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沈凝暄悠悠起身,眸光坚定的应了是。语落之时,她对着沈凝暄,十分恭敬的行上一礼!
“起来吧!”
沈凝暄唇畔苦笑萦绕,伸手将云紫璃扶起:“动作快些,否则你父皇一个人在北燕,该寂寞了!”
闻言,云紫璃干笑了笑,自责道:“都是女儿的错!”
“你当然有错
!”
沈凝暄十分不客气的如此回了一句,再次把心思都放到棋盘之上。
一盘棋,本就是残局,却因下棋的两个人,终究仍是落成了残局。
半个时辰后,终是被磨去耐性,沈凝暄将棋子一丢,便不再下了。
“既是娘亲兴致缺缺,这盘残局,便在此留着如何?”轻笑着拾起沈凝暄丢下的棋子,云紫璃轻道:“等到娘亲什么时候有心思了,再解来看看!”
“搁着吧!”
沈凝暄轻点了点头,自桌前起身,缓步大敞的窗前。
因天气太热,连窗外迎面而来的风,都夹杂着燥热之感。
沈凝暄喟然一叹,双眸微微眯起。
“娘娘……”
伴随着一声轻唤,青儿自寝殿外而来。
见状,云紫璃悠悠转身,凝向青竹。
青儿先对云紫璃微福了福身,方才轻声禀道:“启禀娘娘,澜太子偕同北燕煜太子在外殿求见!”
“煜太子?”
听到青儿的禀报,沈凝暄不禁面色一沉,自窗前转过身来。
在她们来吴国的时候,金无惑应该也去了北燕,如今独孤煜应该在北燕成亲才是,如何跑来了吴国?
云紫璃看了沈凝暄一眼,眸华一闪,唇角却浮现一抹真诚的笑弧。
她娘亲想得到的,她自然也想得到,不过这是她恢复记忆后,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哥哥,心情自然可想而知!
自新越一别,云紫璃与独孤煜,便再不曾相见过。在她恢复记忆后,最想见的人,除了赫连缅,便只有他了。
是以,此刻听闻青儿报说他来了,云紫璃的心,不禁也跟着雀跃起来。
边上,沈凝暄缓步上前,见她如此欣喜,不禁冷冷嗔道:“前一刻还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此刻倒又像极了不谙世事的孩童!”
云紫璃轻笑着伸手,搭在她的腕上,睇了她一眼,不依轻喃:“女儿便是再如何,在娘亲和哥哥面前,总还觉得是个孩子,自我恢复记忆,尚不曾见过哥哥,娘亲也是的,您难道就不想哥哥吗?”
闻言,沈凝暄不禁冷哼一声!
想归想,但是独孤煜现在出现在吴国,总是不对的。
看着云紫璃抬步就要出去,她紧蹙了眉头,不忘提醒道:“外面有青萝太后的眼睛,在外人眼里,你哥哥总是外男,你还是戴上面纱稳妥一些。”
“嗯!”
云紫璃轻轻的,应了一声,由着沈凝暄为自己戴上面纱,而后又由她扶着抬步出了寝殿。
奉贤宫,大殿。
独孤煜一袭锦蓝,手持碧玉箫,与气宇轩昂的无澜,长身玉立于正中央处。
听到声响,独孤煜微微抬眸,见云紫璃和沈凝暄自后面出来,沈凝暄狠狠瞪了他一眼,他唇角含笑,一双狭长的桃花眼,灼燃闪烁:“北燕独孤煜,参见吴后娘娘!”
“煜太子免礼”
云紫璃轻应一声,由沈凝暄扶着缓缓落座于上,眸华轻抬着淡淡笑道:“本宫听闻,煜太子与本宫皇兄相交甚深,就不知此刻,怎会到了本宫这里?!”
她们之间的关系,赫连远最然知道,但是暂时不能让不相干的人知道。
是以,此刻,她只能如此言语。
“回吴后娘娘的话,吴后以新越公主之姿与吴国联姻,北燕自然要有所表示!今次本宫奉吾皇旨意,特意送了贺礼过来!”
