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澜眸华轻轻一闪,轻点了点头:“本宫知道了。”
连生唇角轻轻一弯,又道:“皇后娘娘有旨,前些日子见过林大姑娘,心中甚是喜欢,让殿下此去,带上林大姑娘,道是与林大姑娘有话要说!”
闻言,无澜与阿媚对视一眼。
以前的时候,云紫璃在如意殿休养,北堂航和秋若雨未曾见过,只念着是北堂凌的义女,倒也不会多说什么鲺。
但是如今,他的母后已经见过云紫璃。
而云紫璃的身份,又实在太过敏感,想来……他的父皇和母后,这是打算过问他和云紫璃的事情。
“太子殿下?!”
见无澜走神儿,阿媚不禁轻唤一声。
无澜收回心绪,看了阿媚一眼,见她下颔微抬,指向门外连生所在之处,他轻笑着对她道:“你去将无痕叫起,稍作整理,便先与她到母后宫中。”
眉心微皱,阿媚又问:“那太子殿下呢?”
“我随后就到!”无澜微微一笑,轻道:“放心,母后不会为难她的!”
“那……好吧!”
阿媚轻点了点头,抬步向外。
“阿媚!”
忽然,无澜唤停了阿媚的脚步,看着她转过身来,他唇角扬起,温和笑道:“以后莫要总是尊称太子殿下了,你该叫姐夫!”
“是!”
阿媚颔首,又叫了一声姐夫,再次转身向外。
在门口处对连生微微颔首,她依着无澜的意思,先行返回云紫璃所在的寝殿,伺候她起身洗漱。
“连生总管!”
待阿媚一走,便见无澜转过身来,又唤了连生。
闻声,连生急忙上前,恭身应道:“奴才在!”
看着连生,无澜蹙眉说道:“你且先去母后宫中,将父皇请回御书房,就道是本宫有事要与他详谈!”
心下,虽有些不明所以。
但,在宫中多年,连生深知作为奴才,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是以,他轻点了点头,应声回道:“奴才这就去。”
语落,他又朝着无澜恭了恭身,转身便要离去。
“等等!”
在连生转身之际,无澜再次出声。
顿下脚步,连生重新对他恭身行礼,等着他的吩咐。
无澜轻叹一声,轻皱了剑眉,微微抬头:“最好不要让母后知道,是本宫在御书房里等着父皇。”
“太子殿下的意思,奴才明白,奴才自会斟酌!”
连生都快成精了,自然知道,无澜跟秋若雨之间的隔阂,若是秋若雨知道,无澜单独请了皇上过去,却独独避开了她,心里指不定如何难受,太子此举实则是为了顾忌秋若雨的心情。
心下默默一叹,他恭身,轻点了点头,转身步出书房。
无澜微转过身。
视线,再次落在窗外。
想到云紫璃的身份,母后应该不会介意,但若他想要娶她,要过的还有父皇这一关,他顿觉满目美景失色,双眸之中,晦暗不明。
不过,有些事情,早来是来,晚来也是来,迟早都是要来的。
既是事已至此,他也不会退缩。
***
云紫璃被阿媚叫起之后,初时还在懒散,不过听闻是要去见秋皇后,立时便精神了起来,拿着自己喜欢的衣裳,比了又比,不知究竟该穿哪一身好。
微微侧目,见阿媚一脸淡然的样子,她忍不住轻问出声:“连生总管可说皇后娘娘此行传我过去,是所为何事?”
阿媚转头,对上云紫璃略显惺忪的眸子,轻笑了下道:“也许是好事也不一定。”
“好事?!”
云紫璃满面狐疑,重复着阿媚的话。
阿媚抿唇,忍俊不禁的轻笑出声,说道:“若我猜的不错,该是跟姐姐谈谈二叔父跟姐夫谈的事情……姐姐和太子殿下的好事近了!”
闻言,云紫璃的脸色,瞬间酡红一片。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有哪个女子谈起自己的亲事,会脸不红心不跳的?
更何况,她的未来夫君,还是那风华绝代,人人敬仰的人上之人……
想到无澜,云紫璃微嘟着红唇,嗲怪着戳了戳阿媚的脑袋:“就你这死丫头知道的多。”言语之间,俏脸上浮上淡淡喜色。
自她醒来之后,便知
无澜是她的未来夫君。
不过,如今一晃几个月过去了。
她们的关系却仍旧保持原样,不曾有过任何改变。
虽然,她觉得,眼下的日子,过的很好。
不过,身为女子,年岁大了,总这么没着没落的,还住在无澜的宫殿里,她的心里,难免会泛起嘀咕。
此刻,听阿媚这么说,她的唇角自然而然的轻轻一勾,露出一抹浅笑来。
阿媚说过,她们的父母,皆都已然离世。
如今,在世上,虽说她上有叔父,下有兄长,不过铜是铜,铁是铁,叔叔大伯当不了爹,而他那兄长,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只露了一面便不知去向……
此刻,相依为命的,也就她跟阿媚姐妹俩。
她心里想着。
等到她大婚之后,她也好为自己的妹妹,找一个好的归宿!
这样,也算对死去的父母,有个交代!
***
凤仪宫中。
知秋若雨素来喜爱花草。
北堂航便费尽心思,让人于她宫门前,栽种了许多名贵花卉。
正是春暖花开时。
花园里,各种花卉竞相开放。
偶有几朵偷懒的,却也是一副含苞待放的美妙模样,让人看着便喜欢。
此刻,阳光明媚。
在姹紫嫣红竞相放的百花之中,摆有桌案团坐。
在桌案之上,不仅各色精致点心罗列,更有茶香沁人。
云紫璃着一袭鹅黄色越式春裙抵达凤仪宫中之时,只见秋皇后一人独坐百花前,却不见皇上的影子。
秋若雨正端着茶盏在喝茶,远远见云紫璃与阿媚同来,她眼睛一亮,旋即慈睦一笑,拢起裙袖,放下手里的富贵海棠缠枝茶盏,对她招了招手:“快来快来!”
