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马大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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跃马大唐- 第9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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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若敢要这钗子,小爷事后不杀你满门我便不姓魏。”魏小侯爷咬牙发下毒誓。

    那边厢,虢国夫人兀自带着迷人的微笑举着那钗子道:“拿着呀。”

    虢国夫人其实知道自己此举是不对的,但她已经克制不住自己的一种心理病态,但凡看到出色的少年男子,她便抑制不住的想要据为己有,哪怕留下淫。荡的名声也无所谓。

    这王源起初见他没什么太多的好感,但短短半天,虢国夫人便改变了想法决意将王源弄上手。虽然秦国夫人不久前才做出了警告,但依旧没能阻止她终于做出了这样的举动来。

    王源求救般的看着秦国夫人,他知道此刻能救自己的也只有秦国夫人了,如果秦国夫人也帮不了自己的话,那只有直接拒绝不给虢国夫人这个脸了。

    秦国夫人气则气矣,但却也没有失了方寸,见王源求救于己,于是笑道:“三姐,收回你这凤钗吧,若我没记错的话,这钗子是贵妃娘娘赐给你的吧,你却拿来送人,这岂能行?”

    “这不是那只,那一只是玉钗,这是金钗呢。妹妹你记性真差。”不知道是故意装糊涂,还是缺心眼,虢国夫人硬是不理解秦国夫人的话意。

    秦国夫人飞了个白眼,陪笑道:“就算如此,也不能要姐姐拿金钗赏赐了,说好是你我共同赏赐,刚才姐姐赏了李先生古琴一张,王源王公子这里便该妹妹赏赐才是。”

    “你我姐妹还分的这么清楚?”

    “那是,亲姐妹也明算账,免得哪一天你会翻出来说我,我可不给你以后说此事的机会。妹妹的赏赐之物也已经想好了,待会便命人送到王公子府上。”

    虢国夫人不高兴的道:“你要送什么?拿来我瞧瞧。”

    秦国夫人低声道:“姐姐何必如此,这么多人看着呢,就算是示好,也不该这般众目睽睽。你没瞧见王源多么尴尬么?”

    虢国夫人嘻嘻一笑,收起手中凤钗插回头上道:“罢了,既然妹妹准备好了赏赐之物,本夫人便不必多此一举了,便依着妹妹便是。”

    王源长舒一口气,额头上汗都出来了,一旁的杨钊有些担忧的看着王源,心道:难为你了兄弟,我这个堂妹确实已经无法可想了,但愿你能逃出她的手掌心吧。不过她一旦看上了你,怕是你很难逃脱了,哎,但愿是件好事吧,起码她会全力的举荐你了。

    凤钗没送成,除了虢国夫人之外人人皆大欢喜,魏小侯爷也松了口气,事情没有向着自己不愿看到的反向发展,还算这王源识趣,知道虢国夫人不可觊觎,否则便是逼着自己要杀这王源泄愤了。

    天色近午,杨钊吩咐准备酒菜摆上,众人纷纷入席用餐。虢国夫人酒量甚毫,不断举杯痛饮,慢慢红晕上脸,满脸醉态。王源也被她灌了不少,不仅是虢国夫人举杯不能拒绝,少男少女们似乎也不约而同的将目标对准王源,王源为了不破坏气氛,也尽量有敬必喝清酒度数不高,王源酒量也还不错,但饶是如此,也醉的身子东倒西歪,只觉得腹中翻腾不休,头上冒出冷汗,四周一片旋转,竟然是伶仃大醉了。

    秦国夫人瞧在眼里,暗中命人取了块醒酒石让王源含在嘴巴里,又特意做了碗酸汤让王源喝下,王源这才稍微清醒过来,闭目靠在座位上摇摇晃晃的休息。

    魏小侯爷等人见秦国夫人维护王源,知道再死命灌王源的酒恐会引的秦国夫人和杨钊不满,倒也不敢过于造次,于是偃旗息鼓,只借敬酒之际,在虢国夫人耳边低语数声,同样醉意醺醺的虢国夫人连连点头。

