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溪眼底的泪意,终是汹涌而出:“溪儿没有办法……”
凝着沈灵溪的泪眼,赫连远的双眸,渐渐变得幽深,任由沈灵溪流着泪,却始终不发一言!
许久,等不到他出声,沈灵溪心里紧了紧,抬起头来,眸底处,泪光闪闪,她与赫连远对视,胸臆之间,满是无奈与委屈:“溪儿的父亲,早知皇上在军中之事,却从不曾与安王禀报过,有关皇上在边关的只言片字,虽说父亲是有意替皇上隐瞒,但也正因为此,安王才以父亲要挟溪儿,让溪儿陷害皇上……”
如今,她的父兄,兵权被夺,皆都软禁家中。
虽然,过去他的父亲,确实未曾明察赫连远在边关之事。
但此刻,她却只能如此言语。
昨夜,赫连堂提议让她过来之时,她心中也曾有过迟疑。
要知道,身为安王侧妃,她跟赫连远之间,若是有什么,百姓的唾沫就能淹死她!
但是最终,她还是来了。
她知道,赫连堂野心犹在。
但她也清楚,如今赫连远已然得势,赫连堂想要复位,虽不能说完全没有机会,但风险甚大。
在心中仔细权衡之后,她毅然决定,要不惜一切代价说服赫连远。
即便,出卖她的丈夫。
她也,在所不惜!
听了沈灵溪的话,赫连远沉寂片刻。
半晌儿,赫连远语气低稳的问道:“说完了吗?”
沈灵溪一愣,大大的水眸中,泪水氤氲。
“你说的这些,朕已经知道了,朕不会再与你计较!”赫连远沉眸,如此说着,却不忘在心里补充一句:不再计较,不是原谅,而是不值得计较!
他的心里话,沈灵溪听不到啊!
只听到前半句的她,心下一喜,伏身叩拜:“溪儿谢皇上不罪之恩!”
赫连远的为人,她多少了解一些。
既是他说会不再计较,那就是不计较!。
这样,于以后,总归是好的。
“朗月!”
赫连远轻唤出声,自宝座上起身。
须臾,朗月自殿外进来,在沈灵溪
身边站定,躬身应声:“奴才在!”
“送安王侧妃出去!”
不看沈灵溪,赫连远沉声吩咐一声,便转身欲向后室而去。
“喏!”
朗月轻应一声,侧身对沈灵溪道:“沈侧妃请……”
“皇上……”
沈灵溪不曾起身,有些急切的再次出声:“溪儿还有一事要禀!”
随着她的这句话,赫连远脚步微顿。
这还没完没了了?
心中腹诽一句,他紧皱着眉头,微转过身,他凝向沈灵溪:“你一直要与朕说你的苦衷,如今朕让你说了,你便该如你方才所言,今日是朕的登基之日,朕没有空暇,再听你说些什么。”
语落,赫连远抬步向里。
沈灵溪骤然抬头,震惊于赫连远竟然对她如此,就在赫连远即将进入后室之时,她心下一紧,急忙出声:“此事事关皇后娘娘,溪儿必须在皇上登基之前,让皇上知道。”
听她说事关云紫璃,赫连远的脚步,再次止住。
转过身来,他复又看向沈灵溪。
知他此刻,是在等着自己说话,沈灵溪微抿了下唇,一字一顿的垂首说道:“皇后……她……是安王的人,不只是她,连她身边的阿媚,也一样是安王的人!”
闻言,朗月握着拂尘的手不禁一抖。
眉心一紧,他抬起头来,偷瞄赫连远一眼,想要看赫连远的反应。
可出乎他意料的,赫连远并未动怒,而是依旧面色莫测的凝着沈灵溪。
不曾去看赫连远的脸色,沈灵溪依旧低垂着头:“在皇上身陷天牢之时,她曾到过恩泽殿,那时臣妾才知,她是安王安插在皇上身边的细作,当日,皇上被臣妾陷害之时,她便与安王在一起……”
赫连远此刻才知,那时云紫璃竟与赫连堂在一起,不由眸色渐深。
“如此女子,处处深藏不露,实在让臣妾心惊……”沈灵溪眉心紧皱,眸华之中满是激动,抬头望着赫连远,满脸忧色:“皇上,您可立萧染儿为后,以巩固皇权,却万万不可立她为后啊!”
心下,因沈灵溪激动的神情,而凉讽一笑。
赫连远缓缓抬步,在沈灵溪身前站定,然后蹲下身来,勾起沈灵溪的尖尖的下颔,语音淡漠:“你可知道,如今你是安王侧妃,皇后既是安王的细作,此刻,你便该为她守密,而不是在此与朕揭穿她的身份。”
沈灵溪轻颦眉心,目色朦胧地凝着他的眸,轻声喃道:“溪儿的身,虽背叛了皇上,可溪儿的心,却一直都是向着皇上的。”
赫连远的唇角,随着沈灵溪的这句话,而微微勾起。
伸手轻抚她的侧脸,他的薄唇,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既是如此,那你便让朕看看你的心到底是不是向着朕的。”
闻言,沈灵溪心下一窒!
“皇上想让溪儿做什么?”唇瓣轻颤,她轻问出声。
陡然收手,站起身来,赫连远轻道:“我要你策动赫连堂,让他尽快谋反!”
沈灵溪心神一怔,暗暗心惊!
此刻,若是旁人,定会差人盯着赫连堂的一举一动,不让他有造反的机会。
可他,为何却……反其道而行之?!
赫连远眸中,凝着肃杀与冰冷,直直望进沈灵溪的眸底:“你要知道……只有他死,你才有机会再入后宫!”
