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煜眉宇一皱,双瞳极快的收缩了下,毫无征兆的骤然转身,电光火石之间,他手中的两只飞镖脱手而出!
从转身,到掷出飞镖,独孤煜的动作很快,快到挡在他身前的人,根本就来不及反应。
但于他身后之人,却早已洞察他的突袭。
是以,只见他手腕微抬。
随即,便闻咔咔两声脆响。
只见,独孤煜掷出的飞镖在碰到宝剑之后,发出两声脆响,瞬间改变轨迹,竟直直的回返而去。
独孤煜眸光快速闪动,身形翻飞,堪堪躲过那两枚出自己手的飞镖。
直到两枚飞镖咔咔两声没入墙体,他方眸华冷哂,微扬着头,看向身后之人。
那人,一袭白色春衫,手持龙纹剑。
此刻,正唇角轻勾着凝视着他。
他的容貌,俊美无俦,不是赫连远,还会是谁?
“赫连远!”
看着眼前一身冷漠,目光不可一世的绝世男子,独孤煜声音清冷的唤出他的名字。
赫连远微微一笑,蹙
眉看着独孤煜:“煜太子,好久不见。”
独孤煜眉心轻皱,侧目看了眼身后之人,而后挑眉笑道:“本太子易了容你也认识,真真是好眼力!”
“煜太子不管如何装扮,身上的气度总是不会变的!”赫连远眉梢轻敛,轻轻笑着,似是问着语气却十分笃定:“让孙姑姑去偷缅儿的人是你?”
独孤煜闻言,讪讪冷道:“本太子若说不是,你信吗?”
自方才,他屡屡前行,却总是甩不掉身后跟踪之人,便知赫连远定然发现了他,
这不,事实证明,他果然猜对了。
“煜太子!”
对独孤煜淡淡一笑,赫连远轻道:“你是乐儿最亲的兄长,缅儿的亲舅舅,所以……我不想与你为敌!”
闻言,独孤煜望着赫连远,冷笑着嗔道:“赫连远,你是不是觉得,你不想跟本太子为敌,本太子就该对你感恩戴德?”
“当然不是!”赫连远轻轻摩挲着手中宝剑,眸色黯淡道:“独孤煜,我只是想要跟你和平相处……”
“以前你说这句话,本太子信,但是现在……”
看着赫连远神情黯淡的样子,独孤煜蹙起眉头,眸光如电,轻撩薄唇:“在乐儿死后,你觉得可能吗?”
“她没有死!”
独孤煜一句在乐儿死后,让赫连远始终淡然的俊脸终于龟裂开来,他紧握着宝剑的手,因用力多大,而微微泛起白色:“乐儿,她没有死!”
见他如此反应,独孤煜的唇角处,浅笑敛去,眸中杀气弥漫:“不赫连远,她死了,是因为你而死,被你害死的!”
“不是!”
赫连远怒声否认,沉了沉心思,极力压抑着心中怒火:“我爱她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害她?”
“你怎么可能会害她?”
独孤煜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仰天癫笑一声:“五年多以前,你害的她坠崖,从而堂堂的公主至尊,竟为人驱使,受尽世间困难。这一次还是因为你,若不是你算计她***于你,她早已随本太子回了北燕,哪里还会经受难产之痛和仁和宫的那场大火?如此这般,你还敢说,她不是你害死的?”
闻言,赫连远眉宇轻皱。
他早已料到,独孤煜的态度,不会太好,反之该十分的恶劣。
只是他想不到,单就独孤煜的一番话,便让他心中苦涩不堪,却无语反驳!紧握宝剑的大手,微微放松,又蓦地收紧,他低敛了眸华,凉凉重复道:“独孤煜,她没有死!”
