已经识破了王源的意图,打算下令让骑兵冲向渡口阻止对方的兵马登船的。他以为自己的三百名亲卫骑兵可以拦住对shyiu ,却没想到对方如此勇猛,轻易的便突pyi 了yi百多骑兵的第yi次拦阻。
“快,拦住他们。”眼看那两人已经接近到数百步之外,严庄无法淡定,忙高声下令道。
身旁两百名亲卫骑兵已经蓄势待发,听到令下,立刻策马而出迎了上去。然而让严庄惊yà 的是,yi片血肉横飞人头飞天之后,那两人yi骑居然浑身浴血的再次冲破了两百骑兵的拦阻,气势汹汹的朝自己冲了过来。
“严大帅,快走。卑职等拦住他们。”身旁几名将领忙大声叫道。
严庄直到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对方如此厉害,万军从中如入无人之境,自己可不能硬挺。道yi声:“有劳。”之后,严庄拨马便走。
四名副将策马横刀并排拦在猛冲而至的王源和公孙兰的身前,yi副气势汹汹之态。待王源的座骑冲近,四人同时将举起bing qi 出击。只听当当当yi阵乱响,王源的座骑毫无滞留的从四人的座骑之间穿过。在他们身后,座骑上的四名将领僵立着,下yi刻,他们纷纷扑跌落马,身上鲜血汩汩而出。
后方众叛军骑兵目睹此景惊愕难言,同时也为严庄的命运开始担忧起来。yi来这两人之中有自称是大唐相国王源的人,二来严庄的生命受到威胁,叛军们再也没有丝毫的其他想法,全力在后面猛追过来。
严庄的座骑是yi匹好马,跑的速度相当的快。在王源斩杀四名副将之后,他已经往东逃出了数十步。王源策马猛追,但所骑的马只是yi般的战马,根本无法追上,反而距离越拉越远。公孙兰手中无长枪弓箭,也无法对严庄进行远程的击杀。就在此时,东边不远处出现了黑压压的旌旗和人影,那显然是敌军这增援步兵抵达,严庄挥鞭扬蹄朝着东边赶来的步兵疾驰而去。
王源追出数百步,也看到了对面增援而来的步兵,知道再追也没有多大意义了,搞不好还要被全面包围难以脱身。
“算他运气,表姐,咱们恐怕要回头了,此刻不走便走不掉了。”王源高声道。
公孙兰微xiàyi 道:“早该回头了,你还真想着杀了他不成?”
王源呵呵yi笑道:“看着有机hui ,但其实并无机hui 。咱们的人也该登船离岸了,我们得抓紧赶到渡口了,否则怕要糟糕。”
二人旋即拨转马头拐弯往南疾驰,前方奔逃的严庄在马上回身看见两人往南逃走,心中顿时明白两人这是要往渡口逃,忙勒马转头,大声叫道:“拦住他们,他们想逃。”
叛军骑兵也看出了二人的意图,数百骑兵斜斜往南冲出围堵二人,其余骑兵也调转马头从四面八方围堵而至。
王源死命抽打马匹,胯下座骑虽然竭力奔跑,但可惜它只是yi匹劣马,而且载着两人奔跑了这么长的时间。刚才冲过敌阵时马臀马腿上还受了伤。所以任凭王源死命抽打呵斥,它也无能为力,反而踉踉跄跄口喷白沫,看样子就要摔倒在地。
王源大骂连声,却也无可奈何。公孙兰当机立断,娇声喝道:“马儿无用,不如弃马。”
不容王源分说,公孙兰伸手拉住王源的胳膊,两人腾空而起落在地上。那匹马也在他们落地的瞬间跌跌撞撞滚翻在地,趴在地上口吐白沫翻着白眼哀鸣不已。
“落马了!落马了”后方叛军骑兵兴奋大喊着。弓箭嗖嗖的朝两人射来。
公孙兰沉声道:“抱紧我。”
王源丝毫没有犹豫,伸手抱住公孙兰的纤腰,公孙兰也伸手揽住王源的腰,口中发出yi声娇叱。下yi刻,王源便觉得身子飞腾起来,脚尖在地上拖着,磨得笃笃作响。眼前景物纷纷后退,速度快的惊人。
“脚尖点地借力,顺地拖着算什么?”公孙兰嗔怪道。
