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的过活。”此刻,赫连远虽然早已离去,杏儿仍是心有余悸,眼泪再次决堤。
看着杏儿落泪的样子,云紫璃心下滋味难辨。
杏儿不是清荷
也不是清莲,不过是个普通的婢子,若非当初在云紫凤算计她的事情上帮了她,她也不会带她到这里。
不过现在想想,唉……终究是她考虑不周啊!
杏儿听到她的叹息声,心下思绪微转,将唇畔的咸涩悉数抿入口中,强作欢笑道:“王妃看重奴婢,奴婢知道,但是若再有人以奴婢要挟王妃,还请王妃不要因杏儿受制于人!”
云紫璃对自己的好,杏儿心知肚明,无论再如何不如意,她都不想自己成为别人要挟云紫璃的筹码!
这小丫头,明明胆子小的要命,竟能说出如此大义的话来,着实让云紫璃有些刮目相看!
只是这丫头不想成为她的羁绊,她就真的能做到让人伤害她么?
她向来是人对她好一分,她就还人两分的。
云紫璃轻轻一叹,闭了闭眼睛:“我想一个人待会儿,你先下去吧!”
“王妃好生歇着,奴婢出去给您熬药!”杏儿知云紫璃想要静一静,起身对她微恭了恭身子,便退了下去。
***
将近午时许,先是膳房的大师傅亲自带人过来布膳,后有朗月带着几个丫头送来了不少绫罗绸缎和玲琅满目的珠宝首饰,一时间,平日里人烟稀少的暖园忽然热闹起来。
前厅里,桌子上摆放的各色包裹,皆是朗月刚刚送来的。
朗月吩咐丫头们将东西放好,来到云紫璃近前,对正在喝药的她先恭了恭身,而后拱手笑道:“启禀王妃,这些东西都是王爷吩咐奴才送来的!”
这人要抽起风来,是挡都挡不住啊!
视线扫过桌上大大小小的包裹,云紫璃将最后一口苦涩难咽的汤药喝下,眼底闪过一抹幽光。
赫连远今儿的表现,太不正常。
当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她有些糊涂了!
“那……奴才告退!”
见云紫璃盯着桌上的东西,半晌儿不说话,朗月脸上始终堆着笑,带着自己领来的丫头们极为守礼的退出前厅。
“朗月总管送来的,全是些好东西……”阿媚将朗月送来的东西一一清点过,询问着云紫璃的意思:“这些东西怎么处置?”
“院子里一共就这么几个人,你和杏儿看着分配吧!”
云紫璃被唇间的苦涩惹得眉头紧蹙,端起桌上早已备好的清水润喉,没有再看那些东西一眼。
方才还在这里发狠说要将杏儿赏给乞丐,这会儿又送来这么多好东西,赫连远明摆着是打人一巴掌,回头再给个甜枣吃!
只是,这枣子送了来,也要看她稀不稀罕!
这男人,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抽的什么风,本来就让人看不透,这会儿简直可恶的让人都不想看到他!
用过午膳后,杏儿便送云紫璃回房歇着。
伺候云紫璃躺下之后,杏儿便出了云紫璃的寝室,一动不动的在门前又站了许久,想着云紫璃今日为了她受人威胁,又想到云紫璃大哭时的情景,她看着院子里已然凋零的梨花树,深吸口气,终是下定决心要出府一趟!
在她的认知里,只有那个人,才能让王妃展颜!
***
逍遥侯府。
大殿内,歌舞升平,无澜一袭紫衣,手握琼浆玉酿,慵懒的倚靠在高位之上,席下几名美艳舞姬身段妖娆,水袖轻舞。
“你说谁在外面?”
明眸微醉,因厅内乐声阵阵,他没能听清管家方才的话语,毫不在意的随口问道。
管家无奈,弓着身子,凑近他的耳边又将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在听清了管家的话后,无澜眸色微微一深,随即微微抬手。
因他的动作,丝竹之声顿停!
“她来做什么?”
无澜心中思忖连连,低语一声,将手里的酒杯放下,对管家吩咐道:“去带她进来!”
“是!”
管家点了点头,衔命而去。
“你们先下去吧!”
淡淡的,他复又对下方的几名舞姬摆了摆手。
“是!”
……
几名舞姬谁都不曾多言,乖顺应声,皆都低眉敛目的退了下去。
须臾,管家去而复返,在他身后跟着的,赫然便是云紫璃身边的杏儿。
“侯爷!”
杏儿抬首之间,便见无澜坐于上位,忙有些急迫的三两步上前,却被管家先行一步阻了下来。
“无妨!”
无澜对管家摇了摇头,略整了下身上的紫色锦袍,而后从容起身绕过桌案来到杏儿身前,轻声问道:“你不在王府待着,怎会来本候府里?”
“侯爷……”仰望无澜,杏儿眼中泪光晶莹闪烁,双膝齐弯,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奴婢求侯爷替王妃解忧!”
闻言,无澜心下狠狠一窒,
竟脱口问道:“她怎么了?”
见他如此反应,站在边上的管家眸光微闪。
无澜感觉到自己的失态,瞬间手握成拳,有些牵强的笑笑,又换回一副随意模样看着杏儿:“可是昨日回去后受王爷刁难了?”
“是……”紧咬唇瓣,杏儿鼓足勇气抬头望着无澜,道:“王妃她……病了!”
无澜眸色微敛,心弦微微一松,却仍旧出声问道:“昨日分别时,她还好好,为何今日却病了?!”
病了?
云紫璃的身体有多好,他最清楚不过,过去几年连个头疼脑热都不曾有过!
这里面定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内情!