“她没有死?!”十分肯定的重复着赫连远的话,独孤煜仰头一笑,忽地面色一沉,怒道:“她身为母亲,若没有死,如何舍得离开她的亲生孩子?她若没有死你赫连远对外发丧的皇后娘娘又是谁?赫连远,别自欺欺人了,她死了,早就死了,死于你的无能,死于这座看似富丽堂皇,却实则龌龊到极点的宫廷!”
赫连远闻言,唇角勾的笑,越发的冷了一些,可是想到云紫璃,他心里的怒火,如潮水般退去:“独孤煜,我们不说乐儿,只说缅儿,他是你的亲外甥,你……”
独孤煜不等他把话说完,便微扬起头,说道:“你若是念着乐儿的好,就把那孩子交给我北燕抚养,如若不然,就别跟老子提什么外甥不外甥的,不说乐儿?没有乐儿,本太子哪里来的外甥!”
“缅儿是我大吴的皇子,将来还会是太子,如何能交给北燕抚养?”无论如何,赫连远到底还是有脾气的,念在云紫璃,他虽然对独孤煜客气许多,但是有些事情,却是无法容忍的。就比如独孤煜现在叫嚣着让他将他和云紫璃的孩子,交给北燕抚养!
“既是如此,你还废什么话?”
独孤煜对赫连远的怒火丝毫无惧,直接抬手撕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那张轻灵高雅的俊美容颜,笑的凉哂,有恃无恐:“让孙姑姑去偷孩子的人,就是本太子又如何?赫连远……有本事你就杀了本太子,否则只要本太子活着,日后给你添堵的事情,本太子一定还会做许多!”
“论公,你是北燕的太子,我不想两国交战,所以不会杀你;论私,你是乐儿的哥哥,缅儿的亲娘舅,我也不会杀你!”
赫连远静静地看了独孤煜许久,幽幽的说出这句话后,轻扬了眉宇,抬步朝着巷口方向走去,一步一言,缓缓前行:“我一直很好奇,如果我们两个人对上,到底会是谁胜谁负,如今没了乐儿,我在这皇位上坐着实在寂寞的很,有你……正好!”
他倒想看看,独孤煜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待赫连远离开之后,拦住独孤煜去路的两个人,也都离开了。
独孤煜愣着脸,在小巷里站了许久,最后轻轻一笑,弹了弹身上的布衣,转身向着小巷深处行去。
“爷!”
站在巷外的酒楼二楼,看着独孤煜一路向里走,原本挡在他身前的那人,不禁以眼神询问身旁的赫连远。
赫连
远手腕轻抬,将宝剑握在手中,对自己的手下点了点头。
见状,那人微微侧身,悄悄又跟了上去。
一路上,独孤煜在前,那人紧随其后。
独孤煜并未走大路,而是一直在小巷中穿插,直到最后……在一座府邸的后门处停下脚步,然后轻轻将门扉扣响三下
须臾,门内便传来抬起拴木的声响,紧接着,便见大门吱呀一声,自里面打开。
抬眸,见独孤煜站在门前,贵秋眉头轻皱着说道:“眼看着宫门大关的时候就要到了,您怎么现在才来,主子早已等的不耐烦了。”
“路上有些事情,给耽搁了。”
独孤煜轻笑着这么说了一句,转身看向门外不远处的跟踪者所在的地方!
那人早一步,消失不见。
贵秋循着他的视线,见府门外没有其他人,原本轻皱的眉头,转而深皱几许,却还是耐着性子陪着小心:“您再看什么?””
“哦……”
迎着贵秋的视线,独孤煜不以为然道:“没什么,进去吧!王爷不是还等着吗?”
“是!”
贵秋点了点头,将他让进了门。
赫连远不久后过来,左右观察了下四周的环境,三文凑近赫连远耳侧轻道:“这里是安王府的后门!”
“安王府!”
赫连远闻言,心下思绪飞转,轻抬眸华,看了看眼前的王府后门,他哂笑着说道:“看来他是打定了主意,要让朕不痛快!”
