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马大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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跃马大唐- 第7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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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猪儿忙道:“不是有我在么?我伺候陛下还能有差错么?杨内侍,还不赶紧出去候着?还在此磨蹭什么?”

    “哦,好好。这便走,这便走。话说李内侍你yi个人当真可以么?陛下要起床的话,你yi人怕是扶不起来身子呢,要不要留下两个帮忙?”

    “放心放心,我yi人可以扶陛下起身,再说,当真要帮忙,晋王爷和严先生不是也在么?快去快去。”李猪儿皱眉道。

    “好好,那我们便走了,我们就在门外,你有什么事便叫yi声”那内侍兀自说着话。

    “滚出去,再要磨蹭,我宰了你。”安庆绪低声喝骂道。

    杨内侍看安庆绪的面色凶狠,着实吓了yi跳。再不敢多yi句嘴,忙对着七八名宫女和内侍招手,急匆匆的带着他们掀开帘子出了门。

    屋子里只剩下三人,四下里静的如坟墓yi般。隐隐可以听到内房之中有鼾声传来,那是安禄山熟睡的声音。严庄对着内房的房门打了个手势,伸手轻轻的推了yi把李猪儿。李猪儿脸色惨白,紧张的咽着吐沫,举步朝房门口行去。到了房门口,李猪儿回头看了yi眼,他看到了站在那里的严庄和安庆绪同样的脸色煞白,眼中满是恐惧,身子也似乎在微微的发抖。

    “快去!”严庄嘴唇翕动,摆了摆手。

    李猪儿知道今日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定定神yi咬牙,伸手撩起内房帘幕,踏入安禄山的睡房之中。睡房之中幽暗昏沉,只有yi盏烛火在墙角的案几上,烛火摇弋跳动着,将屋子里的物事照得闪闪烁烁伸伸缩缩宛如鬼影。屋子里弥漫这奇怪的味道,那是墙角的香炉烧的檀香片和安禄山伤口上的腐臭混杂在yi起的味道,这味道李猪儿早已嗅的习惯了,倒也并不觉得让人作呕。

    李猪儿的目光落在了几层帐幔之后的龙床上,那里,被窝隆起着,安禄山雄伟的体魄像是yi座小山横在那里。yi阵阵鼾声也从龙床上传来。李猪儿咬着下唇蹑手蹑脚的撩来帘幕走向龙床旁边。虽然这屋子里的摆设和yi切自己都很熟悉,平日yi天里不知道要进来多少回,但此刻,李猪儿却觉得这屋子让人感觉很是陌生。就连从门口到龙床的这二十步的距离都变得漫长无比。

    安禄山仰面躺在龙床上,颈后垫着高高的棉枕。他的双目黑咕隆咚yi片肿胀,就像是被人用两块烂泥糊了双眼。夜晚的时候因为要上药,安禄山是不会用布巾扎着眼睛的,但在这昏暗的灯光下,看着着实的吓人。安禄山的嘴巴张着,满脸的胡子蓬松炸开,脸上横肉纠结。即便在睡梦之中,他的样子依旧吓人的很。

    李猪儿站在床边,目光看向床头帐顶上悬挂着的yi物。那是安禄山形影不离的贴身宝刀。那柄弯刀跟随他十几年了,据说是当年他杀了第yi个敌人时的战利品。这柄刀从此便yi直被安禄山带在身边,无论是行军打仗还是睡觉吃饭,甚至连和女人办事,这柄刀都在他伸手可及之处。安禄山是极其谨慎的,李猪儿曾经亲眼看到安禄山在眨眼之间拔刀砍杀了yi名近身的将领,那将领只是因为在走近安禄山身边时无意间手握了剑柄,像是要拔剑的样子。安禄山便以最快的速度砍断了他的脖子。不但谨慎无比,安禄山的刀法也可见yi斑。拔刀砍杀只需眨眼之间。

    现在,那柄刀就悬在安禄山的头顶,安禄山只要yi伸手,便可将刀抽出,砍向他身旁的任何人。而自己要想完成使命,只能先拿了这柄刀。因为在整个寝宫内,现在唯yi可以用来杀人的武qi 便是这把刀了。当然,禁卫们是有武qi 的,但那武qi 自己是拿不到手的。

    李猪儿试探性的低低叫了两声:“陛下,陛下?”

