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紫璃看着阿媚接过对牌和钥匙,一时间仍有些反应不过来。
怔怔地看着那对牌和钥匙,她心弦顿了顿,直觉抬头看向赫连远,却见他眉眼轻扬,唇角微翘,正好整以暇的看着自己。
见他如此,云紫璃思绪电转,片刻之后在心里朝着赫连远狠啐了一口,懊恼不已:呀的,又中计了。
什么支持萧染儿掌家,什么她云紫璃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今日之事,可以说本就是他故意导演的,而她则自以为聪明的陪着人家演了一场休夫夺权的好戏。
赫连远这厮,早就猜透了她的心思,知她定然要抢掌家之权,却故意授意站在萧染儿那一边,为的便是激怒她,或许她的休夫之举和子真先生的出现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但是他即便是如此,只要安阳大长公主到了,稀泥一和,不管她如何生气,终究都会软了态度。
事情至此,她心中的念头一个接着一个,原本不甚明了的事情,渐渐明了起来,以前一晃而过却不曾抓住的东西,也瞬间了悟。
她不知为何一定是她。
却知道,赫连远对她并非表面那般厌恶。
他对她的厌恶,不过是表现给别人看,借而逼着她反抗,逼着她掌权,也许更是为了逼着她让她替他肃清整个端王府的后院。
直到此时,云紫璃才有种上了贼船,深深被那妖孽算计了的感觉。但是同时,她也对这个长的俊美如妖孽的男人,升起了忌惮之心。
谋算无遗漏!
此人心思缜密,时而温润,时而冷酷,让人看不清,猜不透……表里不一的可怕!
随着安阳大长公主的介入,王妃休夫一事,就这么揭了过去。
遣散了一众恨不能钻进地缝的管事之后,安阳大长公主勒令赫连远陪同,跟云紫璃和子真先生一起去暖园吃茶。
如此,听雨轩恢复一片宁静。
看着早起还熙熙攘攘的前厅,瞬间空荡荡的,想着自己今日所受的屈~辱,萧染儿火气,伸手将桌上的茶盏挥落,尚不觉解气,把前厅里的摆设,全都砸了个干净,方才泪意涟涟的跌坐在地。
“侧妃娘娘!”
半夏看着萧染儿眼泪不止的样子,半夏心疼不已,连忙上前想要将
她扶起,却被萧染儿直接推开:“出去,让我静一静。”
“侧妃娘娘!”
“滚!”
半夏无奈,深深地看了萧染儿一眼,伸手抹着泪去了前厅。
萧染儿恨啊!
恨当初不听兄长劝说,自甘堕落,哪怕赫连远不想娶她,却还是央求父亲进宫请婚,执意嫁入端王府为妾,如此才落得今日这般被云紫璃欺~辱的下场!
现在,王府的掌家之权,落在了云紫璃那个乡野下头手里。那个野丫头有安阳大长公主和子真先生做靠山,难不成她要一辈子都屈居她之下吗?
恍惚之间,轻缓的脚步声传来。
待萧染儿反应过来,她的视线之中,已经多出了一双红色锦缎面的绣鞋。
怔怔地,将视线上移。
入目,是一张宜笑宜嗔的俏脸。
“你……”萧染儿张了张嘴,尚不曾发出声音,便听那人轻笑着说道:“萧侧妃堂堂安国候府的大小姐,却被一个尚书之女如此欺压,心中可觉得不甘和愤怒?”
萧染儿闻言,脸色一沉,撑在地上的双手,倏地握紧,如玉的手背,因用力太大,泛起白色。
女子看了眼萧染儿用力过度的双手,凑近萧染儿耳边,吐气如兰道:“若是你想,我可以帮你除掉她!”
萧染儿一怔,紧咬着朱唇,“你为何要帮我?又想图谋什么?”
不管怎么说,萧染儿也出生安国候府,自也知道,天上没有掉馅饼的道理!