    “诸位诸位。”虢国夫人脸颊红彤彤,红唇之中喷着酒气大声道:“今日踏春之会,本夫人开心的很。适才李先生和王公子一首清平调让本夫人极为叹服。但是,你毕竟是旧曲旧词了,今日三月初三,新春伊始,踏春之际,有王源和李龟年两位在此,何不写首新诗谱首新调,也不枉这新春之会呢。”

    秦国夫人闻言点头道:“这倒是个好的提议,但王源好像喝多了,怕是写不了诗了,罢了吧,下次再说吧。”

    “怎么会?人都说李太白越是喝酒越是诗兴大发,刚才那首清平调不就是太白在酒后所作么?这位王源王公子人送‘小李白’之名,应该不至于这般不济吧。”周公子首先反驳道。

    “就是,小李白之名难道是白叫的么?我瞧着王源王公子一点问题也没有,今日他来此踏春不就是要给两位国夫人写诗助兴的额么?否则请他作甚?今日若他写不出诗来,那我们回头可要告诉别人,这个王源其实没什么本事,什么小李白,我看叫小混混,混吃混喝混名气罢了。”小侯爷不失时机的帮腔道。

    众人焉能不知其意,均纷纷点头道:“说的是,长安城沽名钓誉之徒多的是,我们见得多了,今日定要见识一下王公子的真本事,也叫我等心服口服啊。”

    秦国夫人瞪着魏明晨冷笑道:“小侯爷,你这是成心如此是么?”

    魏明晨皱眉道:“八夫人,您这是何意?今日不是踏春之会么?怎地我请王源作诗也要被斥责?夫人你若是看我魏明晨不顺眼大可说句话,本人立刻离去便是,又何须这般样子。”

    虢国夫人迷迷糊糊听到后半句话,挥舞着衣袖叫道:“谁看明晨不顺眼?这是我的园子,明晨在此可当自家宅邸,谁跟你过不去便是跟本夫人过不去。”

    魏明晨拱手低笑道:“三夫人误会了,没人跟我过不去,我们只是要王源写首诗来见识罢了。”

    虢国夫人醉眼朦胧,伸手指着王源道:“王公子,写诗啊,本夫人命令你写诗;写得好赏你……赏你……”

    秦国夫人怕又扯到凤钗上去,皱眉打断道:“来人,给三夫人些醒酒汤喝。”

第一一零章 绿袖() 
虢国夫人斜靠座位上,托着粉腮道:“我不喝,我好的很,等着看王源写诗呢。”

    秦国夫人无可奈何,看了杨钊一眼,杨钊叹了口气起身来到王源身边低声道:“王兄弟好些了么?”

    王源头痛欲裂,虽然天旋地转,但心里还是很清醒的,闻言睁眼道:“烦请给我沏杯浓浓的茶水来,越浓越好,最好放些醋。”

    杨钊忙吩咐下去,不一会一杯浓黑的醋茶端上来,王源张口喝下,酸苦的身子打战,但身子上的不适感却好了许多,擦了擦额头的汗直起身来。

    魏小侯爷道:“王公子,大伙儿都等着呢,你不会败大家的兴致吧。你要写不出诗来便早说,我们也不会笑话你。”

    王源朝着魏明晨啐了口发黑的吐沫道:“这醋茶好酸。”,魏明晨面色愠怒,却又不能发作。

    “写诗而已,对我而言家常便饭,我便是睡梦之中也能哦咏成句,这有何难?小侯爷既然这么喜欢我的诗,在下便专门为小侯爷写一首送给你如何?”