云紫璃眉心轻轻一颦,唇角轻勾着踩着碎步上前。
垂首,立足。
她对着秋若雨十分恭谨的福身一礼:“乐儿参见皇后娘娘!皇后万福金安!”
她自幼在燕国皇宫长大。
以前,虽然她的父皇和母后,由着她自由成长,想怎么活就怎么活,但是公主该学的规矩,却一样都没落下。
即便如今,她失去了过去的记忆。
但是,有些东西,早已渗透骨髓,成了习惯,再也无法抹去。
就如现在一般!
她的礼法,不用别人去教,却仍旧十分周全,不见一丝懈怠。
自然,见她如此守礼,秋若雨脸上的笑容,也愈发灿烂了些。
“赶紧起来吧!”
秋若雨微抬了抬手,看向一边的玉珠姑姑。
玉珠姑姑会意,忙上前轻抬云紫璃的手臂。
“谢皇后娘娘!”
云紫璃嫣然一笑,眸华似水,对秋若雨又福了福身,便顺着玉珠姑姑的手劲翩然起身。
待云紫璃起身,阿媚便也跟着福下身来:“媚儿见过皇后娘娘,给皇后娘娘请安!”
“你也是个好孩子!”
秋若雨轻点了点头,也跟着抬了抬手:“坐吧!”
“谢皇后娘娘!”
阿媚微微垂首,与云紫璃一起在秋若雨右侧落座。
左边,虽也摆有一只团坐。
不过,左为上位。
那个地方,该是皇上坐的地方。
云紫璃轻轻地斜睇了眼秋若雨左侧的位子,不禁轻蹙着眉头,笑问秋若雨:“方才连生总管去通传的时候,不是说皇上也在么?何以此刻却只有皇后娘娘一人在此?”
她怎会知道,无澜早已先她一步,让连生将北堂航请到了御书房!
秋若雨轻笑了下,看着玉珠姑姑为云紫璃斟上茶水,道:“皇上方才本是在的,这会儿似是有什么政事,被连生给叫了去。”
“嗯!”
云紫璃轻轻点头,叹道:“皇上日夜为国事操劳,辛苦可见一斑!”
“这一国之君,也不是那么好做的啊!”秋若雨抬手,又端起茶盏,浅啜一口,无比赞同的点了点头。眼看着云紫璃一直规规矩矩的坐着,她不禁挑高了眉梢催促道:“这是本宫让玉珠和明珠用玫瑰花瓣泡的花茶,你赶紧尝尝!”
“是!”
云紫璃莞尔一笑,也端起茶盏,如秋若雨一般,浅啜了一口。仔细品了品唇间芳香滋味,她颔首笑道:“花香味不浓不淡,刚刚好,玉珠姑姑好手艺。”
“姑娘谬赞!”
玉珠姑姑屈了屈膝,一脸的浅笑。
秋若雨见状,也笑了笑,遂放下茶盏,问着云紫璃:“上次本宫忘了问,丫头今年芳龄几何?”
同是放下茶盏,云紫璃微抿着唇角:“正是双十年龄。”
这,是阿媚告诉她的
。
过去的事情她不记得了,阿媚说什么,就是什么……呃,说的跟她多逆来顺受一样。
闻言,秋若雨弯着唇角,摇了摇头:“本宫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然有了澜儿了。”
云紫璃轻笑了下,道:“太子殿下生的极好,皇后娘娘五年三子,个个人中龙凤,娘娘好福气!”
说话间,她轻盈起身,对秋若雨福了福身。
“好福气,那可都是儿媳妇的,不过你这孩子会说话,就是招人喜欢!”
眼尾处,笑纹顿显,秋若雨笑点了点头:“你身子还没大好,赶紧坐下。”
“无痕说的可是实话!”
说话间,云紫璃缓缓再次落座。伸出手来,手指轻轻的摩挲着茶盏上的花刻,她不禁出声问道:“来时,连生总管说皇后有话要与无痕说?”
“是啊!”
秋若雨面上,喜笑颜开,对她点头,又朝着她伸出手来。
云紫璃会意,起身来到秋若雨身前,将手递到了秋若雨手里。
秋若雨摸着她略带薄茧的小手,心下微疼:“好孩子,本宫自小,便亏欠澜儿甚多,日后将他交给你,你好好待他,可好?”
云紫璃一愣,怔怔地看着秋若雨,“娘娘……我……”
秋若雨见她如此,再次笑了笑,又问:“别你啊我啊的,你只管告诉本宫,好还是不好!”
“……”
云紫璃抿嘴,看着秋若雨,重重的点了点头:“好!”
“好就好!”
秋若雨满意的颔首,又拍了拍云紫璃的手臂,示意她回去喝茶,“你跟澜儿,都已经不小了,过会儿,皇上来了,自会提起你们的亲事,此刻,你且先陪着本宫吃茶赏景如何?”
“是!”
云紫璃回到座位坐下,轻笑着对秋若雨举了举茶盏。“能陪皇后娘娘吃茶赏景,是乐儿的福气!”
“你的福气,以后还大着呢!”
别有深意的看了云紫璃一眼,秋若雨抬头仰望蔚蓝天空。
入目,见天际白云朵朵。
她心中有感,不禁轻叹出声:“云从风中过……”
云紫璃顺着秋若雨的视线,也微仰着头看向天空。
见天上的云朵已然被风吹散,她悠悠笑说:“万变不留痕!”
秋若雨闻言,会心一笑!
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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