    安禄山睡的鼾声起伏,毫无反应。李猪儿舔舔嘴唇,抬脚站上了床沿。身子横过安禄山的面孔上方,伸手去够那悬挂着宝刀的细索。他必须解下这绳索,方能将这宝刀拿到手里。他颤抖着手解着绳索,手指几乎要痉挛。身子扭曲的异常的难受,好像骨节都要断裂了yi般。

    终于,绳索被松开,很快就要解开了。然而yi个声音让他魂飞魄散,几乎尿了裤子。

    “你好大胆子。”身子下方的安禄山忽然叫道。

    李猪儿像是被人点了穴道,站在床沿上身子僵硬了。被安禄山发现了,完了,什么都完了。这下自己死定了。

    “你好大胆子。”安禄山咂嘴道。

    “陛下饶命!”李猪儿哭丧着道。

    “你好大胆子。”安禄山兀自重复着这句话。李猪儿觉得有些蹊跷,大着胆子低头看去。之间下方安禄山依旧躺着没动,只是嘴巴里嘟囔着那句话,不像是醒了的样子。

    “陛下,陛下?”李猪儿轻声叫道。

    “你好大胆子!拖出去杀了统统的杀了李隆基天xià 是我的”安禄山嘟囔着,手脚也开始扭动。

    李猪儿明白了,原来安禄山只是在说梦话,安禄山在睡梦中还在杀人,还在做着他的春秋大梦。李猪儿喘着气快速将最后yi道绳索解开,将沉甸甸的弯刀攥在手里跃下了床沿。他伸手yi按机簧,弯刀弹出刀鞘数寸,露出了寒光闪烁的刀身。李猪儿紧咬牙关,颤抖着手缓缓抽出弯刀来,双手握着刀柄将刀尖冲下,对着安禄山鼓起的肚子,眼睛yi闭,猛力扎了下去。

第八八一章 夜杀(续)() 
“啊!”yi声惨叫声响起,安禄山被剧痛惊醒过来,他目不能视物,只能用双手胡乱的摸索着,但他没有摸到挂在头顶的弯刀,yi瞬间他什么都明白了。

    “哪个狗贼如此大胆?朕要将你碎尸万段。”安禄山吼叫着。

    李猪儿用力将弯刀往下扎,并且摇晃着刀身,用刀锋在安禄山的肠胃腹部搅动。

    “你是谁?为何要刺杀朕?”安禄山怒吼道。

    “陛下,你你还记得我的父母是怎么死的么?你还记得你是怎么折磨我的么?我这yi辈子都被你毁了。你对我就像猪狗yi般。今日我要为我自己,为我的家人,报仇报仇!”

    李猪儿喘息着,拔起弯刀在此扎下。这yi次扎到了胸口之下,刺穿了肋骨。

    安禄山剧烈的挣扎着,口中怒骂道:“狗奴婢,你敢行刺朕,谁指使你的?朕要将你凌迟千刀点了天灯。你这个狗奴婢,朕好痛,你快住手。”

    李猪儿不答话,眼珠子血红血红,死命的压着弯刀,刺穿安禄山肥厚的身体。突然间,安禄山不知从那里生出yi股邪劲来,不顾利刃穿身,猛地蹦起身来,满是黄毛的大手yi把抓住了李猪儿的脖子,然hyiu 便如铁钳般的紧紧钳住。

    “老子掐死你,老子掐死你个狗奴婢。来人,快来人,护驾护驾。”安禄山大声叫嚷道。

    李猪儿没想到安禄山居然在被自己刺穿肚腹的情形下还如此勇猛,yi不小心居然被他掐住了脖子。他无法挣脱,只能死命的用刀在安禄山的身上刺。但安禄山的大手如同铁箍紧紧箍在自己的脖子上,让他无法呼吸。慢慢的浑身无力,舌尖吐出,双目开始上翻。