    魏明晨疑惑不已,王源要为自己写一首诗,这倒是个佳话了,大唐文人名士相互之间送别赠诗乃是一种时尚,王源要为自己写一首诗,这倒是个风雅之事了。不过总感觉有些不对劲的样子。

    周围众人甚感兴趣,大声叫好,魏明晨倒也不好拒绝,于是道:“你爱写诗送给我也由得你,我反正无所谓。”

    王源点头道:“那就好,送给小侯爷的诗太好写,张嘴便来,听好了:山间青竹笋,墙头芦苇根,二者何所似,侯爷魏明晨。”

    众人讶然,这诗句毫无文采,论押韵辞藻也都是劣等之作,而且没弄明白这诗句的意思,什么山间芦苇墙头芦苇的,也不知要表达什么。

    “这也叫诗?”魏小侯爷咧嘴嘲笑道:“我写的比你写的都好,你顶着‘小李白’之名便写出这么个玩意来?这可笑死人了,没得辱没了李太白之名。”

    秦国夫人杨钊等人也大失所望,这诗句就像市井的打油诗,根本毫无文采,难以相信王源只会写这样的诗句来。不过李龟年坐在一旁先是发愣,进而满脸笑意抑制不住,呵呵笑了起来。

    杨钊问道:“李先生因何发笑?”

    李龟年招手道:“不可明言,度支郎若要听我可以悄悄告诉你。”

    杨钊附耳过来,李龟年低低说了几句话后杨钊面露诧异,终于也憋不住笑出了声,秦国夫人也要听,杨钊又偷偷告知秦国夫人诗中之意,秦国夫人也是嘻嘻而笑,双目看着王源,虽有嗔怪之色,但却透着一丝纵容的欣赏。

    几人偷摸发笑的样子很快引起了旁人的好奇,魏小侯爷也觉得这几人看着自己的眼光有些异样,于是问道:“怎么?我说的不对么?王源这写的也叫诗么?”

    杨钊笑道:“小侯爷说的是,确实不怎么样,王源,要你作诗你也不能这么糊弄我们,总要好好的写一首,否则岂不毁了自己的名声?”

    王源微笑点头道:“这一首看来小侯爷不太满意,看来小侯爷的眼界蛮高的,那也罢了,重写一首便是。”

    魏明晨翻着白眼道:“不是我眼界高,而是你的诗太烂,任谁也知道你写的不好。”

    王源笑道:“说的是,看来今日不拿些真本事出来,小侯爷是不会放过我了。唔……李先生,我想知道,何种韵脚便于入调,我也好按照韵脚写几句。”

    李龟年道:“韵调千变,无需拘泥,公子不必考虑太多,有了好词,曲调自有老朽为之。”

    王源拱手道:“原来如此,今日有幸相遇实乃荣幸,对于音律之事,在下也是极为感兴趣的,也曾经自创曲调以自娱,但自知在此道上并无天赋,今日受益良多。”

    李龟年一愣道:“王公子也会作新调么?那何不让我等开开眼界?是了,以公子之聪慧,这等事如何能难得到公子。”

    王源摆手道:“先生面前如何班门弄斧,这不是贻笑大方么?我只是希望能私下里请教罢了。”

    李龟年摇头道:“非也,未听曲调,焉知不如?老朽被人吹嘘为天下第一,但老朽深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之理,可从没将自己当做比所有天下爱乐之人都高明。譬如你刚才所吹奏的来自那一位叫邓丽君的高人的清平调,老朽便觉得不比我的差。你既提了此事,今日你须得满足老朽之愿望才是。”

    王源挠头道:“这可倒是我多嘴了。”

    秦国夫人极感兴趣,款款发声道:“王公子便不要扭捏了,既有本领,何妨让他人知晓。藏拙未必比露怯好,今日有大师在此,你若想有所精进,岂不正好请大师指点么?”

    王源点头道:“说的很是,藏拙不如露怯,今日露怯一回。在下写的这一首是仿古风之曲而作,在下给起了个名字叫做《袖底风。绿袖子》。”

    “袖底风?好雅致的名字,唱来听听。”秦国夫人道。

    王源道:“在下嗓音不佳,唱起来也许会引起他人不适,请诸位做好心理准备,不愿听的便捂耳朵吧,免得你们不快。”

    魏小侯爷皱眉道:“唱便唱,这么多说道。”

    王源一笑,将面前一只酒盅倒扣在桌上,拈起一根筷子丁丁敲击数声,缓缓开口唱道:

    “我思断肠,伊人不臧。”

    “弃我远去,抑郁难当。”

    “我心相属,日久月长。”

    “与卿相依,地老天荒。”

    “绿袖招兮,我心欢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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