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此,倒不如一起要了过来,再仔细收拾她!
听完北堂庸的话,秋若雨的脸色瞬时就变了。
她没有想到,北堂庸方才跟她提的女子,居然是云紫璃跟阿媚。
整颗心,霎那间提到了嗓子眼,她看向无澜,果真见无澜阴沉着脸色,目光凛冽的看着北堂庸。
“那个……澜儿啊!”
心,在瞬间紧了紧,秋若雨生怕无澜会对北堂庸动手,急忙开了口:“别听你弟弟乱说,他才多大,母后怎么可能答应他如此无礼的要求!”
“母后!”
北堂庸转头看向秋若雨,一脸的不依。
“你给我闭嘴!”
秋若雨难得沉着脸色,嗔了他一眼,然后转而对无澜轻道:“你弟弟少不更事,语出无状,你莫要往心里去!”
“希望三弟是真的语出无状才好!”
无澜不冷不淡的说着,视线幽幽扫过北堂庸,却让北堂庸周身泛起冷意。轻挑了眉梢,看着秋若雨,他淡淡说道:“儿臣听闻,母后今儿见了她,既是见了,便该知道她不是三弟能动的,所以这一次,母后千万看好了三弟,莫要让三弟再惹了乱子出来!”
无澜的语气,淡淡的,凉凉的,不该是儿子对母亲的态度。
可是,他还就这么跟秋若雨说着话。
“儿臣此行,是想告诉母后,她身份特殊,还请在儿臣未曾大婚之前,当心凤仪殿里有吴国的眼睛,仅此而已!”如此,将自己要说的话,悉数淡淡说出,无澜并没有去看秋若雨的脸色有多难看,轻恭了恭手,退了出去。
见状,北堂庸不禁叫嚣:“母后,你看皇兄,他这是什么态度……”
“你给本宫闭嘴!”
这一次,秋若雨是真的怒喝,沉着脸对边上已然变了脸色的北堂庸道:“你看中的女子,是你皇兄未过门的正妃,比你年长,休得胡闹!”
听闻秋若雨此言,北堂庸呐呐垂首。
不过,他的眼底,却浮现出一抹与年龄不相符的狠绝!
太子之位生来是北堂澜的,那女子也是北堂澜的……凭什么他那么走运?凭什么?!
***
大吴的二月中旬,仍旧透着清寒。
赫连远每日下了早朝,都会到仁和宫前驻足片刻。
经过一个多月的清理,仁和宫的废墟,已然清理完毕,开春之后,这里将会重新建起一座宫殿,仍旧叫做仁和宫。
静静地站在仁和宫前,赫连远双手背负,凤眸微眯,周身散发着凛冽之意。
算算时间,乐儿离开已经两个月有余了,可是两个多月过去了,他还没有找到阿媚!
如此,他才能不断提醒自己,他的乐儿还活在这世上的某一个地方
。
只是,她到底在哪里?
寒风起,天空竟然有细雨落下。
一文见状,忍不住开口:“皇上,您该回去用膳了。”
“乐儿,朕会等你回来的,你一定要回来!”
赫连远唇角,有些苦涩的轻轻一勾,自仁和宫前转身。
此刻,他在自喃之中,再一次,自称为朕。
一切只因,他要时时刻刻的提醒自己。
他是这个国家的皇帝,尚还有着未曾完成的使命!
那便是……为他和乐儿的孩子,铸就一座铁打的江山!
用过早膳后,赫连远要做的事情,便是回到御书房中,批阅当日的奏折。
今日,亦然如此。
但,当他的龙辇,即将抵达承乾宫的时候,孙姑姑焦急的声音,却从辇外传来:“皇上,太后娘娘病的极重,实在不宜再住在佛堂,还请皇上准许太后娘娘迁回前殿!”
龙辇微顿,赫连远轻掀辇帘,垂眸看着跪在地上的孙姑姑,冷然问道:“极重是有多重?”