    正在此时,就听身后脚步声响,yi片嘈杂之声响起,片刻后李猪儿觉得脖子上的手慢慢的松开了,他深深的吸了yi口气,终于回了魂。

    下yi刻,他看到了让他骇然的情景,只见yi人正拿着yi只黑乎乎的物事朝着床上猛砸。每yi次砸下都蹦出许多血点,以及传来东西

    破裂的咔咔声。李猪儿看清楚了那人的背影,正是晋王安庆绪,他手中拿着的是yi只大香炉,正咣咣咣的朝着床上的安禄山猛砸。

    “晋王爷,停手吧。陛下已经死了,不用再砸了。”严庄嘶哑着声音低声道。

    安庆绪喘着粗气停手,转过身来,脸上身上全是血污,形如厉鬼yi般。他手上提着的香炉上也满是血污,粘着毛发皮肤和yi些黑乎乎的东西。

    李猪儿骇然往床上看去,他吓得魂飞魄散。床上的安禄山硕大的头颅已经如yi只烂西瓜yi般。整张面孔瘪陷下去,黑血和脑浆正汩汩流出,景象恐怖不已。

    “殿下!”严庄叫道。

    安庆绪手yi松,香炉‘咣当’yi声落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与此同时,安庆绪腿yi软,yi屁股坐在了地上,浑身上下大汗淋漓,yi点力气也没有了了。

    “殿下,结束了,yi切都结束了。”严庄低声道。

    “父皇他他死了么?”安庆绪喃喃道。

    “陛下已经死了,彻彻底底的死了。”严庄忙道。

    安庆绪忽然眼睛里冒出光来,仿佛yi下子打了鸡血。连声道:“严先生,从现在开始,大燕国便是我的了吧。这老东西终于死了,你想杀我,呸!我先杀了你。我跟着你征战四方,替你打下基业,你不但不感激我,还要杀了我。我呸,你个老东西,你该死!你大大的该死。”

    安庆绪站起身来朝着安禄山yi片狼藉的尸体控诉着,啐骂着。咬牙切齿之后,忽然又放声大哭起来。毕竟是他亲手杀了自己的父亲,他的心情既惊恐又快意同时又很是自责。这些情绪交织在yi起,几乎要将安庆绪变成yi个疯子了。

    “你这蠢货,有刀在手却险些自己被杀。何处要害你难道不知?却偏偏要刺肚子?若不是我们听到不对劲冲进来,你已经是yi具尸体了。蠢材,蠢货。”严庄这么个温文尔雅之人也口不择言的对着李猪儿怒骂起来。

    李猪儿抖着身子爬起身来,咽着吐沫道:“奴婢,奴婢是第yi次杀人,况且况且是陛下。我不敢看他的脸,也不敢靠近他,只能闭着眼睛乱刺。严先生恕罪,严先生恕罪!”

    严庄冷哼yi声喝道:“还不赶紧料理?龙床下方有暗格么?”

    “有有有。”李猪儿忙道。抖着身子来到龙床旁边,伸出颤抖的手将安禄山乱七八糟的尸体推着滚到床内,伸手在血糊糊的床板上摸索着。半晌后咔哒yi声,龙床下方的厚板掀起,露出yi个长长的暗格来。不仅龙床有暗格,所有大户人家以及官员们的床下都有暗格,这是为了危急之时能藏身于此的设计,倒也不足为奇。

    “严先生,帮个忙。”李猪儿叫道。

    严庄皱着眉上前帮忙掀开暗格,两人合力将安禄山沉重的尸体滚动,轰隆yi声响,安禄山的尸体落入暗格之中。那暗格对安禄山而言太狭窄了些,身子僵在里边露出大半截。严庄和李猪儿闭着眼乱塞,终于将安禄山完全塞了进qu 。将床板盖上。

    接下来,李猪儿将床上满是血迹的被褥整个卷起塞到床底下,换了新的被褥铺在床上。将枕头塞在被褥里伪装成yi个人睡在里边的样子。又重新点了几片香片烧起来,掩盖屋子里的血腥味道。忙乎了半天看着再无什么明显的破绽,李猪儿终于松了口气。

    “严先生,现在怎么办?”李猪儿道。

    严庄刚刚帮浑浑噩噩的安庆绪换了身上的血衣,又打了清水将他的脸上血迹都清洗干净。安庆绪的情绪也平稳了许多。听李猪儿发问,严庄沉声道:“将玉玺和陛下的印玺全部拿出来,替我掌灯磨墨。我要拟旨。”

    李猪儿答应yi声,轻车熟路的将安禄山藏于床头柜子里的玉玺等物都取了出来,又在案上铺好了文房四宝。手脚麻利的替严庄磨墨。

    严庄面色阴沉,手握毛笔沉吟半晌,刷刷刷刷连写两道圣旨,李猪儿在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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