沈灵溪心下因他的话不禁一颤,略作沉吟,再次伏首:“溪儿明白了。”
赫连远抬眸,看向朗月,对他略使眼色。
朗月会意,再次对沈灵溪道:“安王侧妃请起,奴才命人送您回慈宁宫觐见太后。”
“那皇后呢?”
沈灵溪听到赫连远的话,忍不住开口问道:“皇上打算如何处置皇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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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表妹()
赫连远指了沈灵溪路,哪条路沈灵溪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家族都是要走的,但是在她告了云紫璃的状之后,关于云紫璃,赫连远却始终不提。
如此,便是,知道赫连远听了,会不高兴,她还是不死心,只好再提一次了!
“那是朕的事!峻”
赫连远淡淡地看着沈灵溪,眼神冰冷道:“你退下吧!”
“皇上!”
沈灵溪张了张,却是紧抿着唇,满是期待的看着赫连远道:“皇后娘娘她……”
“退下!”
赫连远皱眉,看着沈灵溪的眼神,又冷了几分:“别让朕重复第三次!”
“是!鲫”
这一次,沈灵溪没有再多说什么。
只见她深深的凝望了赫连远一眼,见他眼神始终不见多少温度,心弦颤动不止,转身向外,随着朗月出了大殿。
片刻,朗月回返。
见赫连远已然不在大殿,他脚步轻转,朝着寝殿的方向行去。
恩泽殿内,已然有宫婢为赫连远带上朝冠。
朝冠之上,十二旒白玉珠垂落,将赫连远的气质,衬的越发尊贵。
朗月脚步微顿,又疾行几步上前,在赫连远身边恭身站定:“皇上!”
赫连远双目直视,不曾去看朗月,语气淡漠的道:“此事,不能让皇后娘娘知道。”
“喏!”
朗月微微颔首,垂首回道:“方才努力已然对外面的那些奴才们下了死命。”
“嗯!”
赫连远轻应一声,抬步向外。
“皇上!皇后娘娘那边……”
语气里,透着些许阴鸷,朗月想要说些什么,却在凝见赫连远冰冷眼神的时候,微微顿了顿语气,到底硬着头皮低声道:“若安王侧妃所言不假,那今日的立后大典,万万不可举行!”
“你是皇上,还是朕是皇上?”赫连远淡淡的,睨了朗月一眼,如此反问一句,看着朗月变了脸色,他淡淡轻道:“这件事情,朕本就知道,且,在这个世上,有资格站在朕身边的女人……只有她!”
他是她用生命爱着的男人。
而他,怀疑谁,也不会怀疑他的乐儿!
见赫连远如此态度,朗月阴沉下脸,脸上那道疤痕,越发狰狞!
“朗月!”
赫连远目色沉沉的看着朗月,沉声:“朕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但是朕也奉劝你,收起你的那些心思,否则休怪朕不念故旧!”
“奴才什么都没有想!”
如是,为自己辩解着,朗月气的心肝皆颤,为了不让赫连远发现他的异样,他低垂了着头躬下身子。
赫连远轻哼一声,道:“最好如此!”
***
仁和宫。
安坐菱花铜镜前的云紫璃头插九凤簪,垂落金步摇,凤冠于中,妆容婉约,美的让人窒息。
一切准备妥当,云紫璃用过早膳,正准备前往承乾宫跟赫连远会合,却不想安阳大长公主竟过来了。
看着安阳大长公主,云紫璃轻笑着说道:“我正打算去承乾宫,母亲来的正好,一起过去吧!”
安阳大长公主看着妆容天妒的云紫璃,缓步上前,拉着云紫璃的手,冷笑着说道:“去承乾宫之前,你要先去趟慈宁宫才行!”
“皇上说我可以不去……”
云紫璃任由安阳大长公主拉着自己的手,说着话却是语气一顿,然后轻蹙了眉头:“慈宁宫出了什么事吗?”
安阳大长公主脸上的冷意更甚:“方才我去慈宁宫的时候,一众女眷都去给青萝太后请安,却不想青萝太后说身子有恙,不想去观礼!”
“是吗?”
云紫璃挑眉,却是笑了下,晃着安阳大长公主的手轻道:“那我们去看看便是,母亲何必为了那些不相干的人生气!”
“我能不气吗?”
安阳大长公主气的一哼,道:“她这人,但凡对远儿好一点,远儿如今也不会这么对她!如今远儿不过禁了她的足,在我看来已经是善待她了,她倒还拿起乔来了,不过是想着远儿登基,她不去观礼给远儿难堪罢了,真真还把自己当成一碟菜了!”
闻言,云紫璃淡笑不语,对阿媚吩咐一声,去了慈宁宫。
***
慈宁宫里。
一众女眷皆都因为青萝青萝太后以有病在身为由,不去观礼而面色尴尬不已的等在大殿里。
然,寝殿里妆容精致的青萝青萝太后,却是淡然吃茶,一脸的不以为然!
不久,云紫璃和安阳大长公主抵达慈宁宫。
安阳大长公主想到早前劝了青萝太后许久,人家就是油盐不进,心生气恼,留在了外殿,云紫璃则由阿媚陪着一起进了门。
云紫璃甫一进入大殿,便见
殿中众人,纷纷对她行跪拜之礼。
“参见皇后娘娘!”
……
淡笑之间,云紫璃眸华轻垂,对众人微抬了抬手:“都平身吧!”
“谢皇后娘娘!”
齐声,众人同回,纷纷起身。
含笑看了众人一眼,云紫璃蹙眉问着:“怎地不见太后娘娘?”
她此问一出,众人皆都面露尴尬之色。
即便精装仍旧不能掩去额头淤青的如烟苦笑着说道:“太后娘娘凤体抱恙,方才去了寝殿歇息!”
云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