心思至此,他眉心紧皱,心下难免有些窝火。
看样子,独孤煜真的打算在吴国的土地上,跟他来场博弈了。
“爷您放心,安王府尽在掌控之中,不会出现什么幺蛾子的。”见赫连远面色不豫,三文想了想,如此宽慰道。
“我什么时候担心过?”
赫连远凉凉地看了三文一眼,再次看向那紧闭的门扉,缓缓扬起了嘴角……
***
安王府,大厅之中。
独孤煜一派慵懒的靠坐在椅子上,他虽仍旧身着布衣,坐姿也不太规矩,但那俊美的容颜,如玉一般,丝毫不会让人觉得不雅,反倒感叹如临画境一般。
赫连堂得到消息过来的时候,他修长的手指,正优雅的轻轻敲击着桌面,一派雍容模样。
“王爷驾到!”
随着贵秋的一声唱报,独孤煜正在敲打着桌面的手微微一顿。
微眯着眸子,缓缓抬眸,见赫连堂跟沈灵溪同步而来,他的眸光中,有精光一闪而过,随即,便又瞬间敛起。
初时,赫连堂听到贵秋禀报独孤煜到了府上时,还有些不信,眼下见到独孤煜一身布衣,端端的就坐在大厅里,他不禁微变了变脸色:“当真是煜太子!”
沈灵溪跟着他低眉敛目的进入大厅,对独孤煜微福了福身子:“参见煜太子!”
“不是本太子是谁?”
独孤煜语气清淡的扫了赫连堂一眼,视线睇着沈灵溪,冷冷扬唇:“沈侧妃免礼吧!”
“谢煜太子!”
沈灵溪颔首,优雅起身,低眉敛目的垂首立于赫连堂身侧。
赫连堂扫了她一眼,快步行至主位坐下,面色凝重扫了眼独孤煜身上的布衣,问着独孤煜:“煜太子亲临,安王府蓬荜生辉,只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煜太子如此装扮至此,到底是所为何来?”
独孤煜,北燕皇帝独孤萧逸之下,最尊贵的男子。
他虽然病弱,但是以前自北燕传回的消息,却处处表明此子手段了得。
俗话说,牵一发而动全身。
身份地位越高,牵扯也越多。
以独孤煜的身份,走到哪里都有他的用意,只是……今时今日,身为太子的他,如何会意如此装扮出现在吴国?
独孤煜将投放在沈灵溪身上的视线收回,十分随意的,端起边上的茶杯,笑看着赫连堂,轻挑了眉梢:“若本太子说,本太子是来帮你,你信是不信?!”
闻言,赫连堂眸光一闪。
想到独孤煜身后是整个北燕,他的心几乎在一瞬间停止了跳动,但是又在下一刻,猛地又狂跳起来:“煜太子此言何意?”
独孤煜浅啜了口茶,因茶水的涩味,而微微皱眉,旋即将茶杯搁到一边的,一脸嫌弃道:“王爷如今当真混的不好,竟然连茶都这么难喝!”
见他如此反应,赫连堂不禁眉心微皱,却是冷笑道:“成王败寇!如今本王便是顶着安王的身份,却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皇上欲要将本王除之而后快,这待遇什么的,自然比不得以前!”
“呵呵……”独孤煜唇角轻扯,侧了侧身子,让自己坐的更舒服些,斜睇了眼身边的赫连堂:“人们都说啊,从不曾得到,便谈不上失去,更谈不上伤心,不过安王曾经安坐那龙椅之上,如今却……你这样,
一定很不甘心吧?”
“本王当然不甘心!”赫连堂眉峰一拧,迎着独孤煜的视线,并未隐瞒自己的野心,却又无奈冷道:“本王原本就是皇帝,却被赫连远窃得了江山,如今他更是软禁了本王的母后……本王心中又恨,但却无可奈何,赫连远实在太过狡诈了,本王如今处于劣势,想要复位简直难如登天!”
独孤煜早已对赫连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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