自上一次在佛堂见过青萝太后之后,他便一直不曾再去见过她,却不想今时今日,孙姑姑竟然会跪在外面替她求情。
不过话说回来,他禁的是青萝太后的足,却没有处置孙姑姑。
这孙姑姑三不五时的便过来求上一求,才能让他知道青萝太后现在的日子并不好过,如此他的心里倒也畅快不少。
对于赫连远冰冷的问话,孙姑姑早已习以为常。
要知道,这已然不是第一次,她来求赫连远了。
不过赫连远却从来都是这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唇角有些苦涩的微微一勾,她恭身回道:“太后娘娘自住进佛堂后,身子一直不好,这几日整日咳嗽的厉害,几乎夜不能寐!”
闻言,赫连远眉宇不禁哂然一笑:“上次朕不是派了太医过去吗?!”
孙姑姑一滞,想到青萝太后不肯让太医医治,脸色苦的跟苦瓜一样。
见状,赫连远哪里还有不明白的道理。
冷冷勾唇,他不再看孙姑姑,只是冷声问道:“说吧,她到底想要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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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庶子()
“太后娘娘……”
孙姑姑小心翼翼地抬头望了眼龙辇,却已看不到赫连远的脸,只得嗫嚅着低了头:“她老人家想要见皇上一面!”
“你不是说她病的极重吗?既是病的极重,该见的是太医才是!”赫连远眸华微冷,挑眉轻道:“朕又不是太医,她见了朕又如何?”
孙姑姑神情一滞,几乎哀求道:“皇上……太后娘娘她这阵子身子不好,精神也不济……”
“罢了!鲺”
青萝太后越惨,赫连远心里便越觉得痛快,不过现在他不想再听孙姑姑啰嗦,却想看看青萝太后如今到底有多惨,直接开口命令道:“摆驾慈宁宫!”
“喏!囡”
龙辇外,一文轻应一声。
旋即,龙辇转向慈宁宫。
孙姑姑没有想到,刚才还一脸冷笑的赫连远,居然就这么改变了主意,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直到龙辇从离她两丈远时,她方回过神来,忙不迭的爬了起来,去请青萝太后吩咐她去请的另外一个人。
不久,她出现了伶贵妃宫中。
彼时,已然显怀的陈莺正在吩咐乳母为赫连缅喂奶,听了孙姑姑的话,不由抬眸看了眼下方恭身敛眸的孙姑姑:“皇上已然下了明旨,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不得私自去探望太后,孙姑姑如此,岂不是让本宫公然违逆皇上的意思吗?”
“奴婢不敢!”
孙姑姑连道不敢,低眉敛目道:“太后娘娘让奴婢转告贵妃娘娘,皇上如今之所以对娘娘许下一年后立后的承诺,不过是为了稳住陈家,她老人家是陈家的女儿,自然事事为陈家着想。如今皇上已然前往慈宁宫,这会儿请娘娘过去,不过是尽她老人家最后一点心意,为娘娘筹谋,为陈家筹谋,定对娘娘百利而无一害……还请娘娘放心!”
闻言,陈莺心下一震,思绪百转千回。
自为云紫璃发丧之后,皇上除了偶尔关心皇长子的喂养问题,根本不曾召她侍寝。
她自幼长在大家,如何不知,他对她如此态度,却仍旧许下一年后立她为后的承诺,不过是为了稳定局势,让陈家在她和青萝太后之间做选择。
毫无疑问,陈家选择了她,而背弃了青萝太后。
是以现在,按理说,她不该去见青萝太后。
但是,孙姑姑又说今日去了对她百利而无一害……
***
慈宁宫。
青萝太后所居的佛堂之中,炭火未燃,一派冷清。
赫连远甫一进门,殿内当差的两名宫人便纷纷福下身来。
“参见皇上!”