独孤煜微微抬眸,抬手向后拍了两掌。
随即,便见殿外有人送了不少精贵物件儿进来。
胭脂,首饰,绫罗,丝竹……
修长的手指,一一掠过身后之物,独孤煜微微恭身:“北燕的一点心意,还请吴后娘娘笑纳!”
独孤煜的话,说的极好。
于自己此行,按上了一个十分合理的由头。
“燕皇有心了!”
云紫璃唇角含笑,却不得人见,双眸微眯着对身边的沈凝暄低语道:“也不知燕皇给本宫送了什么稀罕物件儿,姑姑且去瞧瞧,也好准备回礼!”
“喏!”
沈凝暄眸华低垂,轻轻应声,却没有立即行动。
云紫璃的视线,轻飘飘的扫过独孤煜身后的东西,启唇含笑:“有劳煜太子了……小丁子!”
“奴才在!”
闻声,小丁子忙恭身上前。
云紫璃轻轻一笑,吩咐道:“将燕皇送的这些东西,去收好了,登记入册。”
“喏!”
小丁子应声,领命而去。
云紫璃笑看着小丁子带人端着东西出门,视线自无澜身上一扫而过,见无澜神色平静,目光却在她和沈凝暄之间来回游离,她暗暗思量了下,这才声道:“青儿,赶紧给煜太子和皇兄赐座看茶!”
不多时,待独孤煜和无澜
落座,又打发了青儿和果儿两人,云紫璃转身看向沈凝暄,但见沈凝暄的视线,温柔缱倦,一直停落在无澜身上,她心下一窒,看向无澜的眼神,变得有些不同了。
“父亲……”
云紫璃凝眉,端着坐于下位的独孤煜,激动的唇角轻抖着:“是你吗?”
“为父这一回来,带了些好茶,回头命人与你送来!”易容成无澜的独孤萧逸听到云紫璃那声父亲,端着茶杯的手忍不住颤抖了下。将茶杯递到嘴边,浅啜一口,他喟叹一声,将茶杯放下:“这里的茶……不好!”
“父亲……”
又是一声轻唤,云紫璃的唇角,似要上扬,又在下撇。
闻声,独孤萧逸眉宇轻皱,握着青瓷茶杯的手微顿,这一次,他终是抬眸,迎向云紫璃的泪眼。
彼时,云紫璃已是热泪盈眶!
睇见她的眼泪,独孤萧逸心下,狠狠一抽!他放下茶杯,自桌前起身,满心无奈的叹了叹:“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好的倒哭起来了?”
同是自桌前起身,云紫璃的视线,直直的望入独孤萧逸的幽深的双眸之中。
晶莹的泪珠,不受控制的,一颗颗滚落而下。
她终是唇角撇下,快步向前,埋头扑入独孤萧逸怀中,竟呜呜的痛哭起来!
见状,沈凝暄险些没咬牙切齿的痛骂云紫璃。
臭丫头,见着她就跪着哭,见着她男人就扑进怀里去哭,真是……亲疏有别!
“乐儿?!”
独孤萧逸的身子,蓦地一僵,任云紫璃抱着自己痛哭,爱女之心在心田泛滥,他原本张开的双臂,轻轻拢上她孱弱的肩头,一下一下的轻拍着。
“记得儿时,父亲最疼爱乐儿,知道乐儿喜食糯米蒸糕,每每一早,都会先行吩咐御膳房提前备下……记得儿时,父亲走到哪里,乐儿便会跟着父亲到哪里,虽每次父亲都说乐儿是跟脚虫,小烦人精,却不曾厌弃过一次……记得儿时,每每是乐儿做错了,到头来被娘亲骂的却是父亲,只说都是父亲宠坏了乐儿,无法无天,不知天高地厚,那时父亲便说,女儿就是拿来宠,拿来疼的……父亲,乐儿好想你,好想你!”
“乐儿……”
独孤萧逸虎目中,泪光晶莹闪烁,双臂紧紧拥住怀里的云紫璃,心潮澎湃不已!