王源脸上yi红,心道:你当我是你么?我脚尖点的过来么?低头看时,但见公孙兰两只脚几乎脚不沾地,两只脚尖落地便弹起交替前行,宛如在地面草叶上滑行yi般,看的王源头都有点发晕了。
远处看来,王源就像是公孙兰背着的yi个大包袱yi般,包袱太大,几乎是顺地拖着走yi般。这场景若是王源自己看到,非羞愧欲死不可。
两人奔跑的速度比刚才那匹马的速度还快,转瞬间便奔出十几丈。右侧拦截的骑兵也正和他们并行往南,然而这些骑兵的速度居然没有公孙兰的跑动速度快。先是并驾齐驱,但十几息后便被公孙兰甩在身后。终于,任凭他们如何抽打马臀催动马匹,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公孙兰拖着王源在马头前方二十步左右的距离超越而过,直奔白马渡口而去。
骑兵们玩命的朝着两人的背影射箭,密集的箭雨在两人身旁嗖嗖飞过,公孙兰心无旁骛自顾带着王源在箭雨之中穿梭奔行,终于在盏茶之后冲到了白马渡码头旁。
河中几十艘满载士兵的渡船在离岸百余步的距离徘徊着,他们惊愕的看着岸上的这场追逐。他们眼睁睁的看着王元帅和公孙姑娘用双腿跑过了战马,甚至超越了战马,所有人呆愣愣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直到有人大声喝彩,才惊醒众人,顿时掌声如雷喝彩声不断。
渡口码头下方yi条小船在水面上荡荡悠悠,正是留给二人脱身用的。王源龇牙咧嘴的大叫道:“表姐,跳下去。”
公孙兰纵身跃起,两人落入小船之中,王源挥剑割断绳索,抓住船桨快速摇动,小船飞速离开岸边。片刻后,大批骑兵冲到码头旁的堤岸上,纷纷弯弓搭箭朝着小船乱射。
公孙兰站在王源身前,yi手持着披风舞动,yi手持着长剑挥舞格挡。密集的箭支被卷的四处横飞,噗噗噗落入河中。小船的船弦上船头上笃笃作响,片刻功夫便被箭支插得密密麻麻。
王源心无旁骛奋力摇桨,他也顾不得去看箭支会不会射到自己,总之公孙兰在身前档箭,自己便要在她力竭之时将船划到射程之外才算安全。小船飞快的离岸冲出,借助水流之势很快便到了几十步之外。距离越远,箭支的准头越差。虽然箭支依旧密集,但射到小船范围内有威胁的箭支已经寥寥,大多数都射入了河水之中。忽然间,岸上的弓箭停止了射击,岸上叛军骑兵们似乎也认为无法射中,所以放qi 了射击。
公孙兰也精疲力竭,提携王源疾驰本就耗费气力,又全神贯注的格挡箭支不敢稍有分神,更是消耗甚巨。箭支yi停,她也yi屁股坐在船弦上剧烈的喘息起来。
王源喘着粗气放声大笑,指着公孙兰道:“表姐,从未见你如此颓唐的样子,瞧瞧你,披头散发的,简直像个疯子。”
公孙兰忙伸头在旁边的河水倒影看了yi眼,发现自己果然是云鬓散乱,脸上yi片片的血污和灰尘,简直不成样子。顿时啊呀yi声背过头去,口中嗔道:“不许笑,不许看。”
说罢伸手从怀中掏出丝帕便要清洗脸上的污垢,却见王源龇牙咧嘴的样子觉得奇怪,又问道:“你怎么了?”
王源抬起两只脚道:“瞧瞧我这靴子。”
公孙兰yi看之下顿时忍俊不禁,王源脚上的皮靴已经磨得稀烂,王源的两只大脚趾头露在外边,上迷àn 血肉模糊。公孙兰yi下子明白了,刚才拖着他奔跑,王源的两只脚在地上摩擦,以至于磨烂了靴子,磨破了脚趾。
“抱歉了,脚趾头还在吧。”公孙兰笑谑道。
王源动动大脚趾道:“好像还在,只是它们受了些苦。”
公孙兰顺手便要将丝帕给王源包扎,口中笑道:“叫你不好好学武技,否则焉能如此?轻身功夫几年前便教了你口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