赫连远的视线,冷冷扫过众人,始终不曾作声。
罗汉床上,青萝太后和衣拥被而坐。
如今的她,鬓发白了许多,面色蜡黄,满是病态。
她似是等了赫连远很久,但是看到他,却是眉目不兴,神色恹恹道:“哀家以为,到死都见不了皇帝最后一面了!”
赫连远闻言,双眼微眯了下,缓步上前,却并未行礼,他低蔑着青萝太后:“孙姑姑说太后病的极重,朕怎么看着不像啊?!”
“哀家身体虚弱至极,如今不过强撑罢了!”
青萝太后说着话,忽然咳嗽起来,在一阵咳嗽后,脸色泛着潮红,轻轻拢了拢袖摆,指向自己身边的位子:“皇帝坐吧!”
赫连远不再出声,轻掀龙袍,落座于青萝太后身侧。
青萝太后让孙姑姑请他过来,必定是有话要说的,他来都来了,自然不会白来一回。
他倒要听听,青萝太后到底想要说什么!
适时,孙姑姑自门外进来。
立身罗汉床前,她微微恭身:“启禀皇上,太后,伶贵妃抱着皇长子已然在殿外等候。”
眉心,赫连远轻轻一皱,回眸睇了青萝太后一眼,轻扯了下嘴角,冷冷道出一字:“宣!”
须臾,陈莺进殿。
在她怀里抱着的,便是赫连远与云紫璃的孩子。
赫连远的视线,扫过陈莺怀里的孩子,对一文略使眼色。
一文会意,连忙上前:“贵妃娘娘身怀有孕,皇子殿下还是由微臣抱着吧!”
闻言,陈莺眉心几不可见的微蹙了下,抬眸看向赫连远。见赫连远眉目淡淡的看着自己,她浅笑着道:“有劳一文大人了,不过……这孩子,跟本宫亲近,见不得生人抱。”
言下之意,她……并没有将孩子交给一文的意思。
见此情形,高位上的赫连远,不禁眉宇一皱!
罗汉床上,青萝太后的视线,似是停留在下方抱着皇子的陈莺身上。
实则,她眼底的余光,一直观察着赫连远的神色。
见赫连远皱眉,她的唇角,勾起一抹浅笑,朝着陈莺伸出双手,慈声道:“这孩子哀家还没好好瞧过,抱过来让哀家仔
细瞧瞧。”
闻言,陈莺抬眸,在看了眼青萝太后以后,看向赫连远。
赫连远淡淡抬眸,看着她:“把孩子给一文!”
陈莺一怔,微微颔首:“臣妾遵旨!”
语落,她将赫连缅交到了一文手里。
见状,青萝太后本就难看的脸色,冷沉如水,深吸一口气,将胸臆间的怒气极力压下,她蹙眉看向赫连远:“皇上,这孩子,眼见着皇长子都两个多月了,最近这段时日,他一直寄养于莺儿那里,若长此以往,并非长久之计。”
“呵呵……”
赫连远冷呵两声,轻轻抬眸,眸华清冷的问着青萝太后:“太后不是身体有恙,兀自强撑吗?何以还有心力多管这些?”
“皇上不是要抬举莺儿,让陈家舍弃为哀家讨回公道吗?哀家如今沦落至此,若莺儿真的能够登顶后位,倒也觉得可以接受,怕就怕陈家如今为莺儿对哀家的事情视而不见,到头来陈家会落得两头空也不一定啊!”青萝太后微眯着眸子,说出这席话的时候,看了陈莺一眼,又将视线落在一文怀里的赫连缅身上,微冷的声音渐渐缓和:“莺儿为人细心,对这个孩子,亦是视同己出,如今这可怜的孩子,失了母后,皇帝既然又要抬举莺儿,便现在将他过继于莺儿名下,也省的莺儿他日登顶后位,这孩子身份尴尬不是?!”
“原来太后是这个意思。”
赫连远方才,大约已想到这个结果,此刻听了,并不觉有何意外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