来时,他家那臭小子告诉他,他的宝贝丫头失忆了,让他不要太热情,省的吓着她。
可是现在,他知道,此刻在自己怀中的云紫璃,已然记起了往昔一切!
他的女儿,回来了。
如今,在这吴国的奉贤宫大殿里,有他的爱妻,有他的爱女,还有那不省心的儿子,他们一家终是团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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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霸气()
云紫璃的恣意妄为,无法无天,与其说是沈凝暄宠出来的,倒不如说是独孤萧逸惯的。
每一次,独孤煜只要犯了错,独孤萧逸会变着法子惩罚,可云紫璃犯了错,便是沈凝暄红了脸,他也会死死护着。对此沈凝暄十分有意见,可是独孤萧逸就是护的死死的。
为此,独孤煜那可是羡慕嫉妒恨的红了眼,云紫璃便套句前世的话来挤兑他:“女儿,那可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你嫉妒吧?羡慕吧?眼红吧?赶紧钻回娘肚子里重新投胎做女儿!”
独孤煜闻言:“……砦”
那可是满头的黑线!
如今,任性遭了劫,再见最宠溺自己的父亲,云紫璃那个眼泪啊,那是无论如何,都止不住!
知自己的眼泪,浸湿了独孤萧逸的衣襟,她紧闭了闭眼,无比懊恼的呜咽着:“父亲对不起,是乐儿错了,乐儿不该不听话,害的……害的……”
话,哽在喉间,终是无从说出鳏。
云紫璃闭目之间,似是回到了自己临盆之日那火光通天之时,忍不住周身颤抖着。
独孤萧逸心里那个疼啊!
轻轻皱眉,他扶着云紫璃的肩头,与之俯首对视。
见云紫璃眸中湿润,不停抽噎着,他有些牵强的扯动着嘴角:“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知道错就好了,反正任性到最后害的不过是你自己,为父知道你遭了罪,受了委屈,赶紧别哭了,再哭为父可就要去找赫连家那小子去拼命了。”
对于宝贝丫头这几年所经历的事情,他早已查的一清二楚。
如今,在他看来。
千错万错,都是赫连远的错,她家宝贝闺女即便有错,那也是被赫连远蒙骗的!
别人当爹怎么样他不知道,不过他这个当爹的,就是这么护短!
爱咋咋地!
“父亲不怪我?”
云紫璃明眸微醺,泪眼涟涟的凝望着独孤萧逸。
“你不是也三番两次险些丢了性命么?”独孤萧逸微微苦笑,语气深沉的说道:“你活着,对为父而言,便是上天最大的犒赏,我疼你还来不及,又怎舍得怪你?”
云紫璃当初的执拗和任性,这才铸就了今日之错。
独孤萧逸若说不气,那是骗傻子呢!
不过,他比谁都清楚,在云紫璃知道真相之后的每一分每一秒,对她而言都是一种煎熬!
如今,她能活着。
对他而言,便是最好的。
身为父亲,他不舍她再心痛分毫!
“告诉为父,你是何时恢复记忆的?”云紫璃一抽一抽的哭着,独孤萧逸的心也一抽一抽的疼着。抬手宠溺的为她拂去眼角的泪,他慈睦一笑,扶着云紫璃坐到一边,轻言软语的问着。
见状,沈凝暄微眯了眸子,一脸悻悻的也坐下身来。
父女久别重逢,潸然泪下,合着她该被这爷俩感动的痛哭流涕才是。
可是这会儿,她心里怎么都觉得酸溜溜的。
他男人,打从进来,眼里心里只有他的小情人,哪里有她的影子?
独孤煜睇见老娘不悦的脸色时,又看看坐在边上腻歪的父女俩,不禁有些忍俊不禁!
爹呦,后院起火了!
独孤萧逸的后宫,从来清静的只有沈凝暄一人,哪里让沈凝暄吃过醋,眼下他乍见宝贝闺女,一时心情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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