“你怕我图谋什么?我不过是看她不顺眼罢了!”女子冷淡一笑,直起身来,大步向外走去:“信与不信,由你!”
***
一日,转眼即过。
这一日里,安阳大长公主跟子真先生在暖园对弈,云紫璃安排糕点茶水,赫连远作陪,倒也相安无事。
眼看天色将黑,安阳大长公主和子真先生,总算起身离开了暖园。
将两人送出暖园,云紫璃看也不看身边的赫连远,转身跨进暖园门口,眼看着赫连远抬步欲要跟上,她勾唇冷笑,啪的一声将院门关上,让美美的端王殿下碰了一鼻子灰!
ps:感谢依依的鲜花,你家小白兔这章没写到~~
96。赫连远不是人,是妖怪()
云紫璃的忽然之举,惊得身后的阿媚脸色一变,也吓的门外的一文,忍不住缩了缩肩膀。
闭门羹啊!
王妃居然让他们主子吃了个名副其实的闭门羹!
眼看着暖园的门板跟赫连远挺直的鼻梁来了次亲~密接触,他心中狂跳,暗暗观察着赫连远的反应餐。
安阳大长公主和子真先生在时,云紫璃一脸温和,仿佛把安阳大长公主的规劝听了进去,对他虽不至于太过亲近,却也不算抗拒。
可谁成想,安阳大长公主和子真先生刚走,她转身就变了脸。
赫连远抬起说来,讪讪轻抚着自己吃痛的鼻梁,脸上带着温润的笑,轻唤着云紫璃的名:“云紫璃,你这是休夫不成,想要反其道而行之,让本王一怒之下休了你?”
一文看见他脸上的笑,心下一惊,默不作声的后退数步,立身于安全之地斛。
暖园里,云紫璃看不见赫连远的样子,只懒懒地靠在门板上,望着院落中花叶纷飞的梨花树,闲闲笑道:“王爷英明!就不知可否让我如愿?”
赫连远闻言,俊眸微眯,眼底幽光闪闪,唇角勾起的弧度,微微透着冷意:“其实……今日大姑姑教训了那么多,本王也觉得对你有所亏欠,如今你已得了掌家之权,以后本王不再苛待你便是,你又何必非要离开王府?”
云紫璃心思微转了转,轻笑一声,笑声如滚珠落玉盘,清脆悦耳:“王爷明鉴,王爷喜怒无常,宠妾灭妻,我实在是疲于应对。我左思右想,实在觉得与其在这端王府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倒不如寻个知心人,天涯海角,策马扬鞭!”
在云紫璃说赫连远喜怒无常时,一文明显感觉到赫连远身形一僵,周身泛起了冷意,等她把话说完,提及要寻个知心人,天涯海角,策马扬鞭之时,那周身的冷意,简直变成了寒意,足以在这夏初时节,使那滴水成冰了。
离开他,离开王府,再寻个知心人,天涯海角,策马扬鞭?
“你……休……想!”
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一字一顿的说出这三个字,赫连远转过身来,眸色冷凝,唇畔的笑也已消失殆尽。
“王爷?”
一文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赫连远的神情,试探着唤了他一声,心里满是纠结。
他家主子,这是真的被气到了。
不过,若是主子又要发作主母,事后定然又会患得患失,那么……他眼下是劝一劝呢?劝一劝呢?还是劝一劝?
赫连远抬眸,冷冷地瞥了一文一眼,俊美的脸庞,如雕塑一般,紧绷绷的,线条分明。
一文见状,紧抿着唇,低头不语。
赫连远冷哼一声,越过一文,拂袖而去。
门户,阿媚透过门缝看着赫连远离开,不由有些担心的抬头看向云紫璃:“王爷似是很生气?”
“是吗?”
云紫璃浅淡勾唇,看似无所谓的轻挑来挑眉,眼底却透着深思之意。
见她如此,阿媚轻蹙着眉头:“既是王爷想要小事化了,王妃又何必气……”她口中那个他字,尚未说出,便因云紫璃忽然锐冷的眼神,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时候不早了,去取晚膳吧!”