“奴婢不知!”
杏儿眼角的泪不争气的滚落下来,用力摇了摇头。她虽也猜测云紫璃生病是昨夜受了赫连远刁难,但昨夜云紫璃跟赫连远独处之时,她并不在场,自然不知内情。
“可请大夫瞧过了?”无澜微蹙着眉转过身去,温沉的声音有些沙沙的:“此事你家王爷可知道?”
若是可以,他此刻便想陪在她身边,但时过境迁,她昨日也曾提醒过他,他们的身份不同了。
现如今,她……是赫连远的王妃!
“今日一早王爷便带着大夫过来瞧过了,不过……”杏儿泪水模糊了双眼,垂下头来,任眼泪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留下朵朵泪花:“不过王妃哭的好伤心!”
闻言,无澜眸子闪过一抹异色,背对着杏儿的他,面上表情莫测:“到底怎么回事?”
他的小璃儿……哭了?!
过去几年,她学功夫,他跟着,她去执行任务,他陪着,在她的脸上,他看到的永远都是坚韧和坚强,从来不曾见过泪水。
可今日,她竟然哭了,而且,哭的很伤心!
“奴婢不知道,奴婢只知王妃哭了,王爷不但不曾哄劝,还……”想到赫连远说要将自己赏给乞丐,杏儿浑身止不住的轻颤起来。
“还怎样?”
无澜转过身来,将杏儿轻颤的样子看在眼里,轻声问道。
赫连远最见不到女人哭,以往若是有女人胆敢在他面前哭,他定会躲得远远的!
杏儿泪滴垂落,声音轻颤:“王爷说,若王妃再哭,他便让奴婢从她身边消失。”
“你是说端王以你来要挟王妃?!”
无澜眸中隐隐有光华闪过,见杏儿轻轻点头,他的唇角勾起一个奇怪的弧度。
让杏儿自云紫璃身边消失么?
那个不可一世的男人,从来都是女子对他趋之若鹜,他却从不对任何一个女子用心做过什么。
但是今日为了不让云紫璃哭,他不惜做恶人,以杏儿相要挟么?
这……不像他!
或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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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我心悦你()
无澜稍作思忖,瞳眸转动,薄唇轻轻勾起,如春风般的笑靥中似无情,却含情,又带着些许冷意。
什么知道小璃儿是青萝太后的人,故意娶她进门凡?
什么跟小璃儿合作?
赫连远根本就是一心要娶她进门!
这点,他始终都知道。
却也知道,他不过拿小璃儿当作替代品,而以小璃儿的性子,也一定不会愿意做任何人的替身!
这样的局面,他本乐意相见,可是现在……
想到从来不哭的云紫璃,竟然会被赫连远气的大哭,无澜心下大恨,面上却不显什么,缓缓踱步到主位上,轻掀袍襟坐下身来。“她此刻该是不哭了吧?”
“是不哭了。”
杏儿轻轻一叹,一脸晦暗的回道:“可王妃的样子却看的奴婢心疼。謦”
无澜刚刚提起的酒壶在空中停滞片刻,抬眸以眼神询问杏儿。
杏儿忙道:“王妃本就身子不适,加之王爷如此行事,她虽不曾再哭,却也是闷闷不乐的。”
本该被注满的酒杯终究还是空空如也的,无澜听了杏儿的话,将手里的酒壶放下,单刀直入的问道:“既是如此,你来见本侯,又想要如何?”
杏儿咬唇说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奴婢不甚清楚,此时王妃表面上虽说一切无碍,可奴婢知道,她哭的那么痛,定是痛在心里,奴婢想着,平日里王妃跟侯爷接触最多,也最是投缘,奴婢想请侯爷过府,好好开解王妃,好让她想开一些……”
“这只是你的意思。”无澜不待杏儿把话说完,便打断了她的话,轻笑着问道:“你头来侯府前,可问过王妃的意思?”
杏儿面色微变,摇了摇头。
无澜眸中闪过一丝了然,低头斟酒,沉了声:“你回去吧!”
“侯爷……”
杏儿从没想过无澜会断然拒绝,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以为此行定会顺利达到目的,却从未想过会是眼前这种局面。
“你有没有想过……”无澜再次抬起头来,对上杏儿写满惊讶的眸子,淡淡说道:“如今她不再是云家的大小姐,而是堂堂的端王妃,本侯虽是王妃的从兄,但若总是过府去见她,只怕会惹的端王不快,更会落得旁人口食。”
他并未告诉杏儿,这……其实是云紫璃的意思。
“可是……”
杏儿知道,无澜说的有理,可是想到云紫璃痛哭的样子,又忍不住想要出声央求。
“没有可是,你走吧!”
无澜不再给杏儿说话的机会,沉着脸色挥手示意她离开。“下次有事莫要自作主张,先问过你家主子的意思!”
“侯爷的意思奴婢明白了,此行是奴婢考虑不周。”杏儿紧咬着唇瓣,定定看着他片刻,深吸一口气,然后以手支地,自地板上起身。伸手拂去眼角的泪珠,垂下头来,十分恭谨轻轻福身,“奴婢告辞!”
语落,不等无澜出声,杏儿转身向外走去。
无澜的话,说的明白。
如今云紫璃是端王的王妃,若是无澜应了她的要求跟她一起过府,只怕真的会造成更多不必要的麻烦!
来时,她一心只想着无澜跟云紫璃熟稔,相处的极好,让无澜过府,只想让云紫璃的心情好些,并未想到更多,如今想来,她此行确实考虑不够周全。
是以,在无澜断然拒绝之后,她便也不再强求!
一路疾走,她回到