抬头,看了暗黑的夜幕,云紫璃如是淡淡吩咐一声,转身向里走去。
看着她离去的身影,阿媚颇觉无奈,只得带上小丫头去膳房取膳……
****
王府的掌家之权,归于云紫璃手中。这对暖园来说,无疑是件天大的喜事儿。因为,掌家之权的归属,意味着云紫璃这个王府弃妃,正式翻身做主,以往被侧妃、侍妾欺压的日子,终将一去一复返。
自嫁入王府那日,云紫璃便被赫连远嫌弃,过去数日里更是被弃之暖园不顾。府里的下人们都知道,她名义上是王妃,实则是个弃妃,所以在她的衣食方面,根本不曾上心。在府里面,即便是侍妾的膳食,有时也比暖园要好上许多。
但,只短短两日时间,就是这个众人眼中的弃妃,先是打了萧染儿,继而又大胆顶撞赫连远,最重要的是,在顶撞完赫连远之后,她还强势的夺去了萧染儿的掌家之权。
如此,她在王府里的待遇,立马就不一样了。
这从她的晚膳便不难看出!
过去数日,膳房供给暖园的膳食只是清粥小菜,但是今日阿媚自膳房取回的晚膳,却相当丰盛。
端坐膳桌前,看着桌上荤素搭配极为合理的晚膳,云紫璃心下冷笑了下。
人,就是这么现实。
你越是软弱,他们便越会欺负你,相反的,只要你强势一点,哪怕是一点点,他们对你的态度就会有跟着改变。
“今儿折腾了一整日,王妃也该饿了,赶紧多吃些。”将最后一碟水晶蒸饺摆好,阿媚一脸喜色的催着着云紫璃,心情好的不得了。
“你也一起坐下吃吧!”
看着阿媚将食盒收起,云紫璃拿着银筷的手轻动,开始低头用膳。
今儿折腾了整整一日,午膳面对赫连远,她没心情尽兴,此刻,倒是真的饿了。
看着云紫璃吃的津津有味,阿媚并没有要坐下的意思。云紫璃这才警告过她,她如今只不过是一个丫鬟,如此又能怎能跟主子同食?
是以,即便云紫璃让她坐下,阿媚也只是轻轻的笑着,将食盒放在一边,恪守本份的站在桌前说道:“方才取膳的时候听听雨轩的丫头说王爷离了王妃这儿后直接回了桃园,并未过去听雨轩。”
“若我是王爷,今儿也不会去听雨轩。”
云紫璃轻轻弯了弯嘴角,夹了梅菜扣肉送进嘴里细细咀嚼着。
今日萧染儿才刚被夺了权,碍于安阳大长公主在不好发作,若赫连远此时再去听雨轩,只怕会见识到萧染儿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好戏。
“也是!”
阿媚轻点了点头,脸上笑意不减,伸手取了汤碗,一勺一勺的舀着鲜美的人参鸡汤,又道:“膳房的大师傅说让奴婢把王妃喜欢吃的菜式写成清单,让明日一早就送去。”
过去这阵子她们在暖园里过的要多憋屈就有多憋屈,每每她和杏儿去取膳时,更是受尽别人白眼。但是今晚不同,今晚膳房的大师傅亲自与她过话,可见今日云紫璃作为惊到了他们,这王府的天是真的变了。
云紫璃停下吃饭的动作,抬眸瞥了阿媚一眼,见她笑着,也不禁莞尔:“有那么高兴么?”
“王妃苦尽甘来,奴婢当然高兴!”
阿媚把手里盛好的鸡汤递了过去,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何谓苦?何为甜?”云紫璃轻笑着接过鸡汤,摇了摇头,对阿媚吩咐道:“列清单的时候,记得把你和杏儿喜欢的菜式也一并加上。”
“是……